第3章 花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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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不懈的修煉與努力,靈芝終於突破了五彩石的限制,來到了天淚谷的邊緣,那是傳說中妖風肆虐的地方。站在谷邊,靈芝抬頭望著那狂暴旋轉的風暴,心中充滿了敬畏與好奇。儘管聽過許多關於這妖風的傳說,但從未真正見識過它的力量。如今,終於站在這裡,她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伸出手觸摸那狂烈的風。

  然而,奇怪的是,原本猛烈的妖風在她指尖接觸到它的瞬間,竟突然變得平緩下來。風不再呼嘯,而是化作一股柔和的能量,輕柔地湧入她的身體。那股力量溫暖而舒適,仿佛是一種自然的交匯。剎那間,她感受到體內的靈力發生了變化——不再受制於五彩石的束縛。而這道妖風結界也成為了她的力量。

  靈芝站在那裡,目光望向廣闊的天空,心中豁然開朗。這一切仿佛是在告訴她,她已經完成了某種蛻變。這個山谷,曾經是她所有的世界,如同一個大蛋,而妖風就是蛋殼。而她,就像是蛋中孕育的生命。當她的力量終於足夠強大,觸碰到妖風的瞬間,這個蛋終於「孵化」了。

  呼吸著谷外的空氣,靈芝輕聲道:「生日快樂。」

  從山谷邊緣回到五彩石的路上,靈芝心中充滿了對新生的喜悅和對未來的期待。走著走著,她突然感覺到身體正在發生某種奇異的變化。原本稚嫩的兒童體態正在慢慢長高,四肢變得修長,身體的輪廓也愈加成熟。沒有意外的感覺,她放鬆心情享受著身體伸展帶來的舒爽感。最終,當她回到五彩石旁時,她的身體已經變成了少年大小。

  此時,她估計自己的身高應該和石猴離開時的高度差不多。看了看平坦的胸部,她感到了一絲異樣,懷疑自己是否是男性。懷著好奇和一絲緊張,她仔細檢查了自己的身體,發現自己身上沒有任何性別特徵。但很快,理性的思維讓她釋然:靈芝是菌類,當然沒有性別。

  「居然是無性,連搞基的機會都不留給我嗎。」她喃喃自語。前世因糟糕的人際關係,她還想在這一世試著談場戀愛,看來天煞孤星的命運是刻在靈魂中的。

  她沿著山谷走了一段路,找到了一處清澈的水池,想藉助水的倒影確認一下自己的樣貌。當她看到水中倒映出的青春美麗的少女模樣時,不由得大聲哀嘆:「老天啊,你覺得把這張臉長在一個無性別的實驗狂身上不浪費嗎?」那張臉雖不是傾國傾城,卻有一種自然的美感,讓她都忍不住坐在池邊欣賞了半天,心情複雜。

  過了良久,她才注意到自己還是一絲不掛的樣子。以前是小孩子外形可以不在意,現在頂著這張臉,不穿點兒衣服總覺得有些難為情。運用靈力,她改變了身體外層的皮膚,變成了衣服的樣子。看著自己變出的衣服,她發覺這麼多年的自然生活居然還是沒有改變自己的穿衣風格,下意識變出的衣服是方便活動的休閒裝加白大褂。雖然不確定現在離唐朝還有幾百年,但是這個穿衣風格肯定是不合適的,還好附近沒有其他人。

  靈芝踏入花果山的森林,原本期待的生機盎然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戰鬥後留下的慘烈景象。樹木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有些甚至被硬生生折斷,裸露的樹根布滿了深紅色的泥土。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腐臭味,令人作嘔。

  她一路走過,目光掃過地面散落的斷枝和石塊,混雜其中的還有零星的猴毛和染著褐色血跡的爪印。忽然,她停住了腳步。在一片草叢間,一具猴子的屍體側躺著,雙目圓睜,滿是恐懼和不甘,爪子深深抓進泥土,仿佛死前還在奮力掙扎。

  靈芝上前蹲下,仔細觀察了屍體。前世作為醫藥研究員的經歷,讓她對屍體的存在並不感到害怕。即使面前的是一具猴子的屍體,她也能保持冷靜。然而,那股腐敗的氣味卻讓她眉頭緊皺,胃裡翻騰不已。她捂住口鼻,壓下強烈的不適感,自言自語道:「還是先把你們埋了吧,這樣至少能安息。」

  她找到了一處稍微柔軟的泥地,用樹枝簡單挖了一個坑,將屍體小心翼翼地放了進去。隨後,她繼續沿著小道前行,發現了一具又一具屍體。有些猴子緊緊抱在一起,仿佛試圖在絕望中尋找最後的慰藉;還有些則橫臥在樹根旁,手中抓著斷裂的樹枝和石塊,顯然死前經歷了一場慘烈的搏鬥。

  靈芝一邊掩埋屍體,一邊壓抑著噁心的感覺。她曾經在實驗室里解剖過屍體,也經歷過不少觸目驚心的場景,但那時的屍體被消毒處理過,沒有這種刺鼻的腐臭味。這裡的空氣,夾雜著血腥和腐敗的味道,刺得她鼻腔隱隱作痛。

  正當她低頭掩埋一具老猴的屍體時,一陣極其微弱的哼聲傳入她的耳中。靈芝警覺地抬起頭,目光迅速掃過周圍。她跟著聲音的方向,在一棵折斷的大樹後,發現了一團微微顫動的藍色影子。

  她迅速跑了過去,撥開樹枝,眼前的景象讓她的心揪成了一團。那是一隻藍毛小猴子,渾身是傷,毛髮凌亂地粘在血跡上。它的身體瘦弱到讓人心疼,幾乎只剩下骨架,胸口隨著微弱的呼吸輕輕起伏。


  「小傢伙,堅持住,我一定會救你。」靈芝低聲說道。

  她閉上眼睛,手中開始發出淡綠色的光芒。一株鮮嫩的草藥迅速從她手心中生長而出,散發出陣陣清新的藥香。靈芝小心地將草藥碾碎成漿,塗抹在小猴子身上的傷口上,然後又摘下幾片寬大的樹葉,將它的傷口一一包紮好。

  包紮完畢後,靈芝又生成了幾片有補氣血效果的植物,將它們揉成細碎,餵入小猴子的嘴裡。小猴子艱難地咀嚼著,吞咽下去後,原本暗淡的眼睛漸漸恢復了一絲神采。

  靈芝輕輕撫摸著小猴子的頭,柔聲說道:「別擔心,這些藥草會幫你恢復元氣。慢慢來,不要著急。」

  小猴子發出一聲細微的哼聲,似乎在回應她的撫慰。靈芝將它小心地抱起來,感受到它輕得如同一片羽毛,心中滿是憐惜。她環顧四周,目光掠過滿目瘡痍的樹林和埋葬的屍體,眼中浮現出堅定的光芒。

  靈芝將最後一點藥草塗抹在藍毛小猴子的傷口上,並用樹葉小心包紮好。她輕輕拍了拍小猴子的頭,柔聲說道:「好了,小傢伙,試著活動一下,看看有沒有好些?」

  小猴子緩緩站起身,雖然動作還有些遲鈍,但明顯比之前精神了許多。它試著抖了抖耳朵,沖靈芝叫了兩聲,隨後用爪子抓住靈芝的衣袖,示意她跟著它走。

  「你是想帶我去那裡嗎?」靈芝微微一笑,跟著小猴子朝前走去。

  藍毛小猴子帶著靈芝來到一片隱秘的區域,那裡緊挨著水簾洞。一群受傷的猴子正在樹下或石頭旁休息,它們的毛髮凌亂,身上滿是傷痕,眼神中充滿了警惕和疲憊。水簾洞的入口處,幾隻強壯的猴子正嚴陣以待,目光死死盯著通往洞外的方向,顯然是在守衛這個地方。

  靈芝剛到,猴子們立刻變得躁動不安,有幾隻猴子發出低吼,擺出攻擊的姿態。藍毛小猴子急忙跑到它們中間,嘰嘰喳喳地比劃著名,似乎是在解釋靈芝的身份。猴子們這才稍微放下戒備,但依然警惕地盯著她。

  「外來的朋友,你為何來到這裡?」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

  靈芝轉頭望去,只見一隻老猴子從一棵粗大的樹後走了出來。它的毛髮幾乎全白了,背脊微駝,但目光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它顯然是這裡的長老。

  「我救了它,」靈芝指了指藍毛小猴子,「它帶我來這裡。我沒有惡意,只是想了解這裡發生了什麼。」

  老猴子沉默片刻,最終點了點頭,示意靈芝跟隨它到一旁。靈芝一邊為周圍的猴子治療傷口,一邊聽著老猴子沙啞的講述。

  「這裡是花果山最後的希望,我們保守派堅信,只有石猴才是真正的猴王,才有資格住在水簾洞。他是我們唯一的王,我們會一直守護這裡,等他回來。」老猴子的語氣中帶著堅定與倔強。

  「可是……」靈芝正要開口,卻被老猴子擺手打斷。

  「但是,新王派卻不這麼想。他們推選了一個新猴王,妄圖以此取代石猴。他們想帶領所有猴子住進水簾洞,將它變成他們自己的地盤。為了這個目標,他們對我們發起了多次進攻,我們損失慘重。」老猴子深吸一口氣,目光中透著痛苦,「我們並不是不想和平相處,但水簾洞是石猴的領地,這是原則,不能妥協!」

  靈芝正思索著,想要說些什麼。忽然,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嘶吼聲。一隻猴子衝進來大聲喊道:「長老!新王派來了!他們攻過來了!」

  老猴子的臉色頓時變得嚴肅起來。他立刻轉頭對靈芝說道:「外來的朋友,這是我們的事,你不要插手。」

  隨後,他轉身對周圍的猴子們高聲喊道:「所有還能站起來的,隨我去迎敵!一定要守住水簾洞!」

  猴子們紛紛響應,儘管大多數都帶著傷,卻依然握緊手中的木棍和石塊,帶著必死的決心沖向洞口。靈芝站在原地,望著那些漸漸遠去的身影,心中滿是複雜的情緒。

  「和平真的就這麼難嗎……」她低聲自語,目光投向了混亂的方向,心中暗下決心,無論如何,她都要讓這片山林重歸平靜。

  兩派猴子在水簾洞外嚴陣以待,保守派的猴子死死守在洞口,手持簡陋的木棍和石塊,目光中滿是倔強和不屈。新王派的猴子則整齊地站在對面,氣勢逼人,顯然人數和力量都占據優勢。

  戰場上瀰漫著濃重的火藥味,空氣中充滿了猴子們低沉的嘶吼。隨著雙方的叫喊聲越來越大,第一排的猴子已經開始往前衝鋒,雙方眼看就要碰撞在一起。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道半透明的屏障如同瀑布般從天而降,將兩派猴子完全隔開。猴子們措手不及,紛紛撞在結界上,驚叫著後退,場面一片混亂。


  兩派猴子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盯著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就在此時,靈芝從森林的陰影中緩緩走出,站到了戰場中央。

  「住手!」她的聲音清晰而有力,響徹整個山谷,「繼續這樣打下去只會讓你們兩敗俱傷,失去更多的同伴!我是來幫你們的,但首先我要見新猴王。」

  保守派的長老猴子憤怒地盯著靈芝:「外來人,這裡是我們猴族的事,你沒有資格插手!」

  然而,新王派的猴子卻立刻散開一條路,一隻高大強壯的猴子從中走出。它的毛髮呈深褐色,臉上帶著幾道淺淺的傷痕,目光中既有警惕,也有一絲尊敬。

  「我是新猴王,你是什麼人?」新猴王勉強用生硬的人語說道。

  靈芝轉過身看向它,臉上沒有任何敵意。她沉穩地說道:「我是靈芝,這片土地曾經的守護者。今天我不是來傷害誰,而是來結束這場無意義的紛爭。」

  新猴王仔細打量著靈芝,又看了看那穩固的結界,心中對她的力量充滿敬畏,語氣也變得恭敬:「仙人,既然你願意聽我說,那我就告訴你。我們新王派的初心,是為了猴族的未來。我們不是想要與保守派爭鬥,而是想讓所有猴子生活在一起,共享水簾洞,不再分派。可他們頑固地認為,只有石猴才有資格住在這裡!」

  「我已經聽過長老的想法。」靈芝點了點頭,「兩邊都有各自的理由,但這樣繼續打下去,只會毀了花果山,毀了你們猴族。我提議,不如將這場戰鬥改為比武,雙方派出代表進行公平的較量,輸的一方離開花果山。」

  新猴王沉默了一會兒,隨後點了點頭:「只要能避免流血,我同意你的提議。」

  靈芝解除結界,將雙方的意見傳達給保守派的長老猴子。儘管長老一開始憤怒地拒絕,但在看到新猴王的堅持和靈芝的法力後,最終不情願地同意了比武的提議。

  比武開始,兩派猴子分別派出最強的成員。戰鬥激烈而緊張,雙方都使出了全力,但最終,新王派的代表以微弱的優勢獲勝。

  比賽結束後,保守派的猴子們低垂著頭,目光中滿是不甘。長老猴子走上前,沉聲說道:「我們輸了,但水簾洞是石猴的領地,我們絕不會讓步!」

  靈芝上前安撫道:「你們已經盡力了,但花果山需要和平。我可以安排你們去天淚谷居住,那片地方同樣靈氣充沛,適合你們生活。活下來才是對石猴王最大的尊敬」

  保守派的猴子們猶豫了一下,最終在長老的帶領下默默離開了水簾洞。在靈芝的引領下,他們前往天淚谷,開始在那裡建立新的家園。

  靈芝目送他們離去,轉頭看向新猴王,鄭重說道:「你現在是花果山的領袖,希望你能珍惜這個機會,讓猴族真正團結起來。」

  新猴王點頭,語氣中透著感激和敬畏:「謝謝你,仙人。我會努力做到。」

  靈芝望著重新安靜下來的水簾洞,心中充滿複雜的情緒。她知道,這只是一個開始,但至少,花果山有了重獲新生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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