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曲-鴉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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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指揮台呼叫鐵鴉。葉翔,向後撤退。聽到請回答。」

  「……」

  長劍划過面前異獸的肩胛,發出令人牙酸的尖銳刮擦聲——超出限度的纏鬥已經讓劍刃不再鋒利,甚至於在與異獸骨骼相碰時崩開了一塊豁口。

  「向後撤退!鐵鴉!」

  「……鐵鴉,對彈倉進行檢測。」

  【彈倉L1,L2,R2:餘量0;彈倉R1:磁射釘餘量2;】

  【警告:彈倉R1外殼修復未完成,激發電路短路,啟用備用電路激發存在風險。】

  葉翔並沒有理會屏幕上跳出的警告訊息,沉默地拉起了預熱的插栓。

  能源尚有裕余,至少不用擔心完全落入地面戰。

  畢竟是脫胎於飛燕的設計,哪怕難以使用輕量化材料復現原型的所有機能,鐵鴉的主場依舊是天空。

  機體飛身迴旋,鋼鐵鑄造的腿部藉助短暫噴射的推力重擊在那狼形異獸的身側,將其橫向擊飛。雖然如此並不能對它造成根本性的傷害,但能讓鐵鴉從圍攻中尋到多一線周旋的空間。

  「鐵鴉,聽到請回答!以一敵三太勉強了!增援只需要二十分鐘,居民完全可以去地下避難等待!」

  「……我說,二十分鐘,太久了吧?要是我們這種破爛避難建築都能抗二十分鐘的話,還要機兵幹什麼?」

  原本打算直接無視指揮的葉翔差點笑出聲來——夕希這傢伙什麼都好,人又聰明,作戰布置也合理,就是不太會撒謊。

  將已經難堪其任的長劍當做投擲兵器甩向了剛才被擊飛的狼,短劍換到右手握持,險之又險地格下了那如虎豹般異獸的一爪。

  咔噠。

  沒有進行額外的蓄能,在預熱好的一瞬,右膝外側的射釘裝置就在葉翔的操作之下激發出來。

  帶著塗層的金屬長釘伴隨著破風之聲電射而出,其中一枚似乎因為備用電源的壓力不夠而在半途開始翻飛,而第二枚則是準確地釘進了另一頭異獸的眼眶之中。

  「接下來只需……嗯?!」本以為會讓異獸吃痛暫緩的攻擊並未給葉翔帶來預想之中的空檔,反倒是憤怒地反擊一爪,擊碎了閃避不及的鐵鴉左側肩胛,連帶著肩後的飛刀收納架也脫落了去。

  葉翔可不是什麼天才馭械師。

  鐵鴉也不是頂尖裝甲……單論性能來說,甚至連二代的試作機型都比之不上。

  那被短暫擊退的狼已經重新趕上,一狼二虎的圍攻讓已然失去大部分武裝的葉翔連防禦招架都有些捉襟見肘。

  「退吧,鐵鴉,你已經……盡力了。」

  來自指揮部的線路傳來邵千傑的聲音,哪怕是這位一直以來都成熟穩重的大哥,嗓音中也壓不住透出的顫抖。

  「不,我還沒有……」

  在輕度的神經連結之下,葉翔感受到自己的左肩短暫地出現了「消失」般的幻覺,隨著恢復又傳來些許怪異麻癢。

  他一直都很不喜歡這種感覺,但他別無選擇。

  那三隻異獸好像已經發現了他處於強弩之末,環繞在鐵鴉的身邊緩慢踱步著,等待著葉翔漏出破綻的一瞬。

  而一直佇立在遠處的其他數十隻低階雜魚也靠近了些——哪怕它們只有野獸的本能,也能在此刻感受到勝利天平的傾斜。

  「鐵鴉呼叫指揮台。嗯……增援還有二十分鐘,是吧?」

  「嗯?對,飛馬商會最近的機兵已經在往我們這趕了,但……」

  「那就行。」

  葉翔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地將其吐出。

  似是在下定什麼決心。

  「等下,鐵……葉翔,你想幹什麼?」

  「哈……難道還有別的選擇嗎?秘鑰是多少來著……女朋友生日?也是,畢竟這種東西永遠不會忘掉嘛,萬一忘了的話我可就完蛋咯。」

  掀開左扶手的操作面板,扳起一個隱藏的插銷。

  【為避免指令衝突,AI協助系統即將下線】

  【祝您好運,馭械師】

  「停手!系統的調試還沒完成,連結的負荷是你沒辦法承受的!」

  【秘鑰驗證成功,神經連結鏈路即將重構】

  葉翔感受到自己仿佛沉入水中,寒冷刺骨,呼吸困難,晦暗無光,以及——孤獨。

  外界短暫的一瞬在精神的感知里無限延長。

  直到虛妄的水泡破裂聲響起,他才再度睜開眼。

  「有勞各位,幫我跟夏璃說聲對不起……」葉翔輕聲呢喃,鐵鴉的金屬也隨之鳴動。

  「明天的約會,我要放鴿子啦。」

  【「流星」系統已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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