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棄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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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梅坐在外堂板凳上,一雙剪水秋眸怔怔的看著半遮半掩的大門,神情悽苦,惹人憐。

  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也會有出賣皮肉的一天。

  噌噌噌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在耳邊響起,愈來愈近。

  這腳步聲,是沖她這間屋子來的。

  聽著急促的腳步聲,秋梅一雙白嫩小手下意識用力攥緊衣角,心跳的比戰場上的軍鼓還要快,還要響。

  不知進來的會是個怎樣的男人。

  是滿口黃牙,渾身邋遢的扣腳漢?

  還是舉止輕佻,油嘴滑舌的青皮地痞?

  亦或是滿身魚腥味,整天泡在胭脂河裡的捕魚人?

  是鬱郁不得志的書生,還是成天跟豬羊打交道的屠戶?

  待到來人跨進大門,隨手將門一關,秋梅這才看清來人模樣。

  窗口灑下的陽光照在來人黝黑的臉龐上。

  小小一張臉,應是常年在太陽下勞作的關係,曬的跟黑炭似的,五官頗為硬朗,細看,還能看出幾分清秀。

  最吸引她的是來人的一雙眼睛。

  囧囧有神,黑而明亮,眸子裡似乎永遠懷揣著對未來美好的期待與期盼。

  因為身份職業的關係,秋梅見過許多形形色色的人,然而像這樣亮如星辰的眼眸,她從未見過。

  這是個少年郎,一個說不上來什麼感覺的少年郎。

  少年郎身板壯碩而結實,黑炭一般的臉雖然依舊帶著稚氣,但行走之間,卻又透著一股成年人的氣勢。

  秋梅打量許長安的時候,許長安也在打量秋梅。

  看到女人的第一眼,許長安腦海里自動冒出兩個詞。

  膚白貌美。

  細枝碩果。

  自己運氣這麼好?

  開盲盒開到金獎,抽卡抽到了SSR!

  女人不僅貌美,身材好,氣質也絕佳,荊釵布衣難掩華容,不像是生活過不下去逼不得已只能出來賣皮肉的苦女子啊!

  呃,不能以貌取人,這女人或許有什麼苦衷也說不定。

  「咳咳,咳咳,娘,娘親,幼娘好難受,娘親。」

  裡屋突然傳來小女孩痛苦的呼聲。

  秋梅臉一苦,下一刻,竟直接給許長安跪了下來。

  「小郎君,我女兒得了傷風,已經一天一夜了,還請小郎君先給妾身二兩銀子,讓妾身帶女兒去看大夫。」

  這年頭看病很貴,而且花了錢還不一定能看好,在現代人看來非常普通的傷風感冒,放在古代,一不小心就得死人。

  許長安進裡屋看了眼。

  床榻上,躺著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小女孩冒汗不止,身上衣裳早已濕透,烏黑頭髮沾了汗水後結成一縷一縷。

  許長安一眼就看出小女孩得了暑濕感冒。

  夏季悶熱,濕度大,小女孩貪涼,受了風寒之邪。

  人命關天,許長安二話不說抱起小女孩,大步走出裡屋,對跪在地上的女人道:「我第一次來縣城,不懂哪有大夫,你帶路。」

  秋梅一怔,接著大喜,「謝謝小郎君,謝謝小郎君,我帶路,這就帶路。」

  秋梅忙不迭起身,跨門而出,在前面小跑帶路,許長安抱著小女孩緊隨其後。

  東街,保安堂。

  「大夫,大夫,救命啊大夫,救救我女兒。」

  山羊鬍老者聞聲而來,看了眼許長安懷裡的小女孩,臉色一變,連忙接過女孩,喝斥道:「小孩傷風這麼嚴重,你們怎麼現在才送來,醜話說在前頭,我不保證能救活,只能盡力而為。」

  「是是是,都是我這個當娘的錯,還請大夫救救我可憐的女兒。」

  山羊鬍哼了一聲,抱著孩子去了裡屋。

  一炷香,兩炷香,足足過了三柱香,山羊鬍滿頭大汗,手持一盒銀針走了出來。

  「你女兒命不該絕,人保住了,只是……」

  聽到女兒命保住後秋梅正要感謝,山羊鬍這話讓她一驚,忙問道:「大夫,只是什麼?」


  「孩子年幼,風寒之邪入體太久,傷了根基,必須馬上調養,要是拖久了,以後的身子骨怕是風吹就倒。」

  「這,這調養要,要多少錢。」

  「藥湯,藥膳,食補,林林總總怎麼也得二三十兩吧。」

  「算了,我先給你開七帖藥,你拿回去後,一日一貼,煮服。」

  山羊鬍轉身去抓藥。

  「大夫,我能看看女兒嗎?」

  「可以,對了,頭三日不要讓她吹風,不要吃涼的。」

  秋梅進屋,將女兒抱了出來,山羊鬍是個有心的,用棉布將女娃裹的嚴嚴實實,不受風。

  一炷香後,山羊鬍將七貼藥遞給許長安,朝秋梅道:「診金加上藥錢,三兩一錢,一錢銀子我給你抹了,你給個三兩吧。」

  三兩銀子!

  秋梅心中一咯噔,她以為二兩銀錢就夠了,誰知得三兩。

  許長安從腰間褡褳里掏出三兩碎銀遞給山羊鬍,「幸苦大夫了。」

  山羊鬍接過銀錢,大有深意的看了眼少年,道:「藥用完了,一定記得來拿新藥,後續怎麼藥膳食補,還得跟你們詳細交代。」

  「好的,大夫。」

  【秋梅人生副本已激活,餘額兩千文】

  呃,激活副本一上來就用掉了一千文。

  許長安一驚,這女人的人生竟然是二級副本起步!

  二級副本,對應的生命能級是二級。

  看來這女人的人生經歷不簡單啊,人生副本里大概率能出好東西。

  呼,平復情緒,許長安道:「姐姐,我們回吧。」

  秋梅眼眶含淚,無比感激的看著少年,點了點頭。

  回到住處。

  將熟睡的女兒安頓到主屋裡頭的小屋,關上小門,秋梅走到門帘前,偷偷瞅了眼坐在外頭板凳上的少年,銀牙一咬,語帶羞意道:「許小郎君,你,你進來吧。」

  「秋梅姐,幼娘安頓好了?」

  回來路上,兩人已經互通了姓名。

  「嗯。」

  「安頓好就行,外頭桌上我留了一兩銀子,你好好照顧幼娘,我改日再來。」

  許長安朝秋梅搖搖抱拳,不等秋梅反應過來,人已跨出大門,大步離去。

  倒不是許長安裝清高,假正經,不想留下來與成熟美麗的大姐姐陰陽調和,而是他想抓緊時間回去打本。

  在秋梅安頓女兒的時候,許長安掃了眼秋梅的人生副本,立即就被副本名稱里的四個字牢牢吸住了眼球。

  恨不能生出四條腿來,飛奔回軍營。

  秋梅兩眼呆滯,愣愣的看著許長安坐過的板凳。

  這,這,許小郎君就這樣走了?

  小郎君不是來那啥的嗎,怎麼就走了?

  還是說小郎君不喜歡她這樣的女子?

  秋梅看了眼自己白嫩如豆腐般的皮膚,捏了捏挺翹的屁股,摸了摸柳腰,又瞅了眼高聳的胸脯,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

  良久,秋梅才掀開門帘,來到外堂,拿起桌上那塊猶有小郎君體溫的碎銀,喃喃道:「真有男人不喜歡我這樣的女子麼?不應該啊!」

  美人,許長安當然喜歡。

  不然上輩子賺了一千個後,他也不會想著要去商K慶祝。

  只是比起美人,眼下的他更想掌握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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