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崩壞王妃，風靈女神的傾慕
第94章 崩壞王妃，風靈女神的傾慕
蒼雲江南部，原神島正下方。
葬神池。
「這便是風靈女神的頭顱？」
顧知南看著巨大水坑下，宛如巍峨山巒般，龐大得難以用語言形容的女神頭顱，心頭不由掀起驚濤駭浪。
巨物恐懼症都犯了。
這種上古龐大之物，之所以讓人發怵，是因為無論站在哪個角度，都難以看清它的全貌。
此刻，即便是站在城寨最高的哨塔之上，也只能勉強看清她的側臉。
作為沙摩族的信仰神祇，這位風靈女神那宛如白玉雕琢的五官，精美而深邃，帶著明顯的異域風情特徵。
她那猶若海藻般，朝天流動的湛藍色長髮下，額頭光潔而飽滿，其上纏繞著一條繪刻著沙摩族原始圖騰「烈風隼」的額飾。
仔細看去，額飾的每一支羽毛上，都銘刻著神秘的金色銘紋。
最讓人震撼的是。
歷經千萬年歲月洗禮，這些銘紋依舊散發著耀眼的神光！
「額飾上的銘紋，是沙摩族的祭神禱詞。」
「這些銘紋亮起來了，說明這位女神還殘留著神力，她在作出某種回應！」
顧知南激動的道。
這些沙摩族的祭神儀式，民俗神話，都是他前世在原神島刷委託任務時，耳濡目染的。
「看起來確是如此」
旁邊的王妃韓靈鳳亦是神色凝重，「咱們發現這女神之顱，算起來也有快二十年了，還是第一次，見到女神頭上的符文，生出這等神異之光，不僅如此，她竟然還睜眼了。」
「女神眼睛，之前是閉上的麼？」
顧知南隨口問道，並再度看向女神的眉眼。
只見她那立體的眉骨下，一雙湛藍色的眸子，仿若無盡的深海，涌動著一股古老神聖的氣息。
也不知是不是角度的錯覺。
他總覺得
這位風靈女神的瞳仁，正聚焦在他的身上。
身為凡人，被那雙神聖又神秘的巨大瞳孔凝視著。
不禁有些頭皮發麻。
「是的，顧公子。」
見王妃大人沒有開口，一旁的國君白景珩這才插話道：「就在你到來之前的兩個時辰，咱們的士兵還巡視了葬神池，女神的頭顱，依舊沒有任何異狀，一如往常。」
「事實上，自從獲得風靈珠之後，這二十年來，咱們想盡了各種辦法，也破譯了不少沙摩族流傳下來的神文典籍，試圖喚醒女神，然而始終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說著，這位年輕國君揮了揮手：「全軍聽令，將女神頭顱調轉朝向，讓顧公子看得清楚些！」
「是！」
水坑下方，數千名披堅執銳的軍士，宛如密密麻麻的螞蟻般，圍向中心龐大的女神頭顱，畫面極具視覺衝擊。
顧知南不由皺起眉頭。
也是這時候，他才注意到，風靈女神的脖頸、耳垂、髮根上，纏繞著無數條墨黑色的精鋼鎖鏈！
「停手！」
顧知南連忙叫停：「她雖是原住民的神，卻也是九州最古老的幾位仙人之一，你們這是瀆神行為！」
「這」國君白景珩神色凝一滯，看向身旁的白髮美人王妃。
「停手吧。」
韓靈鳳輕挑蛾眉，美眸深邃的看向青年公子：「真沒想到顧公子身為帝京望族子弟，卻對那彈丸小島上的沙摩族的文化這般熟悉。」
「看來，你說你跟當代沙摩族族長交情不錯，此言倒是不虛。」
「並非交情。」顧知南糾正道：「我再重申一遍，如今的沙摩族，已宣誓對我顧家效忠。」
「呵，怎樣都好。」
仙子王妃輕哼一聲，抬眸道：「按照沙摩族的聖書典籍所載，若想要在若干年後喚醒女神，不僅需要沙摩族神廟裡的那幾位的大祭司灌注全體族人的信仰之力，還必須找到女神的本源神軀」
「公子先前口口聲聲說有把握做成此事，不知除了女神之顱外，你打算去哪裡找來女神的其他軀幹？」
「不需要找，全在這江里了，還有——」
顧知南挑了挑眉，看向這位外表清冷，骨子裡燒杯的白毛人妻王妃：「韓仙子，本公子生平最討厭女人用這種居高臨下的口氣與我對話，你若再如此，下一次」
「下一次見面，本公子怕是必須得狠狠的走後門了。」
聽了這話，王妃先是怔了幾秒。
通曉《聖女御男經》的她，後知後覺了什麼，臉頰緋紅的傳音道：「哼，你這後生，腦子裡怎麼竟是這些咱們既已結盟，先談正事！」
「我問你，你方才說原初風靈的本體軀幹，就在蒼雲江底，此事有何憑證？」
「那我先問你。」顧知南冷笑道：「你當年好歹也做過妙音閣閣主，姬王可曾請你坐過他的高檔飛舟？」
「好端端的，問這個做什麼？」王妃皺眉道。
顧知南道：「你若是坐過飛舟，克服上空的仙人禁咒，來到高空，朝下方俯瞰，你會發現——」
「整個天風三島，是一具龐大的仙屍。」
「天風本島、煙島，連同此二島中間沉沒的部分，是下肢。」
「而沙摩族棲息的原神島，則是一具沒有頭顱的上身，其上的南、北兩座島嶼便是那位女神的咳咳。」
「天吶竟有這等驚天之謎。」
王妃美眸顫動，朱唇開開合合，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良久之後，她似是想到了什麼，神色變得愈發驚詫，顫聲問道：「按你這意思，咱們目前所站立的位置也是風靈女神的屍體？」
顧知南皺眉道：「你還沒聽懂麼？不止是咱們這裡，整個天風三島，包括姬王此刻正享樂的天風王宮，皆是建立在風靈女神的仙軀之上。」
「既然如此」韓靈鳳緊咬朱唇，臉上的驚駭，已是無以復加：「那姬王和尊者，豈不是也有可能知道這件事？」
「要不然，你以為姬王揮霍巨資，打造這麼多飛舟是為了什麼？」
顧知南挑眉道：「這些年，他跟尊者如同地頭蛇般，雄踞這天風島國，連大夏天朝都不怕，唯一怕的，便是這位沙摩族的女神。」
「所以，他們派遣士兵，乘坐飛舟，日復一日的巡視，時刻提防著，仙屍出現任何異變。」
「畢竟，那沙摩族神廟上的聖訓碑文寫著：「在時光長河的某一轉角，當萬千赤誠之心如璀璨星辰匯聚，當最純粹的信仰之力衝破蒼穹的禁錮，女神終將帶著庇佑與恩澤，於寂滅中復甦。」」
這話說完，顧知南忽然有些佩服自己。
前世在遊玩《仙子》時，對於原神島神廟上碑文，他也不過是拉近鏡頭，隨意瞥了一眼。
居然能無意間將碑文的內容背下來？
這不是甜菜是什麼啊？
「顧知南，若你說都是真的本宮真是得對你刮目相看了。」
韓靈鳳一雙清瑩妙目，深深的看著青年，又道：「如此說來，你覺得咱們還有必要執念於復甦這位女神嗎？」
「當然。」
顧知南一臉篤定的道：「咱們若不搶先一步行動，這具仙屍只怕會淪為尊者和姬王的」
「你是說尊者也想對這仙屍動手？」
「是的。」顧知南眸光深邃而凝重的望著那枚睜眼的女神之顱：「你知道嗎，在來的路上，本公子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那狗日的尊者，祂想要的，到底是什麼。」顧知南幽聲道。
「那傢伙」提及尊者，韓靈鳳咬了咬牙，神色悲憤：「祂想要的無非便是建立一方唯祂獨尊的妖魔之國！」
「絕非只是如此。」
顧知南道：「要真是這樣，他們早該像對待西南三州的百姓那樣，派出最兇殘的妖魔，將天風國化為妖魔橫行的鬼蜮，而非像現在這般，裝出偽善的模樣，以宗教的形式，循循催眠、教化天風國民。」
「顧公子此言妾身認同。」
高傲的仙子王妃，再一次以「妾身」自居，隨即弱弱問道：「那麼，依公子所見尊者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顧知南道：「本公子先前在越州境內，曾經與一位仙子聯手覆滅過一個妖魔佛國。」
「根據那國主蕭其玉所說，這個佛國，正是尊者的試驗田。」
「從那時候，我便一直在猜測尊者的真正目的。」
「直到我確認天風三島就是女神仙屍的那一刻，我終於明白了。」
「還請公子直言！本宮定當保密！」仙子王妃俏臉冷肅的說著，揮了揮手，示意一旁的國君迴避。
讓人哭笑不得是，這位國君還真就笑嘻嘻的去了另一邊。
這特麼比劉禪還劉禪啊。
「本公子與你不同，我向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既與你結盟，自然願意和盤托出。」
「你聽好了。」
顧知南沉吟一息後，直視著王妃的美眸：「那尊者想要煉化這具仙屍，抽剝百萬天風國民之生魂，最後，將二者融為一體，祭煉成一方」
「掌——中——佛——國！」
聽了這話。
饒是經歷了無數人生風霜的成熟女修韓仙子，亦是美眸愕然，俏臉煞白，身形劇顫之下，頭上的鳳冠珠翠「叮鐺」作響。
「祂」
「這些年，我也無數次想過祂為何會這般作惡，而如今看來祂的靈魂，早已墮至人神共憤之境！」
天風王妃美眸恍然，神色既惶恐，又夾雜著些許絕望！
靈魂劇顫，道心搖搖欲墜之下。
她抬起美眸，看向那位從天而降，剛剛與自己有過肌膚之親的帝京貴公子。
待見他神色堅毅，俊眸炯炯，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懼色！
「顧公子你」
「你在怕什麼？大不了有死而已，再說了——」
顧知南拿出了懷中的風靈珠，望向下方睜開雙眸的上古女神：
「這位風靈女神，如今都回應咱們了。」
「會贏的！」
「這」韓靈鳳朱唇翕合，還想說些什麼。
然而，在迎上青年那雙戰意沸騰的熾烈俊眸後，莫名的點了點頭：「嗯，一定會的。」
此時此刻。
下方的葬神池內，懂事的國君大人，正指揮著士兵們，將女神頭顱上的鎖鏈全部拆除。
而台上。
帝京的貴公子，跟天風國的正統王妃，目光相接。
剎那間，先前在王宮內祓除邪紋的一幕幕畫面，浮現在彼此腦海。
一股曖昧微妙的氣氛，徜徉開來。
「咳咳。」
絕美的白毛王妃臉頰緋紅，先一步低下頭去，幽幽道：「其實正如公子先前所說，咱們一切都是為了大局作想，如今邪紋已除，你我之間但求問心無愧。」
「倘若本公子問心有愧呢？」顧公子輕嘆道。
「」
王妃美眸一閃，臉頰更紅了，「公子，咱們之間年歲相差頗大，各自身份又」
「仙子閉嘴。」
顧知南輕聲打斷，目光深深的看向面前酷似「雪女太太」的白毛絕美人妻：「人生在世，本就如白駒過隙，若不能盡隨我心，這一世豈不是白活了？即便他日飛升，回憶往昔，怕也不免道心蒙塵，你說呢？」
對方將話遞得如此明顯，王妃自然也是明白了什麼，羞赧難當的將頭掉到一邊，「你知道麼，在今日遇到你顧公子之前，過去的歲月里，我從未接近過任何男子，更不知該如何回應你的這份」
「韓仙子，在下並非那些矯情造作的世家公子。」
「我乃頂天立地，說干就乾的真漢子。」
「在我眼中，回應感情的方式很簡單。」
顧知南俯瞰著下方忙碌的天風國士兵：「去埃及拔草就行了。」
話音剛落。
上方傳來一道通報聲：「稟報國君、王妃！鲶魚族人來報，有沙摩族的漁民，潛入了深層的水域！」
「什麼！？」
正處於某種迷離之態的王妃臉頰陡然變色。
「你別慌。」
顧知南嘴角卻是露出欣慰笑意：「是沙摩族的族長拓跋雄，我敢肯定。」
「可是」
完全忽略了對方的冒犯，白王妃澀聲問道：「你全程跟我在一起，什麼時候通知的他們？難道是」
顧知南悠然道：「不錯，王妃先前邪紋發作昏迷之時，我便讓我的好朋友，鲶魚族大公子周鲶，前去通知沙摩族長拓跋雄。」
「啊。」
王妃眯起雙眸，忍不住發出幾聲喘息，「可、可是你為何敢這麼肯定本宮一定會與你結盟？我若拒絕結盟，這群沙摩人前來，豈非是作死？」
她話雖如此，旋即卻以傳音螺發號施令，派人去接引這群沙摩族人。
「因為我堅信自己能說服王妃。」
顧知南望向上方隔絕了江水的風之領域邊緣：「王妃，與其糾結這個，不如咱們做一些有意思事情吧，大戰在即，說不定今日之別後，就很難再見到了呢。」
「你、你這話什麼意思啊？」
最後的尾音，王妃竟是忍不住的喊了出來。
顧知南很認真的道：
「王妃，我算了下，待我那好兄弟周鲶，將這群沙摩人到江底，至少也得一炷香的時間，這對於咱們來說是夠的。」
「夠的？你這話聽來倒是怪怪的」
王妃還想說些什麼。
卻瞬間雙眸上翻，腦子裡一片空白。
一炷香後。
葬神池內。
一眾沙摩族人，見到女神的頭顱，皆是熱淚盈眶，俯身下拜。
許久許久之後。
眾人才稍稍平復心情，隨著族長拓跋雄，來到那位顧公子的跟前，俯身下拜：
「拜見主公！」
按照沙摩族的禮節，行跪拜禮後。
眾人又按照那一日政變時，這位顧公子教給他們的手勢，以手支額，齊聲道：
「北海顧家——忠誠！」
「好好好，你們來得這般及時，本公子很是欣慰，都起來吧。」
顧知南淡淡一笑，抬了抬手。
心中卻是不由得激起一陣漣漪。
龜龜。
這個「主公」聽起來怎麼還有點小爽啊？
「主公有令，不敢不從！」
拓跋雄拱了拱手，隨即手指向身後幾名白髮蒼蒼，身披獸皮披風，頭戴羽冠的老者：「顧公子，這幾位便是咱們族中的大祭司。」
幾名大祭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終在族長威嚴眼神下，上前一步，咬牙用蹩腳的漢話道：「我等見過主公！」
「很好，都起來吧。」
顧知南走上前去，拍了拍這位異族族長寬厚的肩膀，讚許道：「不錯啊，拓跋族長，連神廟裡威望最高的大祭司，都乖乖你聽調遣，看來你已經掌握了族中所有的實權啊。」
「這一切都拜公子所賜！公子的提點再造之恩，拓跋終世不忘！」
拓跋雄低眉拱手，隨即忍不住再次回頭，看了一眼水坑中女神，虎目有些泛紅。
顧知南安慰：「你無需傷懷，如今風靈珠也找到了，按照你們神廟碑文上的聖訓，復甦你們這位女神，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嗯，若碑文和祖先留下來的神文典籍所載無誤咱們這一代沙摩族人，說不定真有幸見到偉大的女神！」
拓跋雄激動的說著，熱淚湧出。
旁邊幾位原本頗有微辭，面服心不服的大祭司亦是神色激動，老淚縱橫。
「嗯，你們有信心最好。」
顧知南點了點頭，隨後指了指上方的天風國人：「我已跟那位白王和白王妃說好，你們進行喚神儀式之時，斷然不會打攪你們，安心去做便可。」
「是！」
接下來，沙摩人眼含熱淚的圍繞著女神頭顱，搭好祭台，擺好了各種稀奇古怪的妖獸頭骨祭品。
喚神儀式正式開始。
「顧公子，你覺得這群卑賤的黑奴能成功嗎？」
國君白景珩忍不住問向一旁淡定顧公子。
後者尚未開口。
一旁的王妃挑了挑眉，語氣幽冷道：「國君，恕我直言，這群沙摩人，如今已是顧公子的幕賓，而顧公子又與咱們新天風國乃是盟友，還望你言辭放尊重一些。」
「王妃說的是！孤知道了。」
白景珩心有餘悸的低下頭，完全不敢直視那雙威厲的美眸。
韓靈鳳微微頷首，隨後也是看向旁邊保持緘默的顧公子，欲言又止道：
「顧公子，你你修為不算高，或許感覺不到，但妾身卻是察覺到了一股不詳的氣息」
「哦？怎麼說。」
顧知南凝視著下方的祭台，皺眉問道。
韓靈鳳目光憂慮道：「這群沙摩人的喚神術，從咱們道門的角度看，其實也是一種陣法，而此刻，他們陣法內部的陣眼，正逐漸的偏離法力核心，陣勢亦是漸趨紊亂，恐怕要不了多久，便會分崩離」
那個「析」字尚未出口。
砰！
一道耀目的赤炎紅光，沖天而起。
眾人一齊往葬神坑看去。
只見那女神頭顱正前方的祭台上，燃起了雄渾火焰！
與此同時，所有的祭品亦是被一股狂暴的陣法能量，碾為粉碎！
幾名大祭司嚇得臉色煞白，連連後退。
為首那名白須及地的首席大祭師，朝著身後的族長喊道：「族長！老夫想起來了！碑文的末尾有言，喚神儀式的最後，需要一個被女神認可的命定之人！」
「而咱們沙摩族有史以來，最有天命之姿的人，當屬族長您了！」
「請你喊出對女神的宣誓吧！」
「快啊族長！喚神儀式一旦失敗，便永沒有下一次了！」
聽了這話，拓跋雄沒有一絲猶豫，一躍跳上了被烈焰包裹的喚神台，虎臂高舉，熱淚盈眶的用沙摩語道：
「沙摩族第七十三代族長，拓跋雄，乞求神恩——」
轟叱！
一道烈焰火球，從焰流中躥出！
直接將這位六品武夫的沙摩族長，從祭台上擊飛了下來。
「啊！天！」
「看來咱們拓跋族長並非是命定之人啊。」
「族長得不到女神認可，說明咱們這一代族人，已被女神所摒棄啊嗚嗚嗚」
一眾祭司神色絕望，嚎啕大哭。
此刻。
見這群沙摩人喚神失敗，上方的天風國臣公，亦是神色戚戚。
而另一邊。
與旁邊那位愁眉深鎖的仙子王妃不同。
顧四公子此刻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胸前，綻放出雄渾金光的護心銅鏡。
不是。
人家沙摩族召喚女神，你擱這亮NM呢？
「等等」
「該不會」
「我就是這群大祭司口中的被女神認可的人？她今日忽然睜眼，是因為感覺到我來了？」
一個逆天的猜想浮現在腦海之中。
顧知南感覺靈魂都震顫了一下！
他目光再次看向下方葬神池中，火光四起，徹底陷入混亂的喚神大陣。
隨即又盯向那正前方巨大的女神頭顱。
這一刻，也不知是不是錯覺
他再一次感覺——
對方那貌似凝滯，宛如雕塑的瑰麗仙瞳，微微挪動了分毫，並直勾勾的看著他所在的位置！
「罷了，死馬當活馬醫吧！」
看著胸前光芒愈發熾亮的靈鏡，顧知南咬了咬牙，運轉靈雪劍宗的身法「飛雪巡天」，身形飄飄然從天而降，落至葬神池邊。
「拓跋族長，讓我來試試吧。」
「可是主公」
「來不及了！你給爺下來！」
顧知南不由分說，將對方拉下祭神台。
而後，看著祭台上方雄渾熾烈，仿若火龍一般流動不息的赤紅焰流。
他心頭一橫，運轉裴BOSS自創神功「逆雪三生訣」，包裹著全身皮肉，頂著高溫沖了上去！
隨即便驚訝的發現
在逆雪三生的霜雪炁流包裹下，這些火焰竟然傷不到他分毫！
「人都不在場，還護著我，她真的」
裴姐，永遠的神！
顧知南心頭再次對那位大老婆感激涕零。
與此同時，周遭的火焰反被霜雪之息所融，包圍他的火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消退！
「這位主公！看來女神並不排斥您！」
「請宣誓對女神忠誠！繼續喚神儀式吧！」
一陣愕然後，一眾沙摩祭司這才回過神來，紛紛激動道。
雖說這位中原異族的公子，能成功登上祭神台，讓他們大感意外。
但此刻，也無暇顧及其他了。
喚神儀式一旦失敗，斷不可重啟。
沙摩族人，也將永遠失去女神的庇護！
「是了！主公！你是沙摩族的恩人，又為人坦蕩正直，咱們這位博愛、偉大、正義的原初風靈女神，自然願意接納您！」
拓跋雄亦是虎目含淚，直接單膝跪地，高聲道：「主公，請神吧！」
「請神」
「這尼瑪怎麼請啊？」
「難道要直接喚她的神名？」
顧知南此刻也是心亂如麻，心急如焚。
腦海中閃過一萬個念頭！
有正經的，亦有各種騷包的。
驀地，他閉上雙眼。
醞釀一息後。
他頂著全場天風國民、沙摩族人的目光，穿過高高的祭台，來到那女神頭顱的眉心前
而後，高舉雙臂，一臉正色的提氣大喝：
「原神——啟動！」
下一刻。
轟叱！
這位與九州同壽的超品上古仙人，沙摩族的信仰女神，微闔的雙瞳，徹底睜開。
旋即。
她那瑰麗的仙瞳深處，折射出璀璨浩瀚的七彩神光！
霎時之間。
包括上方神色凝重的美人王妃在內，全場眾人喜形於色，一片歡欣沸騰！
顧知南卻是心有餘悸的看著食指上的玉蝶指環：
「喂，紅姬，空間之眼我已經打開了，你可看清楚了。」
「嗯，顧公子，本尊不對，妾身看清楚了。」
「如何？有沒有古怪？」
「回稟公子，這女人似乎有話要跟你說，她在深情的呼喚你。」
「啊？」
我靠。
真成男魅魔了？
蒼雲江南部，原神島正下方。
葬神池。
「這便是風靈女神的頭顱？」
顧知南看著巨大水坑下，宛如巍峨山巒般，龐大得難以用語言形容的女神頭顱，心頭不由掀起驚濤駭浪。
巨物恐懼症都犯了。
這種上古龐大之物，之所以讓人發怵，是因為無論站在哪個角度，都難以看清它的全貌。
此刻，即便是站在城寨最高的哨塔之上，也只能勉強看清她的側臉。
作為沙摩族的信仰神祇，這位風靈女神那宛如白玉雕琢的五官，精美而深邃，帶著明顯的異域風情特徵。
她那猶若海藻般，朝天流動的湛藍色長髮下，額頭光潔而飽滿，其上纏繞著一條繪刻著沙摩族原始圖騰「烈風隼」的額飾。
仔細看去，額飾的每一支羽毛上，都銘刻著神秘的金色銘紋。
最讓人震撼的是。
歷經千萬年歲月洗禮，這些銘紋依舊散發著耀眼的神光！
「額飾上的銘紋，是沙摩族的祭神禱詞。」
「這些銘紋亮起來了，說明這位女神還殘留著神力，她在作出某種回應！」
顧知南激動的道。
這些沙摩族的祭神儀式，民俗神話，都是他前世在原神島刷委託任務時，耳濡目染的。
「看起來確是如此」
旁邊的王妃韓靈鳳亦是神色凝重，「咱們發現這女神之顱，算起來也有快二十年了，還是第一次，見到女神頭上的符文，生出這等神異之光，不僅如此，她竟然還睜眼了。」
「女神眼睛，之前是閉上的麼？」
顧知南隨口問道，並再度看向女神的眉眼。
只見她那立體的眉骨下，一雙湛藍色的眸子，仿若無盡的深海，涌動著一股古老神聖的氣息。
也不知是不是角度的錯覺。
他總覺得
這位風靈女神的瞳仁，正聚焦在他的身上。
身為凡人，被那雙神聖又神秘的巨大瞳孔凝視著。
不禁有些頭皮發麻。
「是的，顧公子。」
見王妃大人沒有開口，一旁的國君白景珩這才插話道：「就在你到來之前的兩個時辰，咱們的士兵還巡視了葬神池，女神的頭顱，依舊沒有任何異狀，一如往常。」
「事實上，自從獲得風靈珠之後，這二十年來，咱們想盡了各種辦法，也破譯了不少沙摩族流傳下來的神文典籍，試圖喚醒女神，然而始終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說著，這位年輕國君揮了揮手：「全軍聽令，將女神頭顱調轉朝向，讓顧公子看得清楚些！」
「是！」
水坑下方，數千名披堅執銳的軍士，宛如密密麻麻的螞蟻般，圍向中心龐大的女神頭顱，畫面極具視覺衝擊。
顧知南不由皺起眉頭。
也是這時候，他才注意到，風靈女神的脖頸、耳垂、髮根上，纏繞著無數條墨黑色的精鋼鎖鏈！
「停手！」
顧知南連忙叫停：「她雖是原住民的神，卻也是九州最古老的幾位仙人之一，你們這是瀆神行為！」
「這」國君白景珩神色凝一滯，看向身旁的白髮美人王妃。
「停手吧。」
韓靈鳳輕挑蛾眉，美眸深邃的看向青年公子：「真沒想到顧公子身為帝京望族子弟，卻對那彈丸小島上的沙摩族的文化這般熟悉。」
「看來，你說你跟當代沙摩族族長交情不錯，此言倒是不虛。」
「並非交情。」顧知南糾正道：「我再重申一遍，如今的沙摩族，已宣誓對我顧家效忠。」
「呵，怎樣都好。」
仙子王妃輕哼一聲，抬眸道：「按照沙摩族的聖書典籍所載，若想要在若干年後喚醒女神，不僅需要沙摩族神廟裡的那幾位的大祭司灌注全體族人的信仰之力，還必須找到女神的本源神軀」
「公子先前口口聲聲說有把握做成此事，不知除了女神之顱外，你打算去哪裡找來女神的其他軀幹？」
「不需要找，全在這江里了，還有——」
顧知南挑了挑眉，看向這位外表清冷，骨子裡燒杯的白毛人妻王妃：「韓仙子，本公子生平最討厭女人用這種居高臨下的口氣與我對話，你若再如此，下一次」
「下一次見面，本公子怕是必須得狠狠的走後門了。」
聽了這話，王妃先是怔了幾秒。
通曉《聖女御男經》的她，後知後覺了什麼，臉頰緋紅的傳音道：「哼，你這後生，腦子裡怎麼竟是這些咱們既已結盟，先談正事！」
「我問你，你方才說原初風靈的本體軀幹，就在蒼雲江底，此事有何憑證？」
「那我先問你。」顧知南冷笑道：「你當年好歹也做過妙音閣閣主，姬王可曾請你坐過他的高檔飛舟？」
「好端端的，問這個做什麼？」王妃皺眉道。
顧知南道：「你若是坐過飛舟，克服上空的仙人禁咒，來到高空，朝下方俯瞰，你會發現——」
「整個天風三島，是一具龐大的仙屍。」
「天風本島、煙島，連同此二島中間沉沒的部分，是下肢。」
「而沙摩族棲息的原神島，則是一具沒有頭顱的上身，其上的南、北兩座島嶼便是那位女神的咳咳。」
「天吶竟有這等驚天之謎。」
王妃美眸顫動，朱唇開開合合，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
良久之後，她似是想到了什麼，神色變得愈發驚詫，顫聲問道：「按你這意思，咱們目前所站立的位置也是風靈女神的屍體？」
顧知南皺眉道：「你還沒聽懂麼？不止是咱們這裡，整個天風三島，包括姬王此刻正享樂的天風王宮，皆是建立在風靈女神的仙軀之上。」
「既然如此」韓靈鳳緊咬朱唇，臉上的驚駭，已是無以復加：「那姬王和尊者，豈不是也有可能知道這件事？」
「要不然，你以為姬王揮霍巨資，打造這麼多飛舟是為了什麼？」
顧知南挑眉道：「這些年，他跟尊者如同地頭蛇般，雄踞這天風島國，連大夏天朝都不怕，唯一怕的，便是這位沙摩族的女神。」
「所以，他們派遣士兵，乘坐飛舟，日復一日的巡視，時刻提防著，仙屍出現任何異變。」
「畢竟，那沙摩族神廟上的聖訓碑文寫著：「在時光長河的某一轉角，當萬千赤誠之心如璀璨星辰匯聚，當最純粹的信仰之力衝破蒼穹的禁錮，女神終將帶著庇佑與恩澤，於寂滅中復甦。」」
這話說完，顧知南忽然有些佩服自己。
前世在遊玩《仙子》時，對於原神島神廟上碑文，他也不過是拉近鏡頭，隨意瞥了一眼。
居然能無意間將碑文的內容背下來？
這不是甜菜是什麼啊？
「顧知南，若你說都是真的本宮真是得對你刮目相看了。」
韓靈鳳一雙清瑩妙目，深深的看著青年，又道：「如此說來，你覺得咱們還有必要執念於復甦這位女神嗎？」
「當然。」
顧知南一臉篤定的道：「咱們若不搶先一步行動，這具仙屍只怕會淪為尊者和姬王的」
「你是說尊者也想對這仙屍動手？」
「是的。」顧知南眸光深邃而凝重的望著那枚睜眼的女神之顱：「你知道嗎，在來的路上，本公子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那狗日的尊者，祂想要的，到底是什麼。」顧知南幽聲道。
「那傢伙」提及尊者，韓靈鳳咬了咬牙，神色悲憤：「祂想要的無非便是建立一方唯祂獨尊的妖魔之國！」
「絕非只是如此。」
顧知南道：「要真是這樣，他們早該像對待西南三州的百姓那樣，派出最兇殘的妖魔，將天風國化為妖魔橫行的鬼蜮，而非像現在這般，裝出偽善的模樣，以宗教的形式，循循催眠、教化天風國民。」
「顧公子此言妾身認同。」
高傲的仙子王妃，再一次以「妾身」自居，隨即弱弱問道：「那麼，依公子所見尊者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顧知南道：「本公子先前在越州境內，曾經與一位仙子聯手覆滅過一個妖魔佛國。」
「根據那國主蕭其玉所說，這個佛國，正是尊者的試驗田。」
「從那時候，我便一直在猜測尊者的真正目的。」
「直到我確認天風三島就是女神仙屍的那一刻，我終於明白了。」
「還請公子直言！本宮定當保密！」仙子王妃俏臉冷肅的說著，揮了揮手，示意一旁的國君迴避。
讓人哭笑不得是，這位國君還真就笑嘻嘻的去了另一邊。
這特麼比劉禪還劉禪啊。
「本公子與你不同，我向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既與你結盟，自然願意和盤托出。」
「你聽好了。」
顧知南沉吟一息後，直視著王妃的美眸：「那尊者想要煉化這具仙屍，抽剝百萬天風國民之生魂，最後，將二者融為一體，祭煉成一方」
「掌——中——佛——國！」
聽了這話。
饒是經歷了無數人生風霜的成熟女修韓仙子，亦是美眸愕然，俏臉煞白，身形劇顫之下，頭上的鳳冠珠翠「叮鐺」作響。
「祂」
「這些年，我也無數次想過祂為何會這般作惡，而如今看來祂的靈魂，早已墮至人神共憤之境！」
天風王妃美眸恍然，神色既惶恐，又夾雜著些許絕望！
靈魂劇顫，道心搖搖欲墜之下。
她抬起美眸，看向那位從天而降，剛剛與自己有過肌膚之親的帝京貴公子。
待見他神色堅毅，俊眸炯炯，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懼色！
「顧公子你」
「你在怕什麼？大不了有死而已，再說了——」
顧知南拿出了懷中的風靈珠，望向下方睜開雙眸的上古女神：
「這位風靈女神，如今都回應咱們了。」
「會贏的！」
「這」韓靈鳳朱唇翕合，還想說些什麼。
然而，在迎上青年那雙戰意沸騰的熾烈俊眸後，莫名的點了點頭：「嗯，一定會的。」
此時此刻。
下方的葬神池內，懂事的國君大人，正指揮著士兵們，將女神頭顱上的鎖鏈全部拆除。
而台上。
帝京的貴公子，跟天風國的正統王妃，目光相接。
剎那間，先前在王宮內祓除邪紋的一幕幕畫面，浮現在彼此腦海。
一股曖昧微妙的氣氛，徜徉開來。
「咳咳。」
絕美的白毛王妃臉頰緋紅，先一步低下頭去，幽幽道：「其實正如公子先前所說，咱們一切都是為了大局作想，如今邪紋已除，你我之間但求問心無愧。」
「倘若本公子問心有愧呢？」顧公子輕嘆道。
「」
王妃美眸一閃，臉頰更紅了，「公子，咱們之間年歲相差頗大，各自身份又」
「仙子閉嘴。」
顧知南輕聲打斷，目光深深的看向面前酷似「雪女太太」的白毛絕美人妻：「人生在世，本就如白駒過隙，若不能盡隨我心，這一世豈不是白活了？即便他日飛升，回憶往昔，怕也不免道心蒙塵，你說呢？」
對方將話遞得如此明顯，王妃自然也是明白了什麼，羞赧難當的將頭掉到一邊，「你知道麼，在今日遇到你顧公子之前，過去的歲月里，我從未接近過任何男子，更不知該如何回應你的這份」
「韓仙子，在下並非那些矯情造作的世家公子。」
「我乃頂天立地，說干就乾的真漢子。」
「在我眼中，回應感情的方式很簡單。」
顧知南俯瞰著下方忙碌的天風國士兵：「去埃及拔草就行了。」
話音剛落。
上方傳來一道通報聲：「稟報國君、王妃！鲶魚族人來報，有沙摩族的漁民，潛入了深層的水域！」
「什麼！？」
正處於某種迷離之態的王妃臉頰陡然變色。
「你別慌。」
顧知南嘴角卻是露出欣慰笑意：「是沙摩族的族長拓跋雄，我敢肯定。」
「可是」
完全忽略了對方的冒犯，白王妃澀聲問道：「你全程跟我在一起，什麼時候通知的他們？難道是」
顧知南悠然道：「不錯，王妃先前邪紋發作昏迷之時，我便讓我的好朋友，鲶魚族大公子周鲶，前去通知沙摩族長拓跋雄。」
「啊。」
王妃眯起雙眸，忍不住發出幾聲喘息，「可、可是你為何敢這麼肯定本宮一定會與你結盟？我若拒絕結盟，這群沙摩人前來，豈非是作死？」
她話雖如此，旋即卻以傳音螺發號施令，派人去接引這群沙摩族人。
「因為我堅信自己能說服王妃。」
顧知南望向上方隔絕了江水的風之領域邊緣：「王妃，與其糾結這個，不如咱們做一些有意思事情吧，大戰在即，說不定今日之別後，就很難再見到了呢。」
「你、你這話什麼意思啊？」
最後的尾音，王妃竟是忍不住的喊了出來。
顧知南很認真的道：
「王妃，我算了下，待我那好兄弟周鲶，將這群沙摩人到江底，至少也得一炷香的時間，這對於咱們來說是夠的。」
「夠的？你這話聽來倒是怪怪的」
王妃還想說些什麼。
卻瞬間雙眸上翻，腦子裡一片空白。
一炷香後。
葬神池內。
一眾沙摩族人，見到女神的頭顱，皆是熱淚盈眶，俯身下拜。
許久許久之後。
眾人才稍稍平復心情，隨著族長拓跋雄，來到那位顧公子的跟前，俯身下拜：
「拜見主公！」
按照沙摩族的禮節，行跪拜禮後。
眾人又按照那一日政變時，這位顧公子教給他們的手勢，以手支額，齊聲道：
「北海顧家——忠誠！」
「好好好，你們來得這般及時，本公子很是欣慰，都起來吧。」
顧知南淡淡一笑，抬了抬手。
心中卻是不由得激起一陣漣漪。
龜龜。
這個「主公」聽起來怎麼還有點小爽啊？
「主公有令，不敢不從！」
拓跋雄拱了拱手，隨即手指向身後幾名白髮蒼蒼，身披獸皮披風，頭戴羽冠的老者：「顧公子，這幾位便是咱們族中的大祭司。」
幾名大祭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終在族長威嚴眼神下，上前一步，咬牙用蹩腳的漢話道：「我等見過主公！」
「很好，都起來吧。」
顧知南走上前去，拍了拍這位異族族長寬厚的肩膀，讚許道：「不錯啊，拓跋族長，連神廟裡威望最高的大祭司，都乖乖你聽調遣，看來你已經掌握了族中所有的實權啊。」
「這一切都拜公子所賜！公子的提點再造之恩，拓跋終世不忘！」
拓跋雄低眉拱手，隨即忍不住再次回頭，看了一眼水坑中女神，虎目有些泛紅。
顧知南安慰：「你無需傷懷，如今風靈珠也找到了，按照你們神廟碑文上的聖訓，復甦你們這位女神，倒也不是沒有可能。」
「嗯，若碑文和祖先留下來的神文典籍所載無誤咱們這一代沙摩族人，說不定真有幸見到偉大的女神！」
拓跋雄激動的說著，熱淚湧出。
旁邊幾位原本頗有微辭，面服心不服的大祭司亦是神色激動，老淚縱橫。
「嗯，你們有信心最好。」
顧知南點了點頭，隨後指了指上方的天風國人：「我已跟那位白王和白王妃說好，你們進行喚神儀式之時，斷然不會打攪你們，安心去做便可。」
「是！」
接下來，沙摩人眼含熱淚的圍繞著女神頭顱，搭好祭台，擺好了各種稀奇古怪的妖獸頭骨祭品。
喚神儀式正式開始。
「顧公子，你覺得這群卑賤的黑奴能成功嗎？」
國君白景珩忍不住問向一旁淡定顧公子。
後者尚未開口。
一旁的王妃挑了挑眉，語氣幽冷道：「國君，恕我直言，這群沙摩人，如今已是顧公子的幕賓，而顧公子又與咱們新天風國乃是盟友，還望你言辭放尊重一些。」
「王妃說的是！孤知道了。」
白景珩心有餘悸的低下頭，完全不敢直視那雙威厲的美眸。
韓靈鳳微微頷首，隨後也是看向旁邊保持緘默的顧公子，欲言又止道：
「顧公子，你你修為不算高，或許感覺不到，但妾身卻是察覺到了一股不詳的氣息」
「哦？怎麼說。」
顧知南凝視著下方的祭台，皺眉問道。
韓靈鳳目光憂慮道：「這群沙摩人的喚神術，從咱們道門的角度看，其實也是一種陣法，而此刻，他們陣法內部的陣眼，正逐漸的偏離法力核心，陣勢亦是漸趨紊亂，恐怕要不了多久，便會分崩離」
那個「析」字尚未出口。
砰！
一道耀目的赤炎紅光，沖天而起。
眾人一齊往葬神坑看去。
只見那女神頭顱正前方的祭台上，燃起了雄渾火焰！
與此同時，所有的祭品亦是被一股狂暴的陣法能量，碾為粉碎！
幾名大祭司嚇得臉色煞白，連連後退。
為首那名白須及地的首席大祭師，朝著身後的族長喊道：「族長！老夫想起來了！碑文的末尾有言，喚神儀式的最後，需要一個被女神認可的命定之人！」
「而咱們沙摩族有史以來，最有天命之姿的人，當屬族長您了！」
「請你喊出對女神的宣誓吧！」
「快啊族長！喚神儀式一旦失敗，便永沒有下一次了！」
聽了這話，拓跋雄沒有一絲猶豫，一躍跳上了被烈焰包裹的喚神台，虎臂高舉，熱淚盈眶的用沙摩語道：
「沙摩族第七十三代族長，拓跋雄，乞求神恩——」
轟叱！
一道烈焰火球，從焰流中躥出！
直接將這位六品武夫的沙摩族長，從祭台上擊飛了下來。
「啊！天！」
「看來咱們拓跋族長並非是命定之人啊。」
「族長得不到女神認可，說明咱們這一代族人，已被女神所摒棄啊嗚嗚嗚」
一眾祭司神色絕望，嚎啕大哭。
此刻。
見這群沙摩人喚神失敗，上方的天風國臣公，亦是神色戚戚。
而另一邊。
與旁邊那位愁眉深鎖的仙子王妃不同。
顧四公子此刻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胸前，綻放出雄渾金光的護心銅鏡。
不是。
人家沙摩族召喚女神，你擱這亮NM呢？
「等等」
「該不會」
「我就是這群大祭司口中的被女神認可的人？她今日忽然睜眼，是因為感覺到我來了？」
一個逆天的猜想浮現在腦海之中。
顧知南感覺靈魂都震顫了一下！
他目光再次看向下方葬神池中，火光四起，徹底陷入混亂的喚神大陣。
隨即又盯向那正前方巨大的女神頭顱。
這一刻，也不知是不是錯覺
他再一次感覺——
對方那貌似凝滯，宛如雕塑的瑰麗仙瞳，微微挪動了分毫，並直勾勾的看著他所在的位置！
「罷了，死馬當活馬醫吧！」
看著胸前光芒愈發熾亮的靈鏡，顧知南咬了咬牙，運轉靈雪劍宗的身法「飛雪巡天」，身形飄飄然從天而降，落至葬神池邊。
「拓跋族長，讓我來試試吧。」
「可是主公」
「來不及了！你給爺下來！」
顧知南不由分說，將對方拉下祭神台。
而後，看著祭台上方雄渾熾烈，仿若火龍一般流動不息的赤紅焰流。
他心頭一橫，運轉裴BOSS自創神功「逆雪三生訣」，包裹著全身皮肉，頂著高溫沖了上去！
隨即便驚訝的發現
在逆雪三生的霜雪炁流包裹下，這些火焰竟然傷不到他分毫！
「人都不在場，還護著我，她真的」
裴姐，永遠的神！
顧知南心頭再次對那位大老婆感激涕零。
與此同時，周遭的火焰反被霜雪之息所融，包圍他的火圈，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消退！
「這位主公！看來女神並不排斥您！」
「請宣誓對女神忠誠！繼續喚神儀式吧！」
一陣愕然後，一眾沙摩祭司這才回過神來，紛紛激動道。
雖說這位中原異族的公子，能成功登上祭神台，讓他們大感意外。
但此刻，也無暇顧及其他了。
喚神儀式一旦失敗，斷不可重啟。
沙摩族人，也將永遠失去女神的庇護！
「是了！主公！你是沙摩族的恩人，又為人坦蕩正直，咱們這位博愛、偉大、正義的原初風靈女神，自然願意接納您！」
拓跋雄亦是虎目含淚，直接單膝跪地，高聲道：「主公，請神吧！」
「請神」
「這尼瑪怎麼請啊？」
「難道要直接喚她的神名？」
顧知南此刻也是心亂如麻，心急如焚。
腦海中閃過一萬個念頭！
有正經的，亦有各種騷包的。
驀地，他閉上雙眼。
醞釀一息後。
他頂著全場天風國民、沙摩族人的目光，穿過高高的祭台，來到那女神頭顱的眉心前
而後，高舉雙臂，一臉正色的提氣大喝：
「原神——啟動！」
下一刻。
轟叱！
這位與九州同壽的超品上古仙人，沙摩族的信仰女神，微闔的雙瞳，徹底睜開。
旋即。
她那瑰麗的仙瞳深處，折射出璀璨浩瀚的七彩神光！
霎時之間。
包括上方神色凝重的美人王妃在內，全場眾人喜形於色，一片歡欣沸騰！
顧知南卻是心有餘悸的看著食指上的玉蝶指環：
「喂，紅姬，空間之眼我已經打開了，你可看清楚了。」
「嗯，顧公子，本尊不對，妾身看清楚了。」
「如何？有沒有古怪？」
「回稟公子，這女人似乎有話要跟你說，她在深情的呼喚你。」
「啊？」
我靠。
真成男魅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