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共賞洛陽景
王淵繼續說道：「還有溫彥博那廝，他既然同意那小畜生搬到洛州府衙去住，顯然也是決心與那小畜生沆瀣一氣了。」
各家主事者面面相覷。
一人開口問道：「據我所知，溫氏一向與王氏走得很近，溫彥博此次，為何要背離王氏？」
「不知！」王淵搖搖頭。
他也很疑惑，溫彥博這次到底是出於什麼心態，會選擇背棄王氏，投入朝廷的懷抱？
「或許，和柴家二郎有關？」其中一人說出心裡的猜測。
只是還不待他說出理由，便被其他人否決。如溫彥博這般當世人傑，若是他自己不想，誰也不可能改變他的想法。
柳家主事沉吟道：「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溫氏，很可能已經徹底倒向了朝廷，倒向了李世民。」
眾人一愣，想到王氏在長安的謀劃，盡皆皺起了眉頭。
似乎也只剩下這種可能了，畢竟李世民要打壓各大門閥世家，在世家眼中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
而李世民既是要打壓大世家，那拉攏一些小世家為自己所用，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罷了，此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等要如何應對這一次的糧價浪潮，諸位可別忘記，整個洛陽城內，就屬我等手中囤積的糧食是最多的。」王淵擺擺手，打斷了眾人的猜測。
各家主事聞言，不由得陷入了沉默之中。
確實，到了如今這個時候，不管溫彥博是不是站隊李世民，都不重要了。
說到底，溫氏也不過是一個二流世家，門第與今日在座之人也沒法比。
一個溫氏倒向李世民，無關大局。
事情的關鍵，還是在於要怎麼應對柴令武一手締造出來的糧價泡沫。
王淵繼續開口：「諸位，現在不是藏私的時候，諸位若是有什麼想法，現在就說吧，不然等到明日常平倉低價放糧和大軍封鎖洛州的消息傳出去，就來不及了！」
各家主事對視一眼，一直未曾開口的崔氏之人忽然沉聲道：「以如今洛陽城的糧價，我們無法阻止外地糧商逐利，畢竟利益動人心，同時，屈突壽封鎖了洛州，我們也很難將洛州已被封鎖的消息傳到外界，所以我的意見是，直接從糧食上下手。」
「直接從糧食上下手？」
眾人心中嘹亮，明知崔家主事的意思，但仍是出聲詢問：「崔兄此言何意？」
崔氏之人也不賣關子，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很簡單，想辦法消耗掉別人手中的糧食，只要整個洛陽城內只有我們手上有糧食，我們依舊可以立於不敗之地。」
這話一出，眾人心裡頓時生出果然如此的感覺。
因為，他們也是這麼想的。
現在洛州被封，消息傳不出去，關鍵就算傳出去了，外面的人也不一定會信，甚至還有可能會罵他們吃獨食。
倒不如直接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只要讓整個洛陽城內的糧食，都集中在他們手上，那糧價怎麼定，依舊是他們說了算。
「可洛州之外，還有源源不斷的糧商朝洛州湧來，洛州的糧商好解決，外地的怎麼辦！」王淵適時給眾人潑上一盆冷水。
眾人心中暗罵了王淵一句老狐狸，目光很自然的移向了崔家主事崔澶身上。
迎上眾人期待的目光，崔澶眼中閃過一抹不屑。
只是這一抹不屑，很難說得清楚到底是針對在場的眾人，還是針對王淵口中的外地糧商。
見崔澶不開口，眾人便不由得有些尷尬，因為答案他們都知道，只是他們不想說，或者說還是心有顧忌，不太敢說。
「來一石，吃一石，來兩石，吃一雙！」下一刻，崔澶輕輕開口。
眾人如釋重負，這樣的保證，也就崔氏之人敢做，崔氏，終究才是五姓七望的領頭人。
河東六姓雖然也是大姓，可比起崔氏與王氏，還是稍微差了那麼一點點，而五姓七望之中，又以兩崔為上，其餘四姓次之。
所以，眾人才會讓崔澶來說出他們心裡所想的那些話，那些事情。
「那便如崔兄所言，諸位回去之後，各自行事吧！」王淵出言，一錘定音。
眾人心知時間緊迫，也不再多說什麼，這個時候，大家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同心合力，才是度過此難關的正確打開方式。
畢竟，他們能被家族選中，前來洛陽這樣的大都市鎮守，那也是付出了許多心血的。
誰也不想好不容易熬進城了，又因為一件事情沒辦好，被家族發配到貧瘠小城去過苦日子。
......
......
王氏宅邸的眾人散去之時，身在府衙之中的溫彥博也總算處理完今日的政務，伸著懶腰走出了公廨。
「大郎！」
門外的溫管家躬身行禮，順手接過溫彥博褪下的大氅。
溫彥博伸完懶腰，仰頭遙望夜空，正是月上中天繁星閃爍銀河垂落之時。
「今夜，註定無眠啊！」
他一吐胸中濁氣，身上矜貴清冷的儒雅之氣，遠比天上那一輪圓月更加奪目。
「大郎，更深夜重，該歇息了！」溫管家很不合時宜的出聲將溫彥博拉回人間。
溫彥博踱步於院中，隨口問道：「那小兔崽子睡了嗎？」
溫管家腦子裡轉了好幾個彎，才明悟溫彥博口中的小兔崽子是誰，趕忙點頭應聲：「柴二郎君院中的燭火已滅許久，想來是已經睡下了！」
一聽這話，溫彥博儒雅的老臉上頓時浮現一絲不滿：「老夫還沒睡，他一個晚輩反倒先高臥於塌，這像話嗎？」
「啊？」溫管家愣住，隨即臉皮止不住地抽搐：「那老奴去請柴二郎君起來？」
「老夫親自去吧！」溫彥博擺擺手，藉助月色闊步步走進柴令武居住的小院。
房間內，柴令武正處於半夢半醒之間，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頓時驚得他一屁股坐起身來。
「草！大半夜的，有毛病啊？」美夢被驚醒，柴令武勃然大怒。
正欲起身出門找罪魁禍首理論一番，門外忽地傳來溫彥博儒雅的聲音：「賢侄，快起來，隨老夫上城樓共賞洛陽月夜之美景！」
（今日無了，諸位晚安）
各家主事者面面相覷。
一人開口問道：「據我所知，溫氏一向與王氏走得很近，溫彥博此次，為何要背離王氏？」
「不知！」王淵搖搖頭。
他也很疑惑，溫彥博這次到底是出於什麼心態，會選擇背棄王氏，投入朝廷的懷抱？
「或許，和柴家二郎有關？」其中一人說出心裡的猜測。
只是還不待他說出理由，便被其他人否決。如溫彥博這般當世人傑，若是他自己不想，誰也不可能改變他的想法。
柳家主事沉吟道：「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溫氏，很可能已經徹底倒向了朝廷，倒向了李世民。」
眾人一愣，想到王氏在長安的謀劃，盡皆皺起了眉頭。
似乎也只剩下這種可能了，畢竟李世民要打壓各大門閥世家，在世家眼中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
而李世民既是要打壓大世家，那拉攏一些小世家為自己所用，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
「罷了，此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等要如何應對這一次的糧價浪潮，諸位可別忘記，整個洛陽城內，就屬我等手中囤積的糧食是最多的。」王淵擺擺手，打斷了眾人的猜測。
各家主事聞言，不由得陷入了沉默之中。
確實，到了如今這個時候，不管溫彥博是不是站隊李世民，都不重要了。
說到底，溫氏也不過是一個二流世家，門第與今日在座之人也沒法比。
一個溫氏倒向李世民，無關大局。
事情的關鍵，還是在於要怎麼應對柴令武一手締造出來的糧價泡沫。
王淵繼續開口：「諸位，現在不是藏私的時候，諸位若是有什麼想法，現在就說吧，不然等到明日常平倉低價放糧和大軍封鎖洛州的消息傳出去，就來不及了！」
各家主事對視一眼，一直未曾開口的崔氏之人忽然沉聲道：「以如今洛陽城的糧價，我們無法阻止外地糧商逐利，畢竟利益動人心，同時，屈突壽封鎖了洛州，我們也很難將洛州已被封鎖的消息傳到外界，所以我的意見是，直接從糧食上下手。」
「直接從糧食上下手？」
眾人心中嘹亮，明知崔家主事的意思，但仍是出聲詢問：「崔兄此言何意？」
崔氏之人也不賣關子，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很簡單，想辦法消耗掉別人手中的糧食，只要整個洛陽城內只有我們手上有糧食，我們依舊可以立於不敗之地。」
這話一出，眾人心裡頓時生出果然如此的感覺。
因為，他們也是這麼想的。
現在洛州被封，消息傳不出去，關鍵就算傳出去了，外面的人也不一定會信，甚至還有可能會罵他們吃獨食。
倒不如直接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只要讓整個洛陽城內的糧食，都集中在他們手上，那糧價怎麼定，依舊是他們說了算。
「可洛州之外，還有源源不斷的糧商朝洛州湧來，洛州的糧商好解決，外地的怎麼辦！」王淵適時給眾人潑上一盆冷水。
眾人心中暗罵了王淵一句老狐狸，目光很自然的移向了崔家主事崔澶身上。
迎上眾人期待的目光，崔澶眼中閃過一抹不屑。
只是這一抹不屑，很難說得清楚到底是針對在場的眾人，還是針對王淵口中的外地糧商。
見崔澶不開口，眾人便不由得有些尷尬，因為答案他們都知道，只是他們不想說，或者說還是心有顧忌，不太敢說。
「來一石，吃一石，來兩石，吃一雙！」下一刻，崔澶輕輕開口。
眾人如釋重負，這樣的保證，也就崔氏之人敢做，崔氏，終究才是五姓七望的領頭人。
河東六姓雖然也是大姓，可比起崔氏與王氏，還是稍微差了那麼一點點，而五姓七望之中，又以兩崔為上，其餘四姓次之。
所以，眾人才會讓崔澶來說出他們心裡所想的那些話，那些事情。
「那便如崔兄所言，諸位回去之後，各自行事吧！」王淵出言，一錘定音。
眾人心知時間緊迫，也不再多說什麼，這個時候，大家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同心合力，才是度過此難關的正確打開方式。
畢竟，他們能被家族選中，前來洛陽這樣的大都市鎮守，那也是付出了許多心血的。
誰也不想好不容易熬進城了，又因為一件事情沒辦好，被家族發配到貧瘠小城去過苦日子。
......
......
王氏宅邸的眾人散去之時，身在府衙之中的溫彥博也總算處理完今日的政務，伸著懶腰走出了公廨。
「大郎！」
門外的溫管家躬身行禮，順手接過溫彥博褪下的大氅。
溫彥博伸完懶腰，仰頭遙望夜空，正是月上中天繁星閃爍銀河垂落之時。
「今夜，註定無眠啊！」
他一吐胸中濁氣，身上矜貴清冷的儒雅之氣，遠比天上那一輪圓月更加奪目。
「大郎，更深夜重，該歇息了！」溫管家很不合時宜的出聲將溫彥博拉回人間。
溫彥博踱步於院中，隨口問道：「那小兔崽子睡了嗎？」
溫管家腦子裡轉了好幾個彎，才明悟溫彥博口中的小兔崽子是誰，趕忙點頭應聲：「柴二郎君院中的燭火已滅許久，想來是已經睡下了！」
一聽這話，溫彥博儒雅的老臉上頓時浮現一絲不滿：「老夫還沒睡，他一個晚輩反倒先高臥於塌，這像話嗎？」
「啊？」溫管家愣住，隨即臉皮止不住地抽搐：「那老奴去請柴二郎君起來？」
「老夫親自去吧！」溫彥博擺擺手，藉助月色闊步步走進柴令武居住的小院。
房間內，柴令武正處於半夢半醒之間，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頓時驚得他一屁股坐起身來。
「草！大半夜的，有毛病啊？」美夢被驚醒，柴令武勃然大怒。
正欲起身出門找罪魁禍首理論一番，門外忽地傳來溫彥博儒雅的聲音：「賢侄，快起來，隨老夫上城樓共賞洛陽月夜之美景！」
（今日無了，諸位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