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泥沙
母親！
花亦安感到自己接觸的一切都在變得破碎，細軟如同泥沙。
洪水不斷向花亦安涌去，水流將他手中僅剩的那些泥沙衝散，灌入他的口中。想像中的窒息感沒有出現，他只是無法發聲…
只能看著母親消失在洪水中。他想要伸出手去拉住她，但是對於失去的恐懼席捲了他，他觸電般縮回了手。
二十三層讓他經歷了一世又一世，無一例外，他沒有一次救下母親。
每一世他甚至連觸碰母親的機會都沒有，他只能看著，因為所有被他手掌接觸過的物體都會變成泥沙。
是在暗諷被我間接殺死的那個鼠嗎？
思索間，新的景象出現。
這一次的母親似乎變得年輕…
花亦安從未談過戀愛，甚至連朋友都不多。他見過林凜看男朋友時情意綿綿的眼神，他想他現在對於母親的眼神也是這樣…
不，不是的！
母親攀上他的手臂，眼底的溫柔似乎能夠融化一切。這一世他是母親的愛人，是自己缺席的父親。
「你說我們的孩子叫什麼呢？」
母親的劉海被風輕輕拂起，她的臉頰有些許紅暈，眼中滿是對於未來的憧憬。她輕柔地摸著小腹，柔聲道：
「叫亦安吧，在任何時候都要平平安安的，我的孩子…」
但是這一景象很快消失，轉眼間他看到的是血泊中的母親，她的身下還有個啼哭的孩子。
淚水打在孩子的身上，陷進新生兒的褶皺中，清掃不出一處白淨的地方。孩子像是一個醜陋的孩子，被各種液體包裹著。
「亦安…花亦安…你是花亦安…」
花亦安對著嬰兒喃喃自語，嬰兒只是哭泣著，用盡一切的力氣呼吸。
母親…
花亦安的腦子很亂，錯位的身份，錯亂的時空，另一個自己，一切都是那麼的荒誕，而痛苦卻無比真實。
我該怎麼辦？
自殺開啟下一世？
那這個孩子？
我怎能確定這個孩子所在的世界和我來自的世界哪一個為真？
他顫抖著手剪斷了「花亦安」的臍帶，將孩子抱了起來，血污粘在他深色的衣服上，沒有什麼痕跡。但是他看著地上的女人的眼神一瞬變得冰冷，似乎是第一次見到她。
「晚安。」
他輕輕地說了一聲，手中的孩子以及地上的女人都開始變成沙土向上飛去。一次眨眼過後，他看到了身邊的眾多的胚胎。
「果然啊…」
花亦安拭去了臉上的淚痕，感到眼睛還有些發燙。在過去的輪迴裡面他有試探過規則的底線，結果發現什麼規則的都是狗屁，限制著他的無意義枷鎖。
找不到鑰匙開鎖怎麼辦？拿錘子砸了！
如果在這種地方母親是可以被批量製造的，那我想要的母親是這個複製體還是和我有著深厚情感的原本的母親？原本的母親是吧。那麼那些被硬塞過來的身份與情感我憑什麼要接受？
貪圖母親的懷抱，但是貪圖的只是他的母親，不是任何的複製體，母親回不來了。任何複製品都比不了的母親回不來了。
痛苦在蔓延，不過很快就淡化了，他最終也接受了一切。
什麼兩個勝者，不過是天馬行空的幻想。不過也可以藉此利用陸尚…
他早就看到了身側眾多胚胎中的陸尚，似乎他也是剛醒來，眼神迷茫，不過很快恢復清明，所有人都是這樣…的嗎？
都沉睡過嗎？
花亦安很快收回了目光，儘量把自己包裝得無害。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除掉顧川，他身邊有個於靜嫻有些難搞…
他不著痕跡地瞟著四周，卻沒有看到那個淡藍色短髮的女孩，只有孤零零飄在胚胎中的顧川。
「來到第二十三層後所有人都進入了夢境，我被迫從那個女孩的軀體中剝離，但是似乎也有些奇怪，我和你一起進入了夢境。」
顧川現在被安排在病床上，一些儀器精準地安裝在他的身上，胸口最初的冰涼觸感已經消失，那個半透明的女孩為自己檢查著身體機能。他們要偽裝成這個醫院的一部分。
「然後呢？為什麼你和別人不一樣呢？」
「我們是在一所醫院裡，應該…你說什麼？」
顧川沒有睜開眼睛，感受著指尖傳來的壓力，靜靜聽著空間內電子儀器的響動：
「你怎麼知道其他能力體的事情？你是假的吧。」
他不願看冒牌貨無意義的驚訝表情，繼續說：
「能力體確實進不來，你犯的錯誤太過於拙劣了，因為我根本感受不到與你的聯繫…剝離應該是真的，我也沒打算讓克爾一直假扮於靜嫻。」
他緩緩起身：
「可以讓我走了嗎？我想我應該是達成了成功條件。」
「克爾」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不過還是強做出微笑：
「是的顧川，你確實是個聰明人。與過去下決心割裂就可以通過這一層，不過我也不會虧待你這樣的聰明人，外面還有驚喜呢…」
眼前的場景很快消失，顧川發現自己置身於透明的胚胎中，身上的傷得到了治療。能力被禁止使用，但是不妨礙自己感受到份額在腦中流動，以及能力在體內的微微顫動。
如此逼真大概率是現實世界了。
顧川稍稍安定下來就觀察起周圍的人，他們都是和自己一樣剛剛醒來的…對手都這麼強嗎？
花亦安感到自己接觸的一切都在變得破碎，細軟如同泥沙。
洪水不斷向花亦安涌去，水流將他手中僅剩的那些泥沙衝散，灌入他的口中。想像中的窒息感沒有出現，他只是無法發聲…
只能看著母親消失在洪水中。他想要伸出手去拉住她，但是對於失去的恐懼席捲了他，他觸電般縮回了手。
二十三層讓他經歷了一世又一世，無一例外，他沒有一次救下母親。
每一世他甚至連觸碰母親的機會都沒有，他只能看著，因為所有被他手掌接觸過的物體都會變成泥沙。
是在暗諷被我間接殺死的那個鼠嗎？
思索間，新的景象出現。
這一次的母親似乎變得年輕…
花亦安從未談過戀愛，甚至連朋友都不多。他見過林凜看男朋友時情意綿綿的眼神，他想他現在對於母親的眼神也是這樣…
不，不是的！
母親攀上他的手臂，眼底的溫柔似乎能夠融化一切。這一世他是母親的愛人，是自己缺席的父親。
「你說我們的孩子叫什麼呢？」
母親的劉海被風輕輕拂起，她的臉頰有些許紅暈，眼中滿是對於未來的憧憬。她輕柔地摸著小腹，柔聲道：
「叫亦安吧，在任何時候都要平平安安的，我的孩子…」
但是這一景象很快消失，轉眼間他看到的是血泊中的母親，她的身下還有個啼哭的孩子。
淚水打在孩子的身上，陷進新生兒的褶皺中，清掃不出一處白淨的地方。孩子像是一個醜陋的孩子，被各種液體包裹著。
「亦安…花亦安…你是花亦安…」
花亦安對著嬰兒喃喃自語，嬰兒只是哭泣著，用盡一切的力氣呼吸。
母親…
花亦安的腦子很亂，錯位的身份，錯亂的時空，另一個自己，一切都是那麼的荒誕，而痛苦卻無比真實。
我該怎麼辦？
自殺開啟下一世？
那這個孩子？
我怎能確定這個孩子所在的世界和我來自的世界哪一個為真？
他顫抖著手剪斷了「花亦安」的臍帶，將孩子抱了起來，血污粘在他深色的衣服上，沒有什麼痕跡。但是他看著地上的女人的眼神一瞬變得冰冷，似乎是第一次見到她。
「晚安。」
他輕輕地說了一聲，手中的孩子以及地上的女人都開始變成沙土向上飛去。一次眨眼過後，他看到了身邊的眾多的胚胎。
「果然啊…」
花亦安拭去了臉上的淚痕，感到眼睛還有些發燙。在過去的輪迴裡面他有試探過規則的底線，結果發現什麼規則的都是狗屁，限制著他的無意義枷鎖。
找不到鑰匙開鎖怎麼辦？拿錘子砸了！
如果在這種地方母親是可以被批量製造的，那我想要的母親是這個複製體還是和我有著深厚情感的原本的母親？原本的母親是吧。那麼那些被硬塞過來的身份與情感我憑什麼要接受？
貪圖母親的懷抱，但是貪圖的只是他的母親，不是任何的複製體，母親回不來了。任何複製品都比不了的母親回不來了。
痛苦在蔓延，不過很快就淡化了，他最終也接受了一切。
什麼兩個勝者，不過是天馬行空的幻想。不過也可以藉此利用陸尚…
他早就看到了身側眾多胚胎中的陸尚，似乎他也是剛醒來，眼神迷茫，不過很快恢復清明，所有人都是這樣…的嗎？
都沉睡過嗎？
花亦安很快收回了目光，儘量把自己包裝得無害。
現在的當務之急是除掉顧川，他身邊有個於靜嫻有些難搞…
他不著痕跡地瞟著四周，卻沒有看到那個淡藍色短髮的女孩，只有孤零零飄在胚胎中的顧川。
「來到第二十三層後所有人都進入了夢境，我被迫從那個女孩的軀體中剝離，但是似乎也有些奇怪，我和你一起進入了夢境。」
顧川現在被安排在病床上，一些儀器精準地安裝在他的身上，胸口最初的冰涼觸感已經消失，那個半透明的女孩為自己檢查著身體機能。他們要偽裝成這個醫院的一部分。
「然後呢？為什麼你和別人不一樣呢？」
「我們是在一所醫院裡，應該…你說什麼？」
顧川沒有睜開眼睛，感受著指尖傳來的壓力，靜靜聽著空間內電子儀器的響動：
「你怎麼知道其他能力體的事情？你是假的吧。」
他不願看冒牌貨無意義的驚訝表情，繼續說：
「能力體確實進不來，你犯的錯誤太過於拙劣了，因為我根本感受不到與你的聯繫…剝離應該是真的，我也沒打算讓克爾一直假扮於靜嫻。」
他緩緩起身：
「可以讓我走了嗎？我想我應該是達成了成功條件。」
「克爾」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不過還是強做出微笑：
「是的顧川，你確實是個聰明人。與過去下決心割裂就可以通過這一層，不過我也不會虧待你這樣的聰明人，外面還有驚喜呢…」
眼前的場景很快消失，顧川發現自己置身於透明的胚胎中，身上的傷得到了治療。能力被禁止使用，但是不妨礙自己感受到份額在腦中流動，以及能力在體內的微微顫動。
如此逼真大概率是現實世界了。
顧川稍稍安定下來就觀察起周圍的人，他們都是和自己一樣剛剛醒來的…對手都這麼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