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陰氣遮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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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挎著個包,坐在羅叔不知道幾手的小麵包的副駕。

  心裡滿是忐忑,臥槽,這可算是我入行以來第一次出來辦事,心裡說不上來的激動。

  羅叔在我旁邊,手裡捂著方向盤,嘴裡叼著煙,再配上他這啤酒肚,怎麼看怎麼像跑黑車的。

  「羅叔,你說他們家的那個老人得罪了什麼東西,不會是什麼大仙吧?」

  羅叔開著車,看都沒看我一眼,只是叼著煙從嘴裡擠出來幾句:「什麼大仙,之前不是跟你說過了嗎?北邊的才叫大仙,我們這南邊,只能算是精怪。」

  羅叔沒反駁,那就是是了,我接著又問:「那羅叔,你不是說有畜氣,你調查了那麼久,知不知道那東西的真面目?」

  羅叔沉默了一會,又從嘴裡擠出來兩個字:「耗子。」

  耗子?我一愣,我們這雖說是鎮子,但也還是算農村,田鼠、家鼠這種耗子可太多了,只是我沒想到,這東西也能成精?

  羅叔開著車接著跟我解釋道。

  其實除了深山老林里的那些精怪,我們常見的動物之中,老鼠是最容易修煉成精怪的,因為老鼠常年打洞。

  經常接觸地氣和陰氣,最是容易誕生靈智,常年累月下去就容易變成精怪。

  各地民間各種貓成精、蛇成精的傳說,也是因為貓、蛇之類的東西以老鼠為食,自然也更容易攝取各種的氣而成為精怪。

  其實吧,我也覺得我挺奇怪的,要說我從小到大,什麼都不怕,癩蛤蟆小水蛇什麼的,我都是隨手抓著玩。

  但是唯獨我就是怕老鼠,尤其是家鼠。

  這就不得不說到我的又一個陰影了,還記得那是我初中的時候,我們初中的學校是那種旱廁,你一低頭就能看到很多農家肥和蒼蠅寶寶的那種。

  記得那時候我上課肚子疼,跟我們的禿頭班主任請了假。

  剛跑進廁所蹲下,我眼神不經意間的一瞟,就看到了我這輩子最印象深刻的幾個畫面之一。

  映入眼帘的是一隻渾身濕漉漉的大黑耗子,在下面表演「輕功水上漂」啊。

  那傢伙身上,好傢夥乾的稀的都齊了,當時就給我嚇得一身寒毛都起來了。

  最要命的還是那大黑耗子,可能正趁著上課在裡面吃蛋白質自助呢,它也被我嚇得不輕,順著我的腳邊就竄了上來。

  差點沒爬我腳上。

  都說拖把蘸史,呂布再世,可想而知那大黑耗子可比呂布恐怖多了。

  從那以後,我就不敢再隨便摸老鼠這玩意了。

  這會聽羅叔說起來,又讓我回憶起那噁心的一幕,我又是控制不住的一激靈。

  它姥姥的,這都成了精的東西,應該不會那麼噁心了吧。

  我心裡頭正想著呢,卻突然聽見羅叔咦了一聲。

  我這才回過神來,偏頭一看羅叔,只見羅叔正邊把著方向盤邊往車身左右不停的打量。

  我也順著羅叔的視線左右看了看。

  一切正常,羅叔的二手小麵包車四平八穩的在道路上行駛。這也沒什麼呀?

  我以為這羅叔這是找廁所呢:「咋了,羅叔,你臉色不太好看啊,是不是鬧肚子了?」

  沒成想羅叔還是一臉的愁容,聽到我的話也只是白了我一眼。

  「咱們好像是鬼打牆了,你沒聞見畜生味嗎?」

  我靠,鬼打牆?這個東西可太有名了,我相信各位或多或少都聽過這個東西。

  可能也是因為羅叔在身邊的原因吧,當時我光顧著覺得牛逼去了,居然也沒怎麼害怕。

  聽羅叔這麼一說,我使勁的吸了兩口氣,確實有一股子怪味。

  就是那種帶毛的東西身上或多或少都會有那種味道,不知何時起就開始環繞在我們身邊。

  但是味道很淡,不仔細聞根本聞不到。

  「聞見了吧?」

  我點了點頭,看向了羅叔:「聞是聞到了,不過羅叔,你怎麼知道是鬼打牆,再說了這大白天的也會鬼打牆?」

  羅叔沒看我,只是又續了一根煙:「廢話,我看見那破房子都第三次了。」

  我順著羅叔手指的方向一看,確實,剛剛因為我在發呆,也沒注意到,但是那片破房子確實我也有印象。


  羅叔又吐了口煙,一腳把車剎住,接著就一言不發的看著我,那小眼鏡下面的眼神充滿暗示性。

  我知道他的意思就是讓我下去給解決了,我當時正覺得自己一身本事無處施展,當然也是樂不得的願意。

  於是我推門下車,四下看了看。

  要說這鬼打牆,老頭兒也跟我講過,其實也不算是什麼很難纏的東西,一般都是在荒郊野嶺和墓地之類陰氣比較重的地方容易遇到。

  誰要是遇到了鬼打牆,老是在同一個地方轉悠,其實也不用害怕,只要等天亮了或者不回頭往前面尿一泡尿,就自然而然的解決了。

  不過我們這是大白天的居然也會遇到這玩意,倒是讓我覺得奇怪,後來跟羅叔聊天的時候才知道。

  原來我們那天遇到的算是人為的鬼打牆,只要有本事的人或者東西想,是隨時隨地都可以實現的。

  我們和很多來看房子的人也都遇到了這樣的鬼打牆,很明顯就是羅叔說的那個耗子搞的鬼。

  而我上面說的那種在各種陰氣濃重的地方遇到的鬼打牆,則算是一種因為氣失去平衡而產生的自然現象。

  想到這裡,我也不再猶豫,走到車頭前面,就準備脫褲子放水。

  反正我和羅叔都是大老爺們,也沒什麼好忌諱的。

  這一泡尿下去,這鬼打牆也自然就破了。

  就在我吹著口哨的舒服的放著水的時候,身後響起了羅叔的聲音。

  「行了富貴,搞定了。」

  可能是當時閱歷還是太少,也可能是我太自大,實在沒把區區一個鬼打牆放在眼裡。

  聽到羅叔的聲音我居然下意識的就回頭想說行了那也得等我放完水不是?

  可是我這一回頭,背後哪有羅叔的身影。

  只剩下那輛破破舊舊的小麵包車還安靜的停在我身後,駕駛位上的羅叔也不知所蹤。

  臥槽,完犢子了,我怎麼就忘了這八成是那個羅叔嘴裡的耗子給我們弄的,怎麼可能讓我們誠心如意就出去呢。

  回過神來發現中計了,我一下子就嚇出了一身冷汗。

  這他大爺的,真是大意失荊州啊,沒成想我的第一次幹活,居然就陰溝裡翻船了,怎麼就這麼寸呢。

  視線開始迅速的變得模糊,就好像是一個鏡頭被人給一層一層的捂上了紗布似的。

  又是和第一次撞邪那時候一樣,老頭兒跟我說過,這是陰氣遮眼,民間俗稱也叫鬼遮眼。

  我立馬就麻了,靠,那時候光顧著聽老頭兒講鬼故事去了,忘了問問他這破解鬼打牆的時候要是回頭了會怎麼樣。

  我想起了村子裡的老人以前給我們講的故事,說有的人遇到了鬼打牆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這種恐懼開始不受控制的浮現心頭,一種絕望感油然而生。

  不行不行,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慌,因為視線越來越模糊,我下意識的甩了甩腦袋,好讓自己清醒一點。

  現在我的視線已經十分模糊了,這種感覺實在不好受,上一次我腦袋暈暈乎乎的,感覺還沒這麼強烈。

  這感覺就像,你在看著一部藍光畫質的電影,忽然間電影的畫質就變成了一堆馬賽克一樣,這麼形容相當貼切。

  睜著眼睛也不適應,我乾脆把眼睛閉上,腦袋裡回憶著老頭兒教我的東西。

  所謂鬼打牆和鬼遮眼,其實本質上都是人的眼睛被其他的氣給覆蓋了,從而造成暫時的出現幻視的情況。

  像那種被鬼打牆就沒再回來的應該是陰氣太盛,直接撲滅了三盞命燈,所以才會造成人失去陽氣從而沒法回到現世,只能徘徊在陰陽兩界的邊界直到陽壽已盡,才會有專職的引魂陰差負責引渡。

  我把手伸進隨身的挎包,裡面的東西都是老頭兒和我挑出來我現在能用上的,都是我自己放的。

  熟練的摸出來一張紫黑色的紙,這也是老頭兒做的,叫做驗陰紙,他說是用娃娃魚的粘液加上柳樹粉和一種專吃陰氣的蟲子碾成粉做出來的。

  我就地取材伸出舌頭往上面蘸了點口水,直接就把那張紙給貼腦門上了。

  要說老頭兒的特訓是夠狠的,我現在的心理素質已經提高了不知道多少,居然一點都沒覺得噁心。

  沒過一會,那一小張驗陰紙忽然就燃了起來,好險沒燎著我的頭髮,我卻深深鬆了口氣。


  驗陰紙上面有微弱的陰氣,遇到陰氣會變成黑色,而遇到陽氣則是會像現在這樣燃燒。

  它這一燒,就代表了我額頭的三魂之一的一盞命燈並沒有熄滅。

  人還活著的時候命燈屬陽,似烈火,按理來說陰氣遮眼應該只是暫時的,眼睛上的陰氣遲早會被命燈的陽氣給衝散。

  也就是說我現在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如果沒點手段的話我估計得被迷一段時間。

  我現在理清了情況,倒是不著急了,就是不知道羅叔怎麼樣了。

  還是得想點辦法,我能等羅叔不一定能等。

  雖然我練過不少老頭兒教的降陣,但是都沒辦法真的用出來,只能拿來練手,現在這種情況我倒是想試試《蠱仙傳道》里的東西。

  但是現在什麼都看不見,我還沒熟練到能夠閉著眼睛完成施法。

  沒辦法了,我只能努力回想著挎包里有沒有什麼有用的東西能夠沖開眼睛上的陰氣的。

  這一想還真有,我又從挎包里摸出來一個小玻璃瓶,這是老頭兒之前給我拔痋的時候用過的雄陽血。

  此物陽氣最重,想要打散我眼睛上的陰氣應該是一弄一個準。

  事不宜遲,我立刻拽開了那個小玻璃瓶的瓶蓋,這時候也顧不上什麼乾淨埋汰了。

  直接把手指伸進去就蘸了點裡面的雄陽血往兩眼眼皮上一抹。

  我再睜開眼睛一看,嘿,別說還真有效果,只感覺眼前的一陣眩暈,視線又恢復了正常的樣子。

  我使勁眨了眨眼睛,等視線徹底正常,我才發現,羅叔正一臉古怪的站我面前看著我,嘴裡叼著的煙只剩一點了。

  羅叔把煙屁股扔地上,用腳碾滅。

  看著我醒了,還沒等我開口,羅叔先是很欣慰的看著我笑著點了點頭,然後一臉古怪的視線往下移。

  我順著他的視線一看,這才發現我剛剛尿著尿就被陰氣迷了眼,一緊張居然褲子都忘記提上了。

  臥槽,我連忙把褲子拉上,連忙四下望了望,還好這條路現在沒人,不然讓人看到我當街遛鳥,那熱鬧可就大了,指不定還得進派出所一日游呢。

  不過好在,四周的景色倒是正常了,剛剛還若有若無的畜氣這會已經徹底消失了。

  看來鬼打牆已經被我剛剛的一泡尿給破了,只是我自己因為犯了忌諱被迷了眼。

  「羅叔,我剛剛被迷了幾分鐘?」

  坐上了車,我這才好意思開口問羅叔。

  羅叔一臉面無表情的打著方向盤:「差不多有五分鐘吧。」

  說完,他又表情古怪的瞟了我一眼:「富貴啊,不是叔說你,這麼低級的錯誤你都能犯,你爺沒跟你說過不能回頭嗎?」

  我這才把剛剛我的遭遇告訴了羅叔,羅叔只是談了口氣:「下次可得長記性了,既然是那東西故意給你設的鬼打牆,那它自然不可能就這麼看著你破它的法,以後記得要把這個也考慮進去。」

  我撓著腦袋,有些害臊的開口:「嗯,我記住了羅叔。」

  我說完,羅叔又瞟了我一眼,淡定的又說了一句:「還有,你這不隨手提褲子的習慣可得改改,不然……」

  「知、知道了羅叔,下次不會了。」

  我連忙打斷了羅叔的話頭,饒是我這張自詡能與長城賽比厚的老臉,這會也有點掛不住。

  這他大爺的,得虧了羅叔是個男的,要不然我的一世英名可就這麼毀了,指不定還得在十里八鄉落下一個當街遛鳥的變態稱號。

  羅叔看我躁紅的臉,也不拿我打趣了,只是笑著搖了搖頭,似乎輕鬆了不少。

  又過了快十多分鐘,我們進了鎮子,左拐右拐之後終於到了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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