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來的,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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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周時間過得很快,王大依然昏迷不醒,看著兩鬢斑白,飽經風霜的母親,王二細心的幫母親梳好頭,準備今天先送母親回家。母親神情憔悴,不住的咳嗽。嘴裡一直重複幾句話:「我的兒……我的王大……沒王法了嗎……」她的語氣無奈中盡顯悲傷,她不明白她堅守一輩子的信念,老實本分,腳踏實地,謙卑和善,什麼時候成了一種錯。

  和母親剛回到家門巷口,孫叔已經守在這裡,趕緊拉他們到一邊,告訴他們先不要回家,欲言又止的話語,讓王二知道了原因。「媽,您先去孫叔家裡坐會,家裡很久沒收拾了,都是灰塵,等我收拾完,接您回來。我不去接,儘量別出門,您身體還沒好。孫叔,那就交給你了。」王二看著孫叔攙扶著母親逐漸走遠,不再遲疑。

  他撫摸著腰間,抽出刺傷開發商的那把刀,森森白光折射出眼睛裡迸發出的寒慄之氣,讓人莫名心驚。奔跑進家門,毫不猶豫就刺傷一個混混,由於事發突然,剩下的三個人,都還沒反應過來。王二一個猛撲,又一刀扎進另一個混混肩膀。剩下二人看此情形,不免倒吸一口涼氣,這真殺啊。今天就給一百塊錢來砸東西的,怎麼還玩命啊。

  二人慌忙解釋:「兄弟,你冷靜點,我們也是收錢辦事,今天有眼無珠,我們這就走,他們倆跟我們沒關係,我們倆就給了七天工資,每天負責……清理下家具什麼的,犯不上動刀,我們這就走。快快快,跑。」王二看他們跑出家門,並未去追。那二人確實是生面孔,之前沒見過,所以王二扎了這兩個。

  看著地上受傷的兩個混混,他目光狠厲的說:「今天留你們狗命,回去告訴你們老闆,我的錢是他欠我的,他那兩刀他欠我哥的,如果他還不依不饒,我就算死也拉著他墊背。不要再讓我見到你們兩個,否則下次就不是肩膀和腰了。滾……」

  一陣嘈雜後,王二看著滿目狼藉的家,頹然的坐在凌亂不堪的地上,他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會結束。可能他活著就沒辦法結束,母親和哥哥又怎麼過上安穩的生活。他知道必須了結一切。

  收拾完家裡,添置過新的家具,已經天黑,王二把母親帶回來,母親疑惑的問,怎麼換了這麼多新家電家具,不要亂花錢。王二告訴母親我們要重新開始生活,會越來越好,不要擔心錢。

  這幾天很平靜,好似有更大的陰謀在作祟,王二每天都去看哥哥,今天發現哥哥病床空了,他著急的找醫生,卻看到哥哥正從那頭朝自己走來,王二激動的上前抱住哥哥:「哥,哥,你終於醒了,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

  「我沒事,我這不好好的嗎,我們回家吧,我想看看媽。」王大溫柔的摸著弟弟的頭。

  「醫生說你現在不能出院,醒了也要觀察一段時間,你安心住著吧,下午我就把媽帶過來。」王二扶著哥哥坐下。

  「你這幾天在床邊說的話,我都聽到了。」哥哥不咸不淡的提起,王二一個手滑,滾燙的開水灑在手上……

  「爸走的早,媽含辛茹苦,不分晝夜打工養活我們,長兄如父,雖然我只比你大了一歲,但是保護你和媽,早已經成為我活下去的理由。小時候,你很調皮,不愛學習。總愛和人打架,回去媽就拿雞毛撣子抽你,說你不懂事,一天天就會闖禍惹事。再打架就把你關起來,不去學校念書。我看到你大聲的喊,不念就不念,誰稀罕念書。

  媽氣的又要打你,我跪在那裡求媽,讓她不要打了。是他們罵你有娘生沒爹教,你才和他們打架的。要打就打我,是我沒帶好你。媽心疼的抱住我們,哭訴是自己沒用,讓我們跟著受苦。你小小的手幫母親擦去眼淚,說道,『媽媽,你別哭,我再也不打架了,我和哥哥長大了就能賺好多錢。我以後聽話,你別哭。』媽很欣慰,她告訴我們,只要不偷不搶,腳踏實地,每賺一分錢都清清白白,花的就心安理得。從那之後你再沒打過架,哥知道你從小性格,就和我不一樣。不會任人欺負,你很倔強,不言輕易放棄認輸。只是顧慮到我和媽,不想讓我們擔憂。弟弟,我們不再是小孩了,我們的責任是照顧媽,讓她安享晚年。發生了這樣的事,我很自責。如果當初,我沒讓你和我一起買房就好了,如果當初,我再考慮的周到細心一些,是不是我們一家三口,就能安穩的過日子……」

  「哥,你為了照顧我和媽,已經做的很好了。小時候,你用撿廢品攢來的錢,給我買了根冰棒,我滿心歡喜的舔著問你,你怎麼不買?你怔怔的看著我吃,告訴我你不愛吃,你也才八歲啊……長大後,每每想到你當時的模樣,我就告訴自己,我一定讓你和媽過上好日子。哥,我們老實就活該被欺負嗎?我們自己賺的錢買房有什麼錯?那錢是我們一包一包水泥扛出來的,是我們日復一日,頂著驕陽烈日,拖鋼筋攪水泥,一磚一瓦蓋出來的,是媽每天凌晨三點蹬著三輪車,一趟又一趟,賣菜賣出來的。我們的肩膀一年四季都在腫著,媽的手和臉每一寸都嚴重皸裂蛻皮。哥……人善被人欺!」王二想告訴哥哥,一味的妥協忍讓,並不會讓情況好轉,只會讓處境更艱難。他已經下定了決心,希望哥哥能明白。

  哥哥也不再多言,他知道弟弟心態已經完全轉變,或許弟弟是對的。

  一個月後,該來的還是逃不掉!

  這天弟弟照舊出門工作,家裡哥哥和媽媽正在聊天,一伙人突然踹開大門。一輛豪車停在門口,車上下來一個人帶著墨鏡拄著拐杖。一瘸一拐朝家裡走來,幾個穿黑衣服的人站成兩排,其中兩個一腳就上前踹倒了王大,連母親也被打倒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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