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精神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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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一個月的休養,馬步一終於出了院,雖然醫生再三叮囑他要好好養著,骨裂完全復原至少也要三個月左右,可馬步一全當作耳邊風。他覺得自己受傷浪費了太多得時間,一回到調查所之後,就忙不迭地投入了案件的調查中。

  顧芃芃把從醫院裡帶回來的東西簡單收拾整理了一下,又把馬步一要吃的各種藥物給他擺在案頭,原本不太會照顧人的顧芃芃經歷了這一個月的「集中訓練」後,也變得嫻熟起來。

  所有東西都歸了位,顧芃芃把滴漏好的苦咖啡送到馬步一的桌案前,又給自己泡了一杯三合一,坐進沙發里,喝了一口,長吁一口氣,嘆道:「可累死我了。」

  馬步一靠坐在舒適的轉椅上,滿意地環顧四周,他躺的太久了,如今坐在辦公室里,感覺到自己又活過來了,他呷了一口苦咖啡,眯起眼說道:「好想念這個味道啊。」

  「你的傷也好多了,我可算是不用醫院單位兩頭跑了。」顧芃芃走到桌邊長長地伸了個懶腰,放鬆道。

  「嗯?你這就不想管我了?」馬步一似乎是頗為不滿地看著顧芃芃,感覺對方似乎是要甩包袱。

  顧芃芃睨他一眼,毫不客氣地說道:「喂,你別這麼沒良心,這一個月我難道不是個很稱職的護工嗎?現在您都差不多要重新投入『戰鬥』了,我也可以功成身退了吧!」

  馬步一聽著她強行脫手的理由,好氣又好笑地將咖啡一飲而盡。

  「對了,既然咱們都覺得莊雲峰有問題,下一步該如何接近他呢?」聊著聊著,二人的話題又轉到案情上。自從上次二人討論案情認定莊雲峰身上有疑點,後來顧芃芃又從張家夫婦口中探出了索命的傳言,集中在莊雲峰身上的疑點就更多了起來。莊雲峰如此高頻的出現在是非之中,可有無隙可查,這讓馬步一和顧芃芃都覺得此人很難對付,不能貿然驚動。

  馬步一想起顧芃芃告訴他撮合孫莊兩家婚事的正是孫延茂的岳父周和祥,說明此人與莊雲峰頗有些交情,如果想要突破,周和祥顯然是很好的一個切入點。想到這兒,他開口道:「不如從周和祥入手,去摸一摸莊雲峰的底細。」

  翌日,正午時分,官道鎮的街道上寂靜無人,鎮裡的居民大都在家做飯或者午休。顧芃芃驅車載著馬步一前往周和祥家,原本顧芃芃想以補充採訪的名義接觸周和祥,可馬步一擔心她打草驚蛇,便堅持要一起前去,好隨機應變。二人的車子剛開到周和祥家附近的巷子口,便看到周和祥家門口停了一輛白色的兩廂轎車,車子發動著,卻沒有看到車內有人,馬步一拉住準備下車顧芃芃,低聲道:「別急,看看再說。」二人將車子熄火,隔著車窗觀察周家的動靜。

  不多時,周和祥夫婦拉著兒子周放走出大門,周放不停地掙扎著,顯然是不願意出門,而周家夫婦則強拉著兒子,口中不住地勸著、哄著,周放完全不理會夫婦二人的安撫,狂躁不止,大聲嚷著:「孫延興,他,索命來了,他索命來了,不是我乾的,不是我,放過我,放過我。」

  聽清周放喊叫的內容,馬步一和顧芃芃對望了一下,只見周母忙不迭地捂住兒子的嘴,周和祥不由分說地將兒子塞進了小轎車,周妻也陪著兒子坐在後排,安頓好他們母子倆,周和祥快速鑽進駕駛座,車子一溜煙開走了。

  「跟上,別太明顯。」馬步一催促著顧芃芃,車子不遠不近地跟上周家的小轎車,一路往市區開去。

  大約開了四十分鐘後,周和祥的車子拐進了西郊精神病院。馬步一擔心跟進去惹人懷疑,只得讓顧芃芃將車子停靠在路旁,觀察動靜。

  「果然這家人心裡有鬼,看來周放病得不輕,他們這是要送周放住精神病院。」顧芃芃恍然道,「要不,我進去摸摸情況?反正周家人不認識我。」

  馬步一略思忖了一下,果斷搖了搖頭,說:「不急,現在不要進去,等周家夫婦走了再說。」

  「你也聽清剛才周放說的話了吧?」顧芃芃看向馬步一問道,她要確定自己剛才沒有幻聽。

  「嗯,看來周放似乎知道些內情,我們得找機會套套他的話。」馬步一點頭肯定道,他快速思考著對策。

  「怎麼套周放的話?他這兒不是有問題?」顧芃芃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的頭,頗有些躊躇地說:「他的話,能不能信?」

  「雖然不能作為證據,但有時候這樣的人說出來的話,反而是真實的。」馬步一似乎頗有把握似的說。

  「莫不是要裝成精神病人也住進去吧?」顧芃芃被自己荒唐的想法給逗笑了,她嬉笑著打趣道。

  「有什麼不行?」他眼神一亮,抬頭看了一眼精神病院,又看了看顧芃芃,嬉皮笑臉地問道:「你這主意不錯,精神病院有熟人麼?試試看!」


  顧芃芃沒想到自己一句無心的玩笑話,馬步一卻當了真,她吃驚地看向馬步一,確定他不是開玩笑後,表情誇張地說:「你瘋了吧。」聯想到之前馬步一為了調查給自己挖過的無數大坑小坑,立刻義正詞嚴地拒絕道:「不可能,我不干!」

  「不用你獻身,我去。」馬步一笑著說道。

  見馬步一不是打主意在自己身上,顧芃芃頓時鬆了口氣,她迅速地掏出手機,翻看著聯繫人列表,嘴裡嘟囔著:「這裡的熟人……還真有,不過人家醫院有規定,必須要對病人的病情保密,肯定不會告訴你他說過什麼。」顧芃芃一邊翻找著電話,一邊否定道。

  「你放心,只要能夠讓他們收我入院,我就有辦法,並且保證不違反規定。」馬步一雙臂交叉在胸前,一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的樣子。

  「你裝精神病?我表示很懷疑。」顧芃芃的身體往後撤了撤,審視著馬步一說。

  馬步一立刻做出一副痴呆木訥的表情,目光呆滯地看向顧芃芃,故意含糊不清地說:「你覺得這樣像麼?」

  「滾吧你,可真有你的。」顧芃芃沒想到他會來這一手,輕推了他一下,笑著說。

  ……

  三天後,傍晚時分,顧芃芃拉著目光呆滯、沉默安靜的馬步一走進西郊精神病院的引導台。為了讓馬步一看上去確實像個病人,顧芃芃勒令他摘去了所有日常佩戴之物,只給他套了一身髒兮兮,邊沿兒有些磨損的暗棕色燈芯絨休閒運動服,腳上踩著一雙後跟磨損嚴重的半舊旅遊鞋,整個人顯得邋裡邋遢的。

  值班的護士親和地迎上前,禮貌問道:「您好,請問您有什麼事兒?」

  「我姓顧,是趙院長讓我帶家人來辦理住院的。」容妝精緻、一身名牌地顧芃芃臉上帶著溫和地笑,客氣地說。

  值班護士快速查了一下交班記錄,果然有趙院長下班前交代的事項。她抬起頭看了看顧芃芃,又瞧了一眼與她形成鮮明比對,頭髮油膩、衣著邋遢地馬步一,眼裡似乎多了一絲鄙夷,「病人叫馬旦旦,您是他表妹顧芃芃,對吧。」

  「是的。」顧芃芃忙點頭稱是。一旁裝病的馬步一聽到馬旦旦這個名字,差點崩不住漏了餡,他極力控制住表情,盯著顧芃芃,心裡吐槽道,「誰家爹媽能給兒子起這種名字,有仇麼?」

  顧芃芃早知道馬步一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一定是這個反應,她背對著護士,挑眉瞧著馬步一,眉梢里都是一副奸計得逞的模樣。她明知道他已經快憋出內傷了,還挑釁似的拍著他的頭,叮囑道:「旦旦哥,你要聽話,好好配合醫生治療,我會常來看你的。」說罷,像是嫌棄手上的油膩似的,立刻從包里翻出酒精紙巾擦手。

  馬步一心裡恨的牙痒痒,可又不能發作,只得咬著後槽牙,做了一個更傻地笑容算是回敬。

  值班護士完全沒有察覺兩人的「暗中較勁」,她整理一下單據和表格,帶著職業的微笑,對顧芃芃說:「我們這邊要給入院的病人做一個檢查和評估,麻煩您帶著病人跟我去那邊。」

  「哦哦,好。」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顧芃芃裝模作樣扶住「馬旦旦」,卻感覺「馬旦旦」的手臂緊緊地用夾了她一下發泄不滿。這會,顧芃芃滿心都是對他「報復」的快意,她沖「馬旦旦」溫柔一笑,說道:「旦旦哥,別怕啊,就是給你呀,檢查一下腦袋,然後再做個小遊戲。」

  提前早有準備的馬步一,對精神病院常用的測試題目早已爛熟於胸,因此在經歷這樣的測試和小遊戲的時候,他輕鬆拿捏,順利完成後,值班醫生出具了一份「輕微智障,精神狀態穩定,社會危險小」的報告。顧芃芃趁人不注意偷偷拍下這個診斷報告,呆坐在一旁聽醫生說話的「馬旦旦」心裡更是恨得咬牙切齒。

  既然之前有院長交代,現在又有值班醫生診斷,值班護士自然也不多問,簡單辦理了入院手續,便從顧芃芃手中接收了病人馬旦旦,往他手裡塞了些「安慰零食」,便帶他前往病房。馬步一被護士拉著,似乎很不情願進入病房似的,邊往裡走還不住扭頭看向顧芃芃,齜牙咧嘴地表示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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