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波峰:5、晨練、自笞; 6、王倫宣讀加封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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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晨練、自笞

  雖然跟米三升龍袞倆個喝酒暢談到快亮天了,但林沖還是這麼早就出巡了。林沖騎一匹瘦馬,蘆杆、跛子倆各騎乘一頭騾子。主僕三人在通往西山哨所的山路上極速行走著。林沖問道:

  咱梁山有幾條通往山外的路徑?

  跛子搶著回道:

  主子,從咱梁山大寨往東往西,這樣的路徑開

  通兩條。這樣一來,往返哨所的兄弟們少走不少

  冤枉路。

  蘆杆接住話茬說道:

  前些年,兄弟們來各哨所,要從金沙灘出去,而後延

  著湖邊山根,走老遠老遠的路,才能到達各個哨所。

  自從開通這兩條路,真的方便多了!

  不到一個時辰,主僕三人抵達西山哨所。跛子指著一處懸崖峭

  壁介紹起來:

  主子,哨所就設在懸崖峭壁上的那個山洞裡。值哨守

  衛的兄弟們大都住宿在山洞裡。平時。只有十幾人在

  下面的出口處看守。

  林沖抬頭放眼瞭望,只見這裡群峰壁立,山雖不甚高聳,但都

  很險峻,懸崖峭壁連綿不絕。主僕三人很快來到通往山外湖邊的路

  口。回頭看看來時的路,蜿蜒曲折坎坎坷坷,抵達這路口。路口是

  鑿開一處洞穴才通到山外。十來個兄弟,肩槍提刀,分立在出口幾

  組拒馬兩側。看到林衝到來,認識的急忙上前請安。不認識林沖的,

  嘀嘀咕咕向夥伴詢問。

  與路口值哨兄弟打過招呼後,林沖主僕三人走到山外,沿著

  湖邊行進。

  行走間,蘆杆和跛子這倆傢伙,你給我一拳頭,我給他一杵子,二人互毆,齜牙咧嘴。這二人,在比拼,看誰出手快,看誰出手狠!

  林沖:

  對,就這樣干!隨時隨地練,有功夫就練!功夫,

  功夫,就是要捨得下功夫,不經過長期堅持歷練,

  哪個能練就超人武功?

  蘆杆問道:

  主子,你是八十萬禁軍教頭,這一身好功夫,就是

  這麼練出來的?

  林沖:

  那還用問?家父是提轄,也是行伍之人。所以我自

  幼就承蒙父親嚴酷指教,苦練武功。後來得遇恩師

  鐵壁大俠親傳,武技更上層樓,加上一直苦練,才

  熬到禁軍教習軍職。哎

  說到此處,林沖長嘆一聲,往下就再也沒言語。蘆杆、跛子知

  道主子的話題觸到傷心處,所以才立馬停住。這倆跟班也不由暗自神

  傷。

  自落到梁山後,林沖每天晨昏出行踏查湖山。其實,王倫並沒派他巡山這個任務。可林沖是行武之人,雞鳴即起,冬練三九夏練三伏。,早已養成早起的職業習慣。所以每每這倆時候,若無正事,他就一定會帶著跟班出來。

  借著朝夕出來練功,林沖很想圍繞樑山探查一圈。一天踏查十里八里,計劃用不了半年,就能走完梁山周遭;畢竟這梁山八百里方圓,作為剛剛落腳梁山的頭領,一定要對梁山內外地形地貌做細緻的了解,這個了解,決不能只聽嘍囉們的報告,必須親自走一遍,才能觀察的真真切切;諸如包圍梁山的山峰,一定要看清楚哪裡的山峰陡峭,哪裡的平緩,哪裡有豁口。同時,對於山外環湖水面,也做了考察。

  現在最重要,也最讓林沖擔心的,就是環湖的冰面!這個季節,正是三九嚴寒之際,湖上冰層厚且極堅實。

  林沖又跟蘆杆提起這湖冰的事:

  王倫、宋萬他們一直跟著王倫吹噓,什麼咱梁山方圓八

  百里,外有排天湖水天險,內有群峰圍抱,什麼還有鎖

  定出入大寨的三重關口!任何外敵,包括官軍,想打梁

  山的主意,都要好好掂量掂量!可是萬一外敵若探得哪

  些地方沒封凍,找到一條通往山寨的路徑,走在這堅


  實平溜的冰面上,有多少人馬不能過來?

  蘆杆拿鞭子指指靠近湖邊幾丈寬的活水面,說道:

  不管怎樣,外敵想輕鬆成功偷襲也非易事!

  跛子接言道:

  就是,一旦誤入那些深水區,定會落入十幾丈深的冷

  水裡,就算能爬上來,也立馬給他凍成冰糖葫蘆!

  林沖冷笑幾聲說道:

  我還是擔心,萬一外敵摸到可通梁山的路徑,加上這

  活水面才一兩丈寬,搭兩根松木就是一座橋,有多少

  人過不來?梁山,梁山,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唯有

  這冷冬,是咱梁山最危險的季節啊!這些頭頭們,盲

  目樂觀,沒有遠慮,必有近憂啊!

  在湖岸一轉彎處,林衝下馬,褪去上衣,把牛皮馬鞭遞給蘆

  杆。

  蘆杆拒接鞭子,喊道:

  主子,你不能再這樣作踐自己了!你後背

  的傷害還沒好啊!

  林沖掄起皮鞭抽打活水,然後朝自己後背狠抽。一邊狠抽一邊惡

  狠狠數叨:

  林沖,你還窩囊嗎?還做懦夫嗎?

  然後是啪啪啪皮鞭抽打聲。林沖自己回答:

  此前那個林沖死了!從今往後,林沖,你要

  做頂天立地的漢子!林沖,你還配再有女人嗎?呸!

  蘆杆抹一把滿眼淚水,上前奪林沖手裡的皮鞭,林沖回手狠抽蘆

  杆。

  蘆杆揪住皮鞭梢子,繞到手上,死死不放,撲通一聲跪倒;跛

  子也跪地磕頭,苦求林沖停止鞭打自己。

  林沖用力拽皮鞭,一邊高喊:

  對這等膿包,必須天天懲罰!讓他長記性!

  如不痛改前非洗心改面,就讓你萬箭穿心馬踏成泥!

  林沖把皮鞭索性鬆手,將鞭杆遞給蘆杆,吼叫道:

  你來抽!若敢草率應付,就給老子滾蛋!我不要這等

  窩

  囊跟班!

  蘆杆顫抖著接過皮鞭,又抹一把眼淚,揮動皮鞭。血水不斷從

  鞭稍上甩出。

  此時,一人一騎跑過來。此人是王倫的侍衛官、中伯囉穆實,老遠看到蘆杆揮動皮鞭在抽打林沖,驚駭不已!立即高聲吼叫喝止:

  放手!大膽奴才,居然敢鞭打主子!

  林沖喊道:

  是我讓他鞭打,不關他事!

  穆實搶上一步,奪過鞭子,狠狠摔到地上,喊道:

  四當家,你這是何苦呢?

  林沖:

  非如此狠辣,林沖怎會殺掉窩囊懦弱品性?

  穆實幫林沖穿好上衣,說道:

  四當家,大首領要你參會議事。

  於是這三人收拾一下,立即隨著穆實,一同朝梁山英雄廳

  走去。

  6、王倫宣讀加封令

  梁山英雄廳坐北朝南。這是梁山大寨里最有氣勢的建築。一溜七

  間高大的瓦房。正門上方,掛著一塊刻有「英雄廳」三字牌匾。

  進入大廳,王倫等首領位置在英雄廳正室北側一長方型平台上,

  五把獸皮交椅東西橫向排列。每個首領面前都安放著一方几案,上面

  擺放著裝滿各色水果的盤子。王倫居中而坐,宋萬、杜遷、朱貴已經

  就位。只有林沖的位子空著。

  台下排列數十個白茬條凳。四五十人中小頭目坐在這白茬木凳

  上。參會人員陸續進入英雄廳。

  林衝進「英雄廳」,走到自己座位前未落座,就朝王倫作揖、提議:

  大首領,環湖活水面太窄,不足預防外敵偷襲;當立


  即砸冰擴寬活水面為宜。

  王倫一口駁回,說話聲音還很大,意在讓大廳里所有人都能聽

  到:

  林兄弟,不必杞人憂天!湖面雖然結冰,但依然是

  外敵不可逾越的天險!如還擔心此事,可在山邊增

  加崗哨!梁山,自開山立寨一直平安無事!我敢放

  言:有此天險,外敵絕對不會窺視我梁山!

  杜遷緊接著解釋:

  林兄弟,你初到梁山,對咱湖山狀況不甚了解。時

  下湖面雖然結冰,可這八百里水域,有許多深水區。

  這些地方,大都未封凍,或雖然結冰,但也禁不

  住踩踏!何況,這些深水區分布廣,且東一片,西

  一片,蛛網一樣縱橫交錯。因此,雖然湖面多處結

  冰,可根本沒有冰層堅厚的路徑直通我梁山!再者,

  除此天險外,咱還有群山絕壁阻遏外敵;加上湖山

  交界處的危險地段,都部署兄弟們監守。有此三重

  天險障礙,外敵絕無可能偷進我梁山,兄弟儘管放

  心好了!

  王倫突然插話,但話題卻叉到別處:

  再者,俗話說的好,樹大招風,花艷遭采,人

  傑遭嫉,豬肥挨宰!咱梁山不做出頭鳥,不搞大動

  靜,這就會永保平安。林教頭,此事不必過慮。現

  有要事商議!

  聽到王倫、杜遷這通駁斥和解釋,林沖還是很是生氣。但林沖並未發作,隱忍下來。林沖尋思,王倫這廝,果如米三升所言,鼠目寸光胸無大志!

  看看參會者來齊了,王倫立即宣布:

  說正事。各位兄弟,我梁山今非昔比,外有

  八百里湖盪,內有高山險峰環抱,再有健卒悍勇

  防守。可坦言,目今我梁山固若金湯,可算得上

  兵精糧足,外敵焉敢窺伺?為進一步發展梁山大

  業,梁山應該薦拔一批幹員,主持梁山各部作事

  務。我草擬一份薦拔名單,給各受薦拔者定下職

  務,官職名稱嘛,暫時還借鑑外族官職名稱,都

  稱作「伯囉」。

  參會的米三升、吳茂、猴急、龍袞、穆實等互相瞅瞅,這些人豎

  起耳朵傾聽,都不知會給自己頒授個甚麼「伯囉」。

  王倫清清嗓子,拈起案頭上一張紙,開始宣讀:

  梁山五大首領之下,設三級伯囉:

  一級大伯囉,一人:

  陰里,總領梁山軍政策略法正參事,輔佐我這個大首領。

  二級伯囉十人:

  糧伯囉:

  魯瞎子,管理糧秣。

  這魯瞎子此人原是濟州一大富戶,被當地另一惡霸大

  戶欺凌侵吞霸占他家田地、搶他家糧食。魯瞎子

  告到濟州府,府尹收受那個大戶的賄賂,判魯瞎子敗

  訴。魯瞎子一氣之下決定:寧與強盜,也不給惡霸!

  於是跟梁山聯繫:自己帶所有家產投梁山;王倫聞訊

  大喜,遂派龍袞米三升帶人殺了那個惡霸大戶全家!

  就這樣,魯瞎子攜全家及其所有資產到了梁山,做上

  「糧伯囉」。

  金伯囉:

  王仁,主管梁山所有金銀珠寶玉器古董的入、出。

  指正常收支和將劫來的珠寶玉器古董等變現;

  王仁下山期間,由陰里代管金伯囉。而此時這王

  仁不在梁山,正在八面城給梁山變賣珠寶玉器古

  董。

  飼伯囉:

  「死屠夫」。此人姓司,主管軍馬繁殖、飼餵、馴


  養;兼管食用的豬、牛、羊的牧養和屠宰;

  水伯囉:暫缺。管造船隻、訓練水勇;

  坊伯囉:

  古義。管理鐵、木、石各類作坊;

  探伯囉:猴急兼任,總理內外往來哨探;

  衛伯囉:穆實,主職做大首領貼身侍衛;兼總寨

  英雄廳、金庫等處防衛;

  戰伯囉五人:

  管理、訓練、帶領作戰嘍囉打仗的伯囉。

  五位戰伯羅人分別是:

  龍袞、米三升、岐山(兼巡山)、猴急(兼哨

  探傳報)、吳茂(兼「山外哨探」)

  三級伯囉:

  各二級伯囉手下小伯囉,計有三十八個。一會各戰

  伯羅將各自統領將名單領回。

  王倫宣讀完畢,被授職者都站起,東西列成一排,朝北面高高

  在上的五位首領行跪拜大禮。然後各歸各位坐下。

  王倫正要進行下一個議題,突然倆嘍囉連滾帶爬闖進英雄廳。

  猴急搶先衝到這倆人面前,揪住一個傢伙的領子呵斥道:

  胡疤眼!如此慌慌張張擅闖英雄廳,該當何罪?

  這胡疤眼一把鼻涕一把淚哭訴:

  大首領,活見鬼了,嚇死我倆了!

  王倫猛擊桌案,厲聲喝道:

  胡說八道!光天化日,何來鬼怪?爾敢妖言惑眾,

  刀斧手,拖出去,砍了!

  胡疤眼撲通跪倒,抹了一把鼻涕淚水,喊道:

  大首領饒命啊,小的哪敢胡說?

  這傢伙指著同來的夥伴說道:

  不然,大首領問問這個兄弟,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個同來的胖子戰戰兢兢,向前爬了幾步,偷眼看看台上那

  些首領,未曾開口,渾身篩糠般哆嗦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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