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幕 Shooter
祝音睜開雙眼，她並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昏過去的。汗水從她臉頰滑落，抬眼看去，四周依舊是連綿的火光。
交戰的聲音傳入她的耳中，祝音循聲看去，搖曳的烈火中閃過一個黑紅色的身軀，一隻牛形怪物緊隨其後。
「那就是炎甲……」祝音稍微睜大了眼，緩緩從地上起身。
洶湧的烈火撕扯著牛傀的身體，血痕中的灼痛一點點侵蝕進它的骨肉。牛傀嘶吼著，胡亂揮動起巨斧，全身的動作雜亂無章。
鄭凜雙拳附著著炙熱的火焰，一邊躲開牛傀的劈砍一邊找准空隙對其前軀發動連續猛擊。牛傀劈砍數下並未傷及鄭凜半毫，自己卻先將體力消耗殆盡而節節敗退。
溫在高處駐足，俯視著下方發生的一切。他右手扶額，腦海中顯現出同一時間犀傀與祁憐秋戰鬥的畫面。
「沒用的東西……」溫淡淡道。
一段時間後，犀傀身上可感應的力量消失不見了。溫將手放下，看著已經被逼入角落的牛傀，隨即袖口一揮。幾根附著黑光的吊線纏上牛傀的四肢，迫使著它向前猛攻。
鄭凜心知這種黑色吊線無法灼燒斷裂，隨即控火向牛傀四周與上方擴散，形成包圍。
溫操縱牛傀連續旋身揮砍，令鄭凜無法第一時間靠近。緊接著他猛得睜開雙目朝火場中望去，一道金光在他瞳中流轉，烈火中鄭凜的身影瞬間暴露無遺。
牛傀的右手同時被吊線牽扯一動，巨斧劈砍向火牆後鄭凜的位置。
鄭凜來不及反應，受擊向後。與此同時，腦中無數畫面再次閃過。他能感應到炎之甲冑所蘊含的力量之龐大，一個看不清面容的身影在他腦海中浮現，有關炎之甲冑的一招一式似乎都存在於他的記憶，但他完全無法讓自己的心神平靜下來去捕捉到有效信息。
還沒緩過神，牛傀閃身向前，又一輪劈砍接踵而至。
祝音眼見不妙，朝鄭凜大聲喊道:「先冷靜下來！試著喚出甲冑本身配有的武器！」
鄭凜聞言深吸一口氣，向後躲開牛傀一擊，隨後呼出。由此反覆，嘗試讓自己整個人平靜下來。
躲閃三回後他原地定身，右手伸出在空中虛握，不再去躲牛傀的又一次劈砍。待巨斧落下的剎那間，他的手中一把長刀顯現，將牛傀的攻擊結實擋下。
下一秒，火焰攀上刀身。鄭凜持刀向前一揮，一道炎刃從牛傀的身軀穿刺而過。
牛傀重重倒地，四周唯剩火焰的灼燒聲。溫的臉上已沒有笑容，他雙手一震，血紅色的粒子通過吊線從他手心傳導向牛傀倒下的身軀。
祝音看向地面上逐漸泛起紅光的牛傀，頓感不妙。正當她要出聲呼喚鄭凜時，一道槍聲率先撕開了火場短暫的靜謐。
「砰——」
溫的右手垂下，白色血液從子彈撕裂的傷口流出。
祝音來不及去關心槍聲從何而來，她大聲朝鄭凜呼喚，同時自己也動身向停車場的外圍跑去。鄭凜在反應後同樣跑起來，但他剛轉過身，一聲巨大的轟響就從身後傳來。
劇烈的爆炸和衝擊力襲向他的身體，他猛得倒地，炎甲在爆炸結束後隨即消散。
鄭凜眼神一晃，眼前的一切同耳邊的聲音一樣開始慢慢變得模糊不清。
腳步，燈光，呼喊，嘈雜……
鄭凜緩緩閉上了雙眼。
恍惚中，他的耳邊似乎傳來溫清晰而冰冷的低語——
「這次，依舊是你選錯了。」
……
……
……
嘈雜，呼喊，燈光，腳步。
熟悉的天花板。
鄭凜不知道為什麼會對眼前的鏡面吊頂感到熟悉，但他在睜開雙眼後，的確從心頭襲來一種熟悉的感覺。
安靜且窄小的空間裡放著一張純白色的小床。
鄭凜從床上緩緩坐起，拿開身上那床同樣是純白色的被子。
他向四周環顧一圈，眼前儘是大片的純白。沒有其他的人，也沒有鐘錶和向外的窗子。只有一道鑲著玻璃窗口的牆將這個狹小的空間分成了兩部分。
從床邊站起身子，鄭凜抬眼向上。鏡面吊頂設計的天花板中倒映著房間裡的一切。
瞧向天花板的一角，一台監視器向他所站立的位置微微移動。一瞬間，他同監視器另一端的目光對上了雙眼。
「你醒了。」
沉穩的女聲從玻璃窗另一端的門後傳來，鄭凜將視線轉至門的方向。
房門向右水平移動，緩緩打開。一個留著金色齊肩短髮的女人出現在門前。她穿著一件普通的白色襯衫，搭配一條黑色高腰褲，襯衫外還套著一件寬大的白色大褂。
一雙黑色的低跟單鞋踩入室內，腳步的悶響從玻璃窗口的另一端傳來。
那女人緩步走近窗口前方的椅子坐下，臉上微微笑笑。
「初次見面，我叫秦聞律。」
鄭凜低眼看向對方胸前懸掛的工牌，秦聞律三個字同後面印刷的警察徽記映入他的眼中。
他的大腦飛速運轉，慢慢想起了先前所發生的一切。同時他也慢慢明白過來，自己似乎已經被警方逮捕了。
他同樣在窗口的另一端坐下，皺了皺眉，不知道說些什麼。
「我知道你有很多東西要問。」秦聞律先開口，「但在解決你的疑問之前，我想先問你幾件事情。」
「你……就是近期在中心區縱火的人吧？」
秦聞律不管鄭凜願不願意配合自己，開門見山先將問題拋出，目光朝鄭凜投去。
鄭凜微微別過頭，輕輕應了一聲。
「很好。然後我想知道的是……」
秦聞律琢磨了一下，身體向後靠上椅背。
「你操控火焰的能力，是不是從一件甲冑身上得來的？」
「……」
「大概吧。」
鄭凜的回答依舊隻言片語，秦聞律輕呼一口氣，眼睛轉了轉，顯得有些疑惑。
「然後……昨天晚上場館裡除了三隻傀以外，應該還有一個操縱它們的人，你對他了解多少？」
鄭凜愣了愣，他當然知道對方指的是誰，不過令他感到意外的是當時居然還有第三隻傀在場。
「我不清楚，我也是第一次見到他。」鄭凜回憶著發生的一切，想了想又再次開口:「他說他叫『溫』。」
秦聞律若有所思。
「那麼最後一個問題，你對『Shooter』的人了解多少？」
鄭凜聞言開始在腦中搜索著這個詞彙。思考片刻後，先前在手機里看到的一則新聞報導浮現在他的腦海。
「我記得……先前突然出現在城市裡擊敗蟲傀的那個組織就叫這個名字。」
「你記得沒錯，其實這個組織是警方正在追查的一個恐怖勢力。」
說著，秦聞律從白色大褂的口袋中抽出兩張照片，將正面貼近玻璃朝向鄭凜。
「然後，我想問問你對這個組織里的人了解多少？我想想，他們的名字……」
鄭凜看向貼合在玻璃窗上的一男一女兩張照片，眼睛不由得睜大。
「哦對，他們應該一個叫祝音，一個叫祁憐秋。」秦聞律微笑，「怎麼樣，你認識嗎？」
交戰的聲音傳入她的耳中，祝音循聲看去，搖曳的烈火中閃過一個黑紅色的身軀，一隻牛形怪物緊隨其後。
「那就是炎甲……」祝音稍微睜大了眼，緩緩從地上起身。
洶湧的烈火撕扯著牛傀的身體，血痕中的灼痛一點點侵蝕進它的骨肉。牛傀嘶吼著，胡亂揮動起巨斧，全身的動作雜亂無章。
鄭凜雙拳附著著炙熱的火焰，一邊躲開牛傀的劈砍一邊找准空隙對其前軀發動連續猛擊。牛傀劈砍數下並未傷及鄭凜半毫，自己卻先將體力消耗殆盡而節節敗退。
溫在高處駐足，俯視著下方發生的一切。他右手扶額，腦海中顯現出同一時間犀傀與祁憐秋戰鬥的畫面。
「沒用的東西……」溫淡淡道。
一段時間後，犀傀身上可感應的力量消失不見了。溫將手放下，看著已經被逼入角落的牛傀，隨即袖口一揮。幾根附著黑光的吊線纏上牛傀的四肢，迫使著它向前猛攻。
鄭凜心知這種黑色吊線無法灼燒斷裂，隨即控火向牛傀四周與上方擴散，形成包圍。
溫操縱牛傀連續旋身揮砍，令鄭凜無法第一時間靠近。緊接著他猛得睜開雙目朝火場中望去，一道金光在他瞳中流轉，烈火中鄭凜的身影瞬間暴露無遺。
牛傀的右手同時被吊線牽扯一動，巨斧劈砍向火牆後鄭凜的位置。
鄭凜來不及反應，受擊向後。與此同時，腦中無數畫面再次閃過。他能感應到炎之甲冑所蘊含的力量之龐大，一個看不清面容的身影在他腦海中浮現，有關炎之甲冑的一招一式似乎都存在於他的記憶，但他完全無法讓自己的心神平靜下來去捕捉到有效信息。
還沒緩過神，牛傀閃身向前，又一輪劈砍接踵而至。
祝音眼見不妙，朝鄭凜大聲喊道:「先冷靜下來！試著喚出甲冑本身配有的武器！」
鄭凜聞言深吸一口氣，向後躲開牛傀一擊，隨後呼出。由此反覆，嘗試讓自己整個人平靜下來。
躲閃三回後他原地定身，右手伸出在空中虛握，不再去躲牛傀的又一次劈砍。待巨斧落下的剎那間，他的手中一把長刀顯現，將牛傀的攻擊結實擋下。
下一秒，火焰攀上刀身。鄭凜持刀向前一揮，一道炎刃從牛傀的身軀穿刺而過。
牛傀重重倒地，四周唯剩火焰的灼燒聲。溫的臉上已沒有笑容，他雙手一震，血紅色的粒子通過吊線從他手心傳導向牛傀倒下的身軀。
祝音看向地面上逐漸泛起紅光的牛傀，頓感不妙。正當她要出聲呼喚鄭凜時，一道槍聲率先撕開了火場短暫的靜謐。
「砰——」
溫的右手垂下，白色血液從子彈撕裂的傷口流出。
祝音來不及去關心槍聲從何而來，她大聲朝鄭凜呼喚，同時自己也動身向停車場的外圍跑去。鄭凜在反應後同樣跑起來，但他剛轉過身，一聲巨大的轟響就從身後傳來。
劇烈的爆炸和衝擊力襲向他的身體，他猛得倒地，炎甲在爆炸結束後隨即消散。
鄭凜眼神一晃，眼前的一切同耳邊的聲音一樣開始慢慢變得模糊不清。
腳步，燈光，呼喊，嘈雜……
鄭凜緩緩閉上了雙眼。
恍惚中，他的耳邊似乎傳來溫清晰而冰冷的低語——
「這次，依舊是你選錯了。」
……
……
……
嘈雜，呼喊，燈光，腳步。
熟悉的天花板。
鄭凜不知道為什麼會對眼前的鏡面吊頂感到熟悉，但他在睜開雙眼後，的確從心頭襲來一種熟悉的感覺。
安靜且窄小的空間裡放著一張純白色的小床。
鄭凜從床上緩緩坐起，拿開身上那床同樣是純白色的被子。
他向四周環顧一圈，眼前儘是大片的純白。沒有其他的人，也沒有鐘錶和向外的窗子。只有一道鑲著玻璃窗口的牆將這個狹小的空間分成了兩部分。
從床邊站起身子，鄭凜抬眼向上。鏡面吊頂設計的天花板中倒映著房間裡的一切。
瞧向天花板的一角，一台監視器向他所站立的位置微微移動。一瞬間，他同監視器另一端的目光對上了雙眼。
「你醒了。」
沉穩的女聲從玻璃窗另一端的門後傳來，鄭凜將視線轉至門的方向。
房門向右水平移動，緩緩打開。一個留著金色齊肩短髮的女人出現在門前。她穿著一件普通的白色襯衫，搭配一條黑色高腰褲，襯衫外還套著一件寬大的白色大褂。
一雙黑色的低跟單鞋踩入室內，腳步的悶響從玻璃窗口的另一端傳來。
那女人緩步走近窗口前方的椅子坐下，臉上微微笑笑。
「初次見面，我叫秦聞律。」
鄭凜低眼看向對方胸前懸掛的工牌，秦聞律三個字同後面印刷的警察徽記映入他的眼中。
他的大腦飛速運轉，慢慢想起了先前所發生的一切。同時他也慢慢明白過來，自己似乎已經被警方逮捕了。
他同樣在窗口的另一端坐下，皺了皺眉，不知道說些什麼。
「我知道你有很多東西要問。」秦聞律先開口，「但在解決你的疑問之前，我想先問你幾件事情。」
「你……就是近期在中心區縱火的人吧？」
秦聞律不管鄭凜願不願意配合自己，開門見山先將問題拋出，目光朝鄭凜投去。
鄭凜微微別過頭，輕輕應了一聲。
「很好。然後我想知道的是……」
秦聞律琢磨了一下，身體向後靠上椅背。
「你操控火焰的能力，是不是從一件甲冑身上得來的？」
「……」
「大概吧。」
鄭凜的回答依舊隻言片語，秦聞律輕呼一口氣，眼睛轉了轉，顯得有些疑惑。
「然後……昨天晚上場館裡除了三隻傀以外，應該還有一個操縱它們的人，你對他了解多少？」
鄭凜愣了愣，他當然知道對方指的是誰，不過令他感到意外的是當時居然還有第三隻傀在場。
「我不清楚，我也是第一次見到他。」鄭凜回憶著發生的一切，想了想又再次開口:「他說他叫『溫』。」
秦聞律若有所思。
「那麼最後一個問題，你對『Shooter』的人了解多少？」
鄭凜聞言開始在腦中搜索著這個詞彙。思考片刻後，先前在手機里看到的一則新聞報導浮現在他的腦海。
「我記得……先前突然出現在城市裡擊敗蟲傀的那個組織就叫這個名字。」
「你記得沒錯，其實這個組織是警方正在追查的一個恐怖勢力。」
說著，秦聞律從白色大褂的口袋中抽出兩張照片，將正面貼近玻璃朝向鄭凜。
「然後，我想問問你對這個組織里的人了解多少？我想想，他們的名字……」
鄭凜看向貼合在玻璃窗上的一男一女兩張照片，眼睛不由得睜大。
「哦對，他們應該一個叫祝音，一個叫祁憐秋。」秦聞律微笑，「怎麼樣，你認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