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唇亡齒寒
只見老者徑直朝著蘇仁走去，隨後駐足在了他的面前，板著臉凝視著蘇仁。
蘇仁卻是毫不在意老者凝視的目光，依舊自顧自的吃著手中的芝麻餅。
鸞鳳樓內一時間鴉雀無聲，只有芝麻餅被咀嚼的清脆聲。
在場的小廝、商賈可能不認識蘇仁，但絕對認識這名鬚髮皆白的老者。
正是輔佐了奉國三代國君的三朝元老，奉國丞相屈靈均。
而屈靈均見蘇仁處變不驚也是輕笑一聲，伸手右手輕輕的點在了蘇仁面前的木桌上，開口誇讚道。
「好一個處變不驚、安之若素，當真是年少有為啊。只是不知如此遮掩行蹤來訪我大奉所為何事？涼國的左庶長？」
此話一出鸞鳳樓內在場的食客紛紛驚掉了下巴，剛才為蘇仁上菜的小廝更是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天下五國各級官職雖說有所不同，但皆是以左為尊，誰也沒想到涼國左庶長這樣一個上馬治軍、下馬治民的實權角色竟會是一個看起來不過十八九歲的少年。
這時在場眾人中頓時有些反應過來。
蘇仁遭乾國驅逐，隨後入涼博得了左庶長之位，那麼如此說來，這名少年豈不是蘇仁？！
這般聯想下去，鸞鳳樓內的眾人更是震驚不已。
誰能想到堂堂涼國左庶長竟然會帶著侍女悄無聲息的來到奉國？
這種大官不應該架子拉滿才對麼？
說起蘇仁被發現也是巧合。
昨夜百官迎接姬婉之時，有一名官員聽到兵士說今夜進城了一名綠裙女子，樣貌靈動、性子活潑，當真是仙子一般。
這讓這名號稱『正人君子』的官員心癢不已，好不容易熬到迎接結束，便是連覺都沒睡，便開始了尋找。
只是這一查不要緊，竟是查出了身旁蘇仁的身份。
這讓這名官員當場呆在原地，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連滾帶爬的去和屈靈均稟報了這件事。
這才有了此刻的情況。
就在眾人震驚之時，蘇仁也是咽下了碗中最後一口肉湯，隨後才緩緩開口。
「為何入奉？」
蘇仁站起身來，絲毫沒有在意身旁的那一眾全副武裝的兵士，神情淡然無比的看著面前的屈靈均。
「自然是為了救奉國於水火之間。」
屈靈均聽到蘇仁說是來救奉國，一張板著的臉當即是笑了起來，語氣中更滿是嘲諷之意。
「何出此話啊左庶長？我奉國國土雖小，但卻國富民強。」
「再說了，如今陷入危難的恐怕是涼國才對吧？否則你也不會入奉，不是麼？」
蘇仁沒有出言打斷屈靈均，相反只是靜靜的看著對方，漆黑的雙眸沒有任何變化。
蘇仁的這般反應是屈靈均沒有想到的，他原以為以蘇仁這般年紀，正是逞強好勝之時，否則也不會入涼要博取一份功名官職。
但卻沒有想到蘇仁不過十八九歲的年紀竟是能夠做到萬事藏於心，這讓屈靈均不禁在心中稱讚起他。
就在屈靈均感慨之時，蘇仁卻是開口說話了，僅僅八個字卻是直指屈靈均內心。
「金玉在外，敗絮其內。」
不得不說蘇仁的這八個字無比貼切的形容了奉國如今的情況。
看起來國富民強，但實際卻好似那鏡中花、水中月，不過是空中樓閣罷了。
屈靈均此刻的內心並不好受，但是卻絲毫沒有表露出來，只是藏在官袍下緊握的雙手說明了此刻他的心情。
只是蘇仁沒有給屈靈均緩衝的時間，繼續平淡的開口說道。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唇亡齒寒，屈丞相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明白吧。」
聽到蘇仁的話，屈靈均沉默了。
因為蘇仁這兩句話宛如利劍一般刺入了他的內心。
相比於其他三國，奉國與涼國之間的關係更是微妙。
奉、涼之間邊境直接接壤，所以奉國從某種角度上來說相當於涼國的門戶，要想攻打涼國必須要跨過奉國的國境。
所以蘇仁的這句唇亡齒寒並非信口胡言。
足足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後，屈靈均才開口對蘇仁說道。
「既然左庶長前來奉國，那自然是我奉國的客人，還請讓我國好好盡一下地主之誼，相信我王也想要見上一見左庶長你。」
只是與剛才不同，此刻屈靈均的話語中沒有了嘲諷之意，取而代之的則是對等的恭敬之意。
很顯然，此刻的屈靈均真正將蘇仁放在了和自己同一地位上。
而蘇仁對於屈靈均的邀請自然是沒有拒絕的理由，倒不如說蘇仁正等著這個時候才對。
至此屈靈均的心中已然被蘇仁種下了一顆種子，而此刻拉攏奉國的事情也是成功了一半，接下來就要看涼國那邊的了。
......
涼國，涼王殿
嬴穗身穿一身金絲凰羽袍端坐於書案之前，正眉頭緊皺的看著手中的那份黑色捲軸。
在涼國之內只有十萬火急的緊急軍情才會使用這樣的捲軸，而上面所稟報的正是四國會盟伐涼的情況。
卷宗上說伐涼大軍已經囤積在奉國的巨鹿、新義兩郡，而兵力更是足足五十萬之多，不日便是要向涼國的門戶谷函關進發。
看著手中的這份卷宗，嬴穗只覺得頭疼無比。
相比於伐涼大軍，涼國國內的軍隊加起來也不過三十萬而已。
雖說涼國有著谷函關這般的天險可以據守，但兵力的實際差距是彌補不了的。
看著手中的卷宗，嬴穗伸出如玉般白皙的手指輕輕揉動著眉心。
就在這時，侍女突然前來稟報，說是李通古在殿外等候。
嬴穗揮了揮手，示意侍女帶他進來。
片刻後，一身黑色官服的李通古跪拜在了嬴穗面前。
「陛下，涼國內的軍隊已經按照左庶長留下的指令部署在了谷函關，軍令也已經傳達給了秦武將軍。」
聽到李通古的稟報，嬴穗點了點頭。
「百官可有說辭？」
李通古有些猶豫，但還是對嬴穗說道。
「朝中有些反對，軍隊之中也是如此，但好在人數不多，一切還在掌控之內。」
聽到李通古的話，嬴穗也是微微嘆了一口氣，她也是料到會如此。
畢竟蘇仁信上所留的第一句話就是要涼國主動出擊，更是要著重攻打奉國的軍隊。
伸手從懷中拿出了蘇仁前往奉國前留下的信封，看著上面俊秀的文字嬴穗輕聲說道。
「公子啊公子，嬴穗能做的都已經做了，接下來就要看你的了。」
蘇仁卻是毫不在意老者凝視的目光，依舊自顧自的吃著手中的芝麻餅。
鸞鳳樓內一時間鴉雀無聲，只有芝麻餅被咀嚼的清脆聲。
在場的小廝、商賈可能不認識蘇仁，但絕對認識這名鬚髮皆白的老者。
正是輔佐了奉國三代國君的三朝元老，奉國丞相屈靈均。
而屈靈均見蘇仁處變不驚也是輕笑一聲，伸手右手輕輕的點在了蘇仁面前的木桌上，開口誇讚道。
「好一個處變不驚、安之若素，當真是年少有為啊。只是不知如此遮掩行蹤來訪我大奉所為何事？涼國的左庶長？」
此話一出鸞鳳樓內在場的食客紛紛驚掉了下巴，剛才為蘇仁上菜的小廝更是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天下五國各級官職雖說有所不同，但皆是以左為尊，誰也沒想到涼國左庶長這樣一個上馬治軍、下馬治民的實權角色竟會是一個看起來不過十八九歲的少年。
這時在場眾人中頓時有些反應過來。
蘇仁遭乾國驅逐，隨後入涼博得了左庶長之位，那麼如此說來，這名少年豈不是蘇仁？！
這般聯想下去，鸞鳳樓內的眾人更是震驚不已。
誰能想到堂堂涼國左庶長竟然會帶著侍女悄無聲息的來到奉國？
這種大官不應該架子拉滿才對麼？
說起蘇仁被發現也是巧合。
昨夜百官迎接姬婉之時，有一名官員聽到兵士說今夜進城了一名綠裙女子，樣貌靈動、性子活潑，當真是仙子一般。
這讓這名號稱『正人君子』的官員心癢不已，好不容易熬到迎接結束，便是連覺都沒睡，便開始了尋找。
只是這一查不要緊，竟是查出了身旁蘇仁的身份。
這讓這名官員當場呆在原地，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連滾帶爬的去和屈靈均稟報了這件事。
這才有了此刻的情況。
就在眾人震驚之時，蘇仁也是咽下了碗中最後一口肉湯，隨後才緩緩開口。
「為何入奉？」
蘇仁站起身來，絲毫沒有在意身旁的那一眾全副武裝的兵士，神情淡然無比的看著面前的屈靈均。
「自然是為了救奉國於水火之間。」
屈靈均聽到蘇仁說是來救奉國，一張板著的臉當即是笑了起來，語氣中更滿是嘲諷之意。
「何出此話啊左庶長？我奉國國土雖小，但卻國富民強。」
「再說了，如今陷入危難的恐怕是涼國才對吧？否則你也不會入奉，不是麼？」
蘇仁沒有出言打斷屈靈均，相反只是靜靜的看著對方，漆黑的雙眸沒有任何變化。
蘇仁的這般反應是屈靈均沒有想到的，他原以為以蘇仁這般年紀，正是逞強好勝之時，否則也不會入涼要博取一份功名官職。
但卻沒有想到蘇仁不過十八九歲的年紀竟是能夠做到萬事藏於心，這讓屈靈均不禁在心中稱讚起他。
就在屈靈均感慨之時，蘇仁卻是開口說話了，僅僅八個字卻是直指屈靈均內心。
「金玉在外，敗絮其內。」
不得不說蘇仁的這八個字無比貼切的形容了奉國如今的情況。
看起來國富民強，但實際卻好似那鏡中花、水中月，不過是空中樓閣罷了。
屈靈均此刻的內心並不好受，但是卻絲毫沒有表露出來，只是藏在官袍下緊握的雙手說明了此刻他的心情。
只是蘇仁沒有給屈靈均緩衝的時間，繼續平淡的開口說道。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唇亡齒寒，屈丞相這個道理你不會不明白吧。」
聽到蘇仁的話，屈靈均沉默了。
因為蘇仁這兩句話宛如利劍一般刺入了他的內心。
相比於其他三國，奉國與涼國之間的關係更是微妙。
奉、涼之間邊境直接接壤，所以奉國從某種角度上來說相當於涼國的門戶，要想攻打涼國必須要跨過奉國的國境。
所以蘇仁的這句唇亡齒寒並非信口胡言。
足足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後，屈靈均才開口對蘇仁說道。
「既然左庶長前來奉國，那自然是我奉國的客人，還請讓我國好好盡一下地主之誼，相信我王也想要見上一見左庶長你。」
只是與剛才不同，此刻屈靈均的話語中沒有了嘲諷之意，取而代之的則是對等的恭敬之意。
很顯然，此刻的屈靈均真正將蘇仁放在了和自己同一地位上。
而蘇仁對於屈靈均的邀請自然是沒有拒絕的理由，倒不如說蘇仁正等著這個時候才對。
至此屈靈均的心中已然被蘇仁種下了一顆種子，而此刻拉攏奉國的事情也是成功了一半，接下來就要看涼國那邊的了。
......
涼國，涼王殿
嬴穗身穿一身金絲凰羽袍端坐於書案之前，正眉頭緊皺的看著手中的那份黑色捲軸。
在涼國之內只有十萬火急的緊急軍情才會使用這樣的捲軸，而上面所稟報的正是四國會盟伐涼的情況。
卷宗上說伐涼大軍已經囤積在奉國的巨鹿、新義兩郡，而兵力更是足足五十萬之多，不日便是要向涼國的門戶谷函關進發。
看著手中的這份卷宗，嬴穗只覺得頭疼無比。
相比於伐涼大軍，涼國國內的軍隊加起來也不過三十萬而已。
雖說涼國有著谷函關這般的天險可以據守，但兵力的實際差距是彌補不了的。
看著手中的卷宗，嬴穗伸出如玉般白皙的手指輕輕揉動著眉心。
就在這時，侍女突然前來稟報，說是李通古在殿外等候。
嬴穗揮了揮手，示意侍女帶他進來。
片刻後，一身黑色官服的李通古跪拜在了嬴穗面前。
「陛下，涼國內的軍隊已經按照左庶長留下的指令部署在了谷函關，軍令也已經傳達給了秦武將軍。」
聽到李通古的稟報，嬴穗點了點頭。
「百官可有說辭？」
李通古有些猶豫，但還是對嬴穗說道。
「朝中有些反對，軍隊之中也是如此，但好在人數不多，一切還在掌控之內。」
聽到李通古的話，嬴穗也是微微嘆了一口氣，她也是料到會如此。
畢竟蘇仁信上所留的第一句話就是要涼國主動出擊，更是要著重攻打奉國的軍隊。
伸手從懷中拿出了蘇仁前往奉國前留下的信封，看著上面俊秀的文字嬴穗輕聲說道。
「公子啊公子，嬴穗能做的都已經做了，接下來就要看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