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人心之變
張皇后不懼元康帝的神色，依舊堅持道，「陛下，鎮北王妃一位安平縣主恐怕是無法勝任，還望陛下三思。」語罷欠了欠身，垂首斂眉。
「有何不可？」元康帝此時此刻已然是惱怒至極，說話的語氣都帶著一絲冷意，「皇后，安平縣主是欽天監監正測八字後選定的鎮北王妃。欽天監監正為臣謹慎，在這件事上，又怎會有錯？」
話到最後，元康帝半是提醒半是警告地看著張皇后，「鎮北王妃就是安平縣主，皇后不必多言了。朕已給安平縣主賜下添妝，姚家出了一個親王妃，這是何等的榮耀？莫非，皇后是看不上鎮北王妃一位嗎？別忘了，依著安平縣主的出身，能當鎮北王妃是她幾世修來的福分了，皇后有何不滿？」
說句不好聽的，姚鈺環和張皇后非親非故，充其量是好友之女，非得為了她去忤逆高高在上的當朝皇帝，這似乎不是非常划算。
張皇后深吸一口氣，自然聽出了元康帝的弦外之音，可心中仍是不情願——
鎮北王府是火坑，不是好歸宿！
張皇后抬眸注視著元康帝，繼續道，「陛下，安平縣主到底是才疏學淺，不合適當鎮北王妃。」
「皇后，你是故意氣朕的嗎？」原以為話說到這份上，張皇后會打退堂鼓，打消心思，不料是越挫越勇，固執己見，元康帝簡直要氣笑了——這個安平縣主哪裡來的分量可以出動張皇后去為她求情？
若說一開始元康帝對賜婚姚鈺環黎恆一事並沒有多大的想法，那麼現在，元康帝不得不開始重視起這位默默無聞的姚家長女了。
元康帝淡淡道，「朕讓姚家長女當鎮北王妃，是為了大夏，也是為了鎮北王府。她一個小女子，還能重過江山社稷嗎？」
大夏王朝因鎮北王府的存在而得百年的邊境太平，鎮北王府一旦出事，大夏王朝又該何去何從？
從高祖皇帝和鎮北王君臣相得開始，再到如今元康帝和黎恆的虛與委蛇，寧氏皇族仰仗黎家將才的浴血奮戰，力保江山，延續了百年。
元康帝一直都很不喜歡鎮北王府。
打他有記憶伊始，身邊人都在稱頌鎮北王府的功績，在民間鎮北王府聲望頗隆，市井百姓有意無意地無視了廟堂之上的一國之君。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元康帝並不認為自己猜忌鎮北王府有錯，當年鎮北王府祖宗輔佐高祖皇帝打下大夏江山的確是居功至偉，而今，鎮北王府也該退下了，大夏天下不需要第二個比寧氏皇族更強勢的存在了。
不需要鎮北王府，但邊境太平不能沒有鎮北王府。因此，他專門以欽天監監正的測八字為由，將姚鈺環賜給黎恆當王妃。
姚鈺環出身很低，又是欽天監監正選定的人，這種人於鎮北王府也不是助力了。
「天下之重，重於安平縣主，也重於妾身，更重於陛下！」
張皇后迎著元康帝又驚又怒又懼的眼神條理清晰地表述道，「陛下，先帝當年的話，您是否還記得？」
御書房內鴉雀無聲，角落邊鎏金獸首熏爐內的薰香清新入鼻，又無端使人煩躁。
大紅宮裝的張皇后不卑不亢，面色淡然。與之相對應的是元康帝那喜怒難辨的複雜神色，剎那間帝後二人在心裡進行著天人交戰。
大約過了大半個時辰，元康帝目露疲倦，嘆了口氣，「皇后，你先下去吧。今日的話……朕知道了。」
元康帝揮了揮手，不予挽留，張皇后也不停留，恭敬應道，「妾身告退。」然後頭也不回地轉身走去。
御書房內，那位大夏皇帝隔著桌案，一聲長嘆，「父皇，朕真的不如他嗎？」
宮內帝後二人的爭執姚鈺環暫時不知曉，這會兒她的兩個好友秦灼白緋煙都因皇帝賜婚親自到姚家看望她。
秦灼是二品將軍的女兒，颯爽磊落，白緋煙則是當朝禮部尚書之女，腹有詩書氣自華，二人和姚鈺環看對眼，義結金蘭。
明玉苑內，三人正對靜坐，氣氛古怪。
彼時，大大咧咧的秦灼最是不贊成姚鈺環黎恆的婚事，立即撇了撇嘴道，「誠琳，現在好了，你這一嫁就是給活死人當王妃，哪有什麼好日子？」
「以前我對鎮北王有所耳聞，都說他是少年英雄，光明磊落。」白緋煙倒是沒有一桿子打死，語氣深沉。
秦灼好似不敢置信地看向白緋煙，不滿道，「緋煙，你別忘了，那鎮北王再厲害也是過去了，你看他現在那樣子，不就是拖日子的活死人嗎？誠琳大好青春，怎麼能浪費在這種人身上？」
姚鈺環在京城一向默默無聞，一朝賜婚，馬上成為了風雲人物，當然，風評絕對談不上是多麼善意了。
「灼灼還是老樣子，急脾氣也不改改。」白緋煙沒好氣地點了點秦灼的額頭，秦灼捂著額頭，往旁一退。
白緋煙收回手，接著不急不慢地解釋道，「鎮北王目前來說並沒有傳出過不好聽的話，除了病重，我從未聽過有人說他的壞話。最起碼，鎮北王此人算是一個正人君子。」
鎮北王黎恆未出事前，對人對事都是挑不出錯的君子，且不說鎮北王府內沒有姬妾通房，平日裡他也不去秦樓楚館風流獵艷，退一步說，黎恆帶兵打仗有一套，深得軍士愛戴，人人都誇他是重情重義的豪爽男兒，起碼一定程度上來說，黎恆可比京城大多數名門公子更令人敬佩。
黎恆的軍功是他一刀一槍在戰場上打出來的，不靠鎮北王府的背景。
他不是紈絝子弟，喜歡流連花叢，也不是混吃等死的混世主，年紀輕輕就打下偌大功績，贏得軍中上下的尊敬。
像這樣的人，若不是三年前的意外發生，鎮北王妃一位早就被不少人搶破頭了。
奈何……白緋煙心一沉，為什麼他會是這種情況呢？
秦灼被白緋煙有理有據的話說得無言以對，卻又不服氣地嘟囔道，「你都說是以前了，這會兒鎮北王都不知是死是活，誠琳真的要去給鎮北王府陪葬嗎？」
明眼人一看便知，當今皇帝忌諱鎮北王府，一個註定為帝不容又時日無多的府邸，談何未來呢？
白緋煙沒有回答秦灼的話，而是看向姚鈺環，「誠琳，這門親事其實是不讓我們反對的，陛下心意已決，當鎮北王妃，日後還是得看鎮北王府。」
姚鈺環因父親官職不高，和貴女圈的交集寥寥。
白緋煙是京城數一數二的大家閨秀，是貴女之首，才氣橫溢，她與姚鈺環交好也是機緣巧合了。
不過就算有白緋煙領頭，姚鈺環依舊融不入頂級貴女的圈子，原因無他，姚鈺環出身平平，不足以讓這些驕傲的名媛閨秀高看一眼。
秦灼算是例外，武將家眷和文臣家眷的圈子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或者有些彆扭尷尬。
朝中文武相輕，武將家的兒女也很少和文臣家的公子小姐打交道，秦灼人際交往多，人緣很好，她認識並結交白緋煙，又是出了名的大氣，因此姚鈺環借著白緋煙的名，與秦灼搭上關係，結為三姐妹。
聽得白緋煙的話，姚鈺環深以為然，「所以，有勞灼灼和緋煙跟我一道出門吧，我想看看鎮北王府。」
龍潭虎穴，還是新的出路，就看這一回了。
「我陪你去。」秦灼白緋煙求之不得，趕緊跟著姚鈺環一道出府，打的旗號是購置嫁妝
眼下因元康帝給鎮北王府賜婚，街頭巷尾到處傳著話，好的壞的什麼都有。
姚鈺環出門時，破天荒體驗到萬眾矚目的待遇。察覺出四面八方投射而來的有色眼神，姚鈺環面不改色，與白緋煙秦灼坐著馬車，去往京城有名的首飾鋪子萃玉閣。
萃玉閣近年在京城聲名鵲起。它不同於老字號首飾鋪的華貴奢侈，反而風格獨特，氣韻生動，服務周到。
萃玉閣的首飾樣子每季定時推出新品，深得貴婦小姐的歡迎，萃玉閣的生意也十分火爆，幾乎成為貴婦小姐的必來之地。
萃玉閣布置和其他鋪子不同，一樓是挑選喝茶廳，進入二樓才能正式拿到首飾，三樓則是貴賓招待區，不對外開放。
姚鈺環和秦灼白緋煙一下馬車，正欲走入大廳時，一道刺耳不懷好意的聲音傳了過來，「也是見鬼了，萃玉閣這種地方，居然也能瞧見小門小戶的人來光顧，當真是稀罕。這種身份也難怪要去給人家當寡婦，這不就是命嗎？」
此話一出，四周寂靜。萃玉閣大門附近車水馬龍，人來人往，這個說話的女子又刻意提高嗓門，這句話自然是被不少人聽見了。
大家定睛一看，街邊站立的三人皆豆蔻年華，嬌俏可人，而被那女子奚落的則是藍裙少女，眉目如畫，容貌精緻，如年畫裡的玉人。
姚鈺環挑眉，「原來是安小姐，我還以為是哪裡來的不懂事畜生在隨地大喊大叫，多有誤會，請安小姐見諒見諒。」
「有何不可？」元康帝此時此刻已然是惱怒至極，說話的語氣都帶著一絲冷意，「皇后，安平縣主是欽天監監正測八字後選定的鎮北王妃。欽天監監正為臣謹慎，在這件事上，又怎會有錯？」
話到最後，元康帝半是提醒半是警告地看著張皇后，「鎮北王妃就是安平縣主，皇后不必多言了。朕已給安平縣主賜下添妝，姚家出了一個親王妃，這是何等的榮耀？莫非，皇后是看不上鎮北王妃一位嗎？別忘了，依著安平縣主的出身，能當鎮北王妃是她幾世修來的福分了，皇后有何不滿？」
說句不好聽的，姚鈺環和張皇后非親非故，充其量是好友之女，非得為了她去忤逆高高在上的當朝皇帝，這似乎不是非常划算。
張皇后深吸一口氣，自然聽出了元康帝的弦外之音，可心中仍是不情願——
鎮北王府是火坑，不是好歸宿！
張皇后抬眸注視著元康帝，繼續道，「陛下，安平縣主到底是才疏學淺，不合適當鎮北王妃。」
「皇后，你是故意氣朕的嗎？」原以為話說到這份上，張皇后會打退堂鼓，打消心思，不料是越挫越勇，固執己見，元康帝簡直要氣笑了——這個安平縣主哪裡來的分量可以出動張皇后去為她求情？
若說一開始元康帝對賜婚姚鈺環黎恆一事並沒有多大的想法，那麼現在，元康帝不得不開始重視起這位默默無聞的姚家長女了。
元康帝淡淡道，「朕讓姚家長女當鎮北王妃，是為了大夏，也是為了鎮北王府。她一個小女子，還能重過江山社稷嗎？」
大夏王朝因鎮北王府的存在而得百年的邊境太平，鎮北王府一旦出事，大夏王朝又該何去何從？
從高祖皇帝和鎮北王君臣相得開始，再到如今元康帝和黎恆的虛與委蛇，寧氏皇族仰仗黎家將才的浴血奮戰，力保江山，延續了百年。
元康帝一直都很不喜歡鎮北王府。
打他有記憶伊始，身邊人都在稱頌鎮北王府的功績，在民間鎮北王府聲望頗隆，市井百姓有意無意地無視了廟堂之上的一國之君。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元康帝並不認為自己猜忌鎮北王府有錯，當年鎮北王府祖宗輔佐高祖皇帝打下大夏江山的確是居功至偉，而今，鎮北王府也該退下了，大夏天下不需要第二個比寧氏皇族更強勢的存在了。
不需要鎮北王府，但邊境太平不能沒有鎮北王府。因此，他專門以欽天監監正的測八字為由，將姚鈺環賜給黎恆當王妃。
姚鈺環出身很低，又是欽天監監正選定的人，這種人於鎮北王府也不是助力了。
「天下之重，重於安平縣主，也重於妾身，更重於陛下！」
張皇后迎著元康帝又驚又怒又懼的眼神條理清晰地表述道，「陛下，先帝當年的話，您是否還記得？」
御書房內鴉雀無聲，角落邊鎏金獸首熏爐內的薰香清新入鼻，又無端使人煩躁。
大紅宮裝的張皇后不卑不亢，面色淡然。與之相對應的是元康帝那喜怒難辨的複雜神色，剎那間帝後二人在心裡進行著天人交戰。
大約過了大半個時辰，元康帝目露疲倦，嘆了口氣，「皇后，你先下去吧。今日的話……朕知道了。」
元康帝揮了揮手，不予挽留，張皇后也不停留，恭敬應道，「妾身告退。」然後頭也不回地轉身走去。
御書房內，那位大夏皇帝隔著桌案，一聲長嘆，「父皇，朕真的不如他嗎？」
宮內帝後二人的爭執姚鈺環暫時不知曉，這會兒她的兩個好友秦灼白緋煙都因皇帝賜婚親自到姚家看望她。
秦灼是二品將軍的女兒，颯爽磊落，白緋煙則是當朝禮部尚書之女，腹有詩書氣自華，二人和姚鈺環看對眼，義結金蘭。
明玉苑內，三人正對靜坐，氣氛古怪。
彼時，大大咧咧的秦灼最是不贊成姚鈺環黎恆的婚事，立即撇了撇嘴道，「誠琳，現在好了，你這一嫁就是給活死人當王妃，哪有什麼好日子？」
「以前我對鎮北王有所耳聞，都說他是少年英雄，光明磊落。」白緋煙倒是沒有一桿子打死，語氣深沉。
秦灼好似不敢置信地看向白緋煙，不滿道，「緋煙，你別忘了，那鎮北王再厲害也是過去了，你看他現在那樣子，不就是拖日子的活死人嗎？誠琳大好青春，怎麼能浪費在這種人身上？」
姚鈺環在京城一向默默無聞，一朝賜婚，馬上成為了風雲人物，當然，風評絕對談不上是多麼善意了。
「灼灼還是老樣子，急脾氣也不改改。」白緋煙沒好氣地點了點秦灼的額頭，秦灼捂著額頭，往旁一退。
白緋煙收回手，接著不急不慢地解釋道，「鎮北王目前來說並沒有傳出過不好聽的話，除了病重，我從未聽過有人說他的壞話。最起碼，鎮北王此人算是一個正人君子。」
鎮北王黎恆未出事前，對人對事都是挑不出錯的君子，且不說鎮北王府內沒有姬妾通房，平日裡他也不去秦樓楚館風流獵艷，退一步說，黎恆帶兵打仗有一套，深得軍士愛戴，人人都誇他是重情重義的豪爽男兒，起碼一定程度上來說，黎恆可比京城大多數名門公子更令人敬佩。
黎恆的軍功是他一刀一槍在戰場上打出來的，不靠鎮北王府的背景。
他不是紈絝子弟，喜歡流連花叢，也不是混吃等死的混世主，年紀輕輕就打下偌大功績，贏得軍中上下的尊敬。
像這樣的人，若不是三年前的意外發生，鎮北王妃一位早就被不少人搶破頭了。
奈何……白緋煙心一沉，為什麼他會是這種情況呢？
秦灼被白緋煙有理有據的話說得無言以對，卻又不服氣地嘟囔道，「你都說是以前了，這會兒鎮北王都不知是死是活，誠琳真的要去給鎮北王府陪葬嗎？」
明眼人一看便知，當今皇帝忌諱鎮北王府，一個註定為帝不容又時日無多的府邸，談何未來呢？
白緋煙沒有回答秦灼的話，而是看向姚鈺環，「誠琳，這門親事其實是不讓我們反對的，陛下心意已決，當鎮北王妃，日後還是得看鎮北王府。」
姚鈺環因父親官職不高，和貴女圈的交集寥寥。
白緋煙是京城數一數二的大家閨秀，是貴女之首，才氣橫溢，她與姚鈺環交好也是機緣巧合了。
不過就算有白緋煙領頭，姚鈺環依舊融不入頂級貴女的圈子，原因無他，姚鈺環出身平平，不足以讓這些驕傲的名媛閨秀高看一眼。
秦灼算是例外，武將家眷和文臣家眷的圈子向來是井水不犯河水，或者有些彆扭尷尬。
朝中文武相輕，武將家的兒女也很少和文臣家的公子小姐打交道，秦灼人際交往多，人緣很好，她認識並結交白緋煙，又是出了名的大氣，因此姚鈺環借著白緋煙的名，與秦灼搭上關係，結為三姐妹。
聽得白緋煙的話，姚鈺環深以為然，「所以，有勞灼灼和緋煙跟我一道出門吧，我想看看鎮北王府。」
龍潭虎穴，還是新的出路，就看這一回了。
「我陪你去。」秦灼白緋煙求之不得，趕緊跟著姚鈺環一道出府，打的旗號是購置嫁妝
眼下因元康帝給鎮北王府賜婚，街頭巷尾到處傳著話，好的壞的什麼都有。
姚鈺環出門時，破天荒體驗到萬眾矚目的待遇。察覺出四面八方投射而來的有色眼神，姚鈺環面不改色，與白緋煙秦灼坐著馬車，去往京城有名的首飾鋪子萃玉閣。
萃玉閣近年在京城聲名鵲起。它不同於老字號首飾鋪的華貴奢侈，反而風格獨特，氣韻生動，服務周到。
萃玉閣的首飾樣子每季定時推出新品，深得貴婦小姐的歡迎，萃玉閣的生意也十分火爆，幾乎成為貴婦小姐的必來之地。
萃玉閣布置和其他鋪子不同，一樓是挑選喝茶廳，進入二樓才能正式拿到首飾，三樓則是貴賓招待區，不對外開放。
姚鈺環和秦灼白緋煙一下馬車，正欲走入大廳時，一道刺耳不懷好意的聲音傳了過來，「也是見鬼了，萃玉閣這種地方，居然也能瞧見小門小戶的人來光顧，當真是稀罕。這種身份也難怪要去給人家當寡婦，這不就是命嗎？」
此話一出，四周寂靜。萃玉閣大門附近車水馬龍，人來人往，這個說話的女子又刻意提高嗓門，這句話自然是被不少人聽見了。
大家定睛一看，街邊站立的三人皆豆蔻年華，嬌俏可人，而被那女子奚落的則是藍裙少女，眉目如畫，容貌精緻，如年畫裡的玉人。
姚鈺環挑眉，「原來是安小姐，我還以為是哪裡來的不懂事畜生在隨地大喊大叫，多有誤會，請安小姐見諒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