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黑山坊市
陸清踏上黑山島，島內群山不生草木，通體烏黑，鋒利高聳。
黑山坊正建於群山之間的一處山谷，是方圓兩百里唯一的修行坊市。
這裡只有一條規矩，島內禁止一切打鬥，否則將被群起而攻之，島外則隨意。
「站住，幹什麼的？」一名狠戾男子出言喝住陸清。
「身無二尺八，手擰二寸半！」陸清夾著嗓子，用一個尖細聲音說道。
「到哪點去？」
「黑帆！」
這對話是湖裡黑話，前半句屬這片湖域通用，後半句則用作區分熟客。
大致意思是：陸清身上沒有背幾條人命（二尺八），屬於良善湖民，身上帶著靈物（二寸半）來的。
然後又被問到這裡是什麼地方，陸清回黑山坊（黑帆）。
男子放下戒備，邊撥弄陣盤邊說：「兩粒米。」
罩住坊市的朦朧大陣立時打開一個口子，陸清扔出早就準備好的兩枚靈砂。
這「門票」價格算得上良心了，聽聞有的大些的坊市甚至要一塊靈石！
陸清剛踏進坊，只覺靈氣濃郁，比之寒潭更甚，須知這裡僅是坊市外圍。
「莫非這裡有條靈脈？」
他一身黑衣蒙面狀也不奇怪，一路走來十之五六都是這裝扮。
此時一個老叟跟了上來問道：「道友還請留步，喚我老羅即可，道友可需一名知客引路？」
這老羅約莫七八十了，練氣二層，枯樹般的臉滿是褶子，不停堆著笑。
「在下從小在黑山島長大，對黑山坊熟門熟路，一天僅需一粒米！」
這坊間知客都這個價，陸清扔出一枚靈砂，也不多挑：「先四處逛逛，你先盤道盤道坊間老店？」
「好嘞！」
老羅聽他要考教自己一番，只當作是熟客，態度也愈發盡職起來。
殊不知陸清根本沒來過，話中乃故意為之。
「這坊間大店莫過於萬元閣、金蛇閣、水間坊……」
「這三家店背後都是練氣圓滿的大家族，據傳黑山坊都是萬、金、水這三家建起來的哩，黑山坊有條一階上品【靈脈】，需三家合力才守住這坊！」
「其中萬元閣品類最齊全，金蛇閣則良莠不齊，有許多不常見的，水產靈獸方面則去水間坊，還有個小型鬼市可以交易……」
「這幾家雖比小鋪子貴些，但質量也有保障，道友你看是否往這幾家逛逛？」
「可！」
陸清算是明白了，萬元閣最正規也最貴，水間坊主要是「水貨」為主，而金蛇閣黑貨多……
他扔出一枚青魚鱗：「此物你看如何？」
「咦……」老羅接過魚鱗，這毫無損壞的雙目緊鎖：「道友好手段！」
「這鱗恐怕是合幾人之力，活捉後完整剝下來的吧，這完好無損的魚鱗在坊里緊俏得緊。」
陸清心道他爹跟著一起去的寒潭，還差點被魚咬了一口，倒是說得全對。
老羅心中則驚詫不已，這人恐怕有些手段和勢力。
只因魚妖生性兇殘低智，拼死拼傷也要逃，完整的魚鱗沒有好幾個練氣初期修士合力，根本沒辦法剝下來。
陸清又問：「你瞧作價幾何？」
「這一枚魚鱗至少值一粒米！」老羅見其沉默不言，趕忙又補充道：「若是找對門路，一枚值個兩粒米也可……」
「小的在水間坊有一老友，患有湖濕之病，長期尋藥鎮痛，怕是能出到兩粒的價。」
「下次說話一次性說完，帶路！」
水間坊是二三十間鋪子合圍在一起的地兒，中間則是搭著黑篷的黑市，占地數十畝。
「咳……老羅來了？」一乾瘦中年病怏怏的，他在黑市的偏僻角落支著攤。
「給你帶大客來咯。」
此話言外之意是點子硬，正常交易即可。
乾瘦老者打起精神：「道友需要出手些什麼？」
陸清拿出一枚魚鱗，乾瘦中年接過，細心查看起來。
「好東西！此鱗可值兩粒米，不知道友要出手多少？」
「三十枚。」
「嘶！」乾瘦中年倒吸一口涼氣。
若是兩枚三枚魚鱗還可能是偶然得到的，可這三十枚就不簡單了。
「我可以都收……但身上找零的靈砂攏共就五十餘枚。」
「要不道友在我攤上看看，有瞧得上眼的，抵缺口如何？」
陸清指著一處殘破陣法：「這塊材料不錯，多少？」
「道友好眼力，此物喚【迷神石】，是這個迷陣唯一完好的材料，可惜這個迷陣損了七八，已然報廢，只能防一防凡人……」
乾瘦中年也不欲說缺點，但明眼人皆看得出來，為防止對方砍價，又說道。
「此【迷神石】標價十二枚靈砂，道友若是有意，整個殘陣我額外送你即可，就當給你便宜了……」
這殘陣若是布在寒潭，避一避村民完全夠用了。
陸清指著【迷神石】道：「那就它了。」
陸清交易完又讓老羅領了一段路，才扔出兩枚靈砂給老羅，施恩道。
「此次做得不錯，下次若有什麼路子、消息也可以說與我聽。」
老羅大喜過望，接過靈砂後，湊近在渾濁的眼前反覆瞧著，口中不停道：「謝道友……謝道友！」
知客生意也不好做，全憑運氣，冷清時兩個月都開不了張，也難怪老羅這麼失態。
遣退老羅後陸清獨自在黑市里逛了起來。
他將【迷魂殘陣】藏在寬大黑袍下，靈砂則放裡衣搭褳內。
此次魚鱗攏共賣了四十八枚靈砂，其價值完全出乎了他的預料，還買到了合適的陣法。
已算是不虛此行！
他還得再買些輔助修煉的丹藥，再多購幾尾大青魚，免得家中【小青】挑剔，畢竟要買新的魚來喂，就給寒潭青魚取了個【小青】的名字。
當然餵食的魚餌，實驗的魚苗，家中需要的精米、銀子都需要去搞……
「青魚，野生大青魚！一粒米兩條，兩粒米五條，三粒米八條，買到就是賺到……」
「靈魚餌，靈魚餌，人都可以吃的靈魚餌，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買我這本《母魚產後護理》，愛護母魚，從我做起……道友，這並不好笑！」
這白天的水間坊黑市根本沒有個黑市樣，反而更像個魚龍混雜的水產市場。
陸清只需駐足一番，便能看到魚類信息，特麼的全是坑。
【大青魚】：圈養時長兩年半，我吃催熟劑長大的……
還有魚幾乎都是卵生繁殖，這母魚產後護理是什麼鬼。
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
搜尋了幾個時辰的陸清買齊了所需物品，當然新掙來的靈砂也花得精光。
其中兩瓶修煉之用的【引靈丹】更是花了他四十枚靈砂！
這錢可真好花……
他早復盤過了，老羅和賣魚鱗那人對他應有忌憚，應不至於殺人劫貨。
一襲黑衣，肩扛兩魚的陸清，謹慎的繞了幾圈遠路才離開黑山島。
黑山坊正建於群山之間的一處山谷，是方圓兩百里唯一的修行坊市。
這裡只有一條規矩，島內禁止一切打鬥，否則將被群起而攻之，島外則隨意。
「站住，幹什麼的？」一名狠戾男子出言喝住陸清。
「身無二尺八，手擰二寸半！」陸清夾著嗓子，用一個尖細聲音說道。
「到哪點去？」
「黑帆！」
這對話是湖裡黑話，前半句屬這片湖域通用，後半句則用作區分熟客。
大致意思是：陸清身上沒有背幾條人命（二尺八），屬於良善湖民，身上帶著靈物（二寸半）來的。
然後又被問到這裡是什麼地方，陸清回黑山坊（黑帆）。
男子放下戒備，邊撥弄陣盤邊說：「兩粒米。」
罩住坊市的朦朧大陣立時打開一個口子，陸清扔出早就準備好的兩枚靈砂。
這「門票」價格算得上良心了，聽聞有的大些的坊市甚至要一塊靈石！
陸清剛踏進坊，只覺靈氣濃郁，比之寒潭更甚，須知這裡僅是坊市外圍。
「莫非這裡有條靈脈？」
他一身黑衣蒙面狀也不奇怪，一路走來十之五六都是這裝扮。
此時一個老叟跟了上來問道：「道友還請留步，喚我老羅即可，道友可需一名知客引路？」
這老羅約莫七八十了，練氣二層，枯樹般的臉滿是褶子，不停堆著笑。
「在下從小在黑山島長大，對黑山坊熟門熟路，一天僅需一粒米！」
這坊間知客都這個價，陸清扔出一枚靈砂，也不多挑：「先四處逛逛，你先盤道盤道坊間老店？」
「好嘞！」
老羅聽他要考教自己一番，只當作是熟客，態度也愈發盡職起來。
殊不知陸清根本沒來過，話中乃故意為之。
「這坊間大店莫過於萬元閣、金蛇閣、水間坊……」
「這三家店背後都是練氣圓滿的大家族，據傳黑山坊都是萬、金、水這三家建起來的哩，黑山坊有條一階上品【靈脈】，需三家合力才守住這坊！」
「其中萬元閣品類最齊全，金蛇閣則良莠不齊，有許多不常見的，水產靈獸方面則去水間坊，還有個小型鬼市可以交易……」
「這幾家雖比小鋪子貴些，但質量也有保障，道友你看是否往這幾家逛逛？」
「可！」
陸清算是明白了，萬元閣最正規也最貴，水間坊主要是「水貨」為主，而金蛇閣黑貨多……
他扔出一枚青魚鱗：「此物你看如何？」
「咦……」老羅接過魚鱗，這毫無損壞的雙目緊鎖：「道友好手段！」
「這鱗恐怕是合幾人之力，活捉後完整剝下來的吧，這完好無損的魚鱗在坊里緊俏得緊。」
陸清心道他爹跟著一起去的寒潭，還差點被魚咬了一口，倒是說得全對。
老羅心中則驚詫不已，這人恐怕有些手段和勢力。
只因魚妖生性兇殘低智，拼死拼傷也要逃，完整的魚鱗沒有好幾個練氣初期修士合力，根本沒辦法剝下來。
陸清又問：「你瞧作價幾何？」
「這一枚魚鱗至少值一粒米！」老羅見其沉默不言，趕忙又補充道：「若是找對門路，一枚值個兩粒米也可……」
「小的在水間坊有一老友，患有湖濕之病，長期尋藥鎮痛，怕是能出到兩粒的價。」
「下次說話一次性說完，帶路！」
水間坊是二三十間鋪子合圍在一起的地兒，中間則是搭著黑篷的黑市，占地數十畝。
「咳……老羅來了？」一乾瘦中年病怏怏的，他在黑市的偏僻角落支著攤。
「給你帶大客來咯。」
此話言外之意是點子硬，正常交易即可。
乾瘦老者打起精神：「道友需要出手些什麼？」
陸清拿出一枚魚鱗，乾瘦中年接過，細心查看起來。
「好東西！此鱗可值兩粒米，不知道友要出手多少？」
「三十枚。」
「嘶！」乾瘦中年倒吸一口涼氣。
若是兩枚三枚魚鱗還可能是偶然得到的，可這三十枚就不簡單了。
「我可以都收……但身上找零的靈砂攏共就五十餘枚。」
「要不道友在我攤上看看，有瞧得上眼的，抵缺口如何？」
陸清指著一處殘破陣法：「這塊材料不錯，多少？」
「道友好眼力，此物喚【迷神石】，是這個迷陣唯一完好的材料，可惜這個迷陣損了七八，已然報廢，只能防一防凡人……」
乾瘦中年也不欲說缺點，但明眼人皆看得出來，為防止對方砍價，又說道。
「此【迷神石】標價十二枚靈砂，道友若是有意，整個殘陣我額外送你即可，就當給你便宜了……」
這殘陣若是布在寒潭，避一避村民完全夠用了。
陸清指著【迷神石】道：「那就它了。」
陸清交易完又讓老羅領了一段路，才扔出兩枚靈砂給老羅，施恩道。
「此次做得不錯，下次若有什麼路子、消息也可以說與我聽。」
老羅大喜過望，接過靈砂後，湊近在渾濁的眼前反覆瞧著，口中不停道：「謝道友……謝道友！」
知客生意也不好做，全憑運氣，冷清時兩個月都開不了張，也難怪老羅這麼失態。
遣退老羅後陸清獨自在黑市里逛了起來。
他將【迷魂殘陣】藏在寬大黑袍下，靈砂則放裡衣搭褳內。
此次魚鱗攏共賣了四十八枚靈砂，其價值完全出乎了他的預料，還買到了合適的陣法。
已算是不虛此行！
他還得再買些輔助修煉的丹藥，再多購幾尾大青魚，免得家中【小青】挑剔，畢竟要買新的魚來喂，就給寒潭青魚取了個【小青】的名字。
當然餵食的魚餌，實驗的魚苗，家中需要的精米、銀子都需要去搞……
「青魚，野生大青魚！一粒米兩條，兩粒米五條，三粒米八條，買到就是賺到……」
「靈魚餌，靈魚餌，人都可以吃的靈魚餌，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買我這本《母魚產後護理》，愛護母魚，從我做起……道友，這並不好笑！」
這白天的水間坊黑市根本沒有個黑市樣，反而更像個魚龍混雜的水產市場。
陸清只需駐足一番，便能看到魚類信息，特麼的全是坑。
【大青魚】：圈養時長兩年半，我吃催熟劑長大的……
還有魚幾乎都是卵生繁殖，這母魚產後護理是什麼鬼。
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
搜尋了幾個時辰的陸清買齊了所需物品，當然新掙來的靈砂也花得精光。
其中兩瓶修煉之用的【引靈丹】更是花了他四十枚靈砂！
這錢可真好花……
他早復盤過了，老羅和賣魚鱗那人對他應有忌憚，應不至於殺人劫貨。
一襲黑衣，肩扛兩魚的陸清，謹慎的繞了幾圈遠路才離開黑山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