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江岩邪影
先前那一道清冽的聲音帶著些許疲倦，卻也不失威嚴，沉穩鎮定。
【雨茫荒林至少有萬里寬闊，你們至少需要一周時間才能繪製出整幅地圖。】
【若是我沒能在一周內趕回來，你們先去北面的異林完成打卡任務。】
【但你們要記住了，千萬別在夜間進入此地的仙緣廟。】
【清淵劍仙既然提到了這件事情，想必他知曉其中的兇險，那恐怕不是我們這些存在能應對的。】
短暫的沉默後，凌烽的聲音再次傳來。
【劍仙為何會出現在這裡？欣然你可有察覺到劍仙的異常？】
這一次回應這問題的並非先前那清冽的聲音。
像是先前一直沉默不語的其中一個隊員突然出聲。
【上仙的命魂黯淡了，這不是好的跡象。】
這一段談話到此結束，隨著漫長的空白時間，符文逐漸黯淡。
當最後一縷光芒淡下去前，細微的聲音突然闖入這片空白。
【天地崩裂，滄瀾大劫，我們做不到了……】
【丟人，小爺這命不要了。】
隨著這最後聲音飄蕩，那一道符文徹底失去了光彩。
「不！」紫煙霞驚呼，她想要抓住符文，卻不料在觸及的那一瞬間，符文化作了灰燼。
而當她扭頭看向姜雲明手中的小冊子時，原先留在紙頁中的符文早已在悄無聲息之間演變成一幅地圖。
姜雲明對這一變化亦是始料未及。
那顯然是先前提及的荒林地形圖，當初那隻冒險隊為何會將地圖留在這冊子上？
半晌，他微微回神，看向失魂落魄的紫煙霞，「你認得那其中一人？」
紫煙霞掩面苦笑，「是她。」
聞言，姜雲明心底也有些許猜測，只是此時的紫煙霞情緒不穩定，他也不好再刺激她。
欣然二字，他也算是極為熟悉。
畢竟當初徐聞給他的那些殘篇信箋，他早就背得滾瓜爛熟，上面提及的每個人名，他都能倒背如流。
鈴欣然便是其中一個。
他記得那造化仙門的伊思洛·寧將她稱為大師姐。
思至此時，他低頭看著那一幅地圖，越看越是心驚膽戰。
如今的荒林恐怕遠不及當時的百分之一！
是那提純空間的作用嗎？
他愣了下，很快又想起來這一帶的空間特殊，根本就不在空間剝離提純運轉的範圍內。
這時，風突然出聲，「北邊那林子裡真的有廟？」
她面露幾分疑惑，平靜地看著紫煙霞，靜候著回復。
好一會，紫煙霞平復下心緒，沉聲道：「古籍中並未提及過仙門建過廟宇，那或許是滄瀾內的建築，只是如今已無從考據。」
這時，她垂眸不知在想些什麼，聲音幽幽。
「雨茫荒林以北，翻過無月山，橫渡永夜江，即是雲霧異林。」
「這幾百年間，我去過那裡多次，也從不少殘神那裡打聽過異林的情況。」
「但我從頭到尾也沒見過林中廟宇，那些深入異林的殘神亦是從未提及過此事。」
她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勉強笑了笑，「或許那符文運轉有誤，劍仙當年所指的並非是雲霧異林。」
「還要翻過無月山、橫渡永夜江？」
姜雲明回想著之前看過的東茫大體空間地形圖。
印象中，雨茫荒林北面似乎是一片連綿不絕的山脈，而翻過這山脈後便是那永夜江。
在那永夜江的對岸，才是那鈴欣然提及的異林。
至於紫煙霞那般可笑的想法，他不想搭理。
畢竟這東茫除了雲霧異林外，哪裡還有第二個叫異林的地方。
很快，他打定主意，「先在這運維空間休息一陣，等你們傷勢有好轉，我們再出發前往雲霧異林。」
眼下風的傷勢太嚴重，他也不敢貿然行事。
萬一路上竄出來個不知死活的，她又來興致想動手，肯定會加重傷勢。
想到這裡，姜雲明忍不住瞪了一眼風，「等會路上你不許出手了。」
聞聲，風不可聞地哼了一聲，扭頭看向別處。
見她這反應，姜雲明忍不住又補了一句，「沒恢復七成前也不許出手！」
這話聽得風當即怒了，想也沒想，直接抽出長槍，一揮而去。
姜雲明一個側身避開這一槍，翻手定住那槍桿，咬牙切齒道：「都說不許再動武了！」
見著他那又急又怒的模樣，風突然笑了聲。
下一刻，她鬆開了握槍的手，聳肩道：「聽你便是。」
……
與此同時，神墟之境，神墟路徑。
碩大的玄龜趴在大道上，將底邊發光的紋路掩住，龜殼晃動不已，像是有什麼力量在推動著它挪開。
好一會，玄龜發出一聲悶哼。
它咬牙道：「你們這些老匹夫有本事推，沒本事露面？」
下一刻，龜殼重重地錘擊地面，震退不少隱匿身形的存在。
玄龜冷哼一聲，「那藥是老夫給的，這神法自然歸於老夫，你們休得猖狂！」
隨著這話落下，玄龜伸長腦袋，鋒利的牙齒竟是直接將那一塊泛著神茫的地面咬落。
在無數驚呼之下，它將其一口吞下，尾巴一甩，頗為得意地跺地幾下。
「散了吧，歸老夫了。」
那蘊含神法的地面，正是當初姜雲明離開神墟之境時留下的。
只是最近幾日才發揮作用，被這玄龜早早蹲著，其他殘神是半點好處都撈不到，看得著玄龜愈發咬牙切齒。
而就在這時，一道偌大的身影倒影在這一條路徑上，興奮至極的聲音隨之迴蕩在這一片殘破的空間。
「開盤啦，開盤啦！」
「邪君冶在那一帶布下了層層陷阱，就等著那人族掉進去！」
「來，爺看好邪君冶，他能贏！」
這聲音迴蕩後，四周的存在皆有一瞬愣神。
好一會，那玄龜望著那道身影，迷茫地開口，「不可能吧，那人族如今在東茫所向披靡，邪君冶那小子敢去得罪？他命不要了？」
思量片刻，它點點頭，「如今恐怕只有那位大人能贏。」
此時，不少隱匿身形的存在紛紛附和，亦是對此事贊同一二，皆是不看好那位邪君。
這回輪到那道身影愣神，它似是困惑不已，「你們真沒有看好邪君冶的？那爺贏什麼？」
一時間，四下靜默。
像是沒人理會這傻愣愣的身影，就連玄龜也甩尾離去，留下那路徑一陣接一陣的輕微晃動。
好一會，那一道身影露出全貌。
那是一頭異獸，身形甚小，不足三寸。
它一跺地，嗖的一下消失，下一刻出現在邪君冶的洞窟面前。
這如今封得嚴實的洞窟大門，在這異獸眼底卻是漏洞百出。
只見，它一揮爪便將大門掀開，露出洞窟之中那一道血色身影，正是邪君冶。
察覺到這異獸的突然闖入，原先大部分心神留在分身上的邪君冶，此刻也不得不收回部分心神，應付眼前的突發情況。
他盯著那矮小的異獸，「汶，不是早說了，沒事別打擾小爺我！」
這異獸的本體與他相識，也是邪靈一類，只不過是如今攀附在一頭小獸身上。
「它們都不看好你能殺那人族，你真的太失敗了！」汶恨恨地說道。
邪君冶神情一滯，下一刻他頗為無奈道：「這不是廢話嗎？你莫不是老了健忘，忘了先前發生的一幕？」
他就差按著汶的腦袋痛罵一番。
「前幾天那人族將這一帶上千數的殘神盡數斬殺，你以為他真是那些廢物人族嗎！」
「那可是小爺我也做不到的事情。」
聽到這話，汶大為震驚，「你此行特意前去送死？你嫌分身不廢本源嗎？還是說那人族與你有淵源？」
先前它得知邪君冶要以分身出行，可是詫異了許久，想著那謹慎的冶肯定是有把握。
可如今沒想到就連他自己也說不如那位人族！
而這時，邪君冶妖異一笑，他抬眸望向遠處，似是透過層層空間，看到了雨茫荒林。
「若是毫無準備，小爺自然拿那人族沒有辦法。」
「但如今，小爺早就做好一切準備，就算是無法將那人族斬殺，也能奪其體內傳承！」
聞聲，汶尤為興奮，「可需要汶相助？」
邪君冶淡然一笑，「不用，小爺的分身便足夠了！」
與此同時，永夜江對岸，雲霧異林散發著陣陣寒意，死寂的氣息在不斷蔓延，很快又隨之消失。
層層岩石之中，血影閃動，正是邪君冶分身。
新煉的羅盤上骨針轉動，血霧涌動之間，清晰的畫面隨之出現。
邪君冶無聲地笑，盯著那畫面中的變化，心中暗道，來了。
這時，濃霧覆蓋之下，一行人的身影從中顯露一二。
……
半個時辰前，運維空間內，姜雲明一行人整裝出發。
路上，姜雲明盯著地圖，打量著四周的景象，暗自在腦海里勾勒如今的荒林地形圖，並與這冊子上的對比。
原先他有過猜想，或許是這荒林的空間有過撕裂，從而造成了地形的變化。
如今仔細一對比，他似乎有了更為驚人的發現。
這荒林如今的地形竟是與冊子上的一模一樣！
「難道這地形圖是如今的？」姜雲明困惑不已，邊走邊想著，不知不知覺中走到了北邊。
風輕推一把他，「不對，這時間對不上了。」
姜雲明一愣，他很快反應過來了。
他們這一次從邪魔道場走出去，一走到荒林北邊，似乎才耗費不到一個時辰。
他記得最初從荒林入口附近進去，走了好久也沒能走到中心地帶。
回想在蒼茫天地中的方位，他亦是覺得蹊蹺。
好一會，他沉聲道：「或許是空間在我們不知不覺中發生過轉變。」
說出這話後，他心頭一沉。
若真的如他所說的那樣，那這種轉變極有可能是他們目前根本無法察覺到的。
換句話說，這遠遠超越了啟靈境能做到的。
莫非是蒼茫神樹醒了？
姜雲明一時間只能想出這種可能。
但他抬頭看向最近的一棵蒼樹，他覺得不可能。
在思索之時，他們沒停下腳步，依舊是朝著北邊的方向前行，逐漸著準備走出荒林的範圍。
就在這時，淡薄的霧茫迴蕩，在那一棵又一棵蒼樹上，隱約可見無數雙幽綠的眼。
姜雲明一行人紛紛駐步，回頭看向那其中一棵蒼樹。
然而，很快這些存在又消失了，只留下一句話落入他們耳中。
「再見了。」
姜雲明一愣，這似乎是那犲山安。
它們沒有繼續調養本體，就這樣又跑出來了？
半晌，他無奈地笑了一聲，朝那不可見的後方揮手。
待到他重新邁向北面的方向，驟然間一股寒意襲上心頭。
他當即停下腳步。
後面的風詫異道：「師父怎麼了？」
姜雲明蹙眉，稍作感受一番，又搖頭輕笑，「沒事，我們繼續吧。」
他看向前方，超出這荒林的範圍，沒有了薄霧的籠罩，視野內的事物清晰明了。
眼前是一片連綿不絕的山脈，而此刻血霧似乎在這山上籠罩。
紫煙霞亦是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地方，她攔住姜雲明兩人。
「別走了，前方怕是有陷阱。」
「那無月山上也有村落，我們從側面繞過去吧。」
聽到這話，姜雲明微微一愣，他詫異道：「你說這無月山上有人？」
紫煙霞點頭，「對，你不記得了嗎，先前給你的地圖上標註有的。」
她皺眉想了片刻，「前陣子我也來過這裡，確認過那一處村落如今依舊在無月山上。」
這時，她看向風，「不過這村子和你們徐家村不一樣，他們建在山頂附近，並不是在半山腰處。」
姜雲明若有所思，思考著要不要進行翻越無月山。
如果要撞上那一處村落，恐怕會生出事端。
畢竟，如今的他並不打算去任何村落。
這些村子的事情，他管不了，也沒時間管。
但他相信徐家村的人會替他做到自己做不到的。
而與此同時，永夜江對岸，雲霧異林前面不遠處。
血影閃動，幽寒之音迴蕩在這一片區域。
「你必定會經過此地，避無可避！」
他揮手一指，羅盤上畫面變動，血霧翻湧之間，指針砰地一聲爆開。
而與此同時，他又是一笑。
「邪陣，捕風隨影！」
【雨茫荒林至少有萬里寬闊，你們至少需要一周時間才能繪製出整幅地圖。】
【若是我沒能在一周內趕回來，你們先去北面的異林完成打卡任務。】
【但你們要記住了，千萬別在夜間進入此地的仙緣廟。】
【清淵劍仙既然提到了這件事情，想必他知曉其中的兇險，那恐怕不是我們這些存在能應對的。】
短暫的沉默後，凌烽的聲音再次傳來。
【劍仙為何會出現在這裡？欣然你可有察覺到劍仙的異常？】
這一次回應這問題的並非先前那清冽的聲音。
像是先前一直沉默不語的其中一個隊員突然出聲。
【上仙的命魂黯淡了，這不是好的跡象。】
這一段談話到此結束，隨著漫長的空白時間，符文逐漸黯淡。
當最後一縷光芒淡下去前，細微的聲音突然闖入這片空白。
【天地崩裂，滄瀾大劫，我們做不到了……】
【丟人，小爺這命不要了。】
隨著這最後聲音飄蕩，那一道符文徹底失去了光彩。
「不！」紫煙霞驚呼，她想要抓住符文，卻不料在觸及的那一瞬間，符文化作了灰燼。
而當她扭頭看向姜雲明手中的小冊子時，原先留在紙頁中的符文早已在悄無聲息之間演變成一幅地圖。
姜雲明對這一變化亦是始料未及。
那顯然是先前提及的荒林地形圖，當初那隻冒險隊為何會將地圖留在這冊子上？
半晌，他微微回神，看向失魂落魄的紫煙霞，「你認得那其中一人？」
紫煙霞掩面苦笑，「是她。」
聞言，姜雲明心底也有些許猜測，只是此時的紫煙霞情緒不穩定，他也不好再刺激她。
欣然二字，他也算是極為熟悉。
畢竟當初徐聞給他的那些殘篇信箋，他早就背得滾瓜爛熟，上面提及的每個人名，他都能倒背如流。
鈴欣然便是其中一個。
他記得那造化仙門的伊思洛·寧將她稱為大師姐。
思至此時，他低頭看著那一幅地圖，越看越是心驚膽戰。
如今的荒林恐怕遠不及當時的百分之一！
是那提純空間的作用嗎？
他愣了下，很快又想起來這一帶的空間特殊，根本就不在空間剝離提純運轉的範圍內。
這時，風突然出聲，「北邊那林子裡真的有廟？」
她面露幾分疑惑，平靜地看著紫煙霞，靜候著回復。
好一會，紫煙霞平復下心緒，沉聲道：「古籍中並未提及過仙門建過廟宇，那或許是滄瀾內的建築，只是如今已無從考據。」
這時，她垂眸不知在想些什麼，聲音幽幽。
「雨茫荒林以北，翻過無月山，橫渡永夜江，即是雲霧異林。」
「這幾百年間，我去過那裡多次，也從不少殘神那裡打聽過異林的情況。」
「但我從頭到尾也沒見過林中廟宇，那些深入異林的殘神亦是從未提及過此事。」
她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勉強笑了笑，「或許那符文運轉有誤，劍仙當年所指的並非是雲霧異林。」
「還要翻過無月山、橫渡永夜江？」
姜雲明回想著之前看過的東茫大體空間地形圖。
印象中，雨茫荒林北面似乎是一片連綿不絕的山脈，而翻過這山脈後便是那永夜江。
在那永夜江的對岸，才是那鈴欣然提及的異林。
至於紫煙霞那般可笑的想法，他不想搭理。
畢竟這東茫除了雲霧異林外，哪裡還有第二個叫異林的地方。
很快，他打定主意，「先在這運維空間休息一陣，等你們傷勢有好轉，我們再出發前往雲霧異林。」
眼下風的傷勢太嚴重，他也不敢貿然行事。
萬一路上竄出來個不知死活的，她又來興致想動手，肯定會加重傷勢。
想到這裡，姜雲明忍不住瞪了一眼風，「等會路上你不許出手了。」
聞聲，風不可聞地哼了一聲，扭頭看向別處。
見她這反應，姜雲明忍不住又補了一句，「沒恢復七成前也不許出手！」
這話聽得風當即怒了，想也沒想，直接抽出長槍，一揮而去。
姜雲明一個側身避開這一槍，翻手定住那槍桿，咬牙切齒道：「都說不許再動武了！」
見著他那又急又怒的模樣，風突然笑了聲。
下一刻，她鬆開了握槍的手，聳肩道：「聽你便是。」
……
與此同時，神墟之境，神墟路徑。
碩大的玄龜趴在大道上，將底邊發光的紋路掩住，龜殼晃動不已，像是有什麼力量在推動著它挪開。
好一會，玄龜發出一聲悶哼。
它咬牙道：「你們這些老匹夫有本事推，沒本事露面？」
下一刻，龜殼重重地錘擊地面，震退不少隱匿身形的存在。
玄龜冷哼一聲，「那藥是老夫給的，這神法自然歸於老夫，你們休得猖狂！」
隨著這話落下，玄龜伸長腦袋，鋒利的牙齒竟是直接將那一塊泛著神茫的地面咬落。
在無數驚呼之下，它將其一口吞下，尾巴一甩，頗為得意地跺地幾下。
「散了吧，歸老夫了。」
那蘊含神法的地面，正是當初姜雲明離開神墟之境時留下的。
只是最近幾日才發揮作用，被這玄龜早早蹲著，其他殘神是半點好處都撈不到，看得著玄龜愈發咬牙切齒。
而就在這時，一道偌大的身影倒影在這一條路徑上，興奮至極的聲音隨之迴蕩在這一片殘破的空間。
「開盤啦，開盤啦！」
「邪君冶在那一帶布下了層層陷阱，就等著那人族掉進去！」
「來，爺看好邪君冶，他能贏！」
這聲音迴蕩後，四周的存在皆有一瞬愣神。
好一會，那玄龜望著那道身影，迷茫地開口，「不可能吧，那人族如今在東茫所向披靡，邪君冶那小子敢去得罪？他命不要了？」
思量片刻，它點點頭，「如今恐怕只有那位大人能贏。」
此時，不少隱匿身形的存在紛紛附和，亦是對此事贊同一二，皆是不看好那位邪君。
這回輪到那道身影愣神，它似是困惑不已，「你們真沒有看好邪君冶的？那爺贏什麼？」
一時間，四下靜默。
像是沒人理會這傻愣愣的身影，就連玄龜也甩尾離去，留下那路徑一陣接一陣的輕微晃動。
好一會，那一道身影露出全貌。
那是一頭異獸，身形甚小，不足三寸。
它一跺地，嗖的一下消失，下一刻出現在邪君冶的洞窟面前。
這如今封得嚴實的洞窟大門，在這異獸眼底卻是漏洞百出。
只見，它一揮爪便將大門掀開，露出洞窟之中那一道血色身影，正是邪君冶。
察覺到這異獸的突然闖入，原先大部分心神留在分身上的邪君冶，此刻也不得不收回部分心神，應付眼前的突發情況。
他盯著那矮小的異獸，「汶，不是早說了，沒事別打擾小爺我！」
這異獸的本體與他相識，也是邪靈一類，只不過是如今攀附在一頭小獸身上。
「它們都不看好你能殺那人族，你真的太失敗了！」汶恨恨地說道。
邪君冶神情一滯，下一刻他頗為無奈道：「這不是廢話嗎？你莫不是老了健忘，忘了先前發生的一幕？」
他就差按著汶的腦袋痛罵一番。
「前幾天那人族將這一帶上千數的殘神盡數斬殺，你以為他真是那些廢物人族嗎！」
「那可是小爺我也做不到的事情。」
聽到這話，汶大為震驚，「你此行特意前去送死？你嫌分身不廢本源嗎？還是說那人族與你有淵源？」
先前它得知邪君冶要以分身出行，可是詫異了許久，想著那謹慎的冶肯定是有把握。
可如今沒想到就連他自己也說不如那位人族！
而這時，邪君冶妖異一笑，他抬眸望向遠處，似是透過層層空間，看到了雨茫荒林。
「若是毫無準備，小爺自然拿那人族沒有辦法。」
「但如今，小爺早就做好一切準備，就算是無法將那人族斬殺，也能奪其體內傳承！」
聞聲，汶尤為興奮，「可需要汶相助？」
邪君冶淡然一笑，「不用，小爺的分身便足夠了！」
與此同時，永夜江對岸，雲霧異林散發著陣陣寒意，死寂的氣息在不斷蔓延，很快又隨之消失。
層層岩石之中，血影閃動，正是邪君冶分身。
新煉的羅盤上骨針轉動，血霧涌動之間，清晰的畫面隨之出現。
邪君冶無聲地笑，盯著那畫面中的變化，心中暗道，來了。
這時，濃霧覆蓋之下，一行人的身影從中顯露一二。
……
半個時辰前，運維空間內，姜雲明一行人整裝出發。
路上，姜雲明盯著地圖，打量著四周的景象，暗自在腦海里勾勒如今的荒林地形圖，並與這冊子上的對比。
原先他有過猜想，或許是這荒林的空間有過撕裂，從而造成了地形的變化。
如今仔細一對比，他似乎有了更為驚人的發現。
這荒林如今的地形竟是與冊子上的一模一樣！
「難道這地形圖是如今的？」姜雲明困惑不已，邊走邊想著，不知不知覺中走到了北邊。
風輕推一把他，「不對，這時間對不上了。」
姜雲明一愣，他很快反應過來了。
他們這一次從邪魔道場走出去，一走到荒林北邊，似乎才耗費不到一個時辰。
他記得最初從荒林入口附近進去，走了好久也沒能走到中心地帶。
回想在蒼茫天地中的方位，他亦是覺得蹊蹺。
好一會，他沉聲道：「或許是空間在我們不知不覺中發生過轉變。」
說出這話後，他心頭一沉。
若真的如他所說的那樣，那這種轉變極有可能是他們目前根本無法察覺到的。
換句話說，這遠遠超越了啟靈境能做到的。
莫非是蒼茫神樹醒了？
姜雲明一時間只能想出這種可能。
但他抬頭看向最近的一棵蒼樹，他覺得不可能。
在思索之時，他們沒停下腳步，依舊是朝著北邊的方向前行，逐漸著準備走出荒林的範圍。
就在這時，淡薄的霧茫迴蕩，在那一棵又一棵蒼樹上，隱約可見無數雙幽綠的眼。
姜雲明一行人紛紛駐步，回頭看向那其中一棵蒼樹。
然而，很快這些存在又消失了，只留下一句話落入他們耳中。
「再見了。」
姜雲明一愣，這似乎是那犲山安。
它們沒有繼續調養本體，就這樣又跑出來了？
半晌，他無奈地笑了一聲，朝那不可見的後方揮手。
待到他重新邁向北面的方向，驟然間一股寒意襲上心頭。
他當即停下腳步。
後面的風詫異道：「師父怎麼了？」
姜雲明蹙眉，稍作感受一番，又搖頭輕笑，「沒事，我們繼續吧。」
他看向前方，超出這荒林的範圍，沒有了薄霧的籠罩，視野內的事物清晰明了。
眼前是一片連綿不絕的山脈，而此刻血霧似乎在這山上籠罩。
紫煙霞亦是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地方，她攔住姜雲明兩人。
「別走了，前方怕是有陷阱。」
「那無月山上也有村落，我們從側面繞過去吧。」
聽到這話，姜雲明微微一愣，他詫異道：「你說這無月山上有人？」
紫煙霞點頭，「對，你不記得了嗎，先前給你的地圖上標註有的。」
她皺眉想了片刻，「前陣子我也來過這裡，確認過那一處村落如今依舊在無月山上。」
這時，她看向風，「不過這村子和你們徐家村不一樣，他們建在山頂附近，並不是在半山腰處。」
姜雲明若有所思，思考著要不要進行翻越無月山。
如果要撞上那一處村落，恐怕會生出事端。
畢竟，如今的他並不打算去任何村落。
這些村子的事情，他管不了，也沒時間管。
但他相信徐家村的人會替他做到自己做不到的。
而與此同時，永夜江對岸，雲霧異林前面不遠處。
血影閃動，幽寒之音迴蕩在這一片區域。
「你必定會經過此地，避無可避！」
他揮手一指，羅盤上畫面變動，血霧翻湧之間，指針砰地一聲爆開。
而與此同時，他又是一笑。
「邪陣，捕風隨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