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落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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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風爾迷迷糊糊的醒來,拿起手機打算看看時間,卻被手機發出的白光晃了眼,等到適應後,看到時間才03:46。

  風爾想了想,昨晚陪著雨汐雨落看了一傍晚的雨。嘆了口氣,打開手機打算玩玩遊戲,迎面而來的卻是熬到凌晨剛睡下的風雨汐,發來的問候與晚安。看到這幕風爾玩遊戲的興致也已然全無。

  風爾坐了起來,聽著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突然有了出去,淋過雨的想法,這內心似乎有道聲音在提醒他,感冒會很難受的。

  內心掙扎的片刻,最後終是惡魔戰勝了天使,感性打敗了理性,穿好衣服便打開臥室門。走出臥室看見風雨落的房間,門敞開著,風爾便走進去,看見床上一個人也沒有,只有一個被放於床中間的一米高左右的熊玩偶,風爾退了出去,又輕輕的推開了風雨汐的門,床上只有風雨汐,雙手抱著一個與頭差不多大大的烏龜玩偶,安心睡著。

  出進客廳時看到了睡在沙發上的風雨落,剛下意識的往前走,準備把風雨落抱回臥室,旋即想到現在去抱她回臥室的話,萬一把她弄醒了,她也肯定會鬧著一起去淋雨的。

  然後便沒再管她,幫她把被子蓋好,獨自下樓而去了,畢竟他自己感冒生病,沒事跟風雨落就不一樣了。

  來到街上,突然想去那條橫貫洛城的河去看看了。路上三三兩兩的行人伴隨著絲絲月光與淅淅瀝瀝的小雨,總是不自覺的惹人傷感。

  風爾就這樣隨意的走著,任憑雨點落在他身上,慢慢的,風爾走出了斯林道,像是綿延不絕的古玉山上走去,他記得山上有一座無名的小亭子,前兩年,風爾有空閒時,總愛到那裡去看看那條河。

  因為這場落雨,山間的小路十分泥濘,風爾清晰的看到有兩個人的腳印也正上山而去。他不禁思索道,除他之外,還有誰在這個時間會有心思去那條亭那看看河呢?

  走了許久,他已經走到了亭下,亭前有幾十級階梯,風爾吃力的向亭上走去,此時山間正掛著些許微風,帶著空氣中的清鮮,有些許寒意,但卻並不傷人。

  隨著愈發兇猛的山風,只剩下了最後幾級階梯。

  風爾一股腦的沖了上去,到了無名亭入口,風爾抬眼卻見亭里皓月之下,一位一頭皎潔白髮,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齒如含貝的女子,正排在亭子的護欄旁,微微轉頭望向風爾。

  然而,風爾的注意卻完全被另一旁的少女吸引。

  那少女與風爾差不多大,皓月當空,山風正吹散了少女暗紅色的長髮,長發微飄於女孩身側,一雙深紅色的眼睛居高臨下的直視著風爾,風爾的心臟似乎停了一拍,畫面也似乎在此定格,似山間明月如背景,林中鳥鳴作伴奏,淅瀝秋雨為旋律,組成了一場盛大的戲劇。

  等鳥不鳴時,山風過後時,一旁白髮女人開口道:「你倆要對視多久啊?眼睛不幹嗎?」打破了這份寧靜。

  風爾轉頭一眼,便認出他,便是之前在酒館二樓注視著自己的人。

  想到這,風爾突然意識到剛剛與自己對視的少女便是前面進入酒館的紅髮少女。

  風爾呆呆的望著兩人,紅髮少女似乎並不在意風爾的眼光,轉頭,接著看向了寧靜的河。

  而那位白髮女子隨意的開口道:「風爾呀,你那麼早來這幹嘛呀?不會和她一樣,只是為了淋一場雨,看一條河吧!」

  聽到自己的名字被叫出,風爾,明顯愣了一下,看著對面的白髮女人想了好久,終於想起了對面女人的名字。

  「白初墨,那家酒館的老闆。」風爾輕聲的開口道,然後又往他身旁仔細看去,發現地上只有一把傘,而白初墨身上並沒什麼被雨水打濕的痕跡,而那位暗紅色頭髮的少女身穿的紅白巫女服,卻到處都是水漬。

  認出對面後,風爾便沒在剛開始那麼緊張,走到紅髮女子旁,同樣靜靜的看著那條河,只是因緊張而發抖的手指,似乎並不平靜。

  風爾反而時不時偷偷打量著旁邊的女孩,看她的臉,看她的眼,風爾身邊雖然沒什麼朋友,可見過風雨西汐風雨落美貌的她,還是被眼前的女孩身上吸引,她的眼裡似清澈見底,還有少女的爛漫,眼神柔和,卻透露出她堅決的對星辰大海的嚮往。

  她好似發著光,蓋過了月的皎潔。

  彼此沉默無言,風爾與紅髮少女靜靜坐著,耳旁山間些許鳥叫,嘀嗒的雨聲和白初墨在刷視頻的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月亮終是落下,太陽也朦朦朧朧的升上天空,風爾似是留念的望著這最後的山水畫,轉身離開。


  白初墨笑著對紅髮女孩說道:「喂,他都走了,你還打算待多久啊?」紅髮少女回頭聲音清冷道:「走吧。」

  白初墨笑了笑,打著傘便往山下走去,紅髮女孩獨自走著,像她上來時那樣任憑雨點打在她的紅白巫女服上。

  風爾到家後已經九點過了,看見沙發上正擁在一起的風雨汐和風雨落,開口道:「天冷了,就多穿點衣服嘛。」然後走向陽台,拉開窗簾,迎面便是薄如紗絲的細雨。

  風雨汐看著他,總覺得他有什麼心事。

  風爾也看著風雨汐,腦子裡卻總是不自覺的浮現出暗紅髮少女的模樣。

  別想啦,風爾。那樣的女孩兒就像是陽光下耀眼的寶石,而你呢,只是個努力在陰溝中好好生活的蟲子,風爾在腦中想著,嘆了口氣。

  一天內,無事發生。

  晚上,風爾在房間內聽著窗外猛烈的雨聲,努力感受著自己冥想空間內的虛無混沌,風爾能清晰的感受到,隨著他越來越接近18歲,他那虛無世界內的能力也越來越大。起初,15歲的他連自己都感覺不到,而如今,他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就在那躺著,只是還不能隨心所欲。

  這時,門外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風爾下床打開了門,門外是只穿了一件加長單薄襯衫的風雨汐,風爾側身,讓她進來。

  問道:「幹嘛呀?那麼晚了還來找我?」風雨汐像是被風爾的問題,問住呆愣在那。過了一會兒,才向他問道:「你早上去哪兒了,為什麼回來後狀態不太對?」

  風爾聽著他的問題邊笑邊說:「這不重要,沒什麼事就回去睡覺,別穿的那麼少,還到處亂跑。」

  風雨汐低頭「切」了一聲,突然一把從背後抱住了風爾,無力的說道我感覺我會很強的,我想好好保護你和雨落。

  風爾安靜的聽完她的話後,輕輕的推開了她的手,摸著她的頭,看著她認真的說:「好。」

  離開風爾房間後,風雨汐躺在自己的床上,感受著一股力量正遊蕩在自己全身各處,卻又難以真正的停在任何地方。風雨汐知道,那是因為她還沒能踏過18歲,等有了18歲便能掌握那股力量,便能回到洛城過曾經的生活,便能像害死他父母的兇手復仇。

  那晚風雨夕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她夢到她第一次來到這個家的場景。

  公孫雨汐和公孫雨落跟在媽媽身後,媽媽跟在叔叔身後,來到了一扇陌生的門前,打開門走了進去,媽媽帶著笑的回頭讓她們也進來,並彎下腰溫柔的看著她們,輕輕的說以後這是她們新的家。

  公孫雨汐帶著公孫雨落走了進去,看見一位與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站在門口,不遠處,直直的望著他們公孫允諾,害怕的縮在他後面,兩隻小手緊緊攥住她的衣角,那位男孩大方的開口說道:「你們好,我叫風爾,以後就是你們的哥哥了。」然後遞給了公孫雨落一個和她差不多高的熊玩偶,以及公孫雨汐的烏龜玩偶。

  再後來,她們改了名,自此再沒公孫雨汐和公孫雨落,只有風雨汐和風雨落。

  她以為她擁有了一個美好的家,然後會有著幸福的生活,可是……

  夢結束了,風雨汐醒來,她眼裡似乎點點淚光閃爍,回想起剛剛的夢境,風雨汐再也忍不住低聲啜泣起來。

  她又想起自己的過往,慢慢的把頭埋進被子裡,哭了起來。

  因為她原生爸爸的出軌與家暴,因此她和風雨落的童年並不快樂,最後,她們的母親受不了提出了離婚。在民政局外,媽媽哭著問她與風雨落,想和誰一起生活,雨落一直在旁邊喊跟媽媽,而她什麼也沒說,只是緊緊的抱住了母親。

  後來母親再婚,她們有了一個新的家庭,有了一個真正能被稱為父親的父親,還有一個負責任的哥哥。風雨汐無數次的想像和家人快樂生活的美好未來。

  而那場車禍,破滅了她的一切幻想。

  那時,這個15歲的小女孩最想做的便是為哥哥分擔家裡的事,可是哥哥總是摸著她的腦袋讓她好好讀書,說沒事,他能應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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