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偽月
徐弘祖看著巨大的月亮，心中掠過一絲異樣的衝動，忍不住想要與那眼睛對視。
那月光穿透了靈魂，掀起一陣無形的波瀾。
視野在一瞬間被拉長，色彩變得令人眩暈，整個世界開始在腳下旋轉。
徐弘祖覺得自己的視角被拉高到了天上，眼前遠遠的出現了一個人，正朝著自己跪拜。
自己的視角與那巨大眼睛重疊了。
徐弘祖原以為那跪著的是自己，卻發現那人的兩手都是四指。
正是那張家老祖。
此時的老祖還是正常人類的模樣，遠遠看去，劍眉星目，青衫獵獵，是一副玉樹臨風的模樣。
只是那雙眼睛中能看到滿溢的狂熱之情。
這是月亮的記憶？
眼前的景象破碎，另一幅景象重新出現。
張家老祖又出現在了月亮面前，此時他已經褪去了衣衫，光著上身，臉上還能看到五官，但是明顯已經模糊了許多，那個圓形的骨盤已經有了輪廓。
張家老祖第三次出現的時候，已經多生出了一雙手臂。臉上五官已經消失，平整的臉皮下面，圓盤開始已經凸起。
這次張家老祖已經不是跪拜狀態，而是挺拔地站在原地，光滑的臉上開始像月亮散發出一點微弱的光芒。
徐弘祖能感受到「月亮」在微微顫抖，像是母親在欣喜的看著自己的孩子，那是喜悅的感覺。
張家老祖等臉上的光芒消失後又一次離開了。
徐弘祖數著，一共看到了張家老祖八次，每次臉上的光芒越來越盛，形態越發接近那怪異的八臂魚尾無面形象。
如果自己被成功獻祭，那應該是張家老祖第九次面對月亮。
眼前畫面忽然一轉，徐弘祖又回到了自己的視角，再一次與那豎著的眼睛對上。
腦海中湧起幾個音節，像是蹩腳的外國人口音嘗試著說中文，那種聲音在心底輕柔低語。
「長生……成仙……祭品……接受」
簡單幾個音節在不停地低語，徐弘祖幾乎都要相信了蠱惑。
徐弘祖知道，這是那巨大的月亮正在吞噬自己的意志，一時恐懼與好奇交織，若抵抗不住，徐弘祖怕是要變成跟張家老祖一樣的怪物。
徐弘祖從未覺得自己是意志堅定的人，但是這次卻莫名的清醒。
燭陰玉此時閃著白光，徐弘祖知道，又是燭陰玉護住了自己靈台清明。
巨大豎眼裡的情緒從疑惑變得憤怒，皎潔的月亮表面出了無數個裂縫，每個裂縫都睜開了一隻眼睛。
又是「忽生無數目」。
徐弘祖感覺自己進入了一種很奇妙的狀態，夜空高掛的月亮上，睜開了無數的眼睛，都帶著憤怒神色，自己卻絲毫不在意，思維清晰而明亮。
張家老祖如何變成這個模樣，一條清晰的脈絡已經展現在自己面前。
張家老祖應該不止是個風水先生，他在洞庭湖畔的最初原因應該只是為了這座漢代的墓。
下到了墓穴，在墓室里發現了這個黑色的雕像。
碰到這個巨大的月亮，沒有抵抗住月亮的低語，「月亮」傳授了永生的方法：變成怪物。
張家老祖在此地建起了張家村，自己的後代定期給自己提供祭品，用那種詭異的儀式，將祭品獻祭。
徐弘祖猜想，在地牢中看到的那些行屍走肉，應該就是被獻祭成功後的祭品，全都失去了神志。
老祖改良了永生的方法，讓後代定期食用「神丹」。
徐弘祖看的清楚，那些所謂的神丹，不過是蟲卵，那些張家後人雖然還保留著人的形態，但體內所有的肌肉都已經被那些蟲子取代。
服下了蟲卵，恐怕難以再生育，張家男丁應該在一定年齡後才開始食用。
那些女眷，就會成為祀女，變成守候張家的那種人蠍。
只是，父親留給的木雕，後面為何會雕刻著一個「柳」字？
在心底重複的音節，語氣從輕柔開始變得狂暴。
這不是真正的月亮，這只不過是「虛」的一種。
這偽月與張家老祖，都不知道徐弘祖是守幽，才會貿然想去獻祭和洗腦。
那眼前這裡也不是真正的詭地！
偽月不過是虛的一種，所以那個眼神與自己在詭村中看到的眼神截然不同。
真正高高在上的月亮，若真有意識，恐怕並不會因為一個普通凡人而產生情緒波動。
能擁有的情緒也只有冷漠而已。
手裡的的燭陰玉還在發光，徐弘祖這次稍一用力，直接捏碎掉了。
眼前景象再次以熟悉的破碎方式散去，徐弘祖再次回到了墓室中，那黑色雕像仍在手中。
徐弘祖扯下衣服一角，把雕像包起，貼身放下。
此時才發現墓室頂上，有個一人寬的洞口。
是個盜洞！
徐弘祖推了一下墓室中的石台，給自己一個踩腳的地方，雙手已經可以碰到墓室頂。
沉腰蹬腿，一躍進入了那盜洞中。
徐弘祖手腳並用，在盜洞裡彎身迅速向上爬行。
不久，頭頂便出現了一塊青石磚。
徐弘祖用力一推，青石板發出了刺耳的摩擦聲，久違的自然光出現，徐弘祖不由得一眯眼。
翻身跳出去，卻發現眼前的景象有些熟悉。
這古墓的正上方，居然是柳家祠。
徐弘祖記得，從柳家祠到歇腳的驛站，有半天的腳程，在地下自己對於距離的估測還是錯的。
不過柳家既然把祠堂建在盜洞上面，這盜洞大概率是柳家人挖的。
柳家能夠自前朝就發家，恐怕也是借了這古墓里的陪葬品，才起了高樓，成了大戶。
張家老祖怕不是聽到柳家發達的傳聞，才來到這裡尋找古墓，進到墓室，發現柳家人只留下了那個黑色雕像，碰到了偽月，變成怪物。
柳家人在進入古墓之後，肯定也遇到過黑色雕像，跟自己一樣抵禦住了偽月的低語。
自己有燭陰玉，輕鬆從那一方空間裡逃脫，柳家人是怎麼做到的？
一種原因從腦海中跳了出來。
那白石道人稱徐弘祖為「來自後世的守幽。」
這最早下墓的柳家先祖，會不會跟自己一樣，也是守幽？
那月光穿透了靈魂，掀起一陣無形的波瀾。
視野在一瞬間被拉長，色彩變得令人眩暈，整個世界開始在腳下旋轉。
徐弘祖覺得自己的視角被拉高到了天上，眼前遠遠的出現了一個人，正朝著自己跪拜。
自己的視角與那巨大眼睛重疊了。
徐弘祖原以為那跪著的是自己，卻發現那人的兩手都是四指。
正是那張家老祖。
此時的老祖還是正常人類的模樣，遠遠看去，劍眉星目，青衫獵獵，是一副玉樹臨風的模樣。
只是那雙眼睛中能看到滿溢的狂熱之情。
這是月亮的記憶？
眼前的景象破碎，另一幅景象重新出現。
張家老祖又出現在了月亮面前，此時他已經褪去了衣衫，光著上身，臉上還能看到五官，但是明顯已經模糊了許多，那個圓形的骨盤已經有了輪廓。
張家老祖第三次出現的時候，已經多生出了一雙手臂。臉上五官已經消失，平整的臉皮下面，圓盤開始已經凸起。
這次張家老祖已經不是跪拜狀態，而是挺拔地站在原地，光滑的臉上開始像月亮散發出一點微弱的光芒。
徐弘祖能感受到「月亮」在微微顫抖，像是母親在欣喜的看著自己的孩子，那是喜悅的感覺。
張家老祖等臉上的光芒消失後又一次離開了。
徐弘祖數著，一共看到了張家老祖八次，每次臉上的光芒越來越盛，形態越發接近那怪異的八臂魚尾無面形象。
如果自己被成功獻祭，那應該是張家老祖第九次面對月亮。
眼前畫面忽然一轉，徐弘祖又回到了自己的視角，再一次與那豎著的眼睛對上。
腦海中湧起幾個音節，像是蹩腳的外國人口音嘗試著說中文，那種聲音在心底輕柔低語。
「長生……成仙……祭品……接受」
簡單幾個音節在不停地低語，徐弘祖幾乎都要相信了蠱惑。
徐弘祖知道，這是那巨大的月亮正在吞噬自己的意志，一時恐懼與好奇交織，若抵抗不住，徐弘祖怕是要變成跟張家老祖一樣的怪物。
徐弘祖從未覺得自己是意志堅定的人，但是這次卻莫名的清醒。
燭陰玉此時閃著白光，徐弘祖知道，又是燭陰玉護住了自己靈台清明。
巨大豎眼裡的情緒從疑惑變得憤怒，皎潔的月亮表面出了無數個裂縫，每個裂縫都睜開了一隻眼睛。
又是「忽生無數目」。
徐弘祖感覺自己進入了一種很奇妙的狀態，夜空高掛的月亮上，睜開了無數的眼睛，都帶著憤怒神色，自己卻絲毫不在意，思維清晰而明亮。
張家老祖如何變成這個模樣，一條清晰的脈絡已經展現在自己面前。
張家老祖應該不止是個風水先生，他在洞庭湖畔的最初原因應該只是為了這座漢代的墓。
下到了墓穴，在墓室里發現了這個黑色的雕像。
碰到這個巨大的月亮，沒有抵抗住月亮的低語，「月亮」傳授了永生的方法：變成怪物。
張家老祖在此地建起了張家村，自己的後代定期給自己提供祭品，用那種詭異的儀式，將祭品獻祭。
徐弘祖猜想，在地牢中看到的那些行屍走肉，應該就是被獻祭成功後的祭品，全都失去了神志。
老祖改良了永生的方法，讓後代定期食用「神丹」。
徐弘祖看的清楚，那些所謂的神丹，不過是蟲卵，那些張家後人雖然還保留著人的形態，但體內所有的肌肉都已經被那些蟲子取代。
服下了蟲卵，恐怕難以再生育，張家男丁應該在一定年齡後才開始食用。
那些女眷，就會成為祀女，變成守候張家的那種人蠍。
只是，父親留給的木雕，後面為何會雕刻著一個「柳」字？
在心底重複的音節，語氣從輕柔開始變得狂暴。
這不是真正的月亮，這只不過是「虛」的一種。
這偽月與張家老祖，都不知道徐弘祖是守幽，才會貿然想去獻祭和洗腦。
那眼前這裡也不是真正的詭地！
偽月不過是虛的一種，所以那個眼神與自己在詭村中看到的眼神截然不同。
真正高高在上的月亮，若真有意識，恐怕並不會因為一個普通凡人而產生情緒波動。
能擁有的情緒也只有冷漠而已。
手裡的的燭陰玉還在發光，徐弘祖這次稍一用力，直接捏碎掉了。
眼前景象再次以熟悉的破碎方式散去，徐弘祖再次回到了墓室中，那黑色雕像仍在手中。
徐弘祖扯下衣服一角，把雕像包起，貼身放下。
此時才發現墓室頂上，有個一人寬的洞口。
是個盜洞！
徐弘祖推了一下墓室中的石台，給自己一個踩腳的地方，雙手已經可以碰到墓室頂。
沉腰蹬腿，一躍進入了那盜洞中。
徐弘祖手腳並用，在盜洞裡彎身迅速向上爬行。
不久，頭頂便出現了一塊青石磚。
徐弘祖用力一推，青石板發出了刺耳的摩擦聲，久違的自然光出現，徐弘祖不由得一眯眼。
翻身跳出去，卻發現眼前的景象有些熟悉。
這古墓的正上方，居然是柳家祠。
徐弘祖記得，從柳家祠到歇腳的驛站，有半天的腳程，在地下自己對於距離的估測還是錯的。
不過柳家既然把祠堂建在盜洞上面，這盜洞大概率是柳家人挖的。
柳家能夠自前朝就發家，恐怕也是借了這古墓里的陪葬品，才起了高樓，成了大戶。
張家老祖怕不是聽到柳家發達的傳聞，才來到這裡尋找古墓，進到墓室，發現柳家人只留下了那個黑色雕像，碰到了偽月，變成怪物。
柳家人在進入古墓之後，肯定也遇到過黑色雕像，跟自己一樣抵禦住了偽月的低語。
自己有燭陰玉，輕鬆從那一方空間裡逃脫，柳家人是怎麼做到的？
一種原因從腦海中跳了出來。
那白石道人稱徐弘祖為「來自後世的守幽。」
這最早下墓的柳家先祖，會不會跟自己一樣，也是守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