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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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三瞧著鹹菜罈子裡面這人頭,認識啊!

  魚二的人頭在裡面,四目相對,馬老三渾身血都涼了。

  「老天爺!我來之前,這個院子裡發生了些什麼?」

  馬三心裡默數了一下,單單一個小院兒,就有三條人命。有一是他殺的,床上死兩個,現在這個院不能呆了,而且他現在有人命在身,怕的是案子破了,牽連到他。

  他二哥這腦袋,馬三可是顧不上了。伸手把蓋子拿回來,將罈子恢復原狀。

  轉身進屋,當務之急,馬三準備把這局給他攪亂,先把他殺的這個人頭給帶走。防止衙門追查起來,沒有人頭,你不知道死的是誰,你上哪兒查去,這是最好的一個辦法。

  進屋找一大床單,找了幾件破衣服,扔裡邊兒,把人頭放在上邊。包括砍頭的一口菜刀,全都卷在一起,弄完之後成了一大包袱。

  再看看自己身上有血點,正好旁邊掛著衣服,拿起來套上,褲子穿好了。

  定了定心神,從上到下看了看沒有破綻。拿著包袱往肩膀上一搭,轉身就出來,來到外邊兒,回頭把門給帶上,一轉身站在胡同里先瞧瞧。

  天光大亮,胡同里陸陸續續的有人了,但這個胡同兒的人不是特別的多。

  瞅準時機,一個欠身,這就下了台階,一轉身,順著胡同口就出去了,心就踏實了。

  馬三背著人頭,也沒有地方可去,他二哥也死那兒了,應魚二邀請來賺錢來的,現在錢還沒著落呢。

  沒辦法,馬三就只能先回家,背著包袱,這回家的一路之上,想辦法把它處理了。

  馬三背著包袱,轉過大概有兩條胡同的路程,就上了大路了。這邊順著路邊往前走,低著頭,往家走。

  就身後有人喊他:

  「馬連生!老馬!」

  馬三心裡有事兒,人就怕這個,打一激靈,趕緊回頭。

  「哎!」

  路邊有一人,這人姓傅啊。都管他叫「付二代」。

  「老傅,真巧啊!」

  「馬老三。那包袱里是什麼呀?」

  馬三一愣,

  「幹嘛?」

  「給我吧!」

  「那不行!」

  這老傅一看馬三拒絕了,以為是個寶貝:

  「先別急著拒絕,你開個價!」

  「這…不是我的呀!」馬三一攤手。

  「你的多少錢?」老傅接著往下問。

  馬三撓了撓頭,義正言辭:

  「我的不賣!」

  那麼說,這個人是誰呢?和馬三什麼關係呢?

  老傅和馬連生是髮小。早些年馬老三沒賣房的時候,他們是住在一個胡同。這兩人從小玩到大的交情,本來家裡挺有錢的。

  後來老傅父母去世了,萬貫家財就留給他。這老傅念過幾天私塾,但是不求上進,也沒用個功名。唯獨有一個愛好就是喜歡收藏。

  但是呢,這位爺四六不懂,什麼東西都收,這一來二去的家底子也就掏空了,萬幸啊!房子沒賣。

  關於這老傅是如何上當受騙,如何敗家,又怎麼的雅號「付二代」的,文中就不詳細說明了,有機會寫一個番外給大家看看。

  話說這老傅今天正跟著街上打秋風呢,就看見馬三抗著一個包袱,神色慌張!

  老傅這會兒還餓著呢!認為馬三背上的包袱裡邊,一定是寶貝。

  說是要買,其實就是要,混兩頓飯錢。

  馬三一看這老傅的神情,哥倆是髮小啊!知道苗頭不對,

  「老傅這是想搶啊!」

  轉身就跑!

  老傅一看,馬三跑了,這一跑不要緊,這老傅可就惦記上馬三這包袱了。

  這邊馬老三背著人頭往家走,一路上也沒地兒扔,街上人太多了!

  就這麼一路,猶豫來,猶豫去,出了西直門。

  馬三一看,得!乾脆回家吧,反正這東西,扔在家裡邊是最踏實的。

  他們家離著西直門這兒其實很近,走小路,來到家。馬三打開門,左右看了看身後,沒有人!


  進來,先把門插死了,手裡拎著包袱,猶豫了一下兒,這人頭扔哪兒?

  院子裡有一個柴房,就把人頭藏在了柴火垛里。轉身進屋,把衣服脫了,裡邊這件血衣也脫下來,找一大盆,燒了點熱水,衣服泡在盆里,等差不多再洗。

  坐在床邊,泡了壺熱茶,心神初定。

  馬三心裡想著事,這一天也沒敢出去,一直到天黑了,好歹弄點什麼吃的,就睡覺了。

  估摸著第二天早晨,有四五點鐘的樣子,馬三就坐起來,心裡有事,這一晚上翻來覆去的也沒怎麼睡。

  馬三想著怎麼處理人頭,家裡附近都不能扔。馬三沒轍了,就想著今天再到城裡去,再去雙塔胡同看看,那個院兒裡邊,屍山血海死了好幾個人呢!如果是衙門口來了,街坊四鄰鬧起來了,最起碼上那看看這個事怎麼樣了。

  然後,再去趟魚二家裡去看看,二哥家裡邊兒到底怎麼樣,大活人死了家裡人怎麼處理的。都看的差不多了,再回來處理人頭。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馬三從家裡出來,就這一路上心神不寧的。

  進了城門,瞧誰都有問題,看誰都想要逮自己的。

  往前走吧,就來到雙塔胡同,站在胡同口往裡邊一看,一派祥和,平靜如水。

  家家戶戶在這胡同裡邊兒,該幹嘛幹嘛。不像他想像的一群人圍著院子,官差從裡面往出抬屍體,啥也沒有。

  這胡同裡邊,大家出來進去的,該聊天的聊天,該說話的說話,該拌嘴的拌嘴。沒人發現這院子裡死人了。

  馬三正琢磨著呢,身背後有人拍著肩膀。

  「啪!啪!」

  活活嚇死,仗著心臟好,一回頭。瞧瞧,誰呀?也是一個不錯的小哥們,沒換衣服,就披張著床單。

  這人姓王,叫王小琪。為什麼披著床單呢!簡短節說,就是和青樓女子談感情,談到最後,錢談完了,房子也賣了,衣服也當了,身無分文,被人趕出來了。

  這不瞧見馬老三了嘛,想讓馬三接濟接濟,你想啊!這馬三自己都揭不開鍋了,哪有錢借給別人。

  再說馬三甩過王小琪,又來到了他二哥魚二的家,這一路上馬三心裡邊還挺踏實,命案都沒泛濫,看起來好像沒事一樣。

  到了魚宅門口一瞧,好傢夥,這一院子要帳的,還都在這兒呆著呢,正聊天兒呢,說什麼都有。

  馬三很奇怪,

  「家裡沒事兒?」

  「看來他們並不知道魚二已經死了!」

  站在門口,馬老三瞧了瞧這些位,點了點頭。他們可能是真不知道,既然不知道,我也別說破了,愛咋地咋地。

  得!先回家吧。

  走魚二家出來,這會兒功夫就已經下午了,肚子有點餓,出來的時候也沒吃東西,跟街邊兒隨便吃了點東西,吃兩口水。

  差不多趕緊走,等到萬一關城門了,可就走不了了。

  出了城門,這外頭就起風了,這個風,格外的嚇人,越來越大。跌跌撞撞一路,到家了。

  站在門口,馬三警惕性很高,左瞧瞧,右瞧瞧。把門打開,進來,關門。邁步往屋裡走。

  來到屋裡,坐下來,伸手到桌上拿茶壺倒茶,就感覺桌上好像多了什麼,定睛觀瞧,桌子角上,放著一頂帽子。

  馬三仔細一看,發現他認識!

  「哎呦喂!怎麼會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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