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沖天膽
無論進攻有多猛，防守始終滴水不漏。空中飛箭繁密，到處殺聲震天，山頂戰鬥異常激烈，戰場開戰即陷入白熱化。
隨著對戰一直持續，卻月陣外，橫七豎八的倒伏屍體不斷增加，漸漸形成一道環繞陣地的駭人景觀。
大戰伊始，攻防雙方均拼盡全力，戰事一時陷入膠著狀態。手段用盡，卻遲遲無法突破，黔驢技窮的匈奴裨將氣急敗壞。
可氣急歸氣急，人還沒糊塗。漢軍分明獲得補給，也不清楚補給到底從何而來。
無論如何也破不了漢軍設下的堡壘防禦圈，再這麼耗下去只會徒增傷亡。
緊急召集諸將磋商，早已膽寒的眾將一致認為不宜再這麼以短攻長與漢軍繼續山地步戰。
下令放緩進攻勢頭，不甘認輸的匈奴裨將派人下山回報主將，同時清點傷亡以待再戰。
自匈奴裨王踏入伏擊圈，一切按戰前部署，三個潛伏的漢軍小組悄然進入臨戰狀態。
隨著三處瞭望哨不約而同做出下壓進攻手勢，各小組迅速占據預定攻擊陣位。
搜索目標、轉瞬鎖定並扣動弩機，動作一氣呵成，所有射手不曾遲疑半分。出手時機稍縱即逝，天賜良機豈容錯過。
六支重箭幾乎同時離弦，沿正北東北西北三個方位遠程奔襲，直撲大石頭上正陶醉其中的匈奴裨王。
重箭配合強弩專破堅甲，縱有青銅兜鍪保護頭頸，可一次遭遇六支重箭合擊，大意的匈奴白題王當場陣亡。
青銅兜鍪穿孔露壁，血水順著孔隙四處流淌，整個頭變成箭靶子，人頹然栽倒。接主將，層層疊疊圍上，用戰馬就地構建臨時防禦陣地，眾匈奴親衛應變還算得當。
第一波飛箭臨空，戰鬥即刻打響。被打個措手不及，倖存的三十餘名匈奴親衛抱著主將且戰且退，一邊以響箭向山上告警，一邊交替掩護梯次回撤。
山頂莫名沸騰，大量石頭傾瀉直下，山腳再次危機四伏。
一時進退兩難，被迫上前殊死一搏，有眼尖的匈奴親衛發現對手破綻，「快看，這幫漢軍沒幾個人，我們沖呀……」
一半人留下看護主將，認準居中方位的漢軍小組，另一半人上馬發起決死衝鋒，頗具血性的眾匈奴親衛如同一群瘋子。
瘋了的絕不止匈奴人。東北角石間坡地冒出響動，一個高大身影奔出潛伏地，一邊斜刺里沖向蜂擁而來的敵方人馬，一邊大吼，「各小組留下兩人掩護，一人上——」
狹路相逢勇者勝，主將捨生忘死，部下亦視死若歸。幾乎同時衝出亂石林，南宮昶一路吆喝，「先幹掉這幫莽夫，王承慶章平準備搶馬——」
自石堆殺出，高舉鐵盾的祖尚武正面迎戰狂奔而來的敵方人馬。一邊閃轉騰挪避開來箭，一邊嘴裡念念有詞，「倒……倒下呀……怎麼還不倒呢……」
轟然撲倒，沖在最前面的三匹戰馬一下失蹄，不巧卡入石縫的馬腿生生扭斷，馬群的前進勢頭終於停滯下來。
順勢躍下馬背，一刻也沒猶豫，三名匈奴親衛默契殺向落單對手。
遠射眨眼變為近身搏殺，以一對三，祖尚武絲毫不怵。
左格右擋，上砍下刺，將手中的環首刀與鐵盾舞的呼呼作響，嘴裡還在碎碎念。
「不……不帶這麼……欺負人……咋就只認準……認準我……我一個……呢……」
倚仗後援給力，看準時機奮力砍翻一個，人壓力稍減。主副二將先後接戰，戰鬥力同樣彪悍，一樣的人高馬大，一樣的所向無敵。
僅僅兩三個照面，殊死對攻立分高下。衝過來的匈奴人完全不敵，一會即被斬殺殆盡。
見勢不妙，合力抬上主將，最後十餘名匈奴親衛試圖逃離死地。阻截非常及時，射人先射馬，隨著坐騎紛紛倒地，眾親衛陷入人生最後的癲狂。
一鼓作氣幹掉所有對手，看看天色，去不得繼續搜尋血腥戰場。不忘提醒兩人，謹防敵方裝死耍詐。
挑出三匹好馬，一邊尋找合適塊頭的匈奴人，一邊催促匆匆趕到的王承慶和章平。
「你倆馬上換裝，帶足箭支給養和全部好馬趕往西邊山腳下的敵營。速戰速決，然後引馬群沿我們昨晚走過的路返回遮虜障。待我方主力趕到，再帶人接應我們——」
「諾！」對視一笑，兩人頓感渾身輕鬆。刺殺敵軍主將的逆天任務已順利完成，再沒有什麼能阻擋回家的腳步。
抓緊時間換裝，去不得提示還處於極度亢奮中的裨將，「把四個匈奴人以大石頭為中心擺成一個『大』字，砍下匈奴裨王的頭顱置於石頭上，派人站上去發出行動成功旗語。讓兄弟們趕緊過來搜集箭支給養，重新編組退回原地，準備接下來的戰鬥。」
「去校尉打算……獨自對付東邊的匈奴人？」沖潛伏地連連招手，恢復冷靜的南宮昶不免擔心，「不如驃下先跟過去做個幫手？聯手殺敵後再……」
「不必，你只管帶人死守此地……」衣甲綁上馬背，張弦補箭，去不得瀟灑作別，「放心，軍司馬會設法策應我們，別忘了帶走敵將頭顱——」
路上摟草打兔子，順手射殺一名疑似下山報信的匈奴人，瞟一眼山上蜂擁而下的人群，去不得一頭闖入東頭山腳下的匈奴人臨時營區。
名為營區，也就十餘人值守，現場一色烏泱泱的馬群。
弩箭借馬腹遮掩，對口令與吆喝置之不理，暗暗估算距離，人裝出驚嚇過度的模樣，「大王遭……遭遇偷襲……要你們……馬上……趕往……」
看清所有敵方人員各自所在，去不得出手就是疾風驟雨般的雷霆攻勢。
大黃參連弩大放異彩，三支箭剎那間幹掉營區最遠處東北角上負責警戒的三名匈奴軍士，位於西南角的三人也很快倒在後續神乎其技的箭雨下。
完全猝不及防，六人被當場射殺，驚魂未定的眾匈奴軍士拼命反擊。可喬裝改扮的漢軍異常狡猾，始終游離於己方弓箭射程之外，倚仗其手中強弩進行精準獵殺。
對戰並無懸念，隨著六名同夥接連戰死，最後三名匈奴軍士終於膽寒，一聲唿哨後分頭逃竄。
放棄惶惶奔北的匈奴人，去不得向東窮追不捨，將慌不擇路的兩名敵軍一一射殺。
回馬得空觀敵，眼瞅衝下山的匈奴人離山腳越來越近，人急出一腦門汗。
倘若讓敵方搶到馬，後果只會更糟。不及細想，就近收集箭支，去不得拍馬沖向馬群。執劍沿外圍快行，一路斬斷韁繩並不停劈砍捅刺，力圖驅散群馬。
先由東向西，再從南到北，繼而折返往復，去不得拼力驅趕。奔忙中取弓射殺越界馬匹，費九牛二虎之力將馬群逼向東北方位。
隨著壓力持續增大，被外圍驚馬群裹挾的內圈馬匹紛紛掙脫束縛，憑本能隨大流奔跑。
目送馬群跑遠，不慌不忙收弓上弩箭，人從容應敵。縱馬背民族，可要沒馬，與羔羊並無兩樣。
斜睨主動送上門的人頭，去不得放聲大笑，「想死的儘管上……哈哈哈……」
草青黃，塵飛揚。山巒東北方向，蹄聲單調急促，一人騎馬遠離戰場倉惶奔南。
恨不得肋生雙翅，僥倖逃生的匈奴軍士不停揮鞭，咬牙發狠，「讓你個***先得意……回頭要被我找到，非砍下頭當尿泡踩……」
提心弔膽穿越山間谷口，一人三馬不久進入南面山麓坡地。遠處的眾多人馬閃現眼底，嗥叫隨風飄遠。
「快來人呀——我們被多路漢軍合擊，急需增援———」
隨著對戰一直持續，卻月陣外，橫七豎八的倒伏屍體不斷增加，漸漸形成一道環繞陣地的駭人景觀。
大戰伊始，攻防雙方均拼盡全力，戰事一時陷入膠著狀態。手段用盡，卻遲遲無法突破，黔驢技窮的匈奴裨將氣急敗壞。
可氣急歸氣急，人還沒糊塗。漢軍分明獲得補給，也不清楚補給到底從何而來。
無論如何也破不了漢軍設下的堡壘防禦圈，再這麼耗下去只會徒增傷亡。
緊急召集諸將磋商，早已膽寒的眾將一致認為不宜再這麼以短攻長與漢軍繼續山地步戰。
下令放緩進攻勢頭，不甘認輸的匈奴裨將派人下山回報主將，同時清點傷亡以待再戰。
自匈奴裨王踏入伏擊圈，一切按戰前部署，三個潛伏的漢軍小組悄然進入臨戰狀態。
隨著三處瞭望哨不約而同做出下壓進攻手勢，各小組迅速占據預定攻擊陣位。
搜索目標、轉瞬鎖定並扣動弩機，動作一氣呵成，所有射手不曾遲疑半分。出手時機稍縱即逝，天賜良機豈容錯過。
六支重箭幾乎同時離弦，沿正北東北西北三個方位遠程奔襲，直撲大石頭上正陶醉其中的匈奴裨王。
重箭配合強弩專破堅甲，縱有青銅兜鍪保護頭頸，可一次遭遇六支重箭合擊，大意的匈奴白題王當場陣亡。
青銅兜鍪穿孔露壁，血水順著孔隙四處流淌，整個頭變成箭靶子，人頹然栽倒。接主將，層層疊疊圍上，用戰馬就地構建臨時防禦陣地，眾匈奴親衛應變還算得當。
第一波飛箭臨空，戰鬥即刻打響。被打個措手不及，倖存的三十餘名匈奴親衛抱著主將且戰且退，一邊以響箭向山上告警，一邊交替掩護梯次回撤。
山頂莫名沸騰，大量石頭傾瀉直下，山腳再次危機四伏。
一時進退兩難，被迫上前殊死一搏，有眼尖的匈奴親衛發現對手破綻，「快看，這幫漢軍沒幾個人，我們沖呀……」
一半人留下看護主將，認準居中方位的漢軍小組，另一半人上馬發起決死衝鋒，頗具血性的眾匈奴親衛如同一群瘋子。
瘋了的絕不止匈奴人。東北角石間坡地冒出響動，一個高大身影奔出潛伏地，一邊斜刺里沖向蜂擁而來的敵方人馬，一邊大吼，「各小組留下兩人掩護，一人上——」
狹路相逢勇者勝，主將捨生忘死，部下亦視死若歸。幾乎同時衝出亂石林，南宮昶一路吆喝，「先幹掉這幫莽夫，王承慶章平準備搶馬——」
自石堆殺出，高舉鐵盾的祖尚武正面迎戰狂奔而來的敵方人馬。一邊閃轉騰挪避開來箭，一邊嘴裡念念有詞，「倒……倒下呀……怎麼還不倒呢……」
轟然撲倒，沖在最前面的三匹戰馬一下失蹄，不巧卡入石縫的馬腿生生扭斷，馬群的前進勢頭終於停滯下來。
順勢躍下馬背，一刻也沒猶豫，三名匈奴親衛默契殺向落單對手。
遠射眨眼變為近身搏殺，以一對三，祖尚武絲毫不怵。
左格右擋，上砍下刺，將手中的環首刀與鐵盾舞的呼呼作響，嘴裡還在碎碎念。
「不……不帶這麼……欺負人……咋就只認準……認準我……我一個……呢……」
倚仗後援給力，看準時機奮力砍翻一個，人壓力稍減。主副二將先後接戰，戰鬥力同樣彪悍，一樣的人高馬大，一樣的所向無敵。
僅僅兩三個照面，殊死對攻立分高下。衝過來的匈奴人完全不敵，一會即被斬殺殆盡。
見勢不妙，合力抬上主將，最後十餘名匈奴親衛試圖逃離死地。阻截非常及時，射人先射馬，隨著坐騎紛紛倒地，眾親衛陷入人生最後的癲狂。
一鼓作氣幹掉所有對手，看看天色，去不得繼續搜尋血腥戰場。不忘提醒兩人，謹防敵方裝死耍詐。
挑出三匹好馬，一邊尋找合適塊頭的匈奴人，一邊催促匆匆趕到的王承慶和章平。
「你倆馬上換裝，帶足箭支給養和全部好馬趕往西邊山腳下的敵營。速戰速決，然後引馬群沿我們昨晚走過的路返回遮虜障。待我方主力趕到，再帶人接應我們——」
「諾！」對視一笑，兩人頓感渾身輕鬆。刺殺敵軍主將的逆天任務已順利完成，再沒有什麼能阻擋回家的腳步。
抓緊時間換裝，去不得提示還處於極度亢奮中的裨將，「把四個匈奴人以大石頭為中心擺成一個『大』字，砍下匈奴裨王的頭顱置於石頭上，派人站上去發出行動成功旗語。讓兄弟們趕緊過來搜集箭支給養，重新編組退回原地，準備接下來的戰鬥。」
「去校尉打算……獨自對付東邊的匈奴人？」沖潛伏地連連招手，恢復冷靜的南宮昶不免擔心，「不如驃下先跟過去做個幫手？聯手殺敵後再……」
「不必，你只管帶人死守此地……」衣甲綁上馬背，張弦補箭，去不得瀟灑作別，「放心，軍司馬會設法策應我們，別忘了帶走敵將頭顱——」
路上摟草打兔子，順手射殺一名疑似下山報信的匈奴人，瞟一眼山上蜂擁而下的人群，去不得一頭闖入東頭山腳下的匈奴人臨時營區。
名為營區，也就十餘人值守，現場一色烏泱泱的馬群。
弩箭借馬腹遮掩，對口令與吆喝置之不理，暗暗估算距離，人裝出驚嚇過度的模樣，「大王遭……遭遇偷襲……要你們……馬上……趕往……」
看清所有敵方人員各自所在，去不得出手就是疾風驟雨般的雷霆攻勢。
大黃參連弩大放異彩，三支箭剎那間幹掉營區最遠處東北角上負責警戒的三名匈奴軍士，位於西南角的三人也很快倒在後續神乎其技的箭雨下。
完全猝不及防，六人被當場射殺，驚魂未定的眾匈奴軍士拼命反擊。可喬裝改扮的漢軍異常狡猾，始終游離於己方弓箭射程之外，倚仗其手中強弩進行精準獵殺。
對戰並無懸念，隨著六名同夥接連戰死，最後三名匈奴軍士終於膽寒，一聲唿哨後分頭逃竄。
放棄惶惶奔北的匈奴人，去不得向東窮追不捨，將慌不擇路的兩名敵軍一一射殺。
回馬得空觀敵，眼瞅衝下山的匈奴人離山腳越來越近，人急出一腦門汗。
倘若讓敵方搶到馬，後果只會更糟。不及細想，就近收集箭支，去不得拍馬沖向馬群。執劍沿外圍快行，一路斬斷韁繩並不停劈砍捅刺，力圖驅散群馬。
先由東向西，再從南到北，繼而折返往復，去不得拼力驅趕。奔忙中取弓射殺越界馬匹，費九牛二虎之力將馬群逼向東北方位。
隨著壓力持續增大，被外圍驚馬群裹挾的內圈馬匹紛紛掙脫束縛，憑本能隨大流奔跑。
目送馬群跑遠，不慌不忙收弓上弩箭，人從容應敵。縱馬背民族，可要沒馬，與羔羊並無兩樣。
斜睨主動送上門的人頭，去不得放聲大笑，「想死的儘管上……哈哈哈……」
草青黃，塵飛揚。山巒東北方向，蹄聲單調急促，一人騎馬遠離戰場倉惶奔南。
恨不得肋生雙翅，僥倖逃生的匈奴軍士不停揮鞭，咬牙發狠，「讓你個***先得意……回頭要被我找到，非砍下頭當尿泡踩……」
提心弔膽穿越山間谷口，一人三馬不久進入南面山麓坡地。遠處的眾多人馬閃現眼底，嗥叫隨風飄遠。
「快來人呀——我們被多路漢軍合擊，急需增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