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戚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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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看我鑄劍我便讓你看了,可你能不能不要指指點點的,我這個爐子真升不到你描述的那個溫度。」

  全城最好的鍛造師傅對卜為先的話也漸漸不耐煩起來。借著戚崇的關係,他得到了不用備案就打造一把劍的機會。之前的一段時間卜為先賺到了錢,有錢了之後就想著給自己打造一把武器出來。

  「要不你搞一個風箱試一試,技術創新應該勇於嘗試。你得到了新技術,我得到一把最好的劍,我們這是雙贏的啊。」

  「我根本就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哪知道多少雜質算你說的百分之一?要不你過來指點我手底下這幫人幹活?」中年鍛造師傅生氣地擺了擺手。

  卜為先不懂鍛造具體操作還總有話說,鍛造師傅便拿「你行你上」來堵卜為先的嘴。卜為先裝作沒聽見繼續說著自己的想法。

  「沒關係。咱們繼續說說風箱的事情,這個結構不僅能送空氣。要是用鋼鐵做大做硬,搞出蒸汽機用水蒸氣作為動力驅動。那鍛造就不用掄錘子,只需要燒水就能提供動力,而且一擊砸下來力量比人力大得多!」卜為先圍著鍛造師傅轉悠。

  「行行行,只要你肯天天給錢,我就願意試。但是現在,你就拿著這把劍離開吧。」

  卜為先被中年鐵匠趕出了鐵匠鋪。卜為先的臉上帶著幾分失望,工業革命並非提出一個靈感就能促成。別說只提供靈感了,現在看來自己就算把專業的圖紙和必要的材料都憑空變出來都不一定能勸到人。

  距離卜為先獲得那個少年人的天賦已經過去了好些日子,卜為先時不時的去賭場裡宣傳,賭場裡舊的玩法一點點被取代消失,已經大部分都是卜為先提供的新遊戲玩法了。

  卜為先也如願以償賺了不少錢。不僅償還了債務,還給自己買了一把不錯的劍。

  自己若是止步於這座小城無異於浪費外掛,仗劍行天下才是該走的道路。

  要做的是練成絕世武功,一人一劍,踏遍九州。尋找出真正有修仙者的地方,取得靈根,成為修士。那便是此刻卜為先的至高追求。

  只是神仙居所虛無縹緲,能找到的可能性太小了,如果可以的話,卜為先希望自己能把這些儘快完成。

  這第一站的目標,卜為先定為中原的雲台派。據傳言所說,巴家家主巴飛梁就是雲台派出身。他曾經得到過仙家的靈木,那裡說不定有些線索。

  說起來,自己的基礎內功和他修煉的也應該是一模一樣的。

  一樣的嗎?

  卜為先喃喃自話。似乎捕捉到了盲點。

  因為太過不合常理,一直沒有敢往那個方向考慮。

  這幾天卜為先也跟人打聽到了,這止矩城很長時間明面上的第二境武者就只有巴家家主巴飛梁一個人。直到近年新縣令帶著團隊上任。

  那日販毒者的攻擊被自己的內功化解會不會是因為對方和自己修煉的是同種內功呢。

  父親不明白女兒的武功進境,女兒不知道父親背地裡的勾當。如此低概率的巧合相遇,竟然是被卜為先恰好趕上了?

  卜為先提起買來的劍,沒有直接回到住處。而是去了巴家的藥鋪。

  這段日子卜為先一直是在這裡買藥。不僅是給自己療傷用,偶爾還捎帶上別人的。

  這不是因為卜為先有幫人跑腿的好心。

  實在是行走江湖,手裡沒藥,心裡就沒底。

  借著幫別人買藥的由頭,可以買一些跟療傷無關的東西。

  如果可以,他不僅想要像一般的江湖人士那樣常備金瘡藥。還想手握無色無味、一擊必殺的毒藥。可惜買不到,最多只能買到些瀉藥充數。

  托人給巴雷遞了個信,約她今日下午如果有空便在盈豐客棧會面。

  卜為先打算開展一個找賭場麻煩的計劃了。

  因為前陣子卜為先費了一番口舌,終於把戚崇也勸動了,還教會了他打麻將。卜為先這才敢行動。

  卜為先萬沒想到,拉戚崇入伙比巴雷還要費力。他慎之又慎不願意行動。給他講了好多天麻將規則,今天才終於有機會開作戰會議。

  卜為先來到這個世界,最熟識的兩個人就是戚崇和巴雷。想要贏下賭局,這二人的幫扶必不可少。

  本來卜為先以為戚崇只是害怕輸了贏了之後拿不出錢會產生暴力衝突,所以早早告訴了戚崇巴雷也來,他們能得到武力支持。告訴他沒有什麼好怕的。


  結果戚崇說「只有巴雷那種腦子跟鬥雞一樣大的人才會被騙進賭場。」

  開始懷疑卜為先是陸家賭場特意安排過來的,自那天從河裡面出來就是為了做局騙他們兩家。

  不過之後自己說服了自己沒有這個可能,卜為先的計劃與本領確實像是能從賭場賺到錢的樣子。他也聽說址矩城誕生了不少新的賭博玩法,比原有的更有的意思。卜為先更是沒有必要為了賺他的錢,把自己搞成那個樣子。

  但是他卻說不願意跟巴雷一塊行動。說如果卜為先怕起衝突,他就從戚家多帶一些人去。巴雷的腦子會壞事。

  卜為先表示拒絕。卜為先認為帶的人太多,會引來對方的警覺。應該在真正贏到錢之後,又在最終撕破臉之前,戚崇和巴雷再把人從家裡面帶來。

  先降低對方的警惕。等到可以拿錢的時候,再把所有的威勢展示出來。

  並且卜為先把巴雷那天夜裡吟誦的那首詩也講給了戚崇。說巴雷並不是頭腦簡單沒有讀過書的人,會上賭博的當。勸她參加卜為先也是用了全力。

  戚崇卻懷疑這詩是卜為先做的,用來唬他這次去賭。

  無奈卜為先只好再誇讚了巴雷一番,說巴雷比自己想像的還要聰明,自己才是不會作詩的人,說自己甚至給巴雷背詩時被堪破了抄襲。還詢問了戚崇十歲就對著婢女動手腳的事情。

  結果戚崇低著頭回憶過去,接著癱坐在凳子上變得更消極了。好像更不願意去了。

  「可能我才是那個沒腦子的。」他喃喃自語,不再跟卜為先對話。

  後來問了路過的老帳房。老帳房說,戚崇小的時候,對待婢女比他的兄弟對婢女的態度好,不當她們是下人。

  所以婢女就喜歡往他的身上靠,趁著他不懂用男女之事調戲他,在他身上玩一些不該玩的。他就從來沒有體會到與婢女的男女邊界。

  哪怕到了別人家,戚崇也以為跟婢女多身體接觸,展示些本來不該展示的東西,就能換來友好的態度。以至於養成了習慣。

  卜為先原以為是不到十歲色心已重。實際上是缺少父母關照和外界認同。

  「要不我把你介紹到父親和大哥那去,他們並不排斥賭的。你把這套計劃跟他說一說吧。我雖然詩里常常自稱了不起。可那只是為了作詩而作詩。實際真讓我幹什麼,我就慫了。」戚崇最後得出了這樣一個結論。

  「不行,你對我是必須的。」卜為先不想遇見年紀大和地位高的人,到時候要是有人逼自己必須躬身拜見一次怎麼辦。那人要是架子大,卜為先豈不是浪費時間根本說不通。

  「我有什麼是必須的?」戚崇擺了擺手。

  「你這份不想去的謹慎就是我必須的。我很早就注意到了,帳房寫帳的地方,有一把你專門的椅子。

  這些天他與我討論的時間,不比你與他討論的時間短。至少你是願意費精力經營自身財產的人。

  而陸家的賭場裡,流水更多更複雜。陸家的陸敬,卻從來沒有關注過這些。他不喜歡查帳。反而是他想賭的時候,有人會給他開道。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我認為你絕對比他強。你只要做自己,就不會輸,你不想贏嗎?」

  「贏?我贏誰?贏陸敬又如何?從出生那一刻開始,我就贏不了嫡出的大哥。」戚崇苦笑了一下。

  「啥?我說的是贏錢啊,跟別人有什麼關係。贏下屬於你自己的錢。」卜為先完全不理解戚崇這裡為什麼要提一嘴不相干的人。明明卜為先說的就是贏錢而已。

  但討論至此,戚崇臉上的苦笑,苦味竟然消失了。他竟然同意了與卜為先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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