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所謂求仙問道
「告別結束了？」
「那便隨我回去吧」。
一名女子不含任何情感的聲音突兀的出現在這狹小的院子裡。
陳黎沒有理會，只是側頭看向昏暗的房間，目光好似能夠看穿這片黑暗，看到裡面那個默默流淚的少年。
在有記憶的十五年來，他們相依為命，他們曾在子晴河畔抓魚，他們曾相擁而泣，他們如今即將分離……。
從她記事起他們兩個是沒有家人，他們吃百家飯長大，他們或許是出於同類的自憐，或許是不想打擾別人的生活，他們幼時便搬來了這河畔的小屋。
村長爺爺說讓他們不用擔心會餓著，他會給他們送吃的。
無所不能的村長爺爺說不用擔心屋子會漏風，他什麼都會做。
村長爺爺說……想看著他們長大，但去年的時候他走了。
那一夜，她和沐子辰一夜無眠，臉上的肌肉哭的都是有些僵硬。
為村長送葬時，他們二人雖是心如刀絞，卻再也流不出一滴淚。
自此，村裡有人說他們沒良心，說他們活該是孤兒，可他們不想辯解，也無需辯解。
直到後來……大家默認了……。
原本慈祥的大嬸如今會刻意避開他們，即便遇到也當做沒看見，原本憨厚的大叔，再也沒對他們露出笑容。
只有老村長家的奶奶，會摸著他們兩個人的頭說：她知道他們是最傷心的，她的心可以看到很多眼睛看不到的東西。
可村里人只會覺得奶奶老糊塗了……。
半年前，奶奶也走了，她臨走前讓人把我們叫了過去，她拉著我們的手沒有說話，只是將我們的手放到了一起。
不知為何，我能清晰的感知到這雙乾癟的手上生機在漸漸褪去。
我們就這麼看著那雙手自我們的手上滑落，老人的手上繭子很多，但我們永遠記得那雙細膩的手拂過我們心頭的感受。
奶奶和村長爺爺葬在一起，但這一次我和子辰哥哥並未到場。
奶奶下葬後的當晚，我們強壓下心中對黑暗的懼意，我們來了……。
我跟爺爺奶奶說了很多，子辰哥哥一直在我背後，不知道為什麼，自從來到這裡之後我一直沒有再害怕，直到天蒙蒙亮我們才不舍的離開。
十年的時間好似彈指一瞬，腦海中浮現出這十年來的一幕幕。
好像……也沒有什麼值得留戀……。
這時，陳黎腦海中忽然浮現出沐子辰的模樣，那個明明不比自己大多少卻處處照顧自己的少年。
陳黎忽然笑了，她始終都是有在意的人，也始終有在意她的人。
而且天上還有兩位老人始終的保佑著他們……。
……
午時，一名女子來到陳黎的面前，女子高貴的氣質讓陳黎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一定是鎮上來的大戶人家的小姐吧。
陳黎正當要開口詢問時那女子率先開口了。
「我叫柳晴，是來自東域三大宗之一的玄霜谷，也就是你們口中的仙人，你可願拜我為師，隨我……」。
「求仙問道」。
陳黎瞳孔一縮，她整日聽沐子辰說一些修行，長生之類的話，加上自己也略有了解，一下子便聽懂了面前這人的話。
「求仙問道嗎……」。
「可以再帶上一個人嗎，他比我要厲害的多」。
陳黎不知道這人話中的真假，但求仙問道向來是沐子辰的願望……。
柳晴聽到這話眉頭微蹙，顯然有些不滿，但不知為何卻是答應了下來。
陳黎鬆了一口氣，她知道如果對方真的是仙人自己就算反抗也沒有用，她在賭，賭能讓仙人登門的自己夠不夠資格令其將沐子辰帶上。
許久後，少年清脆聲音清晰傳入兩人耳中。
「我回來了，咱們今晚有魚吃啦」！！
陳黎連忙迎了上去，悄悄告知了沐子辰眼前的一切。
沐子辰聽完之後眼含欣喜，若是可以的話，可以與陳黎相伴數百上千年豈不是更好？
沐子辰剛要開口說些什麼，柳晴便先開口道：「資質下等，再怎麼修行也不過寥寥百年壽元」。
沐子辰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他呆愣在原地，久久不曾言語。
反倒是陳黎急切起來，連忙問柳晴有沒有辦法，柳晴卻只是淡漠的搖了搖頭。
陳黎也沉默了下來，許久之後她淡淡開口：「那我也不修了」。
柳晴眸色一閃，語氣中夾雜著些許憤怒和不解。
「就因為他一介凡人？莫說他修不得大道，便是修得也與你相差甚遠」。
「今日由不得你，你答應與否都要隨我走」。
陳黎剛想出聲，沐子辰便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跟上，柳晴也只是冷冷地看著他們並未阻攔。
兩人穿過那一排勉強稱得上是院牆的柵欄，並肩走向昔日最喜歡的河邊。
太陽像是不想見到兩人的分別般就要西下。
夕陽之下，落幕之前，少年少女於子晴河畔相依而坐……。
「那便隨我回去吧」。
一名女子不含任何情感的聲音突兀的出現在這狹小的院子裡。
陳黎沒有理會，只是側頭看向昏暗的房間，目光好似能夠看穿這片黑暗，看到裡面那個默默流淚的少年。
在有記憶的十五年來，他們相依為命，他們曾在子晴河畔抓魚，他們曾相擁而泣，他們如今即將分離……。
從她記事起他們兩個是沒有家人，他們吃百家飯長大，他們或許是出於同類的自憐，或許是不想打擾別人的生活，他們幼時便搬來了這河畔的小屋。
村長爺爺說讓他們不用擔心會餓著，他會給他們送吃的。
無所不能的村長爺爺說不用擔心屋子會漏風，他什麼都會做。
村長爺爺說……想看著他們長大，但去年的時候他走了。
那一夜，她和沐子辰一夜無眠，臉上的肌肉哭的都是有些僵硬。
為村長送葬時，他們二人雖是心如刀絞，卻再也流不出一滴淚。
自此，村裡有人說他們沒良心，說他們活該是孤兒，可他們不想辯解，也無需辯解。
直到後來……大家默認了……。
原本慈祥的大嬸如今會刻意避開他們，即便遇到也當做沒看見，原本憨厚的大叔，再也沒對他們露出笑容。
只有老村長家的奶奶，會摸著他們兩個人的頭說：她知道他們是最傷心的，她的心可以看到很多眼睛看不到的東西。
可村里人只會覺得奶奶老糊塗了……。
半年前，奶奶也走了，她臨走前讓人把我們叫了過去，她拉著我們的手沒有說話，只是將我們的手放到了一起。
不知為何，我能清晰的感知到這雙乾癟的手上生機在漸漸褪去。
我們就這麼看著那雙手自我們的手上滑落，老人的手上繭子很多，但我們永遠記得那雙細膩的手拂過我們心頭的感受。
奶奶和村長爺爺葬在一起，但這一次我和子辰哥哥並未到場。
奶奶下葬後的當晚，我們強壓下心中對黑暗的懼意，我們來了……。
我跟爺爺奶奶說了很多，子辰哥哥一直在我背後，不知道為什麼，自從來到這裡之後我一直沒有再害怕，直到天蒙蒙亮我們才不舍的離開。
十年的時間好似彈指一瞬，腦海中浮現出這十年來的一幕幕。
好像……也沒有什麼值得留戀……。
這時，陳黎腦海中忽然浮現出沐子辰的模樣，那個明明不比自己大多少卻處處照顧自己的少年。
陳黎忽然笑了，她始終都是有在意的人，也始終有在意她的人。
而且天上還有兩位老人始終的保佑著他們……。
……
午時，一名女子來到陳黎的面前，女子高貴的氣質讓陳黎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一定是鎮上來的大戶人家的小姐吧。
陳黎正當要開口詢問時那女子率先開口了。
「我叫柳晴，是來自東域三大宗之一的玄霜谷，也就是你們口中的仙人，你可願拜我為師，隨我……」。
「求仙問道」。
陳黎瞳孔一縮，她整日聽沐子辰說一些修行，長生之類的話，加上自己也略有了解，一下子便聽懂了面前這人的話。
「求仙問道嗎……」。
「可以再帶上一個人嗎，他比我要厲害的多」。
陳黎不知道這人話中的真假，但求仙問道向來是沐子辰的願望……。
柳晴聽到這話眉頭微蹙，顯然有些不滿，但不知為何卻是答應了下來。
陳黎鬆了一口氣，她知道如果對方真的是仙人自己就算反抗也沒有用，她在賭，賭能讓仙人登門的自己夠不夠資格令其將沐子辰帶上。
許久後，少年清脆聲音清晰傳入兩人耳中。
「我回來了，咱們今晚有魚吃啦」！！
陳黎連忙迎了上去，悄悄告知了沐子辰眼前的一切。
沐子辰聽完之後眼含欣喜，若是可以的話，可以與陳黎相伴數百上千年豈不是更好？
沐子辰剛要開口說些什麼，柳晴便先開口道：「資質下等，再怎麼修行也不過寥寥百年壽元」。
沐子辰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他呆愣在原地，久久不曾言語。
反倒是陳黎急切起來，連忙問柳晴有沒有辦法，柳晴卻只是淡漠的搖了搖頭。
陳黎也沉默了下來，許久之後她淡淡開口：「那我也不修了」。
柳晴眸色一閃，語氣中夾雜著些許憤怒和不解。
「就因為他一介凡人？莫說他修不得大道，便是修得也與你相差甚遠」。
「今日由不得你，你答應與否都要隨我走」。
陳黎剛想出聲，沐子辰便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跟上，柳晴也只是冷冷地看著他們並未阻攔。
兩人穿過那一排勉強稱得上是院牆的柵欄，並肩走向昔日最喜歡的河邊。
太陽像是不想見到兩人的分別般就要西下。
夕陽之下，落幕之前，少年少女於子晴河畔相依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