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春末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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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日後的春末宴如約而至,收到請帖的皇親國戚、世家貴族陸續前往皇宮,吟酒、作詩、習武、比劍……為春的終結所告別。

  這種習俗在寧國延續了百年之久,每位公主在出嫁前的歲月都會舉辦春末宴。而如今的寧國僅剩的傾國公主正是豆蔻年華,馬上及笄之年。舉國上下猜測,傾國公主這是在出閣前舉辦的最後一場盛宴。

  因此,今日的場景辦的無比盛大,奢華。

  柳昭栩一襲深藍色的綢緞長裙,裙上繡著精美的花卉圖案,領口處則用銀色的絲線勾勒出鳳凰的輪廓,更顯得她氣質高雅。

  髮髻上斜插一根鏤空金簪,綴著點點紫玉,香嬌玉嫩,秀靨艷比花嬌。一顰一笑皆是矜貴。引得許多高管子弟頻頻側目。

  她散漫地坐在側位之上,身旁的聶尊怡身披一件華麗的鳳袍,裙擺寬大,宛如雲朵般飄逸。頭戴著一頂金色的鳳冠,珠寶鑲嵌其間,熠熠生輝,將她整個人襯得十分威嚴。

  賓客看來,傾國公主高貴莊重,林璽郡主沉穩冷艷,倒是一幅絕美的畫卷。

  有不少達官貴人向她們遞上賀禮,聶尊怡一臉苦大仇深,礙於身份又不好隨意敷衍。倒是柳昭栩仿佛有種天生的魔力,在這種虛與委蛇的場合遊刃有餘的交談,令聶尊怡欽佩不已。

  隨著宴席的臨近,聶尊怡打發走了官家,揉著臉頰走到柳昭栩身旁,一臉鬱悶的指著頭上的鳳冠,惱怒道,

  「這東西怎麼這樣沉重?本公主脖頸都要壓彎了……」

  說著便想要伸手撥弄幾下,柳昭栩蹙眉,看著她剛把纖纖玉手放置鳳冠之上,制止的話還未說出口,便見一隻手動作更快的拍在了聶尊怡手上。

  「啊!」

  聶尊怡捂著被打的手背,怒氣沖沖的望著楚鏡辭,

  「楚鏡辭你幹什麼!」

  「我說公主殿下,平日再怎麼囂張跋扈也要注意一下場合吧。」

  楚鏡辭眸子微冷的提醒道,聶尊怡癟了癟嘴,小聲嘟囔,

  「太沉了嘛!真的煩死了一堆規矩……」

  柳昭栩見聶尊怡被管制,放下心來,沖楚鏡辭挑了挑眉,後者會意,湊到她耳邊悄聲道,

  「右角落粉衣女子,就是許婉寧。還真讓殿下猜對了,弱公子真的沒來。」

  柳昭栩吟了一口清酒,臉上這才掛出一絲笑意。

  「他會來的,但不是現在,等會你多看著點,按計劃行事,別壞了本郡主的好事。」

  楚鏡辭雖有些疑惑,但轉念想到她一直都是如此自信,便毫不猶豫應下,

  「微臣明白。」

  話音剛落,就見聶尊怡湊了過來,好奇的問道,

  「你們在密謀什麼?」

  楚鏡辭睨了她一眼,拿出摺扇敲了敲聶尊怡的頭,恢復成吊兒郎當的紈絝子弟模樣,笑的惡劣,

  「大人之間的事,公主這種一塵不染的白紙還是不要沾染的為妙……」

  「楚鏡辭!」

  ……

  而此時,季硯塵上完藥後正端坐於書案前伏筆練字,可越是臨摹,字卻越發奇怪。

  季硯塵心中越發惱怒,閉上雙眸搖了搖頭,試圖把腦海中那抹紅色的身影甩開,此刻,耳邊似想起下人無數次告知自己柳昭栩拒不見他的話音,又是一陣火大。

  他站起身來,想去找柳昭栩問清楚,若是早已放棄為何還要救他?

  但長久以來的追捧反倒讓他拉不下臉去找柳昭栩。或者說,他怕再一次看到柳昭栩毫不掩飾的厭惡的表情。

  楚鏡辭深吸一口氣,在房內來回踱步,他才不需要去找柳昭栩,一直都是林璽郡主追趕著他,幹嘛要關心林璽的傷勢?他又不在乎她。更何況,他心中早有所屬。

  思及如此,季硯塵像是找到了什麼依託,他快步走向門外,高聲吩咐車夫帶他去找許婉寧。

  一路上的坑坑窪窪讓原本身體尚未痊癒的季硯塵面露痛苦,他不禁有些慶幸自己從這裡逃了出來。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因為林璽郡主的「愛戀」,宰相府給予季府大量的支持,用金銀財寶堆積出了一個嶄新的季府。

  隨著車夫一聲吆喝,馬車到站。季硯塵走下車來順著記憶找到了許府……


  他抬頭看著這座已有些破敗的府砥,牌匾上蛛網密集,不禁一陣惡寒。但他還是親自敲了敲門,不一會兒,一位大腹便便的男子打開大門,惡聲惡氣的問道,

  「你誰呀?」

  「在下季府少爺,季硯塵。」

  自報家門後,許巍態度瞬間改變,趕忙行禮,

  「老臣見過季公子。」

  「許叔不必多禮,季府雖搬至京城,家父卻依舊掛念著許叔。」

  「呵呵,公子言重了。」

  許父聽到此話忽然笑了兩聲,笑意卻不達眼底。寒暄過後,季硯塵道明來意,

  「許叔,婉寧她在嗎?」

  聞言的許巍微微驚訝,

  「婉寧被邀請參加公主的春末宴了!」

  「什麼!她怎麼會去?誰帶她去的!」

  季硯塵面上詫異,情緒較為激動,引得許巍有些不滿。

  「是京城楚府侍衛前來送的請帖!」

  許巍一臉得意,意味深長地提醒。

  「楚?難不成是……楚鏡辭!?他怎麼會……」

  季硯塵十分疑惑,楚鏡辭是京城有名的紈絝子弟,多餘的事情一概不會管控,可他這次?忽得,季硯塵腦海中閃過一抹高貴艷麗的臉龐,不可置信地說道,

  「柳昭栩?!」

  她怎麼會認識許婉寧?莫非…

  許父一聽這名嚇得立馬跪下,哆哆嗦嗦道,

  「大膽大膽,當街直喚林璽郡主名諱,當死罪!與許家無關,與許家無關……」

  可季硯塵卻沒聽到似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轉身快步離去。

  馬車上,季硯塵一臉凝重,心中的浮現些許不安,又莫名想到父親前些日子氣急敗壞地質問自己——

  「你可否惹了林璽郡主?」

  「回父親,硯塵沒有。」

  「你最好沒有!為父聽聞京城傳出郡主已想放棄你的謠言,你最好別讓它變成現實,現在有些人已經盯上季府了,不要因為你一人,毀了整個季府!」

  季硯塵心中有種不詳的預感,他掀開車簾,盯著越來越近的皇宮,雙手緊握成拳。

  林璽郡主,你到底想要做些什麼……是何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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