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讓人頭疼的職司
祁沐琛悻悻的走出了未央宮。不該是自己的職司，最後卻還是落在了自己的頭上，讓本來悠閒等待正旦的心情一下跌到了谷底。父皇到底何時才能放自己回蘿州去？！自從卸任了定北軍元帥之後，就再沒有好好的在蘿州待過。尚都本就不是自己想要久留的地方，想當個遠離權利中心的閒散王爺難道就這麼難嗎？祁沐琛雖然不想像淮王祁沐恩那樣摔成個殘疾報國無門，但能閒適的在封地做些自己喜歡的事也是好的。長久以來能像剛就藩的那兩年一樣，安心的駐守在蘿州，現在幾乎成了他的夢想。
難道只有受了傷，難當大用了，才能真正的不問世事，偏安一隅嗎？不然就一定會被裹挾進這權利的漩渦嗎？這麼多年來自己一直都低調行事，既不想被傷害，也努力的表明自己的態度。可真讓自己去曲意逢迎太子殿下，自己好像又是做不到的，畢竟從小兩個人就沒什麼共同語言，母親也一直告誡自己要時刻尊重太子殿下，他才是未來的天子，自己則要懂得做臣子的本分。自己也恪守母親的教誨，不敢越雷池半步，可自從沐恩出事之後，好像一切都變了，父皇在自己還沒行冠禮的時候就早早和大宗正商量起自己封地的事情，一弱冠就讓崔太傅帶著自己去了蘿州，其實想想這何嘗不是父皇對自己的一種保護呢！可就是這樣還是改變不了自己會被時刻針對的命運。
太征元年以前，自己都沒有回過尚都，幾年的藩王生活和崔太傅的輔佐，也早就讓自己認清了自己臣子的身份，自己不想去爭，也不會去爭，只是作為一個孝順的孫兒回來給祖母祝壽，可落天關的那次遇襲，就真的只是山匪嗎？那札甲和環首刀，呵呵，想想也知道是誰的手筆了，若不是弘熙前來援救，說不定自己已經是那落天關谷底的一個冤魂了。可戰事、議和後面的一切的一切又把留在了尚都，自己想不明白父皇這或無心或刻意的用意是什麼，自己一直都想躲避，隱藏鋒芒，父皇真的不用這麼考驗自己作為臣子的忠心，可老是讓自己在太子殿下憤怒的邊緣不斷試探，這到底是在虐誰啊！這麼壓抑自己真是太累了！
祁沐琛的身份給他帶來尊貴的同時，也讓他失去了很多，讓他過早的成熟了起來，讓本該簡單快樂的人生必須要面對諸多的考驗。他是皇子他算是幸運的，可不是長子他又是不幸的。幸是他能遇見蕊婉，那不幸便又是他沒辦法勇敢的和心愛的人在一起。自己難得回宮，本想陪陪母親，再和祖母芃兒安享天倫的，可沒想到，好好的計劃又泡湯了，至於蕊婉的事，唉！還是等等再和母親說吧。
冬月十七，公主按照約定帶著蕊婉和吳淵來了蔚王殿下城西的別苑。這裡對蕊婉來說不能說是完全陌生的，之前她是來過的，只是那時候她沒有和公主同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的這裡，只是要走的那天才隔著窗欞往後園看了看。那時候已是仲夏，那後園已是一片蔥綠之色，還有艷麗牡丹芍藥點綴其中，只是那時自己的心境不好，完全沒有好好的欣賞。而現在已是仲冬，雖然還不是冷的不行，但樹上的葉子都已經落光了，那個曾經滿是綠意的後園，竟讓人有幾分蕭瑟之感。
蔚王殿下還是很周到的，怕他們幾人冷，把席面擺在了面對後園的花廳里，敞著花廳的門，既不會吹到寒風，又能看著外面爐火烤著的肉，熱爐暖酒，也讓人倍感舒適。公主和吳淵很喜歡這感覺，說以後在府邸里也要搞這麼個地方。幾個人在花廳里，說笑了一陣，就只是聊些有的沒的。只是今天蕊婉覺得殿下好像不似前幾日見時那般痛快，老是心事重重的樣子，可又不敢多問，生怕殿下問到自己議親的事。是不是自己太過敏感了，沒事殿下怎麼會問自己議親的事呢！沒有理由啊！可殿下是怎麼了呢！？
還是吳淵挑起的話題解開了她的疑惑，吳淵道：「蔚王殿下，聽說今年陛下讓您主持祭禮了？」
祁沐琛才放到嘴邊的酒杯又被拿了下來說道：「吳小郎是聽誰說的？」祁沐琛本還想再躲上一躲的才不過五日，這不在朝堂的准駙馬竟也知道了此事。吳淵答道：「哦，是前幾日在家，正好在父親書房，父親收到了朝廷的邸報，隨口說與我聽的，我還以為殿下要忙於此事，不會我們小聚了呢，沒想著今日還是來這別苑叨擾了。」
雖說祁沐琛對吳淵的印象還不錯，但畢竟他吳御史的兒子，也是太子殿下的親妹婿，他心裡向著誰不言自明，於是祁沐琛極其謹慎笑著的說道：「吳小郎不要這麼客氣，你與瑤兒夫婦一體，我與瑤兒自幼又是一起長大的，大家自然是親近的，我們在尚都本就沒有小聚過，今日到我這別苑一聚也是應該的，等到你們成親了，怕是難有這麼自在的機會了。至於祭禮的事，萌父皇信任，但我也只是替皇兄擔待著，這具體的事宜自有太常司去安排，我也沒什麼好忙的，與你們小聚是早就約定了的，我可不能讓瑤兒失望。」說著又拽了塊烤兔腿遞給了公主。
「琛哥哥，你要主持祭禮，那日去長秋宮怎麼沒聽你說起？」
「我從長秋宮出來才得的職司，如何與你說去？」
「那這麼看，安哥哥正旦之前是回不來了？」
「那我便不知了，父皇沒說，想是父皇擔心皇兄不在，祭禮安排有失，我又剛好賦閒在此，就讓我盯著點兒吧。等皇兄回來了，也不會耽誤了大事。」面對公主的疑問，蔚王殿下答道。
「哦，原來是這樣啊，我還說怎麼還發了邸報，以往那些事情可都是安哥哥親力親為的，也是趕巧了今年靠近年關西南就鬧了災，不然也不至於讓琛哥哥好不容易歇息了還要領個職司。」公主感覺有點兒遺憾的說道。
公主雖然不在朝堂，可她畢竟是個公主。她更了解自己這兩個哥哥的。親哥哥的眼裡就只有天下皇權。而這個從小陪自己玩到大的琛哥哥的心裡卻只有平靜和安穩。其實他比安哥哥小了好幾歲的，可在公主的記憶里，從小都是他讓著安哥哥的。起初是因為安哥哥是嫡長孫，而後來則是因為安哥哥是太子。
其實他也不是怕了安哥哥，只是麗姨從小就教導我們要敬重兄長。可天子之家又怎麼能靠敬重就維持的了兄弟間的親疏感情呢？！不然祁沐恩也不會出那樣的事了。想想琛哥哥也是蠻可憐的，自己孔武有力又愛民如子，受蘿州百姓愛戴，在蘿州已經很是幸福了，父皇幹嘛非要把他留在尚都呢！等我有了封地，也找個太傅給我好好的治理，我定要做個自在的人，沒事就不要回來啦！想的有點兒遠了的公主還是痛快的在烤兔腿咬了一大口，慶幸自己不是個皇子，不用圈進這勾心鬥角的漩渦。
難道只有受了傷，難當大用了，才能真正的不問世事，偏安一隅嗎？不然就一定會被裹挾進這權利的漩渦嗎？這麼多年來自己一直都低調行事，既不想被傷害，也努力的表明自己的態度。可真讓自己去曲意逢迎太子殿下，自己好像又是做不到的，畢竟從小兩個人就沒什麼共同語言，母親也一直告誡自己要時刻尊重太子殿下，他才是未來的天子，自己則要懂得做臣子的本分。自己也恪守母親的教誨，不敢越雷池半步，可自從沐恩出事之後，好像一切都變了，父皇在自己還沒行冠禮的時候就早早和大宗正商量起自己封地的事情，一弱冠就讓崔太傅帶著自己去了蘿州，其實想想這何嘗不是父皇對自己的一種保護呢！可就是這樣還是改變不了自己會被時刻針對的命運。
太征元年以前，自己都沒有回過尚都，幾年的藩王生活和崔太傅的輔佐，也早就讓自己認清了自己臣子的身份，自己不想去爭，也不會去爭，只是作為一個孝順的孫兒回來給祖母祝壽，可落天關的那次遇襲，就真的只是山匪嗎？那札甲和環首刀，呵呵，想想也知道是誰的手筆了，若不是弘熙前來援救，說不定自己已經是那落天關谷底的一個冤魂了。可戰事、議和後面的一切的一切又把留在了尚都，自己想不明白父皇這或無心或刻意的用意是什麼，自己一直都想躲避，隱藏鋒芒，父皇真的不用這麼考驗自己作為臣子的忠心，可老是讓自己在太子殿下憤怒的邊緣不斷試探，這到底是在虐誰啊！這麼壓抑自己真是太累了！
祁沐琛的身份給他帶來尊貴的同時，也讓他失去了很多，讓他過早的成熟了起來，讓本該簡單快樂的人生必須要面對諸多的考驗。他是皇子他算是幸運的，可不是長子他又是不幸的。幸是他能遇見蕊婉，那不幸便又是他沒辦法勇敢的和心愛的人在一起。自己難得回宮，本想陪陪母親，再和祖母芃兒安享天倫的，可沒想到，好好的計劃又泡湯了，至於蕊婉的事，唉！還是等等再和母親說吧。
冬月十七，公主按照約定帶著蕊婉和吳淵來了蔚王殿下城西的別苑。這裡對蕊婉來說不能說是完全陌生的，之前她是來過的，只是那時候她沒有和公主同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到的這裡，只是要走的那天才隔著窗欞往後園看了看。那時候已是仲夏，那後園已是一片蔥綠之色，還有艷麗牡丹芍藥點綴其中，只是那時自己的心境不好，完全沒有好好的欣賞。而現在已是仲冬，雖然還不是冷的不行，但樹上的葉子都已經落光了，那個曾經滿是綠意的後園，竟讓人有幾分蕭瑟之感。
蔚王殿下還是很周到的，怕他們幾人冷，把席面擺在了面對後園的花廳里，敞著花廳的門，既不會吹到寒風，又能看著外面爐火烤著的肉，熱爐暖酒，也讓人倍感舒適。公主和吳淵很喜歡這感覺，說以後在府邸里也要搞這麼個地方。幾個人在花廳里，說笑了一陣，就只是聊些有的沒的。只是今天蕊婉覺得殿下好像不似前幾日見時那般痛快，老是心事重重的樣子，可又不敢多問，生怕殿下問到自己議親的事。是不是自己太過敏感了，沒事殿下怎麼會問自己議親的事呢！沒有理由啊！可殿下是怎麼了呢！？
還是吳淵挑起的話題解開了她的疑惑，吳淵道：「蔚王殿下，聽說今年陛下讓您主持祭禮了？」
祁沐琛才放到嘴邊的酒杯又被拿了下來說道：「吳小郎是聽誰說的？」祁沐琛本還想再躲上一躲的才不過五日，這不在朝堂的准駙馬竟也知道了此事。吳淵答道：「哦，是前幾日在家，正好在父親書房，父親收到了朝廷的邸報，隨口說與我聽的，我還以為殿下要忙於此事，不會我們小聚了呢，沒想著今日還是來這別苑叨擾了。」
雖說祁沐琛對吳淵的印象還不錯，但畢竟他吳御史的兒子，也是太子殿下的親妹婿，他心裡向著誰不言自明，於是祁沐琛極其謹慎笑著的說道：「吳小郎不要這麼客氣，你與瑤兒夫婦一體，我與瑤兒自幼又是一起長大的，大家自然是親近的，我們在尚都本就沒有小聚過，今日到我這別苑一聚也是應該的，等到你們成親了，怕是難有這麼自在的機會了。至於祭禮的事，萌父皇信任，但我也只是替皇兄擔待著，這具體的事宜自有太常司去安排，我也沒什麼好忙的，與你們小聚是早就約定了的，我可不能讓瑤兒失望。」說著又拽了塊烤兔腿遞給了公主。
「琛哥哥，你要主持祭禮，那日去長秋宮怎麼沒聽你說起？」
「我從長秋宮出來才得的職司，如何與你說去？」
「那這麼看，安哥哥正旦之前是回不來了？」
「那我便不知了，父皇沒說，想是父皇擔心皇兄不在，祭禮安排有失，我又剛好賦閒在此，就讓我盯著點兒吧。等皇兄回來了，也不會耽誤了大事。」面對公主的疑問，蔚王殿下答道。
「哦，原來是這樣啊，我還說怎麼還發了邸報，以往那些事情可都是安哥哥親力親為的，也是趕巧了今年靠近年關西南就鬧了災，不然也不至於讓琛哥哥好不容易歇息了還要領個職司。」公主感覺有點兒遺憾的說道。
公主雖然不在朝堂，可她畢竟是個公主。她更了解自己這兩個哥哥的。親哥哥的眼裡就只有天下皇權。而這個從小陪自己玩到大的琛哥哥的心裡卻只有平靜和安穩。其實他比安哥哥小了好幾歲的，可在公主的記憶里，從小都是他讓著安哥哥的。起初是因為安哥哥是嫡長孫，而後來則是因為安哥哥是太子。
其實他也不是怕了安哥哥，只是麗姨從小就教導我們要敬重兄長。可天子之家又怎麼能靠敬重就維持的了兄弟間的親疏感情呢？！不然祁沐恩也不會出那樣的事了。想想琛哥哥也是蠻可憐的，自己孔武有力又愛民如子，受蘿州百姓愛戴，在蘿州已經很是幸福了，父皇幹嘛非要把他留在尚都呢！等我有了封地，也找個太傅給我好好的治理，我定要做個自在的人，沒事就不要回來啦！想的有點兒遠了的公主還是痛快的在烤兔腿咬了一大口，慶幸自己不是個皇子，不用圈進這勾心鬥角的漩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