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六軍盡喪草草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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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甘肅鎮明軍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那當然是葉夢熊給串聯過來的。

  李魁等人在斬殺義軍盟主智多星,打崩東路義軍後並未走遠,沒有返回河南繼續鄭洛麾下帳前聽用,而是追擊義軍殘部追到大別山持續進剿。大別山距離鳳陽並不遙遠,跨過廬州府就到了,往返非常便捷。義軍躲在山裡苟延明軍找不到,李魁等人一合計不想浪費時間,在哪發財不是發,噶義軍的首級是軍功,噶老鄉的首級是軍功,噶女寇的首級也是軍功啊。再說江南的富庶,老鄉們有錢吶有油水,又有軍功又能發財的,於是欣然答應。

  關西精銳之師不虧是精銳,來得路上偶然遭遇熊垕武,馬軍側翼迂迴猛衝,步兵正面猛攻,一戰打崩了熊部,咬著熊垕武衝到六合戰場來。

  李華梅大為驚駭,來不及去細想為什麼會有關西精兵加入戰場,急忙抽調兵力回援結陣阻擊抵擋,又收回一眾鐵騎改為策應四方,阻擊關西騎兵的進攻。

  可一切卻都晚了,虛弱的李軍主力精兵本就狀態不佳,鏖戰兩個多時辰氣力虧空嚴重,縱使結陣廝殺也難抵擋生龍活虎的明軍援兵。

  關西兵速度極快,岷州副總兵傅桓親統兩千鐵騎策馬繞過左右武衛虎衛四軍結陣保護的李華梅本陣,如一枝高速射來的弩槍深深扎進李華梅圍攻葉夢熊營寨的步軍上,深入皮肉。傅桓的騎兵雖然是騎蒙古馬,可他兩百家丁親兵騎乘是吐蕃藏馬,雖不及李軍的馬瓦里大馬但也稱得上高頭大馬。游兵鎮收到命令剛要回援,正撞上傅桓騎兵踏陣,游兵鎮一擊即潰,宛若一拳砸在沙堆上。

  鐵騎鑿進李軍陣中,驚奇一片慘叫哀嚎,長柄大刀左揮右掃,成片成片的士卒飆血躺倒,霎時間如入無人之境。

  傅桓鐵騎背沖步兵鑿陣的同時,洮州總兵李國芳在指揮步兵猛攻李華梅本陣。披甲卻便捷的弓箭手緊跟長槍刀牌手之後跑步射擊,關西自古善射,男女婦孺皆配弓箭,苦練多年的弓箭手邊跑邊攢射很有準頭,射得虎衛四軍苦不堪言。任你甲冑再硬,射進眼眶扎進脖頸也是枉然。虎衛四軍是重甲兵,沒有配備鳥銃火槍只能憋屈挨射,撐到明軍近前,主動衝鋒上前肉搏。

  明軍長槍突刺,刀牌手撐著盾牌滾地前翻,猛地揮刀切向李軍下半身。招式是很有用的,對上蒙軍和義軍都有效果,但虎衛四軍下半身有鐵網裙網靴和網褲,刀砍出火星子下半身也都安然無恙,直接被一刀劈翻帶走。

  兩軍戰作一團,暫時不落下風。

  甘肅鎮總兵官李魁率領其餘步兵緊隨傅桓之後,跟著傅桓騎兵猛攻李軍步兵,看見個縫便往裡面進,打得李軍步兵全無招架之力。葉夢熊見狀徹底放心,全軍反擊配合李魁內外夾攻,李軍戰意全失。黑曉更是率領剩餘騎兵由內往外突擊,踏陣砍殺好不快活。

  楊雄英三將見狀率領騎兵來援,要衝擊李魁的後背解救各軍不利局面。鑿陣而出的傅桓率眾攔截,兩軍數千騎兵曠野混戰一團,戰馬高速衝撞不是死屍落馬,就是殘肢落地。

  對沖數合交手數合,傅桓深感棘手,江南騎兵的戰力未免太強,神駿大馬和堅固鐵甲給騎兵帶來的增益極大,大到他有些打不過了。

  傅桓不禁心底吐槽:奶奶滴,關西鐵騎打不過江南騎兵,我去哪說理去!

  楊雄英也很惱火,麾下鐵騎自起兵以來無往不利,瑪德這隊騎兵騎術太精湛了,纏鬥本領很強很棒,太難纏了,根本脫不開糾纏呀。

  楊雄英數度命令甘明禮和劉洪脫離糾纏去支援步兵,甘劉二將均努力數次但都被拉拽回來,真是邪門了就是突破不了傅桓的牽制,只能眼睜睜看著龐大步兵軍團在內外夾擊下的,一點點的冰消雪融。

  但其實消融的時間並不太久,步兵在葉夢熊發起反擊後沒堅持多長時間,嘩啦一下子崩潰了。

  自相踐踏,死傷無數。

  潰兵鋪天蓋地奔逃在江北平原,數萬人的奔逃倉皇景象令人無比絕望,絕望的提不起一絲一毫的心氣兒去扭轉敗局。主力的崩潰令楊雄英一時手足無措,但很快擠入腦海的唯一念想就是掩護李華梅突圍,本陣還在跟明軍激戰呢。

  傅桓的阻撓把楊雄英打出火氣,年輕人火氣大卻難改被傅桓牢牢牽制的現實。關鍵時刻李驍拍馬趕到,周遭雖只有親兵十餘騎但無愧於李華梅帳下虎將之稱,手提大槍拍馬急沖,亂軍從中一槍便把傅桓的旗牌官挑落馬下,奪得傅桓將旗。傅桓見此情景大驚,急忙率百餘騎策馬奪旗。李驍只見一員山紋將鎧的明將招呼著朝自己殺來,便縱馬提槍迎上,一槍撥開長刀,二槍橫掃對方閃過,三槍攮進對方心窩,用力一掀當場搠翻落馬。

  李驍大展神威,一聲怒吼連刺帶砸挑翻明軍一二十騎,這才砸碎楊雄英三將的牽制。


  「楊總兵,大事去矣,速速護衛主公撤退,退還銅山二寨!」

  楊雄英急道:「有勞提督相助!」

  李驍:開玩笑!

  「某要先行趕赴銅山,整備潰兵點集兵馬,以應官軍趁機攻寨……伯成休要廢話,快去救主公!」

  楊雄英看著部分明軍擊潰主力朝李華梅本陣去了,便不廢話趕忙馳援。

  楊雄英三鎮騎兵自李國芳側翼攻殺,李國芳猝然遇襲勉力抵擋,可楊雄英攻擊太猛甚至不惜用騎兵消耗步兵,李國芳眼見久攻不下果斷脫離接觸,以求攻堅變追擊。

  兩相匯合不管李華梅是何種心情,丟魂也好破防也罷,扔上馬背趕緊跑,全軍撤退。李國芳大喜趕忙追擊,李魁也親率家丁騎兵過來搶功,黑曉同樣率騎兵來撈取斬首或生擒女寇首領李華梅的功勞,明軍緊追不捨。

  李軍諸將見狀,大將左虎衛營總兵羅汝文率虎衛武衛營主力留下斷後,隨後驍騎鎮總兵甘明禮殿後,牽制明軍騎兵追擊。稍後正兵鎮總兵張武、殿兵鎮總兵李翔各自收攏部分潰兵,留下殿後死命拖住明軍追擊,諸將共同努力下為友軍部隊爭取到足夠時間,得以狼狽的逃入大小銅山寨,把損失將到最低。

  殿後諸將相繼力戰身死,步騎兵馬全軍覆沒。

  元嘉草草,六師盡喪,贏得倉皇北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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