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燃燒之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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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什麼都不知道,相反我知道自己的狀況不對,讓父母操心,也影響自己的生活。只是那種害怕的感覺,那記憶帶給我刺痛讓我不自主的選擇逃避,壓抑的感覺讓自己無力去抵抗。小時候我穿著新年時媽媽給我買的新衣服到學校,剛進教室就發現有些人在偷偷看著我,說話的聲音也瞬間低不少,我來到位置上一個女同學來問我借鉛筆,我拿給她後坐了下來,坐下來剛開始還沒察覺,只聽到有人在偷笑,好幾個人也在偷偷往我這裡看。上課時老師進教室當我們起立時,身後傳來幾個人的笑聲,老師問怎麼了,一個經常搗蛋的男學生大聲說道:』報告老師,周麗拉屎在褲子上了。』我慌忙用手去摸就摸到濕噠粘稠的東西,老師走來一看,不由分說的就對我說:』想拉屎就上廁所回來與我說一聲就行』,我委屈得快哭了出來顫抖地著身體說:』我沒有。』也不知道老師有沒有聽到,我就被老師帶到了教室外,老師問我還有沒有備用衣服,我說沒有,老師在辦公室拿了一套校服叫我到廁所去換,換下來的衣服先放辦公室這。我換好衣服回到教室,同學們都議論紛紛,只從那之後整個學期中我有了一個外號叫』拉屎麗』。還有過年時去親戚家玩,我在路上不注意一隻腳踩進水坑,鞋子裡濕露露的還特別難受,我不敢與媽媽說,到了親戚家還要當著全家人的面表演,我看前面的堂哥們都表演了節目,我在家也背了詩但當時我就是說了幾個字就腦袋一片空白什麼也記不起了,支支吾吾的憋紅了臉,爸爸也叫我下來換另一個親戚小孩上,見到其他小孩都能完整的表演節目讓大家開心,自己就更失落了,之後就不再參與這種聚會。長大後我出門都會花很長的時間在裝扮上,並不是要裝扮得有多精緻只是每次都拿不定主意,再鏡子面前換了再換,調了再調,好像我一出門就有人總在盯著我看一樣。所以我很少主動去交朋友,大多活動都拒絕參加,就像是有預感一樣我知道自己還是會在有人注視下不知所措,真處於那種場合下就真會緊張得不知所措。但今天在曾醫生這裡能感覺到很放鬆,能感覺到曾醫生是真的希望我這些情緒不要影響我的生活,真得很謝謝你曾醫生,我會自己試著慢慢去調整的。」

  「我相信你可以做到,我永遠都支持你找到自我接納自我。」

  「我可以問一下,是什麼讓你轉變這麼快的?你知道麼?」

  小姑娘不知道曾醫生為什麼要這麼問,轉頭想了想怔怔的看著身旁的檯燈出神半響後說:「不知道。」

  曾醫生又調整了一些話題與小姑娘展開了一些互動,這次的反應很配合沒了先前那拒人千里的態度。

  宥柱打開門見曾醫生臉上帶著笑意問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好事麼?」

  曾天天示意宥柱坐著聊

  「算是吧,一會與你說。先說說今天你怎麼樣都看到了什麼?」

  於是宥柱把在小姑娘精神世界裡的事情複述了一遍,曾天天越聽越心驚,把整件事情聽完後,曾天天用驚詫的聲音向宥柱確認。

  「你是說你這次不僅是觀察還用自己的行為在她的精神世界裡做了改動?」

  「是這麼個意思,我是怕像上次一樣再次被推出來什麼都看不到。是這樣不對麼?發生了什麼事?」

  宥柱突然緊張了起來。曾天天看著宥柱緊張的樣子,語氣放緩到:「現在還不知道。」曾天天把小姑娘突然的轉變告訴給了宥柱,宥柱沒有太驚訝,因為這事他自己私下就幹過。

  「你這也太亂來了,你進入的地方像是一個人的潛意識,要在這裡面改變什麼如同推到一副多米諾骨牌,如果沒做好控制有可能會引發更大後續問題。」宥柱有些慌了他知道曾醫生說的是對的,在精神世界中使用過多的能力會改變甚至扭曲潛意識,307老頭就是這麼做的。但那個壞東西可不管這個人以後會怎麼樣,只要變出現在想要的樣子就行。

  「那我以後不用了這能力了,只在旁邊觀察。」

  曾天天想這個能力真是逆天,以效果而言目前看來是出類拔萃,沒有任何一種藥物治療方法能這麼快達到效果,就是不知道這個對患者的副作用會是什麼,先觀察一段時間再說,曾天天謹慎的對待這樣的能力也沒有完全否定這新情況的出現。

  「以後出診要不要使用這能力怎麼使用需要與我商量。」

  「好的。」

  曾天天繼續問到:「那你有在我身上用這樣的能力麼?」

  宥柱誠實的回答道:「有,就是在我的第一次來諮詢的時候。」

  「所以在我的精神世界裡你使用了改變的能力?」曾天天回憶起宥柱訴說故事的場景。

  「具體應該是獲得並使用了。曾醫生是身上有什麼變化麼?」

  曾醫生自己也思考了一會說:「最近我記起來了許多有關我爺爺的事,我先要去確定一些事情之後再與你說。」曾天天在想宥柱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使用改變的能力後像是某個卡住很久的齒輪轉動了起來,推著她去探尋爺爺與爸爸的過去,許多小時候有關他們倆的細節也都不斷的浮現在腦海。不過鑑於宥柱這恐怖且超乎常理的能力也讓曾天天起了一絲警覺,這些記憶真實麼?

  「當你使用這個能力的時候有沒有出現關於307的線索?」

  「這到沒有發現,精神碎片是會相互吸引的,如果有反應我會知道的。」

  曾天天讓宥柱先回去自己打了一通電話給媽媽問起爺爺資料的事

  「喂,上次有問你爺爺拿來的那箱資料有找到麼?」

  「哦,那個我一下忘了回你電話了,有找到怎麼要我寄過去給你麼?」

  曾天天怕又生什麼變故說:「不用,近期我準備回家一趟,到時再拿好了。」

  「好呀,你什麼時候回來,提前說一下。」

  與媽媽通完電話,曾天天看著檯曆盤算著回家的日子。

  宥柱有些疲憊的回到家,躺在床上倒頭便睡起來,在夢裡宥柱不停的追逐著妻女離去身影,直到聽到自己念叨著不要走而醒來。宥柱走進浴室開啟熱水,熱氣騰騰的水蒸氣一下遮住了鏡子,宥柱用手擦拭了一下鏡子,看到自己肩上的淤青才發現自己受傷了,沒發現之前並沒什麼感覺,現在發現後抬起手臂時肩膀傳出脹痛,宥柱心想不會吧,在夢境中受傷也能對肉體產生影響嗎?宥柱帶著疑惑用手指輕輕按壓受傷的位置,確定那個疼痛是真實的時候,宥柱有些後怕了,一方面是會對自己帶來影響,另一方面也會對其他人有影響,宥柱在考慮這個事情要怎麼告訴曾醫生。

  這天宥柱在送外賣正好從小姑娘周麗樓下的電梯出來,看到周麗與她媽媽有說有笑的從身旁經過,周麗已經沒有了之前的畏畏縮縮的姿態,取而代之的是自信像自身發著微光一樣,宥柱心裡也感受到了那股微光的溫暖。回憶起自己的學生時代最痛苦的還是屬於高考那階段,有著寫不完的作業與試卷,精神的高度緊繃加上休息不好,身體常出現疲倦狀態,班上春秋兩季生病的可不占少數。

  宥柱在小區門口戴上安全帽準備跑下一單時,被小婷叫住了:「小秦哥,好巧哦。」

  「哎,小婷你住這麼?」

  「不是,我到閨密家玩,她住這上次你見過的。」

  宥柱看著手機上的倒計時匆匆的說

  「哦那你先去找她玩吧,找時間叫上威哥一起個吃飯。」

  「這可是你說的,你可別食言呀。」

  宥柱已經一溜煙跑沒影了,其實宥柱並沒有在現在情況不明時找朋友相聚,他怕把這些還關心他的人們牽扯進來。這下意識的回答也讓他自己知道自己是孤獨的。

  晚上威哥來電話問是不是答應了小婷一起吃飯,宥柱無奈的承認並與威哥訂好了時間、地點。

  再次相見的三人思緒萬千,威哥招呼大家坐下來,看著氣氛有些消沉,威哥把菜單遞到小婷面前。

  「小婷你來點」

  小婷與威哥非常熟了也不客氣,叫來服務員,這個那個的點起來。

  威哥與宥柱交換著眼神,知道有些話不能當著小婷面前說。

  威哥看著宥柱的衣服說:「我說你好歹也穿些好點的衣服出來,你看這都破了個洞。」

  宥柱完全沒注意到這個自己也看了看,一個小洞被菸頭燙的可能是在擁擠的電梯上蹭到了。

  「你不說我還不知道呢。沒事還是可以穿的。」

  小婷點完菜就加入了聊天

  「小秦哥,聽說現在跑外賣可卷了,你還適應麼?」

  其實小婷是想問從以前在研究所里搞科研的腦力活一下變成體力活,收入也差一大截自己能不能適應。

  「可以的,吃的上飯也覺得充實時間過得很快。」

  小婷心思細膩知道宥柱需要時間恢復也需要有事做才能分散注意,不陷入往事回憶中。

  宥柱怕小婷繼續問自己就主動開口說道:「上次你說你學校的助教管的寬,沒有向學校反應麼?」

  小婷嘟囔個嘴說:「反應有什麼用,這個助教是我們系主任親戚,美其名曰為我們好天天給我們洗腦。」威哥在旁邊搭話:「我看你就該管管成天就知道跑出來瘋,是學校作業少還是課排得不夠滿?」


  小婷有些不滿說:「出學校那叫社會實踐,知行合一你知不知道。又不是高中哪有那麼多作業,有本事你去給教授加工資讓他多排點課?」威哥被懟說不上話,喝一大口水緩解尷尬,宥柱看著兩人拌嘴吵吵鬧鬧的樣子一下回到那個海邊,只是現在少了一個十分重要的人。宥柱給小婷加了水說:「學校里總歸好些,在社會上約束更多。」小婷聽宥柱這麼一說也知道這是事實,人總要長大其代價就是自由,從小被父親保護著現在失去保護後小婷已經表現得像個大人了,但在親近的人面前還是會使些小性子,這也是有安全感的表現,宥柱自從看了些心理學知識後就經常拿身邊遇上的人與事來驗證與對照為行動找出解釋。

  小婷岔開話題說道:「這個周末有個畫展,也是上次我們在威海看的那種抽象派,我閨蜜以前學畫畫的對這個感興約我一起,小秦哥有空的話也一起呀。」小婷還不知道307、畫展與宥柱的關係,只知道宥柱在畫展中凱凱而談覺得他會感興趣。宥柱心裡會想不會與307相關吧,但周末曾醫生已經安排了諮詢所以是沒有時間去的。

  「叫威哥陪你去吧,周末我有事。」

  宥柱並沒有說什麼事,小婷感覺到宥柱還有些事情不便與自己說。

  「他又不懂那些,不過可以叫我閨蜜給你講解一下。」小婷看向威哥

  「這個看多了不就懂了嗎,周末我有空,帶你們過去。」

  這餐飯下來宥柱感覺心裡輕鬆不少,臨走前威哥悄悄在宥柱耳邊說:「找時間我們再聊。」

  宥柱點點頭

  周六的心裡諮詢讓宥柱有些不解,這已經是他遇到的第四個有著相同流程的場景的小孩了,每個孩子的所呈現的場景內容不同,但場景變化的高度一致性讓宥柱對這樣的案子產生了好奇。曾天天拿著這幾份相似記錄的筆記,裡面圈出了場景的一致性的地方,那就是所有場景東西最後都會掉進深淵,但頭頂上剛好有一根繩,精神世界裡的小孩本能的抓住那根繩,然後向上攀爬繩子頂端是剛才掉下去的那些場景,就像世界被顛倒了,你要回到剛才的地方只能順著這根繩之攀爬,但越是接近身體就會越來越小,繩子末端還如同點燃得香一般在一點一點燃燒減少著,這是宥柱在四個小孩身上看到同一種場景。

  在與曾天天的討論中宥柱了解到這些人都是一個高中的學生,還都是同一個班的。曾天天在諮詢中從這些學生的交談中了解他們是尖子班,整個年級就有兩個尖子班他們是其中之一,尖子班的學生都學習能力都很強,只是這幾年出現心裡問題的學生呈現上升趨勢,今年一個班裡就有4個學生申請休假都是說心裡出現問題,厭學、犯噁心、情緒化等症狀。曾醫生之前都是開藥寫診斷書讓學生在家休息,但一下4個學生前後相差不久的時間都來諮詢後,再加上從宥柱看到相近的景象想來他們必然有著很深的聯繫,但單從諮詢中得到的信息太單一,所以曾天天決定與宥柱一起到學校看看有什麼不尋常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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