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婆的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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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原先生原來是在一家單位工作,主要工作一開始是負責後勤,有時單位的工作人員在開車時,會出現一些交通事故什麼的,他就負責去做善後處理工作,對方提出什麼條件,他再回來和上層領導商量,但一般雙方都有保險,所以他也就是去事故對方賠禮道歉,他很會說話,比較有耐心,所以他說,那時經常買一些禮物,去給對方賠禮道歉,態度必須要誠懇,要不沒辦法和對方繼續商談,他說那時單位開車的工作人員不是刮到人家的車,就是碰到行人,總是一天有很多的工作,忙著和人家道歉,領導在辦公室陽台上還養了很多的牽牛花,讓他去照顧,他還要用剩餘時間忙著照顧花,他開玩笑說,這項工作也算是工作範圍內的,一天天過得倒是很充實,有時間就炒一炒股票,可也沒賺到什麼錢,反而都賠進去了,一共將近投入了一千多萬日元,都夠買一處中古房子了,這也是他那天喝酒喝多了,才說出來的,告訴我,以後他老婆來了,可千千萬萬不能告訴他老婆,他老婆也來過我們店幾次,是一位非常親切的、比較愛說話、性格開朗的中年婦女,身體微胖,但很結實,個子不算高,後來在我們店舉行過一次同學聚會,都是她老家的同學,二十多人,她是從宮城縣附近過來的,她們自己在家做好料理,借我們店的場地,老闆娘只是簡單做了一點料理,在我們店聚餐大約一個多小時就都離開了,也沒有客人吃,就是大家聚在一起說說話,剩了不少吃的,她們做的太多了,也就不拿走,都留下了,老闆娘也不要,最後都給了我,可也有點多,我也吃了幾天,他老婆性格很好,倒是很好相處,還操有一口濃重的地方口音,聽著很有趣,時不時還說出一兩句來,也從家鄉出來很多年了,有時江原先生在我們店喝酒時,她也會一起在我們店裡喝一杯,然後自己先走,或和江原先生一起離開,看樣子夫妻關係很好。

  可是,聽我們老闆娘說,這江原先生以前和一名女客人有一天兩個人在別的店裡都喝醉了,晚上不回家,跑去附近的公園,兩個人盪鞦韆去了,可能是又找到了青春期的感覺吧!結果,媳婦看時間很晚,就出去找他,看到了他們兩個人,把丈夫領了回來,也是讓老婆操心!而這名女客人,有時也來我們店,那天說起了一件事情,也不知道是說的誰,只是說有一對情侶,一起去了一家賓館,結果走時男方只付了一半的房錢,女方只好也交了另一半,和我們說著,

  「這還是男人嘛?聽都沒聽說過,還不如一個人去了!」

  這位女客人也有五十多歲了,長得不太漂亮,性格有點潑辣,說的時候很激動。

  江原先生出生地是在日本的北方那裡,冬天比較寒冷,說小時家裡男孩子多,家裡祖父是做那種類似打糕的食物來賣,每次都熬出一大鍋紅豆,邊煮邊攪拌,他從很小就開始跟著學,一起做,說那時竟添亂,不是偷吃,就是偷偷的跑出去玩,家裡因為有長男,他是最小的男孩,所以並不受寵,再大了一些,念完了高中,父親就對他說,以後這個家所有財產都是留給長子的,包括房子、土地、家產,讓他自己想辦法出去掙錢,父母已經沒有能力養他了,也算是過去比較傳統守舊的老人,什麼都留給了長子,他沒有辦法,只好高中一畢業就出來打工,對首都圈的一車站名稱印象最深,說那時打工的人都是從農村出來,然後都在那一站下車,當時是從日本北方來打工的人,都在那一車站下車,而從日本南方來的人,都去了關西,這樣就促進了關東和關西的經濟發展,一直到現在,在這車站的外面還立有一塊紀念碑,那是記錄當時眾多打工的人從家鄉出來打拼,然後在首都附近找工作的一首歌,這首歌曲里強烈的表達了一個出外打工的人,思念家鄉、思念母親的複雜心情,首都圈附近工作機會也多,只要肯吃苦,一般都可以找到工作,他還記得當時那車站裡面是人山人海的,從全國四面八方,哪兒來的人都有,說著地方話挺熱鬧的,後來就認識了現在的老婆,他總去那家飯店吃飯,而他媳婦是飯店裡服務員,慢慢兩個人就認識了,兩個人都是外地人,家鄉也離的很近,有著很多話題,之後倆人就結婚生子,有了一個姑娘,現在這個姑娘和他們住在一起,也不找對象,媳婦天天伺候她,她還不怎麼高興,也不出去工作,都四十多歲了,他來店裡一次,就說一次,想讓她姑娘快一點嫁人,這麼大的歲數了,再不結婚……

  現在江原先生也退休了,又找了一份臨時工作,在一處停車場裡負責指揮車輛,他們一家一直住在出租屋的小別墅里,說那房子也很危險了,不是這兒掉牆皮,就是那邊牆要倒,也不想再搬了,再重新搬家又需要一筆錢,只能先將就住了,有時間時回了老家幾次去祭祖,那裡父母的墳都在那邊,但因為是好幾代的祖墳,所以裡面比較擁擠,只能把自己父母的骨灰也放進去了,大家擠一擠,也是沒辦法,再重新建,又要一筆錢,只能那樣了,有時他會和一些以前的同事、朋友一起來店裡,大家唱唱歌、天南海北的聊著,也很高興,那次買了幾個熱寶,分給大家,有人不要,他最後就給了我,也不想再拿回去了,現在的這份工作,也並不是很喜歡,每天看到那些來停車的人的開車技術,也是很著急,一次、兩次、很多次,也停不好車位,他說他都想幫著停,著急呀!可都是客人,你不能有任何情緒發牢騷,只好看著,工作服也總是就那麼一套,單位也不給發新的,都舊了,去要也說再等等,說過一段時間再說,江原先生說,過一段時間,我都不知道過一陣還能不能繼續做呢!有時碰到附近學校放學,都是小學校的學生,還要指揮他們過道,有的小朋友倒是很可愛,有的管他叫爺爺,他就會不高興,說

  「我還沒有那麼老!」

  像個孩子似的有時還生氣,有時客人太多,停車場車位停不下了,其實單位旁邊還有一處停車場,可告訴大家,就是沒人去,也是稍微遠了一點,可客人不去,仍在這裡排隊等車位,你熱心告訴他,他也不去,你說也沒法說,都是免費停車兩個小時,再解釋也沒人去,後來就都等著吧,我也不說了,有一次,他說停車場裡有很多輛自行車,都是要處理的,就是時間太長,沒有人要的,那天掉下來一個自行車燈,拿到店裡說送給我了,我笑笑,說不會是偷的吧?他說絕對不是,放心用吧,是沒人要的!我倆相視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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