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堪回首的明天
當舊中國還在所謂的民主光環照耀下，在這個如同酒吧里的特調酒一般模糊不清的現實里，我卻沒有勇氣面對著這個熱鬧的世界。我自己也想知道是為什麼，但是就算我得知了我想知道的一切，我心裡唯一的願望就是親手毀掉這一切......
在中國國民黨統治的中國南方，廣州城裡又迎來了一個看似普普通通的冬天。今年的社會，也似乎像是雨夜裡落下的點點雨滴一樣，不知是寒冷還是美麗。但是就是在這個平靜的雨夜，我卻做出了一個無奈的決定，一個我自己也無法相信的決定。
世間的冰冷事物，終究會如同這個大雨一樣擁有屬於它的落幕時。很快，陽光便照進了我家的臥室里，驅散了來自夜晚的寒冷。
床邊的桌子上，放著一套被揉捏得起皺的黑色警服。那擺放在桌角的警帽，金色的鷹狀帽徽包裹著中間那個代表了「民主」的青天白日徽。我驚魂未定的側身躺在潔白柔軟的床上，但是輕柔的棉花卻撫平不了我剛剛受傷的內心。來自內心的恐懼和絕望，讓我徹夜在床上翻來覆去。似乎這一個時刻，就像是剛才發生的一樣，那麼的清晰，那麼的歷歷在目......
直到那個辦公桌上的昏黃燈光，像是那個夜晚裡那樣直直的照射著我時，我終於戰勝不了心中的恐懼。在我驚恐的猛然睜開雙眼時，映入眼帘的就是那早已不符合我的潔白天花板。
這時，這個似假似真的噩夢仍然在我的腦海里揮之不去，我的眼角隨著腦子裡閃現的一幕幕畫面而留下了滴滴晶瑩淚珠。這時，我的嘴裡開始準備本能的絕望的叫喊，仿佛那一刻都在此刻重現。
我緩緩的從床上坐起身來，用衣袖擦乾臉上的淚水。周圍的擺設依舊是我喜歡的一樣，我看了看桌子上的鬧鐘，指針上的時間剛剛好指向了上午八點鐘。直到這時，我才猛地想起今天是休息換班的日子。也就是說，今天的時間我可以隨便安排。
看著桌子上的那套警服，上面還赫然繡著我的警號。我無法面對那個剛剛過去的一切，甚至不想再看到這件衣服。在幾秒鐘的思考過後，我毅然決然地抓起放在桌面上的這套衣服，隨意的把它丟在了地上。
這時，一個被皮套精心包裹著的證件悄然的從警服的口袋裡滑出。與此同時我也注意到了這一件事，但是我只是麻木的將它從地上撿起，就隨手扔在了桌面。
走進淋浴室，我看著浴缸里那個黃色的塑膠尖叫鴨子，仿佛就一眼看到了我的過去。但是現在，我憎恨這個過去，恨不得過去的一切都可以被改變。如果可以的話，我絕不會答應那個人面禽獸的方秘書的話，因為這是一件我這輩子做過的最錯的決定。
我解開扣子，漸漸的褪去身上的衣物，同時打開了熱水的閥門。在熱水的絲絲蒸汽環繞中，我才可以感受到些許久違的溫熱。
很快，當熱水即將泡滿浴缸的一半時，我就關閉了熱水的閥門。金屬的摩擦聲，顯得是那麼的違和。
我盡情的享受著身體上每一寸肌膚與溫熱的暖水觸碰接觸的時刻，身體漸漸感覺到了非常舒適的放鬆。就在我把半個頭都泡在溫水裡時，腦海中的那個畫面似乎又是昨日一般的重現。
我猛地從舒適的狀態下迅速轉變為緊張。隨著溫水浪花猛烈的流動聲響起時，我便看著面前那貼著白色瓷磚的牆壁，半個身體已然從舒服的溫水中脫離。但是，溫熱的洗澡水依舊是不能讓我想起這個世界上僅存的美好。
我看著我那泡在水裡的這個不純潔的身體，手裡已經很自覺的拿起了旁邊架子上的泡澡露。那是一瓶在市面上賣的很貴的泡澡露，味道則是我最喜歡的暗淡玫瑰花香。塑料的蓋子被擰開時，我麻木的看著一整瓶的泡澡露慢慢的全部倒進浴缸里，與洗澡的溫水逐步的融為不可分離的一體。
我此刻聞著平日裡最喜歡的迷人花香，但是無論如何都找不回以前的那個感覺。我似乎內心裡早已知道，現在的那個我已經不是之前的那個充滿著純潔善良，但又有著些許蠱惑的女警林嘉如了。
想到這，我開始一寸一寸的用手搓著身上的皮膚，試圖讓我自己忘掉這模糊不清的過去。但是，來自身體和心靈上的痛，卻怎樣也抹不掉。此刻可以陪伴我的，只有我那迴蕩在浴室里的無聲哭泣。一切，似乎都在我的腦海里重現......
當我感慨完我那不堪回首的過往後，我才恍惚間感覺到了來自肚子上的提示。隨著我拉下浴缸下的金屬卡扣，這段不美好的回憶這才像是在水中溶解了一樣暫時性逝去。
在挑選了一件美麗的黑色輕紗邊緣連衣裙後，我便換好了身上的衣物並重重的關上了家裡的大門。
平凡白天裡的廣州街道，總是那樣熱鬧非凡。但是此時的我，遊蕩在人群之中顯得如此的不合群。我茫然的看著一個一個從我身邊走過的行人，在不經意間就走到了一家小麵館里。
「老闆，給我來一碗牛腩面，謝謝。」我一邊說著，一邊挑了一個靠邊的位置就坐了下去：「記得放多點蔥花！」
「好嘞，等等啊。」老闆回應著我，便同時把一碗做好的面端給了旁邊的顧客：「現在我就立刻煮你的面。」
我常來這家麵館是有我的原因的，但是不僅僅是因為它的價格實惠。一方面，這家小麵館雖然規模較小，但是出品的麵條卻比大酒樓的相差無幾。其次，對於我們這種從事警務工作的人來說，上菜速度快才是吸引我來這兒消費的最佳亮點。不一會兒，一碗熱氣騰騰的牛腩面就端到了我的面前。
「林警官，請慢用。」麵館老闆陳叔一邊客氣的端來麵條，一邊有些難以啟齒的細聲說道：「這碗面你給半價就行了......」
但是，他的話音剛落，我就把多出原本價格一倍的錢拍在了桌面上。
「我知道你們的辛苦。只要你的這碗面做得像往常一樣的話，我就絕對不會像其他警員一樣勒索你們。」說著，我便拿起了竹筒里的一雙筷子：「看看，又是熟悉的香味。」
對此，陳叔什麼話都沒說，只是默默的收走了桌子上的現金。但是從他那雙打著細微淚花的眼眶來看，他還是很感激我的。
我夾起一束麵條，吃進嘴巴里細細的嚼了嚼，還是那個熟悉的口感......
「話說，現在民國的社會秩序真是越來越差了。」就當我還在安心享受著牛腩面時，一旁的顧客便開始細聲吐槽起了當今的社會：「小李我跟你講，我店鋪里新進貨的一批洋酒剛剛到倉庫的第二天就被偷了。」
我本以為這只是幾句隨意的抱怨，但是聽著聽著卻讓我陷入了沉思。
「我第二天當天就去警局裡報案，結果裡面的警察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都不理我，真是氣死我了。」說著，那個穿著破舊西裝的男人就猛地喝了一口啤酒。
他的同伴聽後，就在一旁暗自竊喜的說道：「你知道嗎，還好我們是男人。現在這個社會真的連警察都不可靠，我聽說現在女孩們只要漂亮，就會很容易變成那些大官或者是大有錢人的玩物。像是那些富豪啦，局長啦......」
在這一瞬間，我夾起麵條的筷子開始慢慢的從半空中放下，腦子裡重新陷入了那段可怕的夢魘......
前天的一個寧靜得不能再寧靜的夜晚。
「嘉如，你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當我在外面巡邏回來以後，剛剛踏進警局的門口時局長的方秘書就向我請求道：「我知道向來都你很關心警局裡的同事們，所以這個忙你應該不會推脫吧？！」
這時，我才脫下了頭上的警帽，同時看了看時鐘上的時間：「是這樣，但是也要看是什麼忙，我做事情可不會那麼隨便。」
「很簡單，」方秘書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神情顯得異常的輕鬆：「你應該聽說到省廳的舊廳長成功連任了吧。」
「哦？」我聽聞後，就饒有興趣的問道：「難道，你要我幫的忙和省警察廳的廳長有關？」
聽完我的猜測後，方秘書的神情里開始投來一絲讚許的目光：「果然你不愧是我們市局的一線幹警，連平時里的小事情都會有那麼敏銳的嗅覺。」
我這時看著局裡下班的警員們都陸續的離開警局，於是我便和方秘書建議道：「方秘，不如我們去燒烤店裡吃個宵夜先吧。我想你肯定也很餓了，畢竟我們下班後就也要講究一下物質享受。」
「好主意，......」方秘書原本還在贊同我的建議，但是似乎有一些不方便的原因讓他說不出口。我微笑著看了看他的眼神，很快就知道了他內心裡的小心思。
為了讓他可以和我談談他需要什麼幫助，順便看看我可以從中撈到什麼好處，於是我就向他承諾道：「放心，這次宵夜我請客。」
「那就不同了嘛！」說著，方秘書就一起跟著我走出了警局的大門。
在路上，我就開始試探性的問了問：「方秘書，話說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其實，對於我的同事而言，我並不會那麼在意他們的請求。除非他們想坑我。」
這時，我細微的察覺到方秘書的臉上有一個一閃而過的逃避神情。但是對此我並不是那麼的放在心上，因為平時方秘書也並做過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反而，那種事我還做過幾回。
「呃，其實是這樣的，」方秘書說著的時候，神情逐漸變得嚴肅：「我們省廳的廳長為了慶祝他本人的成功續任職位，於是悄悄的準備在他的府邸里舉辦一個酒會。當然，你也知道的嘛，我們的委員長並不是那麼的喜歡我們警務人員的這種慶祝活動。所以，能去這個酒會上的不是社會名流就是達官顯貴。」
說完，方秘書停頓了一下，便靠近我小聲的說了一句：「我通過我們市警察局，也就是張局長的關係也有份參加這次的酒會！」
對此，我只是默默的鼓了鼓掌：「那這樣的話，我先恭喜一下你。但是，我猜你說這件事純粹就是向我炫耀的吧？」
「誒！林嘉如，你怎麼可以把我想的那麼壞呢？」說著，方秘書就頗為神秘的對我說：「其實，我這裡還有一個名額，就勉為其難的送給你了。」
聽到這，我不禁忍不住的笑了笑：「什麼？！算了吧，別當我還是三歲小孩可以嗎。那種名流酒會，就以我這種地區的小片警都可以參加？如果你想開玩笑的話，我勸你還是找過另一個話題吧。」
「嗯？！你別不信。」方秘書說著，一邊向我信誓旦旦的承諾道：「我相信以你的調查能力和人脈，不用多久就可以知道我是不是在玩你。」
「哦？......」我正準備說話間，我們就走到了那家熟悉的街邊燒烤店：「方秘書，這家店就是了。我可得告訴你，這家店的燒烤和麵條的味道真的很好。我相信你吃了以後，肯定是這家店的回頭客。」
「此話當真？」說著，我和方秘書就已經找了一個好位置坐了下去：「老闆，過來！」
本來還在忙碌的燒烤店老闆陳叔一聽到呼叫，就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活趕了過來。
「你好，林警官。」陳叔看到我後，臉上依舊是那個熟悉的笑容：「你這次能帶同事來光顧我的小店，我真是太感謝你了。」
「瞧你說的是什麼話，」我一邊客氣的回應著，一邊轉頭看著方秘書說道：「你看看菜譜，挑點你喜歡吃的宵夜。記得啊，別吝嗇我的錢。」
我說罷，方秘書便感激的向我說著感謝的話，接著就轉頭看向了菜譜：「那麼，我就真的要好好的嘗嘗這家店的出品了。既然嘉如你那麼熱情，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老闆，我要一碟烤生蚝，加上爆炒牛肉粒。」在掃視了一眼菜譜後，方秘書很快就給出了他的需要。接著，他就把菜譜遞給了我。
「嘉如，輪到你了。」說完，方秘書就開始一邊等待我點餐，一邊環顧著四周的環境。
在中國國民黨統治的中國南方，廣州城裡又迎來了一個看似普普通通的冬天。今年的社會，也似乎像是雨夜裡落下的點點雨滴一樣，不知是寒冷還是美麗。但是就是在這個平靜的雨夜，我卻做出了一個無奈的決定，一個我自己也無法相信的決定。
世間的冰冷事物，終究會如同這個大雨一樣擁有屬於它的落幕時。很快，陽光便照進了我家的臥室里，驅散了來自夜晚的寒冷。
床邊的桌子上，放著一套被揉捏得起皺的黑色警服。那擺放在桌角的警帽，金色的鷹狀帽徽包裹著中間那個代表了「民主」的青天白日徽。我驚魂未定的側身躺在潔白柔軟的床上，但是輕柔的棉花卻撫平不了我剛剛受傷的內心。來自內心的恐懼和絕望，讓我徹夜在床上翻來覆去。似乎這一個時刻，就像是剛才發生的一樣，那麼的清晰，那麼的歷歷在目......
直到那個辦公桌上的昏黃燈光，像是那個夜晚裡那樣直直的照射著我時，我終於戰勝不了心中的恐懼。在我驚恐的猛然睜開雙眼時，映入眼帘的就是那早已不符合我的潔白天花板。
這時，這個似假似真的噩夢仍然在我的腦海里揮之不去，我的眼角隨著腦子裡閃現的一幕幕畫面而留下了滴滴晶瑩淚珠。這時，我的嘴裡開始準備本能的絕望的叫喊，仿佛那一刻都在此刻重現。
我緩緩的從床上坐起身來，用衣袖擦乾臉上的淚水。周圍的擺設依舊是我喜歡的一樣，我看了看桌子上的鬧鐘，指針上的時間剛剛好指向了上午八點鐘。直到這時，我才猛地想起今天是休息換班的日子。也就是說，今天的時間我可以隨便安排。
看著桌子上的那套警服，上面還赫然繡著我的警號。我無法面對那個剛剛過去的一切，甚至不想再看到這件衣服。在幾秒鐘的思考過後，我毅然決然地抓起放在桌面上的這套衣服，隨意的把它丟在了地上。
這時，一個被皮套精心包裹著的證件悄然的從警服的口袋裡滑出。與此同時我也注意到了這一件事，但是我只是麻木的將它從地上撿起，就隨手扔在了桌面。
走進淋浴室，我看著浴缸里那個黃色的塑膠尖叫鴨子，仿佛就一眼看到了我的過去。但是現在，我憎恨這個過去，恨不得過去的一切都可以被改變。如果可以的話，我絕不會答應那個人面禽獸的方秘書的話，因為這是一件我這輩子做過的最錯的決定。
我解開扣子，漸漸的褪去身上的衣物，同時打開了熱水的閥門。在熱水的絲絲蒸汽環繞中，我才可以感受到些許久違的溫熱。
很快，當熱水即將泡滿浴缸的一半時，我就關閉了熱水的閥門。金屬的摩擦聲，顯得是那麼的違和。
我盡情的享受著身體上每一寸肌膚與溫熱的暖水觸碰接觸的時刻，身體漸漸感覺到了非常舒適的放鬆。就在我把半個頭都泡在溫水裡時，腦海中的那個畫面似乎又是昨日一般的重現。
我猛地從舒適的狀態下迅速轉變為緊張。隨著溫水浪花猛烈的流動聲響起時，我便看著面前那貼著白色瓷磚的牆壁，半個身體已然從舒服的溫水中脫離。但是，溫熱的洗澡水依舊是不能讓我想起這個世界上僅存的美好。
我看著我那泡在水裡的這個不純潔的身體，手裡已經很自覺的拿起了旁邊架子上的泡澡露。那是一瓶在市面上賣的很貴的泡澡露，味道則是我最喜歡的暗淡玫瑰花香。塑料的蓋子被擰開時，我麻木的看著一整瓶的泡澡露慢慢的全部倒進浴缸里，與洗澡的溫水逐步的融為不可分離的一體。
我此刻聞著平日裡最喜歡的迷人花香，但是無論如何都找不回以前的那個感覺。我似乎內心裡早已知道，現在的那個我已經不是之前的那個充滿著純潔善良，但又有著些許蠱惑的女警林嘉如了。
想到這，我開始一寸一寸的用手搓著身上的皮膚，試圖讓我自己忘掉這模糊不清的過去。但是，來自身體和心靈上的痛，卻怎樣也抹不掉。此刻可以陪伴我的，只有我那迴蕩在浴室里的無聲哭泣。一切，似乎都在我的腦海里重現......
當我感慨完我那不堪回首的過往後，我才恍惚間感覺到了來自肚子上的提示。隨著我拉下浴缸下的金屬卡扣，這段不美好的回憶這才像是在水中溶解了一樣暫時性逝去。
在挑選了一件美麗的黑色輕紗邊緣連衣裙後，我便換好了身上的衣物並重重的關上了家裡的大門。
平凡白天裡的廣州街道，總是那樣熱鬧非凡。但是此時的我，遊蕩在人群之中顯得如此的不合群。我茫然的看著一個一個從我身邊走過的行人，在不經意間就走到了一家小麵館里。
「老闆，給我來一碗牛腩面，謝謝。」我一邊說著，一邊挑了一個靠邊的位置就坐了下去：「記得放多點蔥花！」
「好嘞，等等啊。」老闆回應著我，便同時把一碗做好的面端給了旁邊的顧客：「現在我就立刻煮你的面。」
我常來這家麵館是有我的原因的，但是不僅僅是因為它的價格實惠。一方面，這家小麵館雖然規模較小，但是出品的麵條卻比大酒樓的相差無幾。其次，對於我們這種從事警務工作的人來說，上菜速度快才是吸引我來這兒消費的最佳亮點。不一會兒，一碗熱氣騰騰的牛腩面就端到了我的面前。
「林警官，請慢用。」麵館老闆陳叔一邊客氣的端來麵條，一邊有些難以啟齒的細聲說道：「這碗面你給半價就行了......」
但是，他的話音剛落，我就把多出原本價格一倍的錢拍在了桌面上。
「我知道你們的辛苦。只要你的這碗面做得像往常一樣的話，我就絕對不會像其他警員一樣勒索你們。」說著，我便拿起了竹筒里的一雙筷子：「看看，又是熟悉的香味。」
對此，陳叔什麼話都沒說，只是默默的收走了桌子上的現金。但是從他那雙打著細微淚花的眼眶來看，他還是很感激我的。
我夾起一束麵條，吃進嘴巴里細細的嚼了嚼，還是那個熟悉的口感......
「話說，現在民國的社會秩序真是越來越差了。」就當我還在安心享受著牛腩面時，一旁的顧客便開始細聲吐槽起了當今的社會：「小李我跟你講，我店鋪里新進貨的一批洋酒剛剛到倉庫的第二天就被偷了。」
我本以為這只是幾句隨意的抱怨，但是聽著聽著卻讓我陷入了沉思。
「我第二天當天就去警局裡報案，結果裡面的警察就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都不理我，真是氣死我了。」說著，那個穿著破舊西裝的男人就猛地喝了一口啤酒。
他的同伴聽後，就在一旁暗自竊喜的說道：「你知道嗎，還好我們是男人。現在這個社會真的連警察都不可靠，我聽說現在女孩們只要漂亮，就會很容易變成那些大官或者是大有錢人的玩物。像是那些富豪啦，局長啦......」
在這一瞬間，我夾起麵條的筷子開始慢慢的從半空中放下，腦子裡重新陷入了那段可怕的夢魘......
前天的一個寧靜得不能再寧靜的夜晚。
「嘉如，你可不可以幫我一個忙？」當我在外面巡邏回來以後，剛剛踏進警局的門口時局長的方秘書就向我請求道：「我知道向來都你很關心警局裡的同事們，所以這個忙你應該不會推脫吧？！」
這時，我才脫下了頭上的警帽，同時看了看時鐘上的時間：「是這樣，但是也要看是什麼忙，我做事情可不會那麼隨便。」
「很簡單，」方秘書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神情顯得異常的輕鬆：「你應該聽說到省廳的舊廳長成功連任了吧。」
「哦？」我聽聞後，就饒有興趣的問道：「難道，你要我幫的忙和省警察廳的廳長有關？」
聽完我的猜測後，方秘書的神情里開始投來一絲讚許的目光：「果然你不愧是我們市局的一線幹警，連平時里的小事情都會有那麼敏銳的嗅覺。」
我這時看著局裡下班的警員們都陸續的離開警局，於是我便和方秘書建議道：「方秘，不如我們去燒烤店裡吃個宵夜先吧。我想你肯定也很餓了，畢竟我們下班後就也要講究一下物質享受。」
「好主意，......」方秘書原本還在贊同我的建議，但是似乎有一些不方便的原因讓他說不出口。我微笑著看了看他的眼神，很快就知道了他內心裡的小心思。
為了讓他可以和我談談他需要什麼幫助，順便看看我可以從中撈到什麼好處，於是我就向他承諾道：「放心，這次宵夜我請客。」
「那就不同了嘛！」說著，方秘書就一起跟著我走出了警局的大門。
在路上，我就開始試探性的問了問：「方秘書，話說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其實，對於我的同事而言，我並不會那麼在意他們的請求。除非他們想坑我。」
這時，我細微的察覺到方秘書的臉上有一個一閃而過的逃避神情。但是對此我並不是那麼的放在心上，因為平時方秘書也並做過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反而，那種事我還做過幾回。
「呃，其實是這樣的，」方秘書說著的時候，神情逐漸變得嚴肅：「我們省廳的廳長為了慶祝他本人的成功續任職位，於是悄悄的準備在他的府邸里舉辦一個酒會。當然，你也知道的嘛，我們的委員長並不是那麼的喜歡我們警務人員的這種慶祝活動。所以，能去這個酒會上的不是社會名流就是達官顯貴。」
說完，方秘書停頓了一下，便靠近我小聲的說了一句：「我通過我們市警察局，也就是張局長的關係也有份參加這次的酒會！」
對此，我只是默默的鼓了鼓掌：「那這樣的話，我先恭喜一下你。但是，我猜你說這件事純粹就是向我炫耀的吧？」
「誒！林嘉如，你怎麼可以把我想的那麼壞呢？」說著，方秘書就頗為神秘的對我說：「其實，我這裡還有一個名額，就勉為其難的送給你了。」
聽到這，我不禁忍不住的笑了笑：「什麼？！算了吧，別當我還是三歲小孩可以嗎。那種名流酒會，就以我這種地區的小片警都可以參加？如果你想開玩笑的話，我勸你還是找過另一個話題吧。」
「嗯？！你別不信。」方秘書說著，一邊向我信誓旦旦的承諾道：「我相信以你的調查能力和人脈，不用多久就可以知道我是不是在玩你。」
「哦？......」我正準備說話間，我們就走到了那家熟悉的街邊燒烤店：「方秘書，這家店就是了。我可得告訴你，這家店的燒烤和麵條的味道真的很好。我相信你吃了以後，肯定是這家店的回頭客。」
「此話當真？」說著，我和方秘書就已經找了一個好位置坐了下去：「老闆，過來！」
本來還在忙碌的燒烤店老闆陳叔一聽到呼叫，就立刻放下了手中的活趕了過來。
「你好，林警官。」陳叔看到我後，臉上依舊是那個熟悉的笑容：「你這次能帶同事來光顧我的小店，我真是太感謝你了。」
「瞧你說的是什麼話，」我一邊客氣的回應著，一邊轉頭看著方秘書說道：「你看看菜譜，挑點你喜歡吃的宵夜。記得啊，別吝嗇我的錢。」
我說罷，方秘書便感激的向我說著感謝的話，接著就轉頭看向了菜譜：「那麼，我就真的要好好的嘗嘗這家店的出品了。既然嘉如你那麼熱情，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老闆，我要一碟烤生蚝，加上爆炒牛肉粒。」在掃視了一眼菜譜後，方秘書很快就給出了他的需要。接著，他就把菜譜遞給了我。
「嘉如，輪到你了。」說完，方秘書就開始一邊等待我點餐，一邊環顧著四周的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