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 章 奇怪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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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年7月21日

  東方剛剛泛起魚肚白,天色還帶著一絲朦朧。在網吧度過漫長一夜的我,像往常一樣慵懶地坐在破舊的沙發上,嘴裡叼著一根快要燃盡的香菸。煙霧繚繞中,我眯起眼睛,抬起手看了看手機,屏幕上面清晰地顯示著:

  6點 21分。

  一股倦意如潮水般湧上心頭,我不禁打了個哈欠,然後伸手關掉面前電腦顯示屏,掐滅手中的煙。

  站起身來,我拖著沉重的步伐緩緩走出網吧大門。清晨的街道空無一人,只有幾隻早起的鳥兒在枝頭歡快地歌唱。微風吹過,帶來絲絲涼意,讓我的頭腦稍微清醒了一些。

  回到家中,我徑直走向洗手間。站在鏡子前,我凝視著鏡中的自己,只見那滿臉的胡茬仿佛在一夜之間又變長了許多。自從畢業以來,生活的壓力和熬夜的習慣讓我的面容顯得格外憔悴,但對此我早已習以為常,並未放在心上。

  簡單洗漱過後,我舒舒服服地泡了個熱水澡,試圖洗去一身的疲憊。從浴室出來,我直接鑽進溫暖的被窩裡,順手拿起放在床頭柜上的一把水果刀,熟練地削起了一個蘋果。

  七月的天氣真是讓人捉摸不透,早晨時分氣溫低得令人瑟瑟發抖,可到了下午卻又酷熱難耐,只要走上幾步路,汗水就會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不停地流淌下來。或許是因為長期缺乏鍛鍊,身體變得越來越虛弱的緣故吧?我一邊這樣想著,一邊習慣性地打開手機上的一個電台應用,並戴上耳機。

  ……

  「明天,我們將迎來一次難得一見的天文奇觀——日全食。今天,我們就來為大家詳細解讀......」

  日全食?我心中想到,長這麼大只是從書本當中了解過日全食,自己可沒親眼見過,她應該也沒有吧,雖然分手了,但我始終忘卻不了她,不對,是根本沒有忘記過,要不蹭這個機會,要不要試一試呢?我捫心自問。

  隨即打開通訊錄,終於看到了她,便撥了電話。

  卻無人接通......

  我知道,她肯定還在生我的氣,這四年分分合合,想必她厭倦了這樣的生活了吧。

  「冉兒,我真的很想你,據說明天是難得一遇的日全食,我們一起在景湖公園的涼亭上去看,可以嗎?」手指按下發送按鈕,急切等待著她的消息。

  許久,沒有收到消息的我也沒了耐心,便放下手機,拿出了一根煙點上,肆無忌憚地抽了起來,或許從上次提出分手之後,我就不應該再去招惹她,自己心中遲遲無法忘卻曾經的回憶,每一次破鏡都想著去重圓卻又難上加難,這一次,或許真的再也無法將她重新拉回到我的身旁了吧!那種深深的無力感如潮水般湧上心頭,仿佛要將我徹底淹沒。就在這時,一陣突如其來的手機震動聲驟然響起,瞬間打破了這片令人窒息的寂靜,硬生生地將我的思緒從那無盡的哀傷深淵中猛地拽了回來。

  我的心不由自主地狠狠一縮。難道……是她給我回消息了?我幾乎是以顫抖的手迫不及待地抓起手機。

  「今天下午6點,我們見個面吧,老地方。」

  雖然沒有說太多,但我心中還是開心的,她還記得這個老地方,說明沒有忘了我,困意也被打斷,身體也有了些許溫度,我便起身去翻找她很久以前送我的相機,以便於明天不會因為這件事而遲到,這件事也使我費了些許時間,女孩子心細,放東西總是那麼的有條理,不像我一個大老粗,隨意地就把東西扔在了那裡,以至於找了許久才找到。

  翻了翻相機里的照片,裡面記錄她的每一張都是那麼的可愛,笑起來的時候真讓我現在悵然若失,隨即又點起一根煙......

  時間很快來到下午,我也收拾好自己到了約好的地點,坐在許久未曾坐的長椅上焦慮的等待著她,不知道是因為緊張她的到來,還是緊張和她以後的生活。

  我抬頭看了看天空,似乎有一顆流星飛過,我便閉上了眼祈禱了起來,希望這一次我們能夠和好如初,以後的日子好好珍惜彼此,就這樣我就心滿意足了。

  「文刀。」

  一個清脆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睜開眼,臉上瞬間呆住了,我看見她和一個男人在我面前就這樣站著,這個男人身著整潔的白襯衫,搭配一條筆挺的深色西褲,髮絲似乎還精心打理了一番,但他這咄咄逼人的氣勢是真令我不舒服,我始終不能相信在我眼前的她,與我大學四年的戀愛就這樣破滅了,為什麼?或許不是我想的那樣?只是她的一個朋友?我沉默不語。

  周圍嘈雜的聲音和我們寂靜的場景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突然,邱沐冉卻突然哭出了聲,我心中不免有些疑問,怎麼?甩了我你還哭上了,你旁邊還有個男人,我旁邊,我下意識轉頭看了看,便又繼續想到,而我旁邊還他M是個垃圾桶,怎麼比我還難過,操...


  我繼續不語。

  旁邊的男人首先開口道:「你就是文刀吧,請你以後不要再接近沐冉,發信息騷擾她了。」

  我憤怒的看向他,「你誰啊?我讓你說話了嗎?我和沐冉在一起的時候,你還在哪玩泥巴呢?你憑什麼讓我離開她!」

  「我是她未婚夫。」

  這句話猶雷灌耳,我不驚打了一個寒顫,心裡的血液,血管扭在了一起,腦子裡的氧氣也被瞬間抽乾,只剩下似無似有的心跳聲和短而無力的呼吸聲,沒等我反應他又開口道:「我真不明白,沐冉到底看上了你哪一點,就你這凡俗的落魄樣,和你那旁邊的垃圾有什麼區別?」

  「夠了!別再說了!我們走吧。」

  看著他們的背影漸漸遠去,我還是久久不能緩過神來重新面對如此的生活,一堆的苟且讓我有些措手不及,她就不願意解釋一下嗎,哪怕就是一絲的機會呢?

  我走向不遠處的網吧,網吧里煙霧繚繞,似乎想填滿我空虛的軀體,我也隨即點起一根煙,抽了起來,所幸還有一台電腦空著,我開好電腦,打開「cf」便投向所謂的戰場,追殺著這一群奧摩,斯沃特。

  許久,我打開我的翻蓋手機,時間已經來到凌晨2點,嘆了一口氣,也該走了,這幾個月實在不好受,身邊的朋友也一個接著一個忙於工作沒了聯繫,有的靠著家裡人輕鬆獲取了穩定的工作,有的心有所向,已然規劃好了人生目標,而我卻因為這一段戀情沒了對生活的嚮往,可笑,真是可笑。

  走出網吧,七月的天,凌晨還是冷嗖嗖的,只穿了短袖的我還是感覺到了涼意,下意識的搓了搓手,想點一根煙卻發現已經空空的煙盒早已被我扔在了電腦旁,於是我掏了掏褲兜,還有20元,轉頭問網吧老闆買了一包,繼續抽起了屬於我的那份生活。

  回到家中,簡單洗漱後,還沒脫衣服便匆匆躺進了被窩,看到桌子上的相機,呆呆的望著它,人都走了,留著還有什麼意義呢?於是起身便將所有留在我身邊關於她的東西一起裝進了箱子裡,準備打算給她寄過去,寫好她出租屋的地址,放在了床下。是時候開啟嶄新的生活,難道不是嗎,儘快找到我的生活節奏,找到一份看起來不錯的工作讓家裡人放心,讓我自己也得以解脫,對,沒錯,就這樣,我又一次習慣性的打開手機,帶好耳機,播放了電台,突然想起明天的日全食,定個鬧鐘吧,但是沒有了她,我還有去的必要嗎?既然本來約好和她一起去,如今這情況,就當作沒有發生過,不去了,我隨後倒頭便睡了過去。

  ......

  嘈雜的聲音重複出現在我的耳邊,我完全沒了心思去睡覺,明明睡覺前帶著耳機,醒來後卻沒了蹤影,我正準備起身時卻被眼前的一幕嚇破了膽,一個滄桑的全身濕透的男人坐在我的椅子上,就一直看著我,我感覺很眼熟,但是卻不知道是誰,我趕緊翻找身旁的「武器」來尋求自我保護,轉頭看向床頭柜上的水果刀,便立馬拿起握在手中怒斥道:「你他媽誰?你怎麼進來的?再不滾出去,我要報警了!」

  男人卻不回答我的問題,只是輕言了一句。

  「我就是你,文刀,你也是我。」

  我大腦頓時不知所措,還蜷縮在床前的我臉上無不滿是驚慌,這男人是瘋了嗎?沒等我反應,男人便又開口道:「我知道此時的你不會理解,也不會認同我接下來說的話,但是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

  男人頓了頓道:「有煙沒?來一根。」

  我倒也知道,此時我不聽他的話,就像那什麼劫匪搶劫時,寧死不屈結果被一槍打死的結果,太怨種了,我只能掏出昨晚沒抽完的煙全部遞給了他。

  「給煙不給火?」

  「哦哦。」

  我用一隻手拿著水果刀,另一隻手去摸索打火機,便遞給了他,看著他那吸了一口享受的樣子,我是真的想兩刀把他刀死,仔細一看,他是用著大拇指和中指夾著煙,食指貌似被咬斷了,我倒還心生可憐他了起來,但轉眼一想,我也不能老是充當好人啊,老子最後的一包也被別人搶走,女朋友走了,打火機也他奶奶的也被順了...

  男人不緊不慢的說道:「小刀,世界是假的,你信嗎?」

  我看了他一眼,反倒不怎麼害怕,誰搶劫搶煙,還說世界是假的,神經病了這是,現在的我只想早點把他弄出去,我無語道:「emmm,我知道是假的,煙才是真的。」

  「唉~這句話我認可了。」男人饒有興致的站起身,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散落了一地的灰塵,仔細看他的衣服很舊,也很破,胸前還有一絲的血跡,此時的我只能重新雙手再次握住那把唯一的反抗稻草,狠狠地盯著他。


  「不用這樣看著我,我不會對你怎麼樣,我好不容易來到這裡,可能以後還會再次遇到,那就只能看你的選擇了,我也是你選擇的結果。」男人說完繼續抽了一口煙,好像意識到什麼,趕緊問道:「你還記得,米兒...不對,這時候的你還不知道,冉兒給你送的相機在哪兒放著嗎?很重要!」

  聽到這句話,我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很是不舒服,我回答道:「你說你是我,我放哪裡,你自己不知道?」

  男人無奈的笑了笑:「也是,你這個時候隨手拿東西隨便就放哪兒的性格,問你也白問。」

  我倒是對此無動於衷,只是覺得面前的男人過於的了解自己,顯得不是那麼的自在。找了許久,男人還是一無所獲,只好就此作罷,便開口道:「找不到了,一切都來不及了。」男人跪在地上便失聲痛哭了起來。

  我不禁被他這一場戲演的不知所措,腦海里也有了很多問題困擾著我,我目光盯著這個跪在地上的男人,只見他從手腕處摘下了一塊手錶,站起身給了我,這塊手錶有一角是殘缺的,時針貌似已經並沒有走動,我並不知道為什麼會給我一塊手錶,正當我準備問他為什麼的時候,男人消失了,在我眼前突然消失了。

  我手拿水果刀猛地站起身,突然

  ......

  「啊?我.操.!」

  我看著自己正彎著腰,坐在地下,夢?這是一場夢?如此的真實,仿佛剛剛還在觸手可及之處,每一個細節都清晰得如同白日所見,讓人不禁懷疑,究竟是現在的生活太過平淡,還是夢境太過真實。心中那份殘留的驚恐,是對現實與虛幻邊界模糊的困惑。我想冷靜冷靜,手下意識的摸到褲包。

  煙不見了?

  打火機也不見了?

  我頓時頭腦發熱,剛才是真的!難道是剛才由於自己太過於驚嚇滾到地上都毫無察覺,我低頭看了看,用手摸索了一下,水果刀確實在地上躺著,我起身走向臥室門口,並未看到有被打開的痕跡,我納了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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