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羽毛、玫瑰、長椅
賀非臨轉過頭朝聲音傳出的地方看去，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個個不斷從菖蒲草質里破裂而出的渾身濕透的羽毛人，地上流滿了清亮的透明液體，一點點浸入了褐色的土壤里——土壤的顏色變得更深了，上面匯聚起了一個個水坑。
那些羽毛人長著各不相同的臉，全都面無表情直直盯著賀非臨一群人，賀非臨頓時毛骨悚然，他下意識往鹿序的方向走了幾步。
「怎、怎麼這麼多羽毛人？」何廷有些結巴的聲音響起，他顫抖著身子往前一站，縮著身子將自己完全藏在了鹿序身後。
看著還在不斷從菖蒲里破裂而出的羽毛人，鹿序皺臉色也有些凝重。
就算鹿序對上羽毛人能以一擋十，但這裡的羽毛人數量實在太多了，密密麻麻的，就像是鋪天蓋地過境的蟲子，給人帶來極大的壓力。
更別提天上還漂浮著的無數默默注視著他們的羽毛人。
鹿序擔心如果他們留在原地硬抗，等來的會不會是數以萬計的羽毛人？
到那時，他們要再想逃走就就沒機會了。
於是鹿序沒再多想，他大聲喝道：「跑，往前面跑！」
說完鹿序身體忽然融化擴開成傘狀，然後猛地將剩下的幾人罩住。
嗖嗖——
無數鋒利的羽絲切割在了鹿序身上，但它們卻像是陷入了沼澤般，被鹿序牢牢吸住後再也無法掙脫開，隨著時間推移，連帶著整根羽毛都被吸附進鹿序身體。
被鹿序罩在身下的張志建幾人，在聽到鹿序的喝聲後腦子還沒反應過來，雙腳就下意識聽從鹿序的指示瘋狂奔跑起來。
他們渾身緊繃，心臟狂跳，全身大汗，呼吸急促——他們從沒有像此刻一樣真正感覺自己在和死亡賽跑。
快，再快一點，要跑得比以往任何時候的自己都更快，才能有活命的機會。
耳旁不斷有羽毛人從草質里破裂而出的「噗噗」聲和如刀劍般鋒利的羽絲向他們刺來的「嗖嗖」聲，但本應落在他們身上將他們刺穿的羽絲卻遲遲沒有到來，身上的疼痛遲遲沒有傳來。
有什麼東西罩在了他們上方和四周，擋住了那成百上千的鋒利羽絲。
有人在護著他們。
張志建在急速的奔跑中用餘光瞥了眼渾身刺滿了羽絲的鹿序，可能是奔跑中風太冰冷刺骨，張志建的眼睛變得有些紅，有什麼東西從他眼角溢出，然後飄散在了呼嘯而過的寒風中。
林和也拖著已經有些衰老的身軀快速奔跑著，自從意識到兒子已經沒了後，他渾渾噩噩，連活著都覺得費力，但此刻當死亡真的逼近，他還是下意識地奔跑起來。
賀非臨和何廷因為已經一天一夜未休息，此刻已經累到了極點，在急速的奔跑中，他們覺得自己的心臟狂跳，似乎快要跳出喉嚨，像是在用盡最後一絲力氣。但儘管如此，他們還是只能奔跑，如果註定要迎來死亡，他們寧願這死亡來得更慢一些。
……
每個人都在此刻超越自己的極限，奔跑出了幾乎打破世界記錄的速度，但身旁的危機卻沒有被他們急速的奔跑甩掉——
離芙蓉湖越近，周圍破草而出的羽毛人數量越多，幾乎數以倍增。
鹿序的身上每個角落都扎滿了羽毛人，隨著一個個羽毛人被鹿序吞噬、消化，更多的羽毛人撲了上來。
正當鹿序還在苦苦堅持時，它們前方突然一亮，溫和的陽光灑在了鹿序他們身上，驅散了他們心裡的陰霾。
還正朝著他們狂奔而來的羽毛人忽然停了下來，它們佇立在原地，遠遠望著走出草叢裡的他們，然後嘴角似乎微微彎了彎。
然後，那些從菖蒲里破出的羽毛人飛速退開，很快消失不見。
鹿序莫名覺得有些詭異，就好像……這些羽毛人是故意追趕他們，目的就是為了把他們驅趕到這裡。
鹿序心裡一沉，他快速吞噬掉了還扎在他身上、不停掙扎的羽毛人，化作了人形。
這裡按理說已經出了草叢，不應該再有玫瑰花，但此時此刻，芙蓉湖邊原先安放著一個長條座椅的位置上，長出了一朵高達數十米、寬約八米左右的玫瑰花——玫瑰花帶刺的根莖粗壯得需數十人手拉手才能勉強合抱住，根莖上托著巨大無比的花朵。
但這朵花似乎和之前鹿序在草叢裡看見的有些不一樣。
鹿序眼前的玫瑰花像是被裝飾了般，粗大的根莖上纏繞著兩條螺旋向上的白絨絨羽毛，就像DNA的基因序列模型那樣，那些纏繞的羽毛延伸向上，攀上了玫瑰花瓣上，在玫瑰花上繼續盤旋向上，最後在鮮艷欲滴的花朵頂端匯合，然後緊緊纏繞，仿若打了個結。
仔細看去，那些纏繞在玫瑰花上的白色羽毛來自座椅前方的波光粼粼的芙蓉湖——
往日那湖清澈透亮，伴隨著周圍花草的清新怡人的芳香，十分美麗；今日的芙蓉湖底卻像是盤旋了一團的巨物，上面漂浮著不少白色的浮毛，還夾雜著零散的人類碎屍——
離得這麼遠，鹿序都聞到了一陣令人作嘔的腥臭味。
那味道跟之前鹿序吞噬渾身濕透的羽毛人後吐出來的水散發出味道一模一樣。
自芙蓉湖裡盤旋而上的白色羽毛應該是活著的，因為鹿序看到了它們就像是人體動脈搏動般地在不停地跳動——碩大的羽毛就像是肥碩的肉體，一會膨脹充盈，一會回縮乾癟。
鹿序這輩子就沒有見過這麼怪異的東西，哪怕是小說里，他也很少看見這種複雜的生物——應該是叫它生物吧，鹿序想。
眼前長椅、玫瑰、羽毛、芙蓉湖相交成一個突破人大腦想像界限的怪物，一時間把在場的所有人都驚住了。
「那……是什麼？」有人喃喃出聲。
四周一片安靜，沒有人回答他，只聽得到眼前碩大羽毛在玫瑰身上蠕動爬行的聲音和不知哪裡傳來的粗大呼吸聲。
你小時候看過奧特曼，看過很多動漫，那裡面也許有很多怪物，長得奇形怪狀、突破人類想像極限的怪物，你當時看到的時候可能是感嘆一下創作者的腦洞，然後像是獵奇感被滿足般驚嘆出聲——
那些羽毛人長著各不相同的臉，全都面無表情直直盯著賀非臨一群人，賀非臨頓時毛骨悚然，他下意識往鹿序的方向走了幾步。
「怎、怎麼這麼多羽毛人？」何廷有些結巴的聲音響起，他顫抖著身子往前一站，縮著身子將自己完全藏在了鹿序身後。
看著還在不斷從菖蒲里破裂而出的羽毛人，鹿序皺臉色也有些凝重。
就算鹿序對上羽毛人能以一擋十，但這裡的羽毛人數量實在太多了，密密麻麻的，就像是鋪天蓋地過境的蟲子，給人帶來極大的壓力。
更別提天上還漂浮著的無數默默注視著他們的羽毛人。
鹿序擔心如果他們留在原地硬抗，等來的會不會是數以萬計的羽毛人？
到那時，他們要再想逃走就就沒機會了。
於是鹿序沒再多想，他大聲喝道：「跑，往前面跑！」
說完鹿序身體忽然融化擴開成傘狀，然後猛地將剩下的幾人罩住。
嗖嗖——
無數鋒利的羽絲切割在了鹿序身上，但它們卻像是陷入了沼澤般，被鹿序牢牢吸住後再也無法掙脫開，隨著時間推移，連帶著整根羽毛都被吸附進鹿序身體。
被鹿序罩在身下的張志建幾人，在聽到鹿序的喝聲後腦子還沒反應過來，雙腳就下意識聽從鹿序的指示瘋狂奔跑起來。
他們渾身緊繃，心臟狂跳，全身大汗，呼吸急促——他們從沒有像此刻一樣真正感覺自己在和死亡賽跑。
快，再快一點，要跑得比以往任何時候的自己都更快，才能有活命的機會。
耳旁不斷有羽毛人從草質里破裂而出的「噗噗」聲和如刀劍般鋒利的羽絲向他們刺來的「嗖嗖」聲，但本應落在他們身上將他們刺穿的羽絲卻遲遲沒有到來，身上的疼痛遲遲沒有傳來。
有什麼東西罩在了他們上方和四周，擋住了那成百上千的鋒利羽絲。
有人在護著他們。
張志建在急速的奔跑中用餘光瞥了眼渾身刺滿了羽絲的鹿序，可能是奔跑中風太冰冷刺骨，張志建的眼睛變得有些紅，有什麼東西從他眼角溢出，然後飄散在了呼嘯而過的寒風中。
林和也拖著已經有些衰老的身軀快速奔跑著，自從意識到兒子已經沒了後，他渾渾噩噩，連活著都覺得費力，但此刻當死亡真的逼近，他還是下意識地奔跑起來。
賀非臨和何廷因為已經一天一夜未休息，此刻已經累到了極點，在急速的奔跑中，他們覺得自己的心臟狂跳，似乎快要跳出喉嚨，像是在用盡最後一絲力氣。但儘管如此，他們還是只能奔跑，如果註定要迎來死亡，他們寧願這死亡來得更慢一些。
……
每個人都在此刻超越自己的極限，奔跑出了幾乎打破世界記錄的速度，但身旁的危機卻沒有被他們急速的奔跑甩掉——
離芙蓉湖越近，周圍破草而出的羽毛人數量越多，幾乎數以倍增。
鹿序的身上每個角落都扎滿了羽毛人，隨著一個個羽毛人被鹿序吞噬、消化，更多的羽毛人撲了上來。
正當鹿序還在苦苦堅持時，它們前方突然一亮，溫和的陽光灑在了鹿序他們身上，驅散了他們心裡的陰霾。
還正朝著他們狂奔而來的羽毛人忽然停了下來，它們佇立在原地，遠遠望著走出草叢裡的他們，然後嘴角似乎微微彎了彎。
然後，那些從菖蒲里破出的羽毛人飛速退開，很快消失不見。
鹿序莫名覺得有些詭異，就好像……這些羽毛人是故意追趕他們，目的就是為了把他們驅趕到這裡。
鹿序心裡一沉，他快速吞噬掉了還扎在他身上、不停掙扎的羽毛人，化作了人形。
這裡按理說已經出了草叢，不應該再有玫瑰花，但此時此刻，芙蓉湖邊原先安放著一個長條座椅的位置上，長出了一朵高達數十米、寬約八米左右的玫瑰花——玫瑰花帶刺的根莖粗壯得需數十人手拉手才能勉強合抱住，根莖上托著巨大無比的花朵。
但這朵花似乎和之前鹿序在草叢裡看見的有些不一樣。
鹿序眼前的玫瑰花像是被裝飾了般，粗大的根莖上纏繞著兩條螺旋向上的白絨絨羽毛，就像DNA的基因序列模型那樣，那些纏繞的羽毛延伸向上，攀上了玫瑰花瓣上，在玫瑰花上繼續盤旋向上，最後在鮮艷欲滴的花朵頂端匯合，然後緊緊纏繞，仿若打了個結。
仔細看去，那些纏繞在玫瑰花上的白色羽毛來自座椅前方的波光粼粼的芙蓉湖——
往日那湖清澈透亮，伴隨著周圍花草的清新怡人的芳香，十分美麗；今日的芙蓉湖底卻像是盤旋了一團的巨物，上面漂浮著不少白色的浮毛，還夾雜著零散的人類碎屍——
離得這麼遠，鹿序都聞到了一陣令人作嘔的腥臭味。
那味道跟之前鹿序吞噬渾身濕透的羽毛人後吐出來的水散發出味道一模一樣。
自芙蓉湖裡盤旋而上的白色羽毛應該是活著的，因為鹿序看到了它們就像是人體動脈搏動般地在不停地跳動——碩大的羽毛就像是肥碩的肉體，一會膨脹充盈，一會回縮乾癟。
鹿序這輩子就沒有見過這麼怪異的東西，哪怕是小說里，他也很少看見這種複雜的生物——應該是叫它生物吧，鹿序想。
眼前長椅、玫瑰、羽毛、芙蓉湖相交成一個突破人大腦想像界限的怪物，一時間把在場的所有人都驚住了。
「那……是什麼？」有人喃喃出聲。
四周一片安靜，沒有人回答他，只聽得到眼前碩大羽毛在玫瑰身上蠕動爬行的聲音和不知哪裡傳來的粗大呼吸聲。
你小時候看過奧特曼，看過很多動漫，那裡面也許有很多怪物，長得奇形怪狀、突破人類想像極限的怪物，你當時看到的時候可能是感嘆一下創作者的腦洞，然後像是獵奇感被滿足般驚嘆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