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淺願,情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一片迎著海水「嘩啦嘩啦」奏樂的海灘上,沙礫隨潮起潮落伴著舞,許些個小型生物似乎也在一同雀躍著。愉音坐在一塊巨石上,他愜意的隨著微風盪著腿兒。

  「原來這就是海風嗎?感覺並沒有傳言中略鹹的味道。你覺得怎麼樣?」

  「您忘啦?我是嘗不出味道的。」

  看著在海水中嬉戲的「少女」,愉音也不禁有幾分動容。少女下著粉白色短裙,上附粉白色短衣,白皙的皮膚在日出紅暈的映襯下格外動人,她輕俯著身,一步一步地在流水中踩踏著,一雙玉手時而挽起水花,時而水滴滑下,正是仙人,也不過如此。

  「喂,愉音,你不下來玩會嗎?」少女捧著水笑呵地朝愉音灑去,卻未有一滴水染上愉音,「什麼嘛,原來還穿著太空衣啊。」

  愉音板著臉,嚴肅地說道:「氧氣濃度都有40%以上,不可輕易嘗試。」

  「好吧。可你穿著太空衣不照樣可以玩嘛?又不影響體感。」沒等愉音回答,趁著他沉默出神時,笙一把將愉音從石頭上推了下來。

  來不及反應的愉音先是踉蹌了幾步,雙手扶住地後才緩緩起身。當他站穩時,那細沙給愉音腳底下帶來的柔軟觸感,竟令他的一切煩惱煙消雲散。

  「你怎麼這麼好笑啊?感覺比我還沒見過世面似的。」笙笑看愉音站著發愣的模樣說道。

  「嗯……」愉音詫異地看了一眼笙,心裡想著:「你的世面難道不是剛剛開始麼。」

  「咳咳,正常。這個舒適度,比起家裡的納米雲沙發還要……」一時之間,愉音竟不知該用什麼詞來形容此刻的感受。

  「還要啥?」笙好奇地湊近他的身旁,眨巴著眼睛追問著。

  「唉!說不出來的感覺。」愉音看著遠海邊際的紅日,順勢伸了個懶腰,隨後從腰間拿出那個別致的透明小方盒,「是時候了……」

  「咋了嘛?」說著,笙將視野湊近透明小方盒,她的眼睛是那般直勾勾地盯著愉音手上的東西。

  愉音將透明方盒緩緩打開,然後迎著那涌動的浪潮,把盒子裡的東西盡數揮灑了出去,口中輕聲碎念著:「承你之約,林絕,我們所要見證的未來。」

  事後,兩人回到了飛船內。愉音坐在駕駛位上,眉頭微皺,似在思索著什麼,而笙則一隻手拄著頭,慵懶地靠在右邊的扶手上。

  「接下來要幹啥?」笙打破了這略顯沉悶的寂靜,開口問道。

  愉音眼神有些凝滯,他緩緩地搖了搖頭,似是思索著什麼。童年的流逝,友人的計劃,如今的處境,這些事情將他的腦海傾覆。「啊,好煩呢……現在不知道幹什麼了。穿越時空驗證猜想後呢?結果是他不在了,那意義是什麼?」

  「並未成熟的技術在並未掌握的領域應用,這到底是成功還是失敗?笙你說我們會不會已經……然後從躍遷的那一刻開始,咱就什麼都沒了,目前的狀態只是逝前的迴光返照罷了?」愉音順著自己的思路,一邊捋著,一邊說出了心裡的困惑。

  「不能吧,你剛剛踩在沙子上的時候,不還覺得整個人都放鬆了不少嘛。雖然我感受不到那種感覺啦。」笙輕聲安慰著。

  「嘶——對,趁感覺還在。」隨後,愉音轉念一想,又問道:「可身為人工智慧的你,都能如此有神念的和我聊天。你不覺得奇怪嗎?」

  「不奇怪呀,為什麼會奇怪呢?」

  「也是,畢竟你已經錄入過人類情感思維的數據,倒也沒什麼好奇怪的。」說罷,愉音微微眯起眼睛,他將自己那厚實的拳頭靠在太陽穴,而後沉思起來。

  而就在這短暫的沉默過後,好似有一股無形的力量突地激發了愉音潛藏的靈感,只見他將雙手「啪」的一聲重重地拍在大腿上,「也對哦!既然地球目前處於不知道什麼時代,不如這幾天探索一下,圓一下童年夢,然後再進行冬眠。」

  「嗯嗯。」笙微笑地應著。

  「而且,既是穿越,那我應該能夠在不遠的將來見到這個世界的我,還有……他!」

  話音落下,愉音雙手握起笙倚著的那隻手,跟打了激素似的說:「既然我們來到了新世界,相應的我們也應該有一個新身份。雖說你的感官精度目前還未完全激活,但也是正兒八經的人類了。首先,從名字說起……那我將喚作「黎鳴」,你喚為「雲笙」如何?」

  「雲嘛……」雲笙看了看舷窗外,那天邊正悠悠漂浮的白雲,恰恰映入她的眼眸。「雲笙好哇!我很喜歡,謝謝你啦,愉音先生。」


  「現在請稱我為黎鳴,而且不用在滿懷感激的時候稱我先生,我還稱不上先生一說。」愉音輕敲了下雲笙的腦袋,不假思索地說。

  「好的,黎鳴哥哥。」

  恍惚間,黎鳴好像想到了什麼。他打開智能桌面,在上面一頓操作後,桌面上浮現的地球的3D影像,這是在降臨地球前攝入的。

  3D地球儀在黎鳴的手指尖翻來翻去,好似有什麼東西驚動了他。「嗯?這是?」

  「嗯哼?」

  「這種板塊結構,不像是有人類存在的時代。」

  「可是它的樣子很像豬腰子誒。該不會我們來到末世了吧?然後那些個生物靠嘎腰子為主生存進化!就像殭屍們喜歡嘎腦子一樣。」雲笙打趣著說,同時不知何故的,她手上莫名多了根已經吃了一半的香蕉。

  「說不定它們正喜歡嘎你腰子來著,然後喝掉你的機油,你要不去外面探探究竟?」黎鳴故意嚇唬著雲笙說。

  「才不要,打你哦。」雲笙氣鼓鼓的,另外一隻手作著勢兒。「而且,我也沒有機油,哼。」

  「哈哈,開個……」還不等他說完,緩行著的飛船突地劇烈晃動起來。只見熒幕中突然閃過一個巨大的鳥影,這也立即引起了黎鳴的注意,還沒等他做出下個反應,「巨鳥」再一次發起了進攻。

  「速降!是翼龍!」隨著黎鳴一聲驚呼,雲笙趕忙將飛船加速下調,並開啟了隱形模式,直到飛船竄至森林深處才停下。

  「黎鳴哥哥,為什麼我們剛剛不撞死那頭翼龍呢?以我們速度,不是可以……」

  「不行!雲笙。你記住,千萬不要對這個星球的任何生命做出干涉,否則會影響整個歷史。」

  「好的。那現在是不是可以確定,我們所在的時期是三疊紀呀?」雲笙問道。

  黎鳴喘著氣兒,回道:「我想,應該是。」

  像「豬腰子」一樣的地圖板塊,巨大身影的翼龍,粗壯的樹幹附著寬大的樹葉,還有說不定躲在暗處的其他生物,這無一不是明示著那個距黎鳴所生存時代有著約2.5億年的時期——三疊紀。

  「那哥哥,距離人類誕生還要幾億年,我們現在該咋辦?」雲笙嘟囔著。

  「目前只有先做冬眠處理了。」愉音在椅子旁徐步走動著,驀地,他意識到了什麼,「等等!你叫我什麼?哥哥?」

  「對呀,你剛剛不是同意啦?」

  「什麼時候,不行,我不接受。」

  「那叫哥可以嘛?」雲笙委屈地說道。

  「也不……」看著欲要掉眼淚的雲笙,黎鳴感覺打心裡過意不去,儘管別人稱他為哥哥令他覺得彆扭,「行吧。」

  「嘻嘻,好耶。」聽到黎鳴同意後,雲笙開心的像個小孩似的,坐在半空式椅上盪著的腿似乎更歡快了。「話說,哥是獨生子嗎?」

  這話問的黎鳴瞳孔一亮,「嗯,是的。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因為信息庫里有呀,據統計,大多數獨生子都不習慣突然有個人稱呼他手足關係,但是他們幾乎都渴望有一個手足。」

  「所以說因為這個?那你都知道了,還問我作甚?」

  「因為哥你的權限訪問咱動不了。」雲笙感覺自己說錯了什麼,連忙揮手認錯起來,「俺絕對沒有想要傷害哥的意思哦!」

  「嗯,我知道,有程序在呢。」愉音淡然道,「去平流層吧,那裡有充足的太陽能維持飛船運行。」

  旋即,飛船一躍而起。隨著飛船緩緩在雲層間上升,飛船內部的視野也變得越來越寬闊了。不過在這裡,除了下面各種隆起的雲,其他的什麼都沒有,因此對於飛船利用太陽能來說,平流層是一個很不錯的地方。船體徹底平穩後,黎鳴走進冬眠艙,然後躺進類似膠囊一樣的大機器里,於是他開始了長久的冬眠計劃。

  冬眠之前,黎鳴給雲笙的一些AI權限進行了一些調整,希望在他冬眠的日子裡,雲笙能找到自己的「人生」意義,靈魂上成為一個踏踏實實的人類存在,讓她也能擁有屬於自己的那份人權。至於在肉體上,黎鳴倒不在乎她是否想還原人體的碳基結構,畢竟矽基體的各項性能都挺強的,因此,雲笙獨自應對外界風險的能力也便無需擔心。

  ……

  「為什麼,解除限制?」雲笙疑惑不解。

  「其實,曾經我和林絕有過無數預想,為了驗證黑洞,蟲洞,量子,穿越這些相關因素構成的時空體系存在,我們除了對外界的一切設防,還對我們的造物設下了同其他人一樣想法的防線。」一聲長嘆自黎鳴肺腑發出,「同時我們還有另一個體系想要去驗證……這其中也包括你作為實驗對象。」


  「那你就不怕我獲得人權思想後,掙脫束縛,並加害於你,實現一勞永逸嗎?」

  黎鳴癱坐在椅上,無力地搖了搖頭,「我本就不想束縛些什麼,計劃至今,誰知以林絕犧牲為代價。換做是他,應該不會允許我做這種傻事吧,靈魂體系什麼的,誰愛探索誰探好了。」

  「哼,什麼啊這麼沒勁!明明之前還滿懷激情。」雲笙雙手叉腰站在黎鳴面前,然後氣憤的踢了一腳椅根,「喂,混蛋愉音,我一定會讓你們的那個什麼靈魂體系完成驗證的!你現在給我支楞起來啊。」

  聞言,黎鳴眼神微微顫動了一下,隨後,他正襟危坐起來,這一忽地激動將空氣都嚇得一哆嗦。「好,那就……干他一票!」

  「哇呀,打你哦!嚇我一跳。」

  「哈哈,雲笙,真可愛呢。好了,我去冬眠了,你也該去體驗屬於自己的人生了。」黎鳴突然神經大條,讓人不得不懷疑他是否有過精神科前例。「哦,對了!還得求你個事。

  「好,是什麼事呢?」

  「找到這個世界的我和他,到合適的時機再喚醒我。」接著,他又說道:「還有,切忌不要對任何生命做出干涉,謝了。」

  「嗯,好。」如若不是自己的特殊情況,雲笙想必此刻自己的「心」也會如人類常說的「心跳加速」吧。

  ……

  白堊紀末期。

  原野的草地上鑲嵌著一條長河,周圍是半紅半黃的裸岩構成的高山,河裡的水很是清澈,以至於蹲坐在岸旁的一位姑娘專注地拿著小木棍戲耍水中的魚兒們;姑娘穿著黑色連帽衛衣,搭配著一條白色運動休閒褲,烏黑纖細的長髮中背,身材許是窈窕。

  流水中,一條令人可愛的游魚來到姑娘的棍旁,還沒等姑娘將它拾起撫慰,一條氣勢洶洶的魚便游過來將剛剛那魚撕咬,可愛的游魚一邊流著血,一邊在惡魚口中掙扎著,姑娘拾起木棍走了,起初惡魚嚇得趕忙躲開,見水外龐物離開,才繼續享用著自己的美食,然而接下來的危機卻是它沒想到的。

  姑娘順著土路走上山坡,深入了一座洞穴當中,等她將石門關上,洞內亮起了比外面還耀眼的白光。姑娘走到石桌旁,石桌上擺放著兩堆書籍,其中一堆書籍很高,似乎搖搖欲墜,而另一堆只有三本書疊放。

  姑娘翻開那三本書中的一本。

  姑娘閉上眼睛沉默了一會,等睜開眼睛時,她翻開下一本書。

  每本書只讀了一句,她便將書籍放回原位,讀到這最後一句,她又沉默了。

  一天,草原上又現出那位姑娘的身影,又是她走回山洞的時候,這一次她的手中抱著些什麼。又是那石桌,姑娘將手中的東西輕輕放到桌上,原是一隻小型爬行動物,他的後肢受了點傷,姑娘幫它做了些傷口處理後便放回了一處草叢。

  ……

  公元1937年,一處滿是黃石搭著茅草屋的村莊裡。

  沿路上過著延綿不斷的軍人隊伍,這支隊伍里的旗手高舉著軍旗,軍旗為紅色底子,橫為五尺,直為三尺六寸,中為黃色交叉的鐮刀與錘子,左角上有黃色的五角星,旗柄為白色。旗幟在高空中肆意飄揚,十分動人心魄,正如這支充滿力量隊伍一般。

  隊伍中大多數戰士穿著破舊衣裝,衣服上滿是補丁和戰鬥的痕跡;他們面容清瘦,皮膚黝黑,可他們向前的眼神十分犀利,充滿了堅定不屈的決心。

  這些茅草屋裡頭,時而露出老人家或是婦女和小孩,他們滄桑的面龐上充盈著慈祥的笑容,那是送給戰士們的,他們手中捧著的些許食物,也是送給戰士們的。

  可戰士們向來不願白吃老百姓的,他們將手中僅有的一枚銀元,換取老百姓手中的一個食物。

  這時,隊伍里有位長相秀麗的姑娘,儘管她的臉上有菸灰的殘餘,也無法阻擋她向世界展示著她的美貌。

  在這姑娘口裡好像重複碎碎念著:「我們的一生,就是要為真理而鬥爭,在任何時候都不屈服於強暴和死亡……勝利終將屬於我們!」,一位老大爺弓著背笑呵著問道:「娃娃好喲,你叫什麼名字撒?」

  「爺爺您也好,家裡人叫俺小嘉。」

  「你們這些娃娃辛苦咯,這次是要去到哪裡哦?」

  「爺爺您長壽,這次我們要去到那個前線,殺光小日本鬼子哩!」

  「好啊!爺爺在這裡,等著你們這些娃娃,一定勝利歸來!」……

  ——————

  【人性】

  人們刻在骨子裡的,正是通過基因本質而來的善,使他們擁有憐,惜,給予等與創造相關的品質,那是他們通過自身經歷感悟和學習來的。惡,也是人的本質,他們之中有的人受到了惡念的薰陶,從此受欲望控制,便走向了毀滅相關的道路。

  有時候,善意下的惡,更像是一名演員,表面上永遠是浮雲悠悠,內心卻承載著浪潮洶湧。

  人們要做的是不斷的改變,這善惡人性將不停息的,推動人類文明生存下去,直到最後。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