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備馬,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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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前的一眾士卒像是看見妖怪似的,丟了手裡的兵器,連滾帶爬的往總督府內跑…

  徐伯清就靜靜地站在總督府門前…

  身後的江進和孔慶二人激動的一張老臉都有些漲紅,越發覺得給督主當狗簡直就是這輩子做過最明智的決定!

  不多時的功夫…

  卻見那總督府內一陣騷動,一個個氣息不俗的武道後天好手抄著兵器圍了出來,有軍中校尉,亦有家僕幕僚…

  足有數十人圍成了個包圍圈…

  隨後,周宣才面色鐵青的自府中走出,看著那破碎的總督府大門,又看著門前的三個西廠番子,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

  「徐伯清,你好大的膽子!!」

  「徐某膽子向來很大,倒是周總督你,身為封疆大吏,這膽子未免也太小了些。」

  「你!!!」

  「呵……」

  徐伯清看了看四周的一眾武道好手,冷笑著說道:「莫非,周總督認為這些歪瓜裂棗的能護你周全?」

  「你……」

  「那你可能想錯了……」

  徐伯清說完伸手凌空一攥,周邊圍著的那些武道好手皆是身體一僵,甚至還沒反應過來,手中的武器便脫手飛出…

  數十把刀槍劍戟各有特色的兵器像是被只無形的大手攥住似的,在半空中不斷的扭曲,頃刻間便被揉成了一大團廢鐵!

  那團廢鐵落在地上發出聲難聽的脆鳴,周邊的一眾武道好手也隨之驚醒…

  他們愣愣地看著自己的手,又看了看那一團廢鐵,神色中滿是茫然…

  周宣亦是如此,只不過他還沒反應過來,便發現自己的身體像是不聽使喚似的,竟腳下踉蹌的直接從門前台階上滾了下來。

  待抬起頭,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經滾到了那西廠番子的腳邊…

  看著那番子居高俯下的眼神,他像是在鬼門關前走過一圈似的,後背瞬間便溢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你……」

  「周總督怎麼就不小心摔倒了呢。」

  徐伯清半蹲著身子坐在他面前,指了指身側的孔慶說道:「聽說,本督下屬前幾日來周總督這調查點事,結果被人攆出來了?」

  「絕無此事!」

  周宣喉結上下滾動…

  他也想裝的硬氣一點,可他也知道,眼前這人是心思難以琢磨的太監,如今自己又落在他手中,萬一他有個不順心的下了狠手,自己豈不平白丟了小命?

  於是解釋道:「那日我出門在外,並未在府中,許是底下的人有眼無珠,無意間冒犯了督頭,還望督頭見諒…」

  「那就好…那就好…」

  徐伯清聞言笑呵呵支起身子,將周宣拉了起來,還貼心的幫他撣了撣身上的灰塵,說道:「徐某待人向來和善…」

  他聲音一頓,意有所指的笑道:「今日貿然來此,也只是想找周總督問件事而已,若有冒犯之處,也還望總督海涵…」

  「……」

  周宣面頰上的腮肉一抖。

  他也知道,如今形勢不如人,沒必要嘴硬逞一時之快。

  故而點點頭,訥訥的說道:「督主請問,下官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鄧堅去哪了?」

  徐伯清見他面色有些怪異,便笑著提醒道:「周總督應該知道我問的是哪個鄧堅,您可要想好了再回答。」

  他聲音一頓,正色說道:「不然,徐某怕管不住這手,萬一哆嗦了一下,說不得就要用陛下賜予西廠的先斬後奏之權了。」

  「……」

  周宣臉上閃過一陣青白之色,隨即嘆了口氣,隱晦的說道:「徐督主,有些事,不過是想給後人增加些籌碼罷了。」

  「……」

  徐伯清微微一愣,隨即目光微動,也明白了他話中的含義,幫其撣了撣身上的灰塵,笑道:「原來如此,那徐某就不久留了,告辭…」

  說罷擺擺手,轉身離去…

  而江進和孔慶還有些發懵,見自家督主只問了句話便走了,連忙跟了過去。

  「督主,咱們就這麼走了?」


  「該問話已經問了,想知道的也知道了,不走還留在那等著別人請我們吃飯嗎?」

  「……」

  孔慶還是眉頭緊鎖的不解其意,見周邊的江進似乎明白了什麼,他連忙湊過去問道:「老江,你也懂了?」

  「嗯…」

  「說說唄…」

  江進瞥了他一眼,見督主也沒多說什麼,便小聲提醒道:「當今陛下有三位皇子,大皇子乃皇后娘娘所生…

  二皇子是邱貴妃所生;

  三皇子是周貴妃所生,而剛才那個周宣是周貴妃之父,三皇子外公…」

  「嘶……」

  孔慶從牙縫裡嘬了口涼氣,聽到是三皇子外公,他哪還能不知之前周宣所言『給後輩加些籌碼』的含義…

  徐伯清神色幽幽的回到西廠的臨時據點,剛才周宣雖未明說,但言辭中其實已經告知了鄧堅的下落…

  他是慈寧宮大總管,自然也知道皇宮中的三位皇子,其中最小的那位便是周貴妃所出,再結合周宣那句『給後輩加些籌碼』,很容易就能猜到一些東西…

  他手指敲擊著座椅扶手,沉吟了一會兒問道:「朱弘被解禁,沒有恢復太子身份?」

  「……」

  江進微微一愣,反應過來後搖搖頭說道:「陛下雖然解了大皇子的東宮禁令,但並未重立太子之位…」

  「如今太子之位空懸…」

  徐伯清目光微微一凝,若有所思的笑道:「將回宮打探到的消息告知於我,特別是宮內的事,儘量詳細一些…」

  「是……」

  江進沉吟了一會兒,將回宮前後西廠收集到的情報一五一十的細細複述了一遍。

  「京城怪事多、兩個皇子爭寵、張松為了避嫌,連女兒張皇后都不願相見…」

  徐伯清若有所思的嘀咕道:「那鄧堅被三皇子保了當暗子?沖虛派的解弘化又在被誰保了?二皇子?」

  說罷…

  他似是想到了什麼,目光幽幽的呢喃道:「黃總管點名要的人,這兩個小傢伙想從他老人家、從我手裡搶人?」

  江進在一旁聽的嘴唇發乾,額頭都冒出了一層細密的冷汗……

  他似是想到了什麼,連忙取過陳太后帶來的衣物和張皇后所要轉交的信件。

  「督…督主,這是太后娘娘叫卑職帶給您的衣物,這是皇后娘娘叫卑職務必要交到您手中的信件…」

  「嗯…」

  徐伯清回過神來,接過衣物和信件。

  衣物和身上的月白長衫是同款,出自陳太后之手,代表的是一片心意;

  而撕開信封,看了看那封來自張皇后的書信後,他的神色卻逐漸怪異起來…

  本來以為這只是一封普通的感謝信。

  起初,書信上所寫的也確實是張皇后的感謝之言。

  可不知怎地…

  寫著寫著,書信的風格和言辭突然就變了味兒,字裡行間充斥著『幽怨』與『無助』…

  書信中,張皇后以一位母親的視角寫出了太子朱弘雖被解了禁令,但如同瘟神,宮中之人避之不及…

  也寫出了張皇后自己回娘家求助時被生父避嫌的心寒,與回宮後的孤寡,無依無靠…

  書信上還有幾點陰乾的淚痕,看得出來,寫這段經歷時,張皇后定是難掩悲戚。

  接近末了,可以明顯的看出筆跡有了些許變化,書中的自稱也從妾身變成了哀家,顯然是陳太后代了筆…

  陳太后筆鋒溫婉,借天冷加衣之類的生活小事,隱晦的表達數月以來的相思之愁…

  隨後也表明…

  想要為張皇后孤兒寡母做主,言辭間更是透露出,朱弘若能得西廠支持重登太子之位,日後必有所報云云……

  『家中有人想的感覺還真不錯…』

  徐伯清看完書信後,不知為何,唇角微微勾起了些,長長的出了口氣後搓了搓手指,手中的書信也便燃了起來…

  在火光下的照耀下,他的笑容很是燦爛…

  「備車馬,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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