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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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伯清漫步在興元府首府的街頭,神情中有些陰翳…

  剛才江面上所見的那釣叟,雖只是鏡花水月般的影子,但其人的出現,也從側面印證了自己的某些猜測…

  在竹思思那大致的得知這方天地的構成後,他就對這種奇怪的世界觀有所疑惑。

  凡人、真仙混居一界…

  有洞天福地,卻無上界天庭;

  有城隍陰司,卻無陰曹地府。

  所以就問了一下此方天地有無天庭地府,哪知就問一下,便沾了大因果!

  天目法眼似是帶著神魂上天轉了一圈,看到了很多不該看到的東西,甚至連他的純陽之體都蔫吧的熄了火…

  要不是恰好有竹思思在旁邊,見狀不對將自己喊醒,只怕是光沾上的那份因果就能讓自己神遊天外,身死道消…

  事後,在五毒教看到《仙人授業圖》,摸了下,畫像就燒了;在江邊看到妖神邪祠,拜了下,神像碎了…

  這也讓他意識到自己的身份可能具備了某種不可觀測的特殊性…

  而後,發現蛤蟆精的水神符詔,而且那水神符詔明顯對自己很是親近,在江神祠拜蛤蟆精的神像,將他拜的丟了大半條命。

  也讓他更加堅定了這個猜測…

  再再到昨日傳法給趙玄朗,竟隱隱有種天怒之象,加之後面那釣叟出面所言,他幾乎就可以肯定了!

  就如之前和敖嵐所描述的那般,一碗水和兩碗水的區別…

  這方天地以前定然是有過天庭、地府之類的『秩序』存在的,只是不知發生了什麼,這樣的『秩序』被傾覆了!

  這樣也能解釋得通,那仙宮崩塌的潰亂之景,封天鎖地的囚籠之象源於何處。

  沒了『秩序』,兩碗水或者多碗水重新混合在了一起,造就了如今這個看似正常,卻又不太正常的天地!

  人、神、妖、鬼、仙,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有,但卻又維持成了一個詭異的平衡。

  可自己並非這方天地之人,卻又得了這方天地的造化,沾了這方天地的大因果,那自己又屬於什麼樣定位?

  是這個平衡中的變數?

  為什麼傳法會被盯上?

  那釣叟又是何身份?

  說順勢而為,成仙作祖,他是想要繼續維持這方世界平衡現狀的當世真仙?

  還是某些心機深沉的歷史遺留?

  徐伯清揉了揉發脹的眉心,猜測也只是猜測而已,如今修為淺,見識薄,很多東西只知其表,根本就看不清,也猜不到更深層的東西…

  但……

  不管怎樣,想操控傀儡似的操控自己該怎麼走,那肯定不能讓他如願!!

  不然自己修行有何意義?

  沒修行的時候被人牽著鼻子走也就算了,修行之後要是還被人牽著鼻子走,那不是白修行了嗎!?

  他從身上抽出一封信件,看了看地址,又問了下路人方位,這才往城西而去…

  信件是當初在洪陽抄家時,那位舉薦好友的掌眼先生寫的。

  據他所說,這位陸姓好友,早年間曾收藏過一本張太虛的親筆手稿《辨證論》!

  書中有真意,不得不嘗~

  徐伯清趕到那陸府時,卻見大門緊閉,院中有棵大槐樹的樹傘極為茂盛,就是不知為何,似有陰氣縈繞…

  他目光微動的在門前敲了敲,不多時,便有個小門童拉開一條門縫。

  那小門童見來人從未見過,在門縫後面警惕的說道:「這是陸府,你找誰?」

  徐伯清見狀微微一笑,說道:「請問這陸府的家主可是掌眼先生陸正業?」

  老門童點點頭,問道:「你找老爺?」

  「不錯…」

  徐伯清屈指一彈,一小粒碎銀穿過門縫,落在了小門童的手中,隨即才將手中的信件遞過去,說道:「勞煩將這信件遞給你家老爺,就說是洪陽的老友所寫。」

  「……」

  那小門童見手裡的碎銀,眼睛都亮了幾分,咽著口水點點頭,接過信件後生怕他後悔似的,拔腿就往院子裡跑,便是連門縫都沒關。


  一邊跑還一邊嚷嚷著:「老爺,老爺,有您的信件。」

  徐伯清微微一笑,透過那條門縫,恰好看到院子中的那顆粗壯老槐樹,見其陰氣縈繞,眉頭不由得一挑…

  此時的陸府內…

  陸正業滿面愁容的坐在兒子病床前,邊上還有婆姨端著補藥餵食。

  他就這麼一個獨子,就指望兒子繼承家業,可這兩年不知怎地,本來好好的兒子,身子骨一天比一天弱…

  最近一段時間更是一病不起,險些瘦成了皮包骨頭…

  這興元府的大小的大夫郎中都找了個遍,就是找不出病因所在,可把他愁壞了。

  就在這時,他聽到小門童嚷嚷著跑了進來,板著臉呵斥道:「混小子,叫叫叫,沒看到少爺還生著病嗎?」

  「有您信件嘛……」

  小門童縮著腦袋,他也知道自家老爺是個善人性子,平時待人極為和善,只有對待和少爺有關的事才會板著臉凶人。

  陸正業心裡雖煩得慌,卻也沒想打算和這從小養大的小門童置氣,只擺擺手不耐的說道:「去去去,什麼信等會再說,莫要打擾到少爺修養。」

  「老爺,看看嘛…」

  小門童嘴一憋,說道:「送信的那人氣度不凡,我看著身份好像不一般咧,而且他還說是這信是您在洪陽的老友寫的呢…」

  「送信的身份不一般?洪陽老友?」

  陸正業心頭一動,他也知小門童自幼在陸家長大,眼力不差,當下也就接過信件拆開看了看。

  待看到真是老友所書時,微微頷首,可待看到後面正文時,眼睛一瞪,差點沒被嚇的一口氣喘不上來…

  「快快快,貴客!貴客!!」

  說罷拔腿就往外面跑…

  待開了門,看到那身著月白長衫的身影,看到那明顯出自宮中的細膩布料,當下跪地高呼:「草民陸正業,見過督主。」

  而一旁跟來的的小門童見狀被嚇的瞠目結舌,只覺得兜里的那粒碎銀似有萬般重…

  「陸先生不必多禮…」

  徐伯清見他惶恐的反應也是愣了一下,隨即連忙將其扶起,笑道:「我為私事來此,驚擾了陸先生,還望海涵。」

  「不敢不敢……」

  陸正業抹了把額頭冷汗,老臉上擠出一抹笑容說道:「督主來此,草民這宅院已是蓬蓽生輝,請進,請進……」

  說罷側過身子在旁引路。

  「客氣了…」

  徐伯清微微頷首,進門瞥了眼那棵大槐樹後,也便跟著他進了正堂…

  陸正業與那小門童耳語幾句,隨即才湊上前斟茶倒水,說道:「督主稍安勿躁,草民已經叫小童去取了張太虛的親筆手稿。」

  「不急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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