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太玄萬鬼幡
牧歸雲仰首觀天，只覺得整個人都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給收攝住了。
天地四方，恰如地獄浮屠。
惡念如塔，將人層層包裹。
他動彈不得，連驚詫都在此刻似被冰封般，有種說不出的遲滯感。
身體裡，丹田經脈中，一點一滴修煉出來的那些真氣此時盡數蟄伏。
納氣一層，依然渺小！
天空中的鈴鐺聲不知從何時起，卻是漸漸響亮了起來。
叮鈴，叮鈴——
而隨著這鈴聲的響動，四大惡鬼或回首，或嘶吼，或是抱頭痛叫，竟如同受到重創般，紛紛變了形態。
鼠首人身的那個，巨大身軀上，那些裸露在外的膿瘡砰砰一陣，忽就紛紛炸裂。
它痛苦嘶叫起來，背後卻有兩個肉瘤掙扎拱動，似乎是有什麼東西要從那肉瘤中鑽出。
「是何方……宵小，竟敢前來、冒犯？」那鼠首鬼艱難痛苦的一句話尚未說完，天空中那不知存在於何處的鈴鐺忽然聲音沉重。
竟不再似鈴鐺了，而仿佛是巨鍾般，轟然一響。
咚——
轟！
惡鬼巨人般的身軀僵滯半空，背後肉瘤中那掙扎拱動的東西終於伸展而出，轟然面世，形成了一對蝠翼般的巨大黑翅。
天際卻傳來一聲長笑：「好得很，藍衣鬼將，無常化翅，你是第一個蛻變的，當入吾太玄萬鬼幡，爭那鬼王之位！」
話音未落，天際便有一道青雲滾滾而來。
而不等鼠首惡鬼等四鬼有所反應，這青雲已如星馳電掣，轉瞬到了鼠首惡鬼身邊。
只一個剎那，便將這鼠首惡鬼捲入其中。
天空中只來得及傳出一陣悽厲不甘的鬼嘯，轉瞬間，鼠首惡鬼消失不見。
原地卻多了一面迎風招展的巨大長幡。
青色的幡面迎風招展，在天空中顯露出五個筆墨淋漓的大字：太玄萬鬼幡！
而太玄萬鬼幡的主人，開口說話的那位，卻竟然直到此刻仍未現身，不見蹤影。
只有一面神幡在風中烈烈，令萬鬼懾服。
是有不世大能，在降服此四鬼？
地上仰頭觀天的牧歸雲與孫屠戶俱都是看呆了，世間、世間竟還有此等高人！
其實，此世神仙傳說從來不少。
縱然是移山倒海之事，在那些神話傳說里似乎也都不過是稀鬆平常。
便如槐安郡此番大水，不就是那位仙姑所為麼？
但有些事情，你道聽途說是永遠也比不過親眼所見來得震撼。
這一刻，牧歸雲只覺得自己的身體雖然是被天地間的無形力量給束縛了，但是他的心跳，他的神魂，卻又仿佛是被放飛到了無限曠遠之處。
太玄萬鬼幡獵獵飄揚於空中，一個照面吞走一鬼。
餘下三鬼毫不遲疑，嘶叫一聲便分作三處，疾飛遁走。
白髮女鬼以一身化作數千身，無數身影裙裾飄飄，眨眼飛遁數百丈。
犄角雄壯的大鬼擰斷了自己的犄角，合身一撲，整個鬼便化入了犄角之中，那犄角在空中只是輕輕一晃，便劃破了長空，轉瞬出現在千米之外。
骷髏鬼咔咔一陣聳動，整個身軀卻是在瞬間化整為零，變成無數骷髏紛紛從空中散落。
眼看三鬼各出手段，各有玄奇。
遠方的天際傳出一聲輕嘆，空中的太玄萬鬼幡倏然形態變換，化作一面巨大的羅網。
羅網幾乎將整個天穹都覆蓋住了，牧歸雲站在這天穹下，雖是離那羅網極遠，卻又在瞬間生出一種自身仿佛隨時隨地都要被投入那羅網中的錯覺。
他心跳加速，耳中似有擂鼓轟鳴。
下一刻，羅網落下。
便如星辰降世，電光火石，眨眼間飛遁的三鬼盡被籠罩。
不論是化作數千鬼影的白髮女鬼，還是變成犄角飛遁的雄壯大鬼，又或是化整為零的骷髏鬼，沒有一個能夠逃脫。
它們怨氣滔天，凶煞震世，汲取了五百里槐安郡的無數冤魂詭氣，甫一出現便仿佛是要滅世化魔。
但即便如此，也不過就是兩個照面間，它們就被一面神幡給盡數罩住。
站在鄭家門前小小空地上的牧歸雲又覺渾身氣血奔涌，耳中的轟鳴聲漸漸遠去了。
倒是聽到了天空中三鬼的掙扎尖嘯：「放過、吾等……」
「你、如此貪婪，必遭……反噬！」
「你……」
掙扎未盡，一道身影從天而降，踩踏至那羅網之上，而後伸手一抓。
籠罩天穹的羅網便在此刻驟然收攝，又重新化作一桿長幡，落於此人掌中。
來人長發披散，麻衣赤足，哈哈大笑：「五百里冤魂，四鬼盡入吾斛中，道胎可期也！」
他笑得歡暢，雖則他手中長幡黑氣繚繞，其間似乎仍有無數冤魂在憤怒掙扎。他握持太玄萬鬼幡的手也仿佛有著輕微顫抖，但這些顯然都並不阻礙他此刻的暢快。
「四大鬼將，必出鬼王……」
空中之人將手一甩，袖中又有一道鎖鏈飛出。
那漆黑鎖鏈猶如大龍般盤旋纏繞，眼看便要將黑氣繚繞的太玄萬鬼幡給牢牢鎖住。
驀地，遠方天際卻有一道流光倏然劃破長空。
那流光疾如彗星，迅似光陰。
流光來時，天地都仿佛為之一靜。
飛舞的鎖鏈凝滯了，長笑中的麻衣人笑聲似乎也有所停頓。
下方，觀看著這一幕的牧歸雲與孫屠戶都只覺得自己視線里好像出現了無法直視的空白。
俄頃，流光划過麻衣人的脖頸，將一顆大好頭顱瞬間分割。
麻衣人笑聲止住，飛起的頭顱懸在半空，口中發出了不可置信的憤怒聲：「劍東陽？你為何竟然在此？你們瀟湘劍派那個麒麟子不是又發瘋跑了嗎？
你不去找人，你為何在此處？」
頭顱飛空，人卻並未即刻就死，而是一顆飛頭憤怒叫嚷。
但麻衣人的身軀卻在瞬間從空中向下墜落，包括那太玄萬鬼幡亦是如此。
下一刻，只見劍光一轉，倏然追上那一面纏滿黑氣的太玄萬鬼幡。
劍光如同星斗繞空，旋轉著圍住太玄萬鬼幡，只是一絞。
這一面剛剛才收攝了四大鬼王的神幡，轉眼間便在劍光下斷折。
天地四方，恰如地獄浮屠。
惡念如塔，將人層層包裹。
他動彈不得，連驚詫都在此刻似被冰封般，有種說不出的遲滯感。
身體裡，丹田經脈中，一點一滴修煉出來的那些真氣此時盡數蟄伏。
納氣一層，依然渺小！
天空中的鈴鐺聲不知從何時起，卻是漸漸響亮了起來。
叮鈴，叮鈴——
而隨著這鈴聲的響動，四大惡鬼或回首，或嘶吼，或是抱頭痛叫，竟如同受到重創般，紛紛變了形態。
鼠首人身的那個，巨大身軀上，那些裸露在外的膿瘡砰砰一陣，忽就紛紛炸裂。
它痛苦嘶叫起來，背後卻有兩個肉瘤掙扎拱動，似乎是有什麼東西要從那肉瘤中鑽出。
「是何方……宵小，竟敢前來、冒犯？」那鼠首鬼艱難痛苦的一句話尚未說完，天空中那不知存在於何處的鈴鐺忽然聲音沉重。
竟不再似鈴鐺了，而仿佛是巨鍾般，轟然一響。
咚——
轟！
惡鬼巨人般的身軀僵滯半空，背後肉瘤中那掙扎拱動的東西終於伸展而出，轟然面世，形成了一對蝠翼般的巨大黑翅。
天際卻傳來一聲長笑：「好得很，藍衣鬼將，無常化翅，你是第一個蛻變的，當入吾太玄萬鬼幡，爭那鬼王之位！」
話音未落，天際便有一道青雲滾滾而來。
而不等鼠首惡鬼等四鬼有所反應，這青雲已如星馳電掣，轉瞬到了鼠首惡鬼身邊。
只一個剎那，便將這鼠首惡鬼捲入其中。
天空中只來得及傳出一陣悽厲不甘的鬼嘯，轉瞬間，鼠首惡鬼消失不見。
原地卻多了一面迎風招展的巨大長幡。
青色的幡面迎風招展，在天空中顯露出五個筆墨淋漓的大字：太玄萬鬼幡！
而太玄萬鬼幡的主人，開口說話的那位，卻竟然直到此刻仍未現身，不見蹤影。
只有一面神幡在風中烈烈，令萬鬼懾服。
是有不世大能，在降服此四鬼？
地上仰頭觀天的牧歸雲與孫屠戶俱都是看呆了，世間、世間竟還有此等高人！
其實，此世神仙傳說從來不少。
縱然是移山倒海之事，在那些神話傳說里似乎也都不過是稀鬆平常。
便如槐安郡此番大水，不就是那位仙姑所為麼？
但有些事情，你道聽途說是永遠也比不過親眼所見來得震撼。
這一刻，牧歸雲只覺得自己的身體雖然是被天地間的無形力量給束縛了，但是他的心跳，他的神魂，卻又仿佛是被放飛到了無限曠遠之處。
太玄萬鬼幡獵獵飄揚於空中，一個照面吞走一鬼。
餘下三鬼毫不遲疑，嘶叫一聲便分作三處，疾飛遁走。
白髮女鬼以一身化作數千身，無數身影裙裾飄飄，眨眼飛遁數百丈。
犄角雄壯的大鬼擰斷了自己的犄角，合身一撲，整個鬼便化入了犄角之中，那犄角在空中只是輕輕一晃，便劃破了長空，轉瞬出現在千米之外。
骷髏鬼咔咔一陣聳動，整個身軀卻是在瞬間化整為零，變成無數骷髏紛紛從空中散落。
眼看三鬼各出手段，各有玄奇。
遠方的天際傳出一聲輕嘆，空中的太玄萬鬼幡倏然形態變換，化作一面巨大的羅網。
羅網幾乎將整個天穹都覆蓋住了，牧歸雲站在這天穹下，雖是離那羅網極遠，卻又在瞬間生出一種自身仿佛隨時隨地都要被投入那羅網中的錯覺。
他心跳加速，耳中似有擂鼓轟鳴。
下一刻，羅網落下。
便如星辰降世，電光火石，眨眼間飛遁的三鬼盡被籠罩。
不論是化作數千鬼影的白髮女鬼，還是變成犄角飛遁的雄壯大鬼，又或是化整為零的骷髏鬼，沒有一個能夠逃脫。
它們怨氣滔天，凶煞震世，汲取了五百里槐安郡的無數冤魂詭氣，甫一出現便仿佛是要滅世化魔。
但即便如此，也不過就是兩個照面間，它們就被一面神幡給盡數罩住。
站在鄭家門前小小空地上的牧歸雲又覺渾身氣血奔涌，耳中的轟鳴聲漸漸遠去了。
倒是聽到了天空中三鬼的掙扎尖嘯：「放過、吾等……」
「你、如此貪婪，必遭……反噬！」
「你……」
掙扎未盡，一道身影從天而降，踩踏至那羅網之上，而後伸手一抓。
籠罩天穹的羅網便在此刻驟然收攝，又重新化作一桿長幡，落於此人掌中。
來人長發披散，麻衣赤足，哈哈大笑：「五百里冤魂，四鬼盡入吾斛中，道胎可期也！」
他笑得歡暢，雖則他手中長幡黑氣繚繞，其間似乎仍有無數冤魂在憤怒掙扎。他握持太玄萬鬼幡的手也仿佛有著輕微顫抖，但這些顯然都並不阻礙他此刻的暢快。
「四大鬼將，必出鬼王……」
空中之人將手一甩，袖中又有一道鎖鏈飛出。
那漆黑鎖鏈猶如大龍般盤旋纏繞，眼看便要將黑氣繚繞的太玄萬鬼幡給牢牢鎖住。
驀地，遠方天際卻有一道流光倏然劃破長空。
那流光疾如彗星，迅似光陰。
流光來時，天地都仿佛為之一靜。
飛舞的鎖鏈凝滯了，長笑中的麻衣人笑聲似乎也有所停頓。
下方，觀看著這一幕的牧歸雲與孫屠戶都只覺得自己視線里好像出現了無法直視的空白。
俄頃，流光划過麻衣人的脖頸，將一顆大好頭顱瞬間分割。
麻衣人笑聲止住，飛起的頭顱懸在半空，口中發出了不可置信的憤怒聲：「劍東陽？你為何竟然在此？你們瀟湘劍派那個麒麟子不是又發瘋跑了嗎？
你不去找人，你為何在此處？」
頭顱飛空，人卻並未即刻就死，而是一顆飛頭憤怒叫嚷。
但麻衣人的身軀卻在瞬間從空中向下墜落，包括那太玄萬鬼幡亦是如此。
下一刻，只見劍光一轉，倏然追上那一面纏滿黑氣的太玄萬鬼幡。
劍光如同星斗繞空，旋轉著圍住太玄萬鬼幡，只是一絞。
這一面剛剛才收攝了四大鬼王的神幡，轉眼間便在劍光下斷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