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檸檬蛋糕
河間地，奔流城。
守衛強撐著站在城頭上，飢餓讓他頭腦發昏，將領帶兵出城後，留下來的守城軍依靠馬肉的殘羹冷炙度過了將近兩周。
傍晚之際，他等待良久的心早已麻木，卻在這時，河流泛起微波，船隊的黑影踉踉蹌蹌。
守衛一時困意全無，借著火把看清船上為數不多的徽旗，不是敵軍，是奔流城的軍隊回來了！
於是，城門開啟，河文的手下催促戰士們往城裡運糧食，城內的士兵聽說首領歸來，一時間睡意全無，紛紛起來迎接與慶祝。
河文拍了拍幾位守城軍的肩膀，接著，他看到了紅袍女巫沙莉。
他徑直朝紅女巫走去，在溫柔的夜色下擁抱了她。
紅女巫盯著河文的臉，誠懇地說：「光之王會一直在您的身後，大人。」
君臨，紅堡。
提利昂首相從多恩回君臨後的御前會議，他最後一個到位。
這些大臣們的表情既熟悉，又帶有某些奇怪的東西。
提利昂挨個打量了他們一眼，大學士山姆威爾還讀著一本書，情報總管和戴佛斯想著心事，新來的法務大臣里奧無聊地等著會議開始，波隆則反過來審視著首相。
「你在看什麼？」提利昂問。
「你問了我想問的。」波隆說。
首相干咳一聲，「國王前往河間地戰場指揮。抵達君臨後，我發現了這裡的一點點改變……我們的工匠隊伍有所擴大，鐵金庫的債務全部還清，甚至有了自己的軍隊……」
「國王有令，御前會議不用隱瞞，」情報總管說，「君臨成功掌握了鍊金的魔法。」
「掌握魔法的是……海塔爾家族的瑪姬？」
首相看向山姆，大學士只好點點頭承認。
「我想，君臨對這件事絕對保密，尤其是對南境保密。可君臨現在，就有一個南境的侍女在。」
波隆當然知道首相指的是埃蘿·提利爾——自己帶回來的侍女。
……會議結束後，他一趕回了自己的城堡，開門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瑪姬和埃蘿在一起說笑。
「看來實驗室今天無事可做？」
「埃蘿姐說她做了好些蛋糕。」她正吃著一塊檸檬蛋糕。
「我們都來自南境，卻沒有交談過幾次。瑪姬，你往後要常來這裡呀！」
瑪姬忙點點頭。
波隆示意她們繼續，自己則坐在一旁。
埃蘿瞥了他一眼，「看來大人對少女間的談話很感興趣？」
「不是少女，是南境人。」
「當然，作為南境守護，你有權利這麼做。」
埃蘿說著，匆匆拿起一塊蛋糕。
「瞧，這些檸檬是從多恩運來的，送到的時候還很新鮮。君臨最近終於出手闊綽多了，聽說前幾天還分發給百姓每人一枚金幣……」
聽到這裡，瑪姬被噎了一下，像是這時候才想起自己的使命似的，慌忙起身：
「我先走了，謝謝請我吃蛋糕。」
瑪姬走後，埃蘿棕色眼睛裡的光正好與波隆的目光相撞，她自信且毫無忌憚。
實際上，埃蘿並沒有對鍊金魔法刻意調查，邀請瑪姬也沒有問東問西，她只將君臨恩賜以及對實驗室嚴加防守的情況傳信給南境，各大家族立刻有了他們的推斷。
在舊鎮的參天塔塔頂，家族繼承人貝勒·海塔爾找到了莫羅婭。
莫羅婭雙手搭在一隻水晶球上，像烤火一樣，嘴邊還念著咒語。
貝勒焦躁地杵在門口，莫羅婭開始繞著水晶球轉圈，但她的工作已經結束了。
「我早就說過，她是魔法之女。」
「不管她用了魔法還是什麼另類的知識，她為君臨創造了金子，像一座金礦一樣。可海塔爾家族效忠的是提利爾家族，提利爾能保護舊鎮的權利，君臨不能……」
莫羅婭對此漠然。
「貝勒，我對家族權利不感興趣。」
貝勒盯著她，大聲說：「君臨在促成學城改革，到時候你休想在鑽研魔法。」
聽到這裡，莫羅婭突然大夢初醒般的，開始嚴厲地回視著哥哥。
「我能做什麼？」
貝勒暗自鬆了口氣，「儘管你是瑪姬的母親，君臨一定想盡辦法不會放人。所以，家庭會議認為，應當讓你嘗試終止她的魔法。」
莫羅婭搖搖頭，「巫術點燃的黑曜石蠟燭，沒人能熄滅。」
「你的魔法呢？用你的魔法戰勝你女兒的！」
「魔法不是萬能的。」
貝勒愁容滿面，「難道沒辦法了嗎？」
莫羅婭望著前方，以她對魔法的了解，對學城知識的博覽，她的確能想到一些辦法。
狹海。
船上的黛安妮和金賽絲被背靠背綁在一起，金賽絲眼睜睜看著藍昂被丟進了海里，她像瘋了一樣來回掙扎，纏著布條的嘴只能發出抗議的嗚咽聲，然而，回應她的只有一記狠狠的耳光。
金賽絲嘴角流出血，只剩上氣不接下氣的抽噎聲。
黛安妮仍記得他們被丟上船時船長所說的：僱主是要把他們死的，船長買了他們，正要送到里斯。
在厄斯索斯長大的她當然知道里斯，多斯拉克經常有戰士從里斯買來的妓女，她和金賽絲的命運不言而喻。
但如今占據她腦海的只有一個想法：活下去。
她身後的女孩就不這樣想了，失去哥哥的痛苦擢住了她的心。
黛安妮同樣沒法發聲，被反綁的手倒是剛好能夠到金賽絲同樣被反綁的手，於是，她下定決心緊緊拉住了對方冰涼的手。
金賽絲似乎也得到安慰，止住了哭聲。她盯著前方漫無邊際的海水，此刻只有一個念頭能讓她冷靜：藍昂還活著。
掉入海水那一刻，藍昂最先感受到的只有超乎尋常的寧靜，但幾秒後，他開始恐懼，雙手拼命想抓住些什麼。
他驚恐地望著海面，絕望的海水讓他身體和內心同樣窒息。
當他就要放棄艱難的掙扎時，一道光降落海底。
他升在頭頂的手被一雙手緊緊抓住，接著，整個人被拖出了黑漆漆的海水。
藍昂吐了幾口海水，驚魂未定地盯著面前人的臉孔，他漸漸回想起來，這個人是演小惡魔的侏儒演員。
「你救了我一命，我會報答你的。」他說。
演員確定他沒事後，繼續盯著前方的水手，
「不用，提利昂大人對我有恩，我當然會救他的族人。」
藍昂小心地瞧了一眼侏儒演員，他沒見過提利昂，眼前這位簡直就是他聽說過的小惡魔形象。
「你們怎麼會這麼顯眼地出現在劇場？不知道狹海對岸的人在追殺你們兄妹嗎？」
「我們遲早會面對他們。實不相瞞，我和金賽絲準備渡過狹海，去君臨。」
這時藍昂反應過來他們的船在向西行駛，「這是要去哪兒？我要先救我的妹妹！」
侏儒「噓」了一聲，示意他向前看——
藍昂盯著煥然一新的紅堡，高大堅固的城牆，守衛和金袍子在城牆上站崗和巡視，熱鬧的港口和川流不息的商人在他的眼前掠過，不由讚嘆：「君臨……」
「是啊，君臨。」侏儒仍目視前方，「布蘭一世僅用14年就恢復了君臨的秩序。但你仍然不能前往君臨，也不能回去送死，你需要貴族支持。」
「所以我們去哪？」
「塔斯島。」
守衛強撐著站在城頭上，飢餓讓他頭腦發昏，將領帶兵出城後，留下來的守城軍依靠馬肉的殘羹冷炙度過了將近兩周。
傍晚之際，他等待良久的心早已麻木，卻在這時，河流泛起微波，船隊的黑影踉踉蹌蹌。
守衛一時困意全無，借著火把看清船上為數不多的徽旗，不是敵軍，是奔流城的軍隊回來了！
於是，城門開啟，河文的手下催促戰士們往城裡運糧食，城內的士兵聽說首領歸來，一時間睡意全無，紛紛起來迎接與慶祝。
河文拍了拍幾位守城軍的肩膀，接著，他看到了紅袍女巫沙莉。
他徑直朝紅女巫走去，在溫柔的夜色下擁抱了她。
紅女巫盯著河文的臉，誠懇地說：「光之王會一直在您的身後，大人。」
君臨，紅堡。
提利昂首相從多恩回君臨後的御前會議，他最後一個到位。
這些大臣們的表情既熟悉，又帶有某些奇怪的東西。
提利昂挨個打量了他們一眼，大學士山姆威爾還讀著一本書，情報總管和戴佛斯想著心事，新來的法務大臣里奧無聊地等著會議開始，波隆則反過來審視著首相。
「你在看什麼？」提利昂問。
「你問了我想問的。」波隆說。
首相干咳一聲，「國王前往河間地戰場指揮。抵達君臨後，我發現了這裡的一點點改變……我們的工匠隊伍有所擴大，鐵金庫的債務全部還清，甚至有了自己的軍隊……」
「國王有令，御前會議不用隱瞞，」情報總管說，「君臨成功掌握了鍊金的魔法。」
「掌握魔法的是……海塔爾家族的瑪姬？」
首相看向山姆，大學士只好點點頭承認。
「我想，君臨對這件事絕對保密，尤其是對南境保密。可君臨現在，就有一個南境的侍女在。」
波隆當然知道首相指的是埃蘿·提利爾——自己帶回來的侍女。
……會議結束後，他一趕回了自己的城堡，開門後，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瑪姬和埃蘿在一起說笑。
「看來實驗室今天無事可做？」
「埃蘿姐說她做了好些蛋糕。」她正吃著一塊檸檬蛋糕。
「我們都來自南境，卻沒有交談過幾次。瑪姬，你往後要常來這裡呀！」
瑪姬忙點點頭。
波隆示意她們繼續，自己則坐在一旁。
埃蘿瞥了他一眼，「看來大人對少女間的談話很感興趣？」
「不是少女，是南境人。」
「當然，作為南境守護，你有權利這麼做。」
埃蘿說著，匆匆拿起一塊蛋糕。
「瞧，這些檸檬是從多恩運來的，送到的時候還很新鮮。君臨最近終於出手闊綽多了，聽說前幾天還分發給百姓每人一枚金幣……」
聽到這裡，瑪姬被噎了一下，像是這時候才想起自己的使命似的，慌忙起身：
「我先走了，謝謝請我吃蛋糕。」
瑪姬走後，埃蘿棕色眼睛裡的光正好與波隆的目光相撞，她自信且毫無忌憚。
實際上，埃蘿並沒有對鍊金魔法刻意調查，邀請瑪姬也沒有問東問西，她只將君臨恩賜以及對實驗室嚴加防守的情況傳信給南境，各大家族立刻有了他們的推斷。
在舊鎮的參天塔塔頂，家族繼承人貝勒·海塔爾找到了莫羅婭。
莫羅婭雙手搭在一隻水晶球上，像烤火一樣，嘴邊還念著咒語。
貝勒焦躁地杵在門口，莫羅婭開始繞著水晶球轉圈，但她的工作已經結束了。
「我早就說過，她是魔法之女。」
「不管她用了魔法還是什麼另類的知識，她為君臨創造了金子，像一座金礦一樣。可海塔爾家族效忠的是提利爾家族，提利爾能保護舊鎮的權利，君臨不能……」
莫羅婭對此漠然。
「貝勒，我對家族權利不感興趣。」
貝勒盯著她，大聲說：「君臨在促成學城改革，到時候你休想在鑽研魔法。」
聽到這裡，莫羅婭突然大夢初醒般的，開始嚴厲地回視著哥哥。
「我能做什麼？」
貝勒暗自鬆了口氣，「儘管你是瑪姬的母親，君臨一定想盡辦法不會放人。所以，家庭會議認為，應當讓你嘗試終止她的魔法。」
莫羅婭搖搖頭，「巫術點燃的黑曜石蠟燭，沒人能熄滅。」
「你的魔法呢？用你的魔法戰勝你女兒的！」
「魔法不是萬能的。」
貝勒愁容滿面，「難道沒辦法了嗎？」
莫羅婭望著前方，以她對魔法的了解，對學城知識的博覽，她的確能想到一些辦法。
狹海。
船上的黛安妮和金賽絲被背靠背綁在一起，金賽絲眼睜睜看著藍昂被丟進了海里，她像瘋了一樣來回掙扎，纏著布條的嘴只能發出抗議的嗚咽聲，然而，回應她的只有一記狠狠的耳光。
金賽絲嘴角流出血，只剩上氣不接下氣的抽噎聲。
黛安妮仍記得他們被丟上船時船長所說的：僱主是要把他們死的，船長買了他們，正要送到里斯。
在厄斯索斯長大的她當然知道里斯，多斯拉克經常有戰士從里斯買來的妓女，她和金賽絲的命運不言而喻。
但如今占據她腦海的只有一個想法：活下去。
她身後的女孩就不這樣想了，失去哥哥的痛苦擢住了她的心。
黛安妮同樣沒法發聲，被反綁的手倒是剛好能夠到金賽絲同樣被反綁的手，於是，她下定決心緊緊拉住了對方冰涼的手。
金賽絲似乎也得到安慰，止住了哭聲。她盯著前方漫無邊際的海水，此刻只有一個念頭能讓她冷靜：藍昂還活著。
掉入海水那一刻，藍昂最先感受到的只有超乎尋常的寧靜，但幾秒後，他開始恐懼，雙手拼命想抓住些什麼。
他驚恐地望著海面，絕望的海水讓他身體和內心同樣窒息。
當他就要放棄艱難的掙扎時，一道光降落海底。
他升在頭頂的手被一雙手緊緊抓住，接著，整個人被拖出了黑漆漆的海水。
藍昂吐了幾口海水，驚魂未定地盯著面前人的臉孔，他漸漸回想起來，這個人是演小惡魔的侏儒演員。
「你救了我一命，我會報答你的。」他說。
演員確定他沒事後，繼續盯著前方的水手，
「不用，提利昂大人對我有恩，我當然會救他的族人。」
藍昂小心地瞧了一眼侏儒演員，他沒見過提利昂，眼前這位簡直就是他聽說過的小惡魔形象。
「你們怎麼會這麼顯眼地出現在劇場？不知道狹海對岸的人在追殺你們兄妹嗎？」
「我們遲早會面對他們。實不相瞞，我和金賽絲準備渡過狹海，去君臨。」
這時藍昂反應過來他們的船在向西行駛，「這是要去哪兒？我要先救我的妹妹！」
侏儒「噓」了一聲，示意他向前看——
藍昂盯著煥然一新的紅堡，高大堅固的城牆，守衛和金袍子在城牆上站崗和巡視，熱鬧的港口和川流不息的商人在他的眼前掠過，不由讚嘆：「君臨……」
「是啊，君臨。」侏儒仍目視前方，「布蘭一世僅用14年就恢復了君臨的秩序。但你仍然不能前往君臨，也不能回去送死，你需要貴族支持。」
「所以我們去哪？」
「塔斯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