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人命卵
「哥！真的有怪物？！我們該怎麼辦！嗚……我…我還不想死。」
看著遠處疾行而來的眾多身影，生性怯弱的少女音調拔高，嗓音中帶起哭腔，隱有不穩跡象。
「小妹別怕！這不還有我跟父親嗎，娘的！這麼多艱難險阻咱都過來了，還怕它區區幾頭怪物不成？別忘了，父親他可是天生神力！我們還占據地利，一定會贏的，一定會贏的。」
王閒聲音帶顫，安慰妹妹的同時，也在安慰著自己。
「你們兩還杵在這裡做甚？！還不快進去，拿東西半堵住洞口！不能讓這些怪物進來！對了！多披幾件外衣！這可以減輕它們的抓傷。」
王頑帶起一路土塵止步於二者身前，他相較活屍更加靈敏矯健，一路上越過許多不易察覺的凸起頑石，身後眾屍一個個摔得四仰八叉，擁堵在一起，更顯他的淡定從容。
『哼，這下難辦了。』
陰暗的土廊上，奇參漸漸適應了黑暗，被一位羅屍背著，也不嫌棄，他將陰沉的目光投向儲藏洞口，立即下令停止進攻，將混亂的隊伍重新排列整齊，隔著一段距離，思索最低傷亡的前進方針。
『無腦進攻是不可取的，哪怕勝了也是傷亡慘重，我還需要充足的屍群來壯大自身，這樣才有資格去探索外界，否則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雖說殺了他們可以獲取血能，但我估測一個正常成年男子能獲取的血能也就1點上下，但他們能傷殘的數量怕遠不止3點，還是先看看有什麼趁手的傢伙能夠利用，我觀那個不顧危險也要來回往返的洞口有些特殊，先前他們搬運的東西是何物？有工具，似乎還有……『人』？』
想到這，奇參對於自身的遭遇，心中有數，推測出了大概，但依舊需要證實，若是不出所料，那將是對我的莫大幫助。
既有了打算，奇參當即令兩名羅屍前去踩點，以排除安全隱患，子女三人見兩道皮膚暗黃，齜著黃牙的身影從洞前快速經過，都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獵人王頑與王閒更是早已彎弓搭箭，咻咻破空聲不絕於耳，將路經的兩屍都紮成了刺蝟。
但奇參早已令二屍護住頭顱、胸口，它們是沒有痛覺的，只要不是被射穿大腦、心臟，再嚴重的貫穿傷、割裂傷，也不過阻緩它們的行動，降低區域屬性罷了。
哪怕父子兩人察覺這一情形，有意射擊羅屍的膝蓋、腳踝，但為時已晚，況且高速運行下，漆黑環境中，小巧物體極難命中不說，擁有人類近乎雙倍防禦的羅屍也不是那般脆弱，直接無視了二人進攻。
「可惡，它們這是要幹嘛？！」
王閒見攻擊並不奏效，不免有些氣餒，他將視線投向父親，試圖問詢答案。
「糟糕，大戰在即，它們卻直奔灶房？！這還能是干甚！定是那法師擁有手段，可以繼續製造那黃皮老怪，否則這些怪物又是從何而來？莫不成他還能憑空造物？那我們可就真完了！」
「啊，老爹，那我們該怎麼辦？」
少女更顯驚慌，眼淚嘩啦啦的流下，一想到待會被眾多屍群，衝破防線，將她啃食殆盡，亦或者被那邪惡法師，捏住頭顱，轉變為醜陋怪物的畫面，她就驚的花容失色，再也控制不住，低聲啜泣起來。
「哭哭哭！！你就知道哭！這都什麼時候了？！給我安靜一點！」
老獵人被煩的不行，給了女兒一個響亮的耳光，虎目圓瞪，周遭立時陷入沉寂，只留洞外悉悉索索的低沉吼哮，時刻提醒著三人依舊危在旦夕。
「父親，我們不若殺出去！直取那法師首級！說不定他一死！這幫怪物就會消失，你前面不是也說，這幫怪物是憑空出現，那為何就不能憑空消失呢？」
兒子王閒打破沉寂，獻計道。
「你說的不錯，是有這個可能，但你要知道，依險而守，咱們只用顧及一條防線，可向外衝殺，卻是要面對八方之敵，俗話說雙拳難抵四手，咱們只是凡人，淺淺挨上一刀都會戰力大損，可對方卻是無懼傷痛，人多勢眾，咱們怕是還未走到那小兒面前，就傷重難反，無力回天，縱使殺了他，又有什麼意義。」
王獵戶輕輕搖頭，嘆息一聲，繼而又道：「為今之計，唯有死守一途，那灶房中八具殘屍，多已剁的不成樣子，興許它無法鍛造出這般怪物，就算是最壞結果，死守的希望也遠高於衝殺一途，畢竟洞口就這般大小，又有衣櫃等重物阻攔，想要進來，首先就得跨越一米高的木櫃，餘下的間隙最多在容納二人通過，我們完全可以將其抵擋在外，與它們打持久戰，別忘了那小兒已是生命垂危，在加上輕微中毒，他熬不過我們，此刻必是心急如焚，若發現無法將我等一舉拿下，必會撤兵去尋求藥物，可全村的藥物，現在都在儲藏室中存放，外界的人面鷹一時半會不會撤走，所以他必死無疑，優勢其實在我們手中，就看這幾波衝鋒是否能守住罷了。閒兒、雨兒，你們是我王頑的孩子，就該頑強不屈，有抗爭精神！像你們爺爺一樣，就算是死了又如何？人終有一死，誰也無法逃避，所以收起你們的軟弱！接下來會是一番苦戰，你我閒兒都可能會死，但不到最後一刻，都不許放棄！聽見了沒有。」
王頑的一番長篇大論多是講與王雨來聽，但既然是人，就不可能不怕死，只是知曉情勢的輕重緩急，能有效扼制人們心中的恐懼，多增添一絲希望，而人往往最需要的，就是希望。
洞外，時間並沒有暫停，奇參依舊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摸屍』大業，經過剛剛一輪的護衛，他已經成功來到了子女三人視作的『灶房』，一座灶『人』的房。
你沒有聽錯，就是人，雖說多數已經碎的不成樣子，但奇參自認眼睛沒瞎，縱然他是一個心智堅定之輩，初次見到此番場景，也有一定的心理預估，仍是不由心中一片惡寒，人性的陰暗面，往往超出你的想像，為了生存，為了活下去，為了在這個戰亂不休、邪祟作怪、人命如草芥，凡人如螻蟻的世界活下去，這樣的事情不論放在哪裡，其實都屢見不鮮，不過在光鮮的外表下，不那麼明顯、幸運兒未曾經歷罷了。
看著遠處疾行而來的眾多身影，生性怯弱的少女音調拔高，嗓音中帶起哭腔，隱有不穩跡象。
「小妹別怕！這不還有我跟父親嗎，娘的！這麼多艱難險阻咱都過來了，還怕它區區幾頭怪物不成？別忘了，父親他可是天生神力！我們還占據地利，一定會贏的，一定會贏的。」
王閒聲音帶顫，安慰妹妹的同時，也在安慰著自己。
「你們兩還杵在這裡做甚？！還不快進去，拿東西半堵住洞口！不能讓這些怪物進來！對了！多披幾件外衣！這可以減輕它們的抓傷。」
王頑帶起一路土塵止步於二者身前，他相較活屍更加靈敏矯健，一路上越過許多不易察覺的凸起頑石，身後眾屍一個個摔得四仰八叉，擁堵在一起，更顯他的淡定從容。
『哼，這下難辦了。』
陰暗的土廊上，奇參漸漸適應了黑暗，被一位羅屍背著，也不嫌棄，他將陰沉的目光投向儲藏洞口，立即下令停止進攻，將混亂的隊伍重新排列整齊，隔著一段距離，思索最低傷亡的前進方針。
『無腦進攻是不可取的，哪怕勝了也是傷亡慘重，我還需要充足的屍群來壯大自身，這樣才有資格去探索外界，否則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雖說殺了他們可以獲取血能，但我估測一個正常成年男子能獲取的血能也就1點上下，但他們能傷殘的數量怕遠不止3點，還是先看看有什麼趁手的傢伙能夠利用，我觀那個不顧危險也要來回往返的洞口有些特殊，先前他們搬運的東西是何物？有工具，似乎還有……『人』？』
想到這，奇參對於自身的遭遇，心中有數，推測出了大概，但依舊需要證實，若是不出所料，那將是對我的莫大幫助。
既有了打算，奇參當即令兩名羅屍前去踩點，以排除安全隱患，子女三人見兩道皮膚暗黃，齜著黃牙的身影從洞前快速經過，都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獵人王頑與王閒更是早已彎弓搭箭，咻咻破空聲不絕於耳，將路經的兩屍都紮成了刺蝟。
但奇參早已令二屍護住頭顱、胸口，它們是沒有痛覺的，只要不是被射穿大腦、心臟，再嚴重的貫穿傷、割裂傷，也不過阻緩它們的行動，降低區域屬性罷了。
哪怕父子兩人察覺這一情形，有意射擊羅屍的膝蓋、腳踝，但為時已晚，況且高速運行下，漆黑環境中，小巧物體極難命中不說，擁有人類近乎雙倍防禦的羅屍也不是那般脆弱，直接無視了二人進攻。
「可惡，它們這是要幹嘛？！」
王閒見攻擊並不奏效，不免有些氣餒，他將視線投向父親，試圖問詢答案。
「糟糕，大戰在即，它們卻直奔灶房？！這還能是干甚！定是那法師擁有手段，可以繼續製造那黃皮老怪，否則這些怪物又是從何而來？莫不成他還能憑空造物？那我們可就真完了！」
「啊，老爹，那我們該怎麼辦？」
少女更顯驚慌，眼淚嘩啦啦的流下，一想到待會被眾多屍群，衝破防線，將她啃食殆盡，亦或者被那邪惡法師，捏住頭顱，轉變為醜陋怪物的畫面，她就驚的花容失色，再也控制不住，低聲啜泣起來。
「哭哭哭！！你就知道哭！這都什麼時候了？！給我安靜一點！」
老獵人被煩的不行，給了女兒一個響亮的耳光，虎目圓瞪，周遭立時陷入沉寂，只留洞外悉悉索索的低沉吼哮，時刻提醒著三人依舊危在旦夕。
「父親，我們不若殺出去！直取那法師首級！說不定他一死！這幫怪物就會消失，你前面不是也說，這幫怪物是憑空出現，那為何就不能憑空消失呢？」
兒子王閒打破沉寂，獻計道。
「你說的不錯，是有這個可能，但你要知道，依險而守，咱們只用顧及一條防線，可向外衝殺，卻是要面對八方之敵，俗話說雙拳難抵四手，咱們只是凡人，淺淺挨上一刀都會戰力大損，可對方卻是無懼傷痛，人多勢眾，咱們怕是還未走到那小兒面前，就傷重難反，無力回天，縱使殺了他，又有什麼意義。」
王獵戶輕輕搖頭，嘆息一聲，繼而又道：「為今之計，唯有死守一途，那灶房中八具殘屍，多已剁的不成樣子，興許它無法鍛造出這般怪物，就算是最壞結果，死守的希望也遠高於衝殺一途，畢竟洞口就這般大小，又有衣櫃等重物阻攔，想要進來，首先就得跨越一米高的木櫃，餘下的間隙最多在容納二人通過，我們完全可以將其抵擋在外，與它們打持久戰，別忘了那小兒已是生命垂危，在加上輕微中毒，他熬不過我們，此刻必是心急如焚，若發現無法將我等一舉拿下，必會撤兵去尋求藥物，可全村的藥物，現在都在儲藏室中存放，外界的人面鷹一時半會不會撤走，所以他必死無疑，優勢其實在我們手中，就看這幾波衝鋒是否能守住罷了。閒兒、雨兒，你們是我王頑的孩子，就該頑強不屈，有抗爭精神！像你們爺爺一樣，就算是死了又如何？人終有一死，誰也無法逃避，所以收起你們的軟弱！接下來會是一番苦戰，你我閒兒都可能會死，但不到最後一刻，都不許放棄！聽見了沒有。」
王頑的一番長篇大論多是講與王雨來聽，但既然是人，就不可能不怕死，只是知曉情勢的輕重緩急，能有效扼制人們心中的恐懼，多增添一絲希望，而人往往最需要的，就是希望。
洞外，時間並沒有暫停，奇參依舊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摸屍』大業，經過剛剛一輪的護衛，他已經成功來到了子女三人視作的『灶房』，一座灶『人』的房。
你沒有聽錯，就是人，雖說多數已經碎的不成樣子，但奇參自認眼睛沒瞎，縱然他是一個心智堅定之輩，初次見到此番場景，也有一定的心理預估，仍是不由心中一片惡寒，人性的陰暗面，往往超出你的想像，為了生存，為了活下去，為了在這個戰亂不休、邪祟作怪、人命如草芥，凡人如螻蟻的世界活下去，這樣的事情不論放在哪裡，其實都屢見不鮮，不過在光鮮的外表下，不那麼明顯、幸運兒未曾經歷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