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遠遊『當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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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老爺聽了一席話,將手鬆開,整個人呆住了。

  而屋裡竄醫師,則感覺整個屋涼颼颼的,一下子打了個冷戰,感覺整個天都快塌了,腦子瞬間清醒了,以閃電般的速度心裡想:

  「想我竄外年輕時名聲在外,仁義無雙,懸壺聖手,在這未名國里哪個有頭有臉的不認識我!要不是手上被趙周馮給捏著把柄了,我會隱姓埋名來這兒?現在給他義子給治傻了。」

  想到這,竄外迅速右手反手捏住手腕旁垂著的衣袖布,往自己額頭上使勁擦了擦。

  確是在剛才想時,腦袋上一下子飆出了冷汗。

  「完了~完了~」一邊擦,一邊喃喃自語。

  而趙老爺全然不顧竄醫師在旁邊的表現,突然感覺時間過得很漫長!

  過了許久許久,好似被竄醫師的喃喃自語給驚動了,眼睛一下回了神。

  趙老爺哆嗦著嘴唇,那中年人特有的長髯不斷的抖動著,緩緩的將手抬起向前虛抓,慢慢的靠近冬北的肩膀,扶住他的肩膀輕聲道:

  「兒啊,你不是昨天說最近幾天還在做你小時候到現在一直做的夢嗎?出現盜汗的情況,所以我讓竄醫師給你開藥啊~」

  趙老爺又將他往自己這邊回拉了一點,充滿困惑的眼睛看著他的眼睛:「你怎麼又思想奇特的轉回到我將離開了?還有你剛才說的是什麼話?」

  趙老爺將他拉至身前,雙手改為環抱,將下巴墊在東北的肩膀上,語氣和藹:

  「為父只有你一個孩子啊,小時候事情過去了就過去吧,不要再想了,以後不會離開了。孩子,你自我離開後得的怪病,就那一直做的那什麼夢,我也願意陪你演下去,答應我,不要真的入戲好嗎?」

  這個時候的趙老爺看不出他在這未名國富甲一方的地位,看不到他對某些人來說位高權重的威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父親。

  冬北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兩個人幹了的這麼些動作,對於剛才自己說的話,沒有給半點交流的反應也不奇怪,當聽到趙老爺的話後,也是順從他的心意,被他環保在身,任由他說了這麼多。

  冬北展顏微微一笑:「好,父親,我都依你,剛剛是跟你們開玩笑的,其實我沒病,我一直都好著呢,只不過做夢了而已。」

  說完,微微皺眉,並將下巴慢慢的墊到趙老爺的肩膀上,語氣慢慢變得沉悶而飄忽:「但現在好像不光睡著的時候做夢,在生活中好像也開始做夢了~」

  「就像是我夢裡夢見的我能看到別人頭上的信息一樣,還有一些草藥的名字作用等等~」

  「還有就許多之前我做的夢,我也慢慢忘記了,我為什麼做夢,我也不知道了,只記得現在。確切的說,我只記得竄外醫師和爹還有岸危,我好像還失憶了?」語氣慢慢變得疑惑。

  然後慢慢的,聲音出現掙扎:

  「但是我腦子裡又好像還有一些東西說不上來,真的說不上來啊~~~」說到最後時,冬北緊皺眉頭,雙眼緊閉,無力的靠在趙老爺肩膀上,慢慢的睡著了。

  趙老爺感受著肩膀上的動靜,聽著冬北的訴說,在他睡著時,將環抱他的手改為側扶,並將他扶往這間屋子的一處床鋪上。

  將他安置他愛睡的床上。並給他蓋好被子。

  趙老爺回退一些,走到桌子旁,看著竄醫師還在那不停的擦汗,語氣生冷:

  「老竄啊,你我相識不短時日,我將義子託付於你治療,就是看中了你的醫術高超,為人可靠,但是你就是這麼報答的嗎?你以為我沒法治你嗎?」

  竄醫師聽著趙老爺說話的話,聽到最後時滿腦子裡搜腸刮肚的思考著對策。

  我們要一直相信人的潛力是無窮的,還真讓竄醫師想出了對策。

  只聽他巧舌如簧的解釋緣由:

  「老爺,公子這是病情突然加重,屬於突發情況。這預料不得的呀~加之如今又有新的症狀,伴有失憶的表現,以我平生所見所聞,這症狀於我來說只能緩解,而不能根治,我想到的唯一徹底根除的方式就是在這未名國乃至未名國外的無邊各個國度中尋求名醫、解藥,以求解決之法,希望老爺成全讓我帶著少爺外出尋醫。」言語中措辭誠懇,條理清晰。

  趙老爺聽著竄醫師說完,略微沉思了一下:「哦,難道我不能直接邀請那些名醫過來嗎?還要你去帶著我兒出去尋醫,看不起我趙某?」

  竄醫師立馬回覆:「不敢,不敢,但是老爺,你當年因為政事得罪了不少人,如今你被壯年退休,勒令歸鄉,如今的你只是頗有家資;而你當初的政敵可還都是在未名朝堂之上啊,如果大張旗鼓招別處醫師回家,恐那些人對公子會耍小手段。」


  竄醫師繼續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而我帶公子出去尋醫就又不一樣了,我跟公子改頭換面,他們耍的手段也不太可能會招呼到我們頭上來,還望老爺多加斟酌。」

  趙老爺嘆了口氣:「待他醒來就依你說的辦吧,希望這一次不要再讓我失望了,去吧~去吧~。」擺了擺手,送客之情不言而喻。

  竄外醫師點頭應諾,將門打開,走出房門,那黃昏下夕陽的光將屋子照得昏沉昏沉的。

  黃色的光照在趙老爺的臉上,趙老爺滿臉都是疲憊,這是一個五十好幾的虛胖佩帶假須穿衣樸素的老爺。

  而在夕陽照不到的陰影中的冬北,面上依然緊皺眉頭,牙齒緊閉,兩顆眼珠子隔著眼皮都能看到不停的在亂竄。

  在這充滿抗拒的面龐上,依舊不難看出他的面容俊朗,陰氣十足。

  竄醫師轉身反手雙手握住門把,將門緩緩合攏,透過門的陽光,愈發的稀少,緩緩的將這間屋子沉入無邊的黑暗。

  ————

  第二日,那日上三竿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在冬北的臉上,把他面上熱的臊的慌~,他才不情不願的起身,甩了甩腦袋,懵逼中的懵逼,半晌上才回過神來。

  「好像做夢了,不管了,忘記了,想不清了。」心中想罷。

  起床將自己收拾妥當,然後便去往另外一處房屋。

  這間屋子外形古樸,外表看起來十分普通,宛如千千萬萬家的普通民房一樣,在眾多房屋中居中。

  屋內,趙老爺真坐在椅子上,沉思著什麼。

  面前的桌子上擺著餐食,飯食與菜品俱都色香味俱全,令人垂涎欲滴。

  冬北進屋後,二話不說就直接坐在桌子前面,抄起碗筷大口朵頤起來。

  趙老爺被打斷思緒也不惱,只是看著冬北在吃飯時的模樣,眼中目光和藹,注視著良久良久,等待著它吃完。

  趙老爺呵呵一笑:「兒啊,我說了很多遍,我一直都能理解你,並且支持你;

  理解你從小到大的每個突如其來的做夢,包容你因為做夢得到的那些外來莫名其妙的知識,並且還安排竄醫師和岸危陪伴你;

  如今你長大了,昨天我跟竄醫師商量著決定你跟竄醫師出去走走,四方遊歷這廣闊世界,並且希望能夠把這個怪病治好。」

  趙老爺緩了口氣,又語重心長講道:

  「爹我沒什麼本事,因為這些年來你的病,我也是一直積攢著家財著哪~,不惜當外人眼中的吝嗇鬼,但好懸終於有了這麼一天,這些家財終於可以用在治你的病的地方了。」

  「明日就走。但我們家有個祖傳的規定,就是什麼事都要師出有名,事出有因;出門在外,出什麼事或者幹什麼,你都要編一個理由,這樣才能說服他人。當然了,肯定說服不了自己的,你不要問我這種話。」

  漫長的解釋後是早有預料的回絕。

  這回絕將旁邊吃完飯的冬北剛張開的嘴巴又給打閉上了,冬北沉吟了一會兒:

  「好,我明天就跟竄醫師上路,但是我有個條件,就是把岸危帶上。」講到後面右手伸出,用右手食指比了個一,還調皮的左右擺了一下。

  趙老爺無奈的點點頭:「行吧,行吧,你去找竄醫師吧。」

  冬北喜笑顏開的從椅子上坐起來,飛快奔出屋子。

  ————

  竄醫生在照顧他的專有藥田,裡面種著他喜歡的藥材,整個人都沉浸在獨屬於他自己的快樂中。

  冬北來臨,就將這一份快樂破壞殆盡。就見在藥圃外就大聲喊著:「竄醫師大人,明天父親就讓我跟著你走,出去玩去,順便治病。」

  竄醫師滿臉不耐:「知道了,昨天已經說過了。」

  又好像想到什麼,指著自己腳底下的一株綠色植物:「你可知這株藥材是什麼?」

  冬北聽著他的話,最後看向了那株藥材,凝望許久,最後搖頭稱不知。

  竄醫師嘆了口氣:「唉,你還真忘了?罷了~罷了~,這還是你之前教我的呢!」

  說完後,衝著冬北招招手,見冬北過來,然後就讓他跟自己一塊蹲著,用手指著面前的植物:

  「此藥名為白蘄(qí),其根的名字為『當歸』,有補血、和血的功效,我將此植物介紹給你,是想跟你說,不管在哪都不要忘了根,應『當歸』啊~」

  「往後,我們遍游世界,不要忘了根在哪。我往後會每隔一天或兩天都給你介紹植物的,希望能找回你以前做的夢,找回我們相處的記憶,不要把我再當兄弟了。」

  冬北聽著竄醫生的訴說,呆呆的望著眼前的植株,良久~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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