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平地亦能起驚雷
天空微明，這一夜的激鬥在某些人的遮掩下，並未影響到小鎮的生活，甚至在平民中沒有激起任何波瀾。
銅鑼巷只有少數人知道，也就是這少數人心知肚明。
時不歸早早帶著一稚嫩孩童，如往常一樣，坐在了竹篾老人對面，看起來恭敬異常，雖是坐著，卻也一絲不苟。
只是沒了讀書人的儒雅，那原本執筆寫字的手，此時也干起了劈竹削片的粗活，隨手送上一根竹篾，卻也恰到好處。
孩童早已熟稔，並不拘謹，不說沒了禮法，只能說是親近，如家中一般，一屁股坐在老人家的磨盤上，隨手從竹扁上拾取幾粒花生，吃了倒是樂在其中。
與竹篾老人朝夕相處，雖只是看著，也受益匪淺。
以往時先生都是獨自前來，不知怎麼的，最近一段時間，他倒是願意帶忘歸來了，這也是為什麼忘歸能說出「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的原因。
此時老人以黑白兩色竹絲左右穿梭，時而白再上，時而黑壓白，此消彼長，卻未曾發出一言。
時不歸遞過一根黑纖，老人突然開口，「這次該不是黑多白少了。」
這個一向覺得能夠參悟老人的儒生一下子停頓了，他有些不解。
「這白纖細弱，不該是穿線取巧嗎？」
「細有細的道理，細則不屈乃堅，壯且易折，若是這股纏勁用得好了，黑纖條啊......怕是沒了回頭。」
老人一邊說著，自己取過細長白竹，纏在黑竹上，裹挾著黑竹編入了筐子中，動作自然，水到渠成。
青衫儒生目瞪口呆，看著逐漸被白纖遮掩的黑色，小心翼翼的說道。
「這麼說，前輩是看好那個少年了。」
老人不置可否，微微點頭。
「那小子雖落魄卑微如野草，卻也有著野草一般的堅忍品質，似這青竹，向老天爺能奪一節就是一節，不斷向上攀登。」
「你也知道，他的天命是連繫在整個雨澤天地的，豈是那月明樓隨意滅殺的。」
「而且，他不服輸啊。」
青衫儒生眉頭舒展，「確實如此。」
叢林中，一前一後，兩道身影不斷纏鬥，每一擊都使得周圍木石碎裂。
依靠著身法的詭異靈動，黑衣少年總是能先一步預判到對方的攻擊位置，從而使用避險，堪堪躲開致命一擊。
不過出於等級和境界的不同，即使這般，少年的身上依舊不斷留下大大小小的傷痕，體力在源源不斷的流逝，速度也開始變慢起來。
「小子，你逃不掉的，別掙扎了，只不過是時間長短而已。」
「這次，看你怎麼死。」
「莫不說這裡被壓制了修為，就算沒有修為你這隻螻蟻又能奈我何。」
說著，一拳掃向地面，強橫的力量帶著巨大的威勢，掀起萬千氣浪，無數碎石對著前方閃爍的身影席捲而去。
如漫天碎雨，激射而下，似要毀了這片天地。
碎石在少年眼前不斷放慢，身體在其間縫隙，以一個詭異的角度不斷遊走，最終被一塊巨石撞飛而去。
「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這老東西，拿命來。」
黑衣下，少年眼神逐漸陰冷，漫天的怒意在這一刻爆發，全身的力量集中一處。
身體在半空中猛地扭轉，堪堪落在一處崖壁，腿部猛地用力。
砰的一聲，崖壁碎裂。
借著這股力量，速度爆發到了極致，如同利劍一般，直擊後方那錦衣身影。
裹挾著無可匹敵之勢，強行撞擊在對方攻勢之上。
轟的一聲。
震起漫天煙塵，這一擊，竟然令對方吐了一口鮮血。
而少年則再次欺身而上，二十四形運轉到了極致，左右挪移，或拳或掌，處處直擊要害。
僅片刻，那原本錦衣在身，華貴出塵的男子便已衣衫襤褸，身上更是處處血口。
饒是以往對上六品七品的強者，也未曾讓他如此狼狽。
不斷阻擋各處攻擊，令男子疲憊不堪，心生煩躁，卻也無法觸及少年身體，當下怒喝道。
「該死的雜碎，我要殺了你。」
「殺不殺，不是由你來決定的。」這一聲，倒是來自兩人之口。
少年回頭便是一喜。
「你來了。」
綠色倩影微微點頭。
「這一次，定讓這老賊有來無回。」
少年點頭，「交給你了。」
話畢，借著一擊之力，急速後退，轉而消失在叢林，緊接著，少女踏竹凌空，擋住了後者的追路。
「王八蛋，敢說老娘戲不好。」
「給你看看，什麼是茶家姑娘驚天一怒。」
「一葉開天門，平地起驚雷。」
「出來，清露，【驚蟄】歸位，雷來！」
話落，天空烏雲密卷，漫天壓城，疾風起，雷聲滾滾，攪動這一方天地，就連空間都出現了波紋。
旋即，一道雷弧，像是受到了力量的牽引，直射而下，帶著刺眼的雷芒，震顫靈魂。
「茶女，你是五花之人！」
楊伏伸手指向半空中的少女，吃驚道。
「雲澤山一劫，竟把你們這等紅塵之人引來了，我倒是越來越期待這次觀禮，這雲澤將會送出何等逆天的機緣了。」
綠衣少女臉色冰冷，「真是一堆廢話。」
「恐怕你等不到觀禮那個時候了。」
說著，閉上了眼睛。
「我有一葉，名清露，當號令【驚蟄】，破開這天地一切不公、厄難，那沉睡於寒冬之靈魂速速醒來，隨我斬殺此賊。」
一枚綠意自眉間金紋處緩緩探出，如利劍出鞘。
綠葉之上，雷弧纏繞，氣息隱含天地之威，令萬千生靈跪服。
流光席捲，沖入雲霄，整個雲澤為之震顫。
竹篾老人、時不歸、流三聲、侃爺、商陸，一眾隱士，震驚看去。
楊伏驚怒。
「他把這最強【時節】給你了！」
說著，竟是興奮起來，雙眼露出精芒。
「若是那人使用這【驚蟄】，我倒需要避之鋒芒。」
聲音怒吼而出。
「至於你，還不夠！」
男子雙手胸前結印，七彩流光在指間纏繞，凝成一團，轉而逐漸擴大。
像是被某種東西撐開，光團之處，雙掌拉開，一柄金色長笛緩緩出現，帶著無可匹敵之勢，籠罩周身。
「仙人笛！」
銅鑼巷只有少數人知道，也就是這少數人心知肚明。
時不歸早早帶著一稚嫩孩童，如往常一樣，坐在了竹篾老人對面，看起來恭敬異常，雖是坐著，卻也一絲不苟。
只是沒了讀書人的儒雅，那原本執筆寫字的手，此時也干起了劈竹削片的粗活，隨手送上一根竹篾，卻也恰到好處。
孩童早已熟稔，並不拘謹，不說沒了禮法，只能說是親近，如家中一般，一屁股坐在老人家的磨盤上，隨手從竹扁上拾取幾粒花生，吃了倒是樂在其中。
與竹篾老人朝夕相處，雖只是看著，也受益匪淺。
以往時先生都是獨自前來，不知怎麼的，最近一段時間，他倒是願意帶忘歸來了，這也是為什麼忘歸能說出「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的原因。
此時老人以黑白兩色竹絲左右穿梭，時而白再上，時而黑壓白，此消彼長，卻未曾發出一言。
時不歸遞過一根黑纖，老人突然開口，「這次該不是黑多白少了。」
這個一向覺得能夠參悟老人的儒生一下子停頓了，他有些不解。
「這白纖細弱，不該是穿線取巧嗎？」
「細有細的道理，細則不屈乃堅，壯且易折，若是這股纏勁用得好了，黑纖條啊......怕是沒了回頭。」
老人一邊說著，自己取過細長白竹，纏在黑竹上，裹挾著黑竹編入了筐子中，動作自然，水到渠成。
青衫儒生目瞪口呆，看著逐漸被白纖遮掩的黑色，小心翼翼的說道。
「這麼說，前輩是看好那個少年了。」
老人不置可否，微微點頭。
「那小子雖落魄卑微如野草，卻也有著野草一般的堅忍品質，似這青竹，向老天爺能奪一節就是一節，不斷向上攀登。」
「你也知道，他的天命是連繫在整個雨澤天地的，豈是那月明樓隨意滅殺的。」
「而且，他不服輸啊。」
青衫儒生眉頭舒展，「確實如此。」
叢林中，一前一後，兩道身影不斷纏鬥，每一擊都使得周圍木石碎裂。
依靠著身法的詭異靈動，黑衣少年總是能先一步預判到對方的攻擊位置，從而使用避險，堪堪躲開致命一擊。
不過出於等級和境界的不同，即使這般，少年的身上依舊不斷留下大大小小的傷痕，體力在源源不斷的流逝，速度也開始變慢起來。
「小子，你逃不掉的，別掙扎了，只不過是時間長短而已。」
「這次，看你怎麼死。」
「莫不說這裡被壓制了修為，就算沒有修為你這隻螻蟻又能奈我何。」
說著，一拳掃向地面，強橫的力量帶著巨大的威勢，掀起萬千氣浪，無數碎石對著前方閃爍的身影席捲而去。
如漫天碎雨，激射而下，似要毀了這片天地。
碎石在少年眼前不斷放慢，身體在其間縫隙，以一個詭異的角度不斷遊走，最終被一塊巨石撞飛而去。
「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這老東西，拿命來。」
黑衣下，少年眼神逐漸陰冷，漫天的怒意在這一刻爆發，全身的力量集中一處。
身體在半空中猛地扭轉，堪堪落在一處崖壁，腿部猛地用力。
砰的一聲，崖壁碎裂。
借著這股力量，速度爆發到了極致，如同利劍一般，直擊後方那錦衣身影。
裹挾著無可匹敵之勢，強行撞擊在對方攻勢之上。
轟的一聲。
震起漫天煙塵，這一擊，竟然令對方吐了一口鮮血。
而少年則再次欺身而上，二十四形運轉到了極致，左右挪移，或拳或掌，處處直擊要害。
僅片刻，那原本錦衣在身，華貴出塵的男子便已衣衫襤褸，身上更是處處血口。
饒是以往對上六品七品的強者，也未曾讓他如此狼狽。
不斷阻擋各處攻擊，令男子疲憊不堪，心生煩躁，卻也無法觸及少年身體，當下怒喝道。
「該死的雜碎，我要殺了你。」
「殺不殺，不是由你來決定的。」這一聲，倒是來自兩人之口。
少年回頭便是一喜。
「你來了。」
綠色倩影微微點頭。
「這一次，定讓這老賊有來無回。」
少年點頭，「交給你了。」
話畢，借著一擊之力，急速後退，轉而消失在叢林，緊接著，少女踏竹凌空，擋住了後者的追路。
「王八蛋，敢說老娘戲不好。」
「給你看看，什麼是茶家姑娘驚天一怒。」
「一葉開天門，平地起驚雷。」
「出來，清露，【驚蟄】歸位，雷來！」
話落，天空烏雲密卷，漫天壓城，疾風起，雷聲滾滾，攪動這一方天地，就連空間都出現了波紋。
旋即，一道雷弧，像是受到了力量的牽引，直射而下，帶著刺眼的雷芒，震顫靈魂。
「茶女，你是五花之人！」
楊伏伸手指向半空中的少女，吃驚道。
「雲澤山一劫，竟把你們這等紅塵之人引來了，我倒是越來越期待這次觀禮，這雲澤將會送出何等逆天的機緣了。」
綠衣少女臉色冰冷，「真是一堆廢話。」
「恐怕你等不到觀禮那個時候了。」
說著，閉上了眼睛。
「我有一葉，名清露，當號令【驚蟄】，破開這天地一切不公、厄難，那沉睡於寒冬之靈魂速速醒來，隨我斬殺此賊。」
一枚綠意自眉間金紋處緩緩探出，如利劍出鞘。
綠葉之上，雷弧纏繞，氣息隱含天地之威，令萬千生靈跪服。
流光席捲，沖入雲霄，整個雲澤為之震顫。
竹篾老人、時不歸、流三聲、侃爺、商陸，一眾隱士，震驚看去。
楊伏驚怒。
「他把這最強【時節】給你了！」
說著，竟是興奮起來，雙眼露出精芒。
「若是那人使用這【驚蟄】，我倒需要避之鋒芒。」
聲音怒吼而出。
「至於你，還不夠！」
男子雙手胸前結印，七彩流光在指間纏繞，凝成一團，轉而逐漸擴大。
像是被某種東西撐開，光團之處，雙掌拉開，一柄金色長笛緩緩出現，帶著無可匹敵之勢，籠罩周身。
「仙人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