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煙雨樓的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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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上的雨水好像會看人的心情一般,余柯與吳悠打架時,大雨傾盆而下。

  可是自葉鈴趕到此處,雨水竟是慢慢變小,最終成濛濛細雨。

  河水上的水汽朦朧,天上細雨仿佛與水面合為一體。

  吳悠乃是九品高手,任憑現在白霧正濃,憑藉他的目力,也能夠看清船上的幾人。

  只是看得越清,他就越尷尬。

  屬實是吳白哥哥這個稱號讓他感到十分之羞恥。

  「吳白哥哥!」葉鈴揮舞著玉手,在船上大喊道,「是你吧?肯定是你吧?快上來啊!」

  吳悠深吸一口氣,一個起身便飛向余柯與葉鈴身旁。

  「可是……小葉子妹妹?」吳悠用手指撓著後腦勺,有點尷尬的問道。

  余柯雙眼透露出一絲寒光,小葉子妹妹?

  葉鈴嘴角一咧,這個名稱,對於她這樣一個立志於行走江湖,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英姿颯爽的美麗女俠來說,實在是太過羞恥了啊!

  但沒辦法,當年這位吳白哥哥就是這樣稱呼自己的、

  葉鈴儘量將尷尬的表情收起來,笑著對吳悠點頭道:「就是我啊!」

  嗯,決口不提自己就是小葉子妹妹,更何況現在余柯師兄還在場……

  「吳白哥哥,算起來,我們也是有快八九年未見了,這些年你都去哪了啊?」葉鈴率先開口問道。

  吳悠笑著點點頭,心裡則是瘋狂抓狂,您可千萬不要再提吳白哥哥這個名字啊。小祖宗!

  但是看著葉鈴的眼睛,吳悠實在是不能不開口回答他的話,「當年與你告別以後,我便隨著師父上山去了,也是這兩三年,師父才允許我下山歷練。」

  嗯,決口不提吳白哥哥這個名字,更何況余柯這個耍刀的還在這……

  「你不是一直都叫吳悠嗎?怎麼還叫作吳白了?」余柯冷聲問道。

  吳悠:「……」

  瞪死你這個嘴賤的!會耍兩把刀了不起是吧?!

  葉鈴那大大的眼睛中閃爍出大大的疑惑,「吳白?吳悠?」

  她的雙眼眯了起來,閃爍著瘮人的光芒。

  她想起了八九年前,在揚州哪座不知名的小城中。

  一條青石板磚鋪就的街道上,有一個小院子,一個男孩雙手叉腰,信誓旦旦地在跟身前一個小女孩說著什麼。

  就好像如果他這件事情騙她了,就天打五雷轟一樣……

  吳悠緩緩轉過頭來,先是尷尬地笑了幾聲,心裡則是在想著到底該如何解釋。

  「葉鈴小師侄,這你就有所不懂了!」莊神醫突然走上前來,插了句嘴。

  吳悠的眼皮跳了跳,看著眼前這個留著山羊鬍子的小老頭,這傢伙又是誰?看起來武功挺高啊,應該是跟葉鈴一起的,怎麼會突然幫自己說話?

  好像有哪裡不對。

  葉鈴也轉過身去,對著正在向自己這邊走來的莊神醫,問道:「莊師叔,你這話是何意?」

  只見莊神醫老神在在地撫著頜下的山羊須,又搖頭晃腦地說道:「我輩武夫,行走江湖,哪個沒有幾個化名?畢竟江湖上,誰沒有幾個仇家呢?多個化名好跑路啊!」

  吳悠那俊俏的眼角在瘋狂跳動,大佬,您這話說了,還不如沒說呢!

  葉鈴的眼睛已經眯成一條縫了,只是裡面那瘮人的寒光好像愈發濃郁。

  「我就沒有化名!」余柯不知道是不是看到葉鈴這個樣子,竟是直接朝著吳悠補刀了一句。

  「行走江湖,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要是有仇家,找上門來,直接拿刀砍死就是,還跑什麼路,簡直丟不起這個人!」

  莊神醫頓時就冷哼一聲,「你以為誰都像你這個二楞子一樣?傻傻的,這耿直的模樣,簡直比你師父當年還要厲害!要不說老北老是給我寫信誇你呢!

  我且問你一句,若是有朝一日,你去逛勾欄了,難不成還留下自己的真名不成?」莊神醫冷聲問道。

  「勾欄……」

  余柯沉默了一會,「是什麼?」

  莊神醫:「……」

  它是一個很好的地方,裡面的女子都十分單純動人心,個個技藝超絕,尤其是吹簫,不管是手上的還是……咳咳,人家都是賣藝的!我們去哪裡都只是單純聽曲而已!


  吳悠很想這麼說,只是看著葉鈴這瘮人的眼光有些說不出來……

  鬼知道這麼些年過去了,他怎麼還是這麼怕這個小妹妹!

  「哦。」葉鈴故意拉長音,雙手叉腰探向前去,「吳白哥哥,是這樣嗎?」

  吳悠不由自主地向後躲去,咽了咽口水,怎麼回事,他竟然有些害怕!

  「好像是有那麼一回事……但是小葉子你聽我解釋哈!」

  吳悠見著葉鈴那抬起的右腳,連忙揮手狡辯道,「你吳白哥哥是什麼人啊,怎麼會如此行事……嗚呼!」

  只聽得水面上一道抽鞭聲響起,隨即是一聲痛呼。

  「什麼聲音啊?怎麼聽著如此瘮人?」花小二問李第。

  李第搖了搖頭,說道不知。

  只有周浩衍笑了笑,雙手收起,遮蔽三人的真氣護罩也消失不見。

  這一架,看情況,應該是打不起來了!

  ……

  安城內,走過那些彎彎繞繞的街道,來到一戶人間,說是一戶叫做封府的大戶人家。實際上裡面根本沒有幾個人住。

  跨過幾處景牆,裡面的花圃都是野草橫生,仿佛這裡面的人對這些都不太在意。

  一處廂房內,一位身著黑袍的中年男子斜躺在太師椅上,手中還拿著幾本卷宗,一邊看,一邊拿起身邊一處茶几上的清茶抿一口。

  甚是愜意。

  突然有一個人影從外面走了進來,正是當初余柯剛來安城時,那個潛伏在鐵刀派中暗中觀察余柯他們的男子。

  中年男子放下手中卷宗,但依舊拿起清茶抿了一口,「何事?」

  那個男子將頭低下,沉聲說道:「李第帶著余柯去往龍嘆淵了。」

  中年男子這才將茶杯放下,右手示指不斷地摩挲著拇指指腹,這是他開始思考的表現。

  「龍嘆淵嗎?那件事情,你們煙雨樓到底有沒有處理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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