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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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狗!你幹什麼!快把刀放下!」

  余雙身邊那位胖胖的女醫生大聲喝道。

  二狗好像很怕她,手中的刀子直接扔掉在地上。

  緊接著,他迅速轉過身去,來到一處牆角縮成一團,渾身瑟瑟發抖,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同時嘴裡還念念有詞道:「不是我乾的,不是我乾的。」

  陳述注意到,那顆血淋淋的心臟從二狗的口袋中灰溜溜地掉了出來。

  趁其他人發現之前,陳述趕忙上前一步,將那顆心臟裝進自己的兜里。

  「二狗!你又不聽話了是不是?」

  胖醫生很生氣,立刻雙手叉腰走了過來。

  她一把將二狗從地上拎起來,強制他面向自己,然後開始一一數落:「我怎麼交代你的?平時要待在床上好好休息,你為什麼就是不聽我的話?難道你想讓我加大藥量?」

  前面倒還好,只是最後一句話出來後,二狗整個人像擔驚受怕的兔子一樣,猛地從原地跳起來,然後跪倒在地上,不停地磕頭求饒:「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千萬別再加大藥量了!不然我會死的!」

  胖女人卻不依不饒地說道:「你現在的病情越來越重了,我剛剛進來,看見你竟然拿著刀子對準別人,你是不是又出現什麼幻覺了?」

  「不是,不是幻覺,我.......我在跟他玩呢。」

  二狗撲倒在陳述面前,搖晃著他的腿說:「我們在鬧著玩呢,你說是不是啊?」

  沒等陳述回答,二狗就被胖醫生拎起來,拎往門外。

  「我看你的病情真是越來越嚴重了,是時候電擊治療了。」

  屋內再次響起二狗撕心裂肺的哭喊聲:「我不要!我不要!」

  「明明就差一點!明明就差一點!只要我的心臟被取出來,我就能離開這該死的精神病院了!」

  「我口袋裡的心臟呢?我口袋裡的心臟呢?!誰把我口袋裡的心臟給偷走了!」

  胖醫生卻全然不在乎二狗的哭喊聲,徑直朝門外走去。

  準備關門時,胖醫生又將腦袋伸進來,朝余雙說道:「余醫生,別忘了一會兒的活動啊。」

  「好的,不會忘。」

  「咚!」

  412病房的房門被重重關上。

  此時房間中只剩下陳述和余雙二人。

  余雙來到門口將門打開,確認走廊上沒人後,她將問關上並緊緊鎖上,以防有人突然闖進來。

  「你被分配的角色是一位病人?」

  余雙回到陳述面前,並且將自己的口罩摘下來。

  陳述點點頭:「你是醫生?」

  「是,我不僅是醫生,還是專門負責照看你的醫生。」余雙看著陳述的眼睛問道,「你有見其他人嗎?」

  「沒,我醒來後遇上第一個熟人就是你,我正打算出去找你們。」

  「剛剛那位是?」余雙看了一眼走廊,那正是剛剛二狗最後消失的地方。

  「是跟我同病房的一個病友,名叫二狗,他跟我說了很多奇奇怪怪的東西。」

  「比如?」余雙好奇地問道。

  陳述將二狗說的那些,大致給余雙複述了一遍。

  「大差不差,跟我之前遇到的一樣。」

  余雙之前在醫院工作,多多少少接觸過一些精神方面有問題的病人。

  他們大差不差,都是在某一方面的邏輯出奇無比,明明不可思議,卻又自成一套。

  所以余雙對二狗說的那些話並不在意,只當是一個精神病人的自言自語。

  「哦對了,有件事我得告訴你,我剛剛在醫務室看過你的資料,上面記載的是,你來這裡之前,是一名偵探,在調查一起案子的時候,你的精神受到了刺激,從而變得混亂,所以被送到這家精神病院進行救治,至於是調查什麼案子,上面沒寫,你只需要知道你來這裡之前的身份是偵探就行。」余雙很認真地說道。

  「偵探?」

  陳述忽然想起,這不是他在火車上臨時編造的身份嗎?

  怎麼在這裡還成真了?


  應該是巧合吧,陳述心想。

  不知為何,在他扭頭的一瞬間,腦海中忽然憑空多出一段記憶出來。

  陳述的思維立刻深入進去。

  記憶中,身穿制服的陳述正在一所房間中調查一樁殺人案。

  屋外,大雨傾盆,電閃雷破,狂風呼嘯。

  屋內,只有他自己一人,以及一具屍體。

  屍體是背對著他的,陳述看不清死者的臉。

  但憑藉觀察,以及那股難聞的氣味不難判斷,這具屍體已經腐爛了很長一段時間。

  陳述走上前,打算將屍體翻過來。

  在他伸出手,將屍體翻過來的一瞬間,記憶戛然而止。

  陳述似乎看到了什麼極不尋常的一幕,精神受到了極度刺激,以至於後續的記憶全部消失。

  「唔,好痛。」

  陳述的腦袋又開始疼痛起來。

  他雙手瘋狂地按揉著太陽穴,試圖緩解這股難以忍受的疼痛。

  察覺到陳述的不對勁,余雙趕忙上前查看:「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

  「沒事。」

  陳述強撐著坐直身體,過了好一會兒才恢復過來。

  他發現自己的身體似乎出現了一個非常致命的問題。

  一旦進行回憶,腦袋就會疼痛,如果停止回憶,那麼這股疼痛就會消失。

  自己的身體似乎非常排斥自己回憶。

  陳述只能竭力控制自己的思維,儘量不讓它發散。

  「你還好吧?」余雙關心道。

  「還好,老毛病了。」

  暫停回憶後,陳述腦袋上的疼痛緩解了不少,不需要再按揉了。

  「對了,剛剛那個胖醫生出去時,說的活動是什麼意思啊?」

  「這件事差點忘說了。」

  余雙將白色口罩重新帶上,說道,「這座精神病院的病人每天都要在這個時間點出來活動,只是今天有所不同,院長要開個很重要的小會,所以務必要每一位醫護人員和病人都要到齊。」

  「這樣啊。」

  陳述點點頭,「那我們就跟著一起過去吧,去的晚的話,怕是要引起懷疑。」

  「好。」

  余雙起身,往前走兩步,又回頭看看陳述,「需要我攙扶著你嗎?」

  陳述笑了笑:「我現在是精神病人,而不是殘疾人,不需要攙扶。」

  「也是。」

  余雙把手伸進口袋裡摸索了一會兒,然後掏出幾個藥劑管,裡面裝著一些液體。

  「這是我從醫務室拿的麻醉劑,關鍵時刻可以派上用場,你要一些不?」

  「不用了,你都留著吧,我一個精神病人身上裝著麻醉劑,要是查出來,可就難解釋的通了。」

  余雙將這些藥劑管重新裝回到口袋中,跟陳述一塊走出病房。

  此時走廊上已經聚集了不少穿著精神病服的病人,他們都是出來參加活動的。

  不少病人身旁都跟著專門負責的醫生,只是他們之間都隔著一小段的距離,病人好像很抗拒和醫生挨的太近,醫生也不屑於與病人貼在一起。

  這裡只有餘雙跟陳述之間的關係看起來很親密。

  但倆人還是爭做一副互相嫌棄的姿態。

  一些病人高談闊論,聲稱人類的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而他們這幫該死的醫生卻將他們囚禁在這裡。

  還有的一些病人沉默不語,又忽然間放聲大笑。

  陳述走在人群中,感覺自己才是不正常的那一個。

  余雙做了一番艱苦的思想鬥爭後,抬頭小心翼翼地問陳述:「那個,你要不要.....也說一些癲狂的話?」

  「有點道理,不然顯得不合群。」

  陳述剛準備發表一番演講,卻看見人群中有一道非常熟悉的身影。

  楚明葉!

  他正跟一位精神病人談論世界上先有雞,還是先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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