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為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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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撲!

  雲今兒吐了口血,艱難的在草地上行走著。

  直至來到一處山洞前,這才停下腳步。

  山洞不大,只是一個小坑,卻正好可以躲雨。

  天空中下起了蒙蒙雨絲,落在山野中,帶出一片嘩嘩聲響。

  雲今兒便靠著牆壁坐倒,清麗臉蛋一片慘白。

  那一掌,好狠!

  來自金丹初期的一擊,哪怕未能發揮全力,也讓雲今兒受創不輕。

  她感覺自己體內一陣翻江倒海,更可怕的是,隨著自身受創,體內魔氣也開始有失控跡象。

  涌動的魔氣在體內肆虐,雲今兒的雙目微紅,腦海中更是泛起強烈的殺戮衝動。

  受創下的心態應激,更讓雲今兒有種四面皆敵的驚恐,以致於當她聽到腳步聲時,她的身心再度緊張。

  她儘量將自己隱藏起來,不使來者發現,偏那腳步聲便在洞口停下。

  他發現了!

  雲今兒微咬銀牙,猛然衝出,再度一掌拍向對方。

  直到這時她才看清對方的模樣。

  「是你……不……」雲今兒驚呼一聲,已一掌拍在對方身上,她急速收功,本就受傷的身體承受不住這一下自我反傷,雲今兒眼前一黑,已徹底暈了過去。

  ……………………

  再次醒來時,雲今兒看到自己正躺在一張繡床上。

  床上套著大紅被褥,翠綠雲紗帳垂落,繡著雲絲錦繡,明顯是女兒閨房。

  她猛然坐起,注意到自己的衣衫已經換了,只穿了件褻衣,露出一段雪白胳膊,這讓她心中一驚。

  「你醒了。」紗帳外傳來嬌滴滴小姑娘的聲音。

  撩開紗帳,雲今兒看到一個有著可愛臉蛋的少女,穿著一件鵝黃色小衫,耳邊墜著半月墜,正拿著一塊濕巾向她走來。

  看著雲今兒驚愕面容,少女笑道:「不用緊張,這裡是浮生門,我叫白無念。」

  「白無念?浮生門?」雲今兒愕然:「是陳敬亭送我過來的?」

  「嗯!」白無念在雲今兒身邊坐下,溫柔的為她擦臉:「你昏迷了三天。好在敬亭師兄給你吃了藥,不過還需要調養些日子。他把你送過來,托我照顧你。」

  雲今兒仔細看著白無念,多少認出了她是誰,卻終究什麼也沒說。

  白無念到是個愛說話的,小嘴叭叭不停:「敬亭師兄出去辦事了,晚些會來的,你也莫念他。在這裡你就放心吧,門裡知道此事,都很重視,要我好好照顧你呢。」

  雲今兒便垂了臉兒,輕輕道:「他人去哪兒了?」

  「我不知道啊,說有事走了。哦,這是你的東西。」白無念說著將一個芥子袋交給雲今兒。

  雲今兒便打開看了一下,裡面的東西也都還在,只是少了一塊剛從余白鶴那裡獲得的玄鐵令。

  一時愕然。

  這是什麼情況?

  白無念見她表情不對,詫異道:「不會是少東西了吧?敬亭師兄不是那種人!」

  說著可愛臉兒板正,大有你若敢訛他,便是仙遊上門我也和你沒完的意思。

  雲今兒輕輕搖頭:「沒,沒少。」

  她便這般將袋子放下,又重新躺了回去,只是心緒不寧,想不通陳敬亭什麼意思,漸漸便又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雲今兒注意到天已黑了。

  天外下起了綿綿細雨,屋外有人在說話。

  「她還好吧?」

  「嗯,精神看起來好些了,還睡著呢。」

  雲今兒便輕輕咳了兩聲。

  片刻白無念和陳敬亭走進來,陳敬亭也不靠近,只是在屋門口看了她一眼,道:「你還好?」

  雲今兒便輕嗯一聲:「我想起來。」

  白無念便上前幫雲今兒著衣,陳敬亭自出小屋。

  片刻後,雲今兒走出房間,就見陳敬亭正在屋外的亭子喝茶呢。

  雨絲從亭子落下,纏纏綿綿,在水榭中泛起陣陣漣漪。

  雲今兒便向亭子走去,陳敬亭見了,隨手打出一道術法,為她遮蔽風雨。


  雲今兒自至亭邊坐下,輕聲道:「謝謝。」

  陳敬亭便道:「一枚回春丹換一個玄鐵令,公平交易罷了。」

  雲今兒有些無語。

  至於說的這麼見外嗎?

  她輕輕道:「你要那個幹什麼……你不會是……殺了余白鶴吧?」

  雲今兒冰雪聰明,瞬間意識到這答案——那玄鐵令要十二個組合一起才有用,陳敬亭要這個,多半是另外十一塊也落他手裡了。

  陳敬亭嘴角微微抿笑意:「哦,原來他就是無天教的余白鶴啊?聽說過,金丹真人呢,很厲害的角色。還好,遇到我的時候受了重傷,還想偷襲我,結果被我反偷襲了,就這也花費了很大力氣。」

  雲今兒道:「我趕跑他到你出現救走我,中間也就半刻時,好像不是很費力?」

  陳敬亭便道:「女人太聰明了就這點不好,讓人討厭。」

  雲今兒便笑了:「所以你是因為這個而討厭我?」

  陳敬亭微微一怔:「怎麼?」

  雲今兒道:「我還以為是因為我偷走了你的東西而討厭我,還奇怪你怎麼會救我呢。」

  干!

  忘了這茬。

  一個謊言撒了十年,陳敬亭其實自己都淡忘了。

  但是他可以忘,雲今兒不會忘。

  在雲今兒的記憶里,是她以色誘人,騙了陳敬亭的藏寶之地,偷走了他的全部財富,導致了宗門懲戒。

  所以對她來說,陳敬亭竟然會救自己,這本身就是不可思議的事,更何況剛才的對話里,陳敬亭沒有絲毫找後帳的意思。

  穿幫了啊!

  陳敬亭也只好強打補丁:「都十年了,過去的事我不想計較。」

  是這樣嗎?

  可你當初給我送靈玉的時候,可是第一年就送了啊。

  這可不像時過境遷的心態。

  雲今兒越發狐疑。

  到底還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我不知道?

  她便看著陳敬亭,道:「那麼多靈玉,為什麼不計較?」

  陳敬亭便低著頭:「當初告訴你地址,本就是想送你的。」

  雲今兒一時愕然:「你是說……你本來就想送我?因為你喜歡我?」

  陳敬亭有種被架住了的感覺。

  謊言一旦展開,就必須不斷的圓下去,陳敬亭苦笑道:「曾經是。當然,沒想到自己看錯了人,就當是為那死去愛情的陪葬吧。」

  雲今兒便不說話了,只是全神貫注的看著陳敬亭。

  堂上的燈火微微閃亮,照耀著他的臉,在光焰中騰躍著,閃現出明滅不定的光。

  他的眼裡完全沒有看自己,語氣平淡的仿佛一個路人。

  你可以理解為心死,也可以理解為撒謊。

  雲今兒知道是後者。

  因為她沒有從陳敬亭身上感受到任何所謂的對自己的情感——便是死心,也當有不甘的吧?

  她輕輕道:「那為什麼還救我?」

  「都是同門嘛,該救就得救,哪怕你曾經對不起我。」陳敬亭回答。

  他不太想繼續這個話題,便道:「對了,你怎麼會在這兒?」

  雲今兒輕垂秀面,略帶心虛的回答:「接了個宗門任務,正好到這兒。」

  陳敬亭便輕輕哦了一聲,滿面無動於衷。

  雲今兒突然道:「我撒謊了。」

  「嗯?」陳敬亭終於回頭看雲今兒。

  雲今兒道:「我的確是接任務來的,但那不過是個幌子,其實就是想跟蹤你。」

  陳敬亭沒有說話。

  雲今兒便笑:「不想知道為什麼跟蹤你?」

  陳敬亭回答:「我更想知道你看到了什麼?」

  雲今兒嘴角帶出一抹笑意:「我看到一個口口聲聲只因是同門就可以放下恩怨去救人的傢伙,在二十天前,親手將一個同門送到了一隻搬山獸的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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