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馬面血鎧(求追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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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且慢動手,先聽我解釋……

  殺你同伴的是夢澤里的一隻蛤蟆妖,名喚碧舌君是也,在姐姐到來之前,已被我動手將其打殺。

  所有,我非但不是殺你同伴的兇手,反而是為他報仇的恩人啊。」

  甲乙在沙洲上狂奔出一段距離後,劉拙便立即調轉馬頭,將單片眼鏡下的眼睛微微一眯,面帶焦急之色解釋起來。

  但在暗地裡,甲乙身上的藤蔓早已悄然攀援到了劉拙背後,他右眼中的一道死光也是處於蓄勢待發之態,藏在鐵蛋褲頭裡的血蜱們更是蠢蠢欲動。

  如果不是擔心爆炸距離過近,盲目引爆會把鐵蛋也炸死了,甚至讓爆炸的甲殼波及到劉拙自己,那些血蜱早就自爆了。

  「呵呵,報仇的恩人?」

  婦人一張精緻的臉孔鑲嵌在變大了好幾圈的頭顱上,冷笑連連。

  她變身後的身體猶如黃金澆築的巨人,通體散發著蒙蒙金光,身後一頭及臀的墨發肆意在風中飛揚。

  黃金腳尖輕輕一踏,金黃色真氣之勁催發而出,就將鐵蛋頭上的黑色頭套撕得粉碎,露出了一顆血色紋身的光頭腦袋。

  喝!

  鐵蛋怒吼出聲,四肢撐地想要翻身而起。

  可那隻金黃色腳掌只是繼續不輕不重地一踏,便有金色氣勁順著他背上的穴位灌進經脈中,在橫衝直撞之下,擾亂了真氣的運行,瓦解了他的反抗之力。

  看著鐵蛋像狗一樣在地上奮力掙扎的模樣,婦人的目光越發冰冷,咬牙切齒的說道。

  「子軒是誰殺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的屍體一定是被你這個手持血鋼長矛之人吸成乾屍的!

  不僅如此,你還把梓軒變成了這個鬼樣子,這難道就是你口中所說的恩情嗎?」

  「連體型變得這么小,頭上套著頭套都能認出來,姐姐可真是好眼力啊。」

  眼看對方已經識破鐵蛋的身份,劉拙也不再擺出那副偽裝的笑臉。

  他之前還以為,這婦人只是看到了地上的乾屍,若只是單純侮辱屍體,雙方還是有握手言和可能的。

  但奴役縣令親隨的行為,只怕是沒有善了的餘地了。

  鐺鐺鐺!

  那是對面的婦人對撞雙拳的聲音,她將手上同步變大的一對指虎撞擊出一串串火星,金色的瞳孔中透射出數寸長的金芒。

  「在少主的眾多親隨里,我年紀最長,他們兩個都是我親自養大的,哪會有認不出的道理。

  這麼多年來,我一直把他們兩個當做自己的孩子,結果他們現在一個落得死無全屍,一個被人奴役了神智當狗來養。

  弟弟你說,對付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我應該怎麼辦呢?」

  「如果是我,肯定是要將兇手碎屍萬段,才能消解心中之恨。

  但姐姐有沒有想過,這其中可能存在隱情。」

  劉拙嘆息了一聲,嘗試進行最後的溝通。

  都說江湖越老,膽子越小,這句話不是沒有道理的。

  隨著年歲的增長,一個人見過的世面多了,經歷的事情多了,知道的東西也多了,行事不免就會有了顧忌,怕得罪這個,怕與那個結仇,怕局面變得失去控制……

  劉拙知道婦人是縣令的人,也知道縣令是個四階高手,手下還有一大堆修士賣命,是個自己惹不起的勢力。

  況且他也沒故意做過與縣令為敵之事。

  子軒和梓軒這兩個人全都是折在碧舌君手裡的,他只是恰逢其會地接收了兩次戰利品而已。

  如果能把事情說開,那自然最好不過。

  但這世間之事是沒有道理可講的,如果別人真的要出手殺他,他也不會因對方的勢力而束手就擒。

  對面婦人的選擇,終究還是讓他失望了。

  在聽到他的回答後,只見那具金黃色的非人武道之軀便如一頭蠻象般沖了出來,在亂發飛揚中吶喊道。

  「說得好,殺人償命,欠債還錢,碎屍萬段的下場可是你親自選的……」

  咚咚咚!

  婦人密集的踩踏聲連成一片,迅捷的每一步都會在鬆軟的沙地上留下深深的腳印。

  她直接化作成一道撕裂空氣的金色閃電,在眨眼間衝殺到了劉拙面前,砸出一隻金色拳罡環繞的巨拳。


  極速帶起的狂風撲面而來,眼睜睜看著這隻巨拳砸向自己的眼球,劉拙的瞳孔瞬間收縮到了針眼大小。

  在婦人出手的這一刻,他終於看出來了,婦人是武道第二階的【脫胎換骨】之境。

  只有到了這個境界,兵家修士體內的真氣才可以透體而發,在威力進一步增幅的同時,激發出脫離身體也可短暫存在的刀芒、劍氣、拳罡傷人。

  不論修習的是哪門兵家法術,只要能晉升二階,打出的拳罡最不濟也能輕鬆砸碎凡鐵打造的重鎧。

  而暴露在婦人一拳之下的劉拙頭骨,雖然因為修煉【外壯】之術要比鐵硬一些,但也強的有限。

  面對如此近在咫尺的一擊,似乎他在下一刻就會落得頭顱爆裂的結局。

  但劉拙的神情卻還算平靜,因為在這個間不容髮之刻,他抬起自己的一隻手掌擋在了巨拳面前。

  嘭!

  狂風以兩人為中心呼嘯而出,破碎的金色罡氣化作點點光斑消散,褐色的根須碎片帶著隱現血色的碧色汁液漫天紛飛。

  甲乙的四蹄和婦人的雙腿,一齊將反震的力道傾瀉在腳下,周圍五尺的沙地上便炸裂出一個深深的大坑。

  婦人邁著沉重的步子後退幾步,才看清接住自己重拳的是什麼東西。

  那是一叢叢從劉拙背後延伸出來的細小根須。

  密集的褐色根須從他腋下悄然延伸而出,包裹住了他的左手,以破碎近半為代價,成功抵擋了這次攻擊。

  而在雙方各自退後的這個短暫空檔里,那些根須更是開始加快蔓延。

  不僅劉拙手掌上殘缺了小半的植物手套,轉眼間就被後方湧來的更多根須填補,甚至還有些粗大的褐色藤蔓,直接從甲乙的身體裡湧出,在快速纏繞出一副鎧甲。

  在劉拙的十根手指中,還有源源不斷的鮮血汩汩流出,填充著藤甲的縫隙,瞬間將他的半個身體都被包裹在內。

  [化兵]:可將自己的精血自如變化成各種樣式兵器,在鬼力加持之下,血兵將擁有略遜色於下品名器的強度。

  化兵鬼術既然能變化出各種兵器,自然也是可以變成防護鎧甲的。

  劉拙的精血這樣和甲乙編織在一起,雖然會降低防禦,但也將獲得海量藤蔓協作拉扯下的磅礴大力加身。

  面對一個二階武道高手的攻擊,劉拙直接拿出了自己的最強近戰姿態。

  「花樣很多,但這種小手段可救不了你的小命。」

  婦人對自己的武力雖然自負,但畢竟不是傻子,還不等劉拙的鎧甲全部完成,就徑直衝了上來。

  雙拳左右掄起,兩個巨大的金色罡氣拳頭便撕裂空氣,在即將和劉拙的對拳的猛烈攻勢中,閃電般調整了拳頭的方向,轉而擊向了甲乙的馬頭。

  兵法之道,在於攻敵之所必救也,婦人看出劉拙的藤鎧編織明顯需要坐下的馬匹配合,瞬間決定在佯攻一擊後先殺戰馬。

  嘭!

  沒有一點點意外發生,馬頭在拳罡之下直接爆裂,破碎的藤蔓和慘綠的汁液四散紛飛。

  婦人也因為臨時變招而空門大開,被劉拙一拳砸在肩膀上,如一顆出膛的炮彈般倒飛而回。

  在夜幕中劃出一條金燦燦的弧線,轟然砸進了黑黝黝的夢澤里。

  可當婦人重新從水中激射而出的時候,卻發現,劉拙的變身根本沒有受到一絲影響。

  誠然,作為一個大部分身體是植物的生命,馬腦是甲乙身上唯一的要害。

  但同樣作為可以主動控制自身生長的植物,這個唯一的要害自然也是可以移動的,並不一定非要放在身體頭部。

  這一點情報之差,便讓婦人造成了錯判。

  趁著她被擊飛的空檔,無頭的甲乙直接人立而起,控制組成馬身的所有藤蔓自動潰散,將劉拙將包裹在內,極速編織出了一具巨大的人形鎧甲。

  當惱怒的婦人,帶著飛濺的水花重新衝到劉拙跟前時,他的外鎧已經徹底成型了。

  身高丈五,頭部以藤蔓編織出一個碩大的馬頭,通體以褐色的藤蔓為外鎧,厚實的軀幹,粗壯的四肢。

  體表猩紅的精血和碧綠色的妖力交織在一起,顯得格外森然。

  活生生一個恐怖馬面藤鎧巨人的模樣。


  而婦人這次衝過來要面對的,則是在這個巨人手中如同短矛一樣的酣飲。

  澎湃的鬼力和真氣從劉拙經脈中湧出,加持在了包裹自己的藤蔓上。

  嘩啦啦~

  他的雙耳能聽到,在這具由植物塑造的動力外甲里,眾多類液壓泵空腔結構內,自己的血液正在快速流淌著。

  經過一系列複雜的調節運行,外鎧內的上百液壓泵,便讓這具鎧甲產生了巨大的力量。

  遠比本體強大幾十倍的巨力,以這種巧妙的方式被加持在體外,讓不吐不快之感。

  「女人,你的塊頭不是很大嗎?

  那我們現在再比比,究竟是誰更大一些!」

  在被擠壓的想要吐血的壓抑憋悶感中,劉拙掄起了外甲的雙臂,持矛使了一招力劈華山直直砸出。

  轟!

  宛如風神在怒號,肉眼可見的氣浪如水波一般從兩側排開,一條血色的棍影當頭朝婦人劈下。

  只一棍,便將她下意識擋在頭頂的兩隻手臂架子打散,阻擋的罡氣也應聲破碎,接著又余勢不竭地砸斷了對方的鎖骨,深深鑲進了一側肩膀之中。

  剩餘的大力均勻傳導在婦人全身骨架上,竟直接將她砸得雙膝一彎,跪倒在地,硬是砸出了兩個深坑。

  「《兵勇篇》二階,似乎也不過如此!

  就這點實力還想將我碎屍萬段,差的也太遠了點。」

  身處馬面藤鎧之中,劉拙冷笑一聲,將卡在婦人肩膀里酣飲一抽,就直直將矛頭向她眼窩裡貫去。

  殺人者,人恆殺之。

  自己沒那個本事,就不要輕易亂嚷嚷著要殺別人。

  咻!

  在一聲空氣哀嚎似的尖嘯中,以不遜於之前的力道,劉拙再次一矛扎出。

  呲啦——

  金色的血液迸濺而出,可劉拙的面上卻沒有喜色,因為他的矛頭被一隻金色的大手握住了。

  劉拙用力抽了抽酣飲,卻發現它就像是和那隻抓著它的手焊在了一起一樣,動都動不了。

  滴滴答答~

  濃稠的金血順著在那隻手掌心滴落而下,婦人也在這個過程中慢慢抬起了頭。

  然後,劉拙便看到了一雙眼黑和眼白全部化作了金色,眼球中心處只剩一對血色瞳孔的眼睛。

  透過那對血色的縫隙,劉拙在其中仿佛看到了一股原始、瘋狂、野性的殘忍獸性。

  肩頭鎖骨被砸斷的重傷塌陷,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蠕動著復原。

  婦人手裡抓著矛頭,雙眼直視著馬頭藤甲的眼睛,一點點從跪姿站了起來。

  劉拙壓在她手上的恐懼巨力,一點都沒能阻擋她的起身。

  「吼——你現在還覺得,《兵勇篇》不過如此嗎?」

  婦人的嘴角咧出了一抹溫柔的笑容,但她的嗓音卻像野獸一般嘶啞。

  就在劉拙感覺此人已變得不可力敵,想要放血蜱先炸上她一輪的時候,一個高喊聲突然遠遠傳來。

  「這人是縣令門下的親隨紫軒,她身上看起來全身泛金的法術也確實是《兵勇篇》。

  但因為《武經六卷》流傳甚廣的緣故,各方傳承在沿著前人道路修行的過程中,漸漸開創出了依附於法術的自家獨門秘術。

  紫軒所傳承的這一系《兵勇篇》,便有一門名為【狂血之書】的秘術。

  此術一旦使用,便會激發人體內的本能獸性,體力將會變得如無根之泉般難以枯竭;

  真氣在油盡燈枯之前將會無有窮盡;

  身體所受的傷勢會快速癒合;

  全身筋骨中爆發出的力量也會得到數倍的提升。

  據傳聞所講,紫軒的【狂血之書】已經修到了第二階,能變成半獸戰體,你要小心她的獸化……」

  這聲音剛開口時還離得很遠,但一句話說完時已經飄飛到了劉拙身邊不遠處。

  他以眼角的餘光微微向旁一瞥,便看到一個獨臂刀客正站立在身側的蘆葦叢之上。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魏家門客——龐天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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