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受害
高橫自以為妙計，覺得定能把師姐陶成玉追到手。
事實也確如其預測，陶成玉果然記住了他的名字。
誰料半道殺出個程咬金，陳勝橫空出世，也叫師姐記得清楚。
他心裡猶疑，仔細側首打量，見陳勝年已三十有餘，一副人到中年的樣子，忍不住暗道：
「我過往常在外務堂做任務，從未見過這位師弟，他到底是怎麼被師姐記住的？難道有什麼特別的長處不成？」想著目光向下一瞥，嘀咕道：「好像也不長啊。」
陳勝不知其所思，只覺一道下流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如芒刺骨。
扭頭見是高橫，不禁咳嗽一聲，用密語傳音道：
「師兄，注意風度。」
高橫略微一驚，抬頭見師兄弟正排著長隊，師姐陶成玉不耐煩的等待著，而自己卻占著當道，頓時心頭訕訕。
對陳勝留下一句：「我在外面等你。」便慌不迭地溜走。
他一讓開，陳勝終於來到櫃檯。
陶成玉坐在櫃後，細長的眉毛如霜線橫在雙目上，眉梢微挑，薄唇淺淡。
明明是面無表情，卻因唇線冷硬，眸若清霜，反而透出一股厭世感，讓人不敢靠近。
「完任務還是領任務？」
依舊是那句簡潔明了，甚至不耐煩的話。
但從陶成玉嘴中說出，卻讓人生出冰泉流淌，若碎冰墜地之感。
非但察覺不出不耐，反而想要更加細心的多聽幾遍這自然樂章。
陳勝暗暗驚奇。
上回匆匆一見，陶成玉給他的印象是麻煩和壓迫，因為心中只顧逃命，他根本顧不得欣賞其人之美。
如今第二次相見，只覺對方清雅絕俗，姿容秀麗，偏又處處透著一股出離厭世之意。
猶如籠罩著一層輕煙薄霧，似真似幻，絕非塵世中人。
讓人只恨不能將其拉入塵泥，狠狠玷污、瘋狂摧毀，再來欣賞其破碎和悽美。
「好看嗎？！」
冰冷的聲音將陳勝拉回現實，見周圍無人有所反應，知是陶成玉密語傳音發來的警告，陳勝忙恭謹起來。
說來真是好尷尬。
自己年已三十有餘，雖說也曾經歷風月，但實沒見過陶成玉這般氣質的美女。
果然美人在骨不在皮，古人誠不欺我！
過往那些容色，就好像網絡中的女主播，艷麗歸艷麗，卻也千篇一律。
僅僅看過，不一時便忘得乾淨，實在難以由心記憶。
但似陶成玉這樣的，一眼過後，印象深刻，怕是數年也難得一忘。
怪不得對方能把一眾外門弟子迷的神魂顛倒。
果然有其道理。
聽說其師父韓瑤迦更是玉蟾宮第一美人，容色比陶成玉更甚，不知又是何等光景？
心中驚嘆，陳勝掏出自己的腰牌，恭謹的雙手奉上，道：
「有勞師姐，在下近日欲融合木系毒藥，以增功力，不知宗門可有相關任務發放？」
這本是一句正常的詢問之語，豈料周圍排隊的弟子們聽見，均忍不住失笑：
「向來是堂里發什麼任務，咱們就做什麼任務，這小子竟然還挑上了？」
「說的是，師姐向來公事公辦，斷不會容此情面。」
不由都瞪著眼睛，看陳勝的笑話。
陶成玉接過腰牌，面色果然又冷三分。
她知道陳勝與李毅的關係，再想到李毅是自己的師叔，便猜測對方之所以如此說，多半是想借李毅的情面，走自己的門路。
心中便有三分不喜。
憶起前番陳勝膽小怕事，只顧明哲保身的事，更是生出兩分厭惡，暗道：
「你想走關係，我偏不讓你走，給你個最難的！」
於是信手激活腰牌。
一霎時光影浮現，陳勝的履歷也「唰」的從中迸出來。
【玉蟾宮外門弟子陳勝，師從知客院執事沙一峰，修為鍊氣三重。】
【任務記錄：無】
【宗門貢獻：無】
【評價：該弟子老成持重，可擔重任。】
【記錄人：文書房王璋】
陡然跳出的信息讓陶成玉微微一愣，待看見其中兩個大大的「無」字時，饒是她生性清冷，也不禁瞳孔放大，目露震驚。
任務記錄沒有，宗門貢獻也沒有……
這人都已經鍊氣三重了，竟然從來沒有做過外務堂的任務？
要知道，
外務堂雖說每年都有硬性的任務要求，但給予的獎勵同樣豐厚，是外門弟子晉升的主要渠道。
不做外務堂的任務，便要自己想辦法解決修仙資源，相當於散修一般。
單從記錄來看，陳勝從入門到鍊氣三重，竟然一次任務都沒有做過。
每年的強制任務攤派也沒有。
這到底怎麼做到的？
陶成玉百思不得其解，嘴唇蠕動，糾結再三，終是忍不住問道：
「你……以前沒做過任務？」
陳勝點點頭，「在下當年入門時，堂中尚未改革，因登記時受人刁難，湊不夠靈石，一直耽擱到現在。」
周圍弟子聽見，不覺瞪大眼睛。
「艹，外門中還有這種奇人？幾年沒做過任務？」
「你沒聽他說麼，當年壓根就沒給他登記。」
「之前那個書辦我記得，狗一樣的死要錢，還收過我六枚靈石。」
「噓，那可是左司事門下，別讓人家聽見。」
外務堂腐敗多年，底層弟子無權無勢，苦不堪言，早先大都受過刁難。
如今即使改革，領任務時也要分個眉眼高低。
因此眾弟子一聽，不禁對陳勝生出幾分同仇敵愾的情緒。
畢竟大家都曾是外務堂腐敗的受害者。
陶成玉也終於明白，怪不得陳勝會那樣詢問，顯然對方是從未做過任務，不明白外務堂領任務的規矩。
向來宗門發什麼任務，弟子就做什麼任務，可選擇的餘地極少。
如今其一句無心之問，反倒被自己誤會，憑白生出些許厭棄來。
心下轉變，其不禁收斂情緒，又看向下面那句評語：
【該弟子老成持重，可擔重任。】
【記錄人：文書房王璋】
陶成玉蹙起眉頭，看著評價沉默不語。半晌，突然向陳勝傳音道：
「你得罪過王璋？」
陳勝眼神明亮，暗道「那句評語果然有問題」，心中慶幸，面上裝作平靜的模樣，同樣用密語傳音，把剛剛的事情說了一遍。
得知王璋曾向其索賄，陶成玉眸色一閃。
宮主將自己安排進外務堂，便是想插一枚釘子，攪活這潭死水。
囧奈自己雖然在堂中工作，卻被堂主全志靈安排著只能發派些任務。
每天瑣事糾纏，哪裡脫得開身？
別說攪活死水，連她自己都快成為死水了。
此時陳勝之語，對她而言不亞於沙漠中得遇一汪清泉，只要把握住，不止是解渴，甚至能救命。
事實也確如其預測，陶成玉果然記住了他的名字。
誰料半道殺出個程咬金，陳勝橫空出世，也叫師姐記得清楚。
他心裡猶疑，仔細側首打量，見陳勝年已三十有餘，一副人到中年的樣子，忍不住暗道：
「我過往常在外務堂做任務，從未見過這位師弟，他到底是怎麼被師姐記住的？難道有什麼特別的長處不成？」想著目光向下一瞥，嘀咕道：「好像也不長啊。」
陳勝不知其所思，只覺一道下流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如芒刺骨。
扭頭見是高橫，不禁咳嗽一聲，用密語傳音道：
「師兄，注意風度。」
高橫略微一驚，抬頭見師兄弟正排著長隊，師姐陶成玉不耐煩的等待著，而自己卻占著當道，頓時心頭訕訕。
對陳勝留下一句：「我在外面等你。」便慌不迭地溜走。
他一讓開，陳勝終於來到櫃檯。
陶成玉坐在櫃後，細長的眉毛如霜線橫在雙目上，眉梢微挑，薄唇淺淡。
明明是面無表情，卻因唇線冷硬，眸若清霜，反而透出一股厭世感，讓人不敢靠近。
「完任務還是領任務？」
依舊是那句簡潔明了，甚至不耐煩的話。
但從陶成玉嘴中說出，卻讓人生出冰泉流淌，若碎冰墜地之感。
非但察覺不出不耐，反而想要更加細心的多聽幾遍這自然樂章。
陳勝暗暗驚奇。
上回匆匆一見，陶成玉給他的印象是麻煩和壓迫，因為心中只顧逃命，他根本顧不得欣賞其人之美。
如今第二次相見，只覺對方清雅絕俗，姿容秀麗，偏又處處透著一股出離厭世之意。
猶如籠罩著一層輕煙薄霧，似真似幻，絕非塵世中人。
讓人只恨不能將其拉入塵泥，狠狠玷污、瘋狂摧毀，再來欣賞其破碎和悽美。
「好看嗎？！」
冰冷的聲音將陳勝拉回現實，見周圍無人有所反應，知是陶成玉密語傳音發來的警告，陳勝忙恭謹起來。
說來真是好尷尬。
自己年已三十有餘，雖說也曾經歷風月，但實沒見過陶成玉這般氣質的美女。
果然美人在骨不在皮，古人誠不欺我！
過往那些容色，就好像網絡中的女主播，艷麗歸艷麗，卻也千篇一律。
僅僅看過，不一時便忘得乾淨，實在難以由心記憶。
但似陶成玉這樣的，一眼過後，印象深刻，怕是數年也難得一忘。
怪不得對方能把一眾外門弟子迷的神魂顛倒。
果然有其道理。
聽說其師父韓瑤迦更是玉蟾宮第一美人，容色比陶成玉更甚，不知又是何等光景？
心中驚嘆，陳勝掏出自己的腰牌，恭謹的雙手奉上，道：
「有勞師姐，在下近日欲融合木系毒藥，以增功力，不知宗門可有相關任務發放？」
這本是一句正常的詢問之語，豈料周圍排隊的弟子們聽見，均忍不住失笑：
「向來是堂里發什麼任務，咱們就做什麼任務，這小子竟然還挑上了？」
「說的是，師姐向來公事公辦，斷不會容此情面。」
不由都瞪著眼睛，看陳勝的笑話。
陶成玉接過腰牌，面色果然又冷三分。
她知道陳勝與李毅的關係，再想到李毅是自己的師叔，便猜測對方之所以如此說，多半是想借李毅的情面，走自己的門路。
心中便有三分不喜。
憶起前番陳勝膽小怕事，只顧明哲保身的事，更是生出兩分厭惡，暗道：
「你想走關係，我偏不讓你走，給你個最難的！」
於是信手激活腰牌。
一霎時光影浮現，陳勝的履歷也「唰」的從中迸出來。
【玉蟾宮外門弟子陳勝，師從知客院執事沙一峰，修為鍊氣三重。】
【任務記錄：無】
【宗門貢獻：無】
【評價：該弟子老成持重，可擔重任。】
【記錄人：文書房王璋】
陡然跳出的信息讓陶成玉微微一愣，待看見其中兩個大大的「無」字時，饒是她生性清冷，也不禁瞳孔放大，目露震驚。
任務記錄沒有，宗門貢獻也沒有……
這人都已經鍊氣三重了，竟然從來沒有做過外務堂的任務？
要知道，
外務堂雖說每年都有硬性的任務要求，但給予的獎勵同樣豐厚，是外門弟子晉升的主要渠道。
不做外務堂的任務，便要自己想辦法解決修仙資源，相當於散修一般。
單從記錄來看，陳勝從入門到鍊氣三重，竟然一次任務都沒有做過。
每年的強制任務攤派也沒有。
這到底怎麼做到的？
陶成玉百思不得其解，嘴唇蠕動，糾結再三，終是忍不住問道：
「你……以前沒做過任務？」
陳勝點點頭，「在下當年入門時，堂中尚未改革，因登記時受人刁難，湊不夠靈石，一直耽擱到現在。」
周圍弟子聽見，不覺瞪大眼睛。
「艹，外門中還有這種奇人？幾年沒做過任務？」
「你沒聽他說麼，當年壓根就沒給他登記。」
「之前那個書辦我記得，狗一樣的死要錢，還收過我六枚靈石。」
「噓，那可是左司事門下，別讓人家聽見。」
外務堂腐敗多年，底層弟子無權無勢，苦不堪言，早先大都受過刁難。
如今即使改革，領任務時也要分個眉眼高低。
因此眾弟子一聽，不禁對陳勝生出幾分同仇敵愾的情緒。
畢竟大家都曾是外務堂腐敗的受害者。
陶成玉也終於明白，怪不得陳勝會那樣詢問，顯然對方是從未做過任務，不明白外務堂領任務的規矩。
向來宗門發什麼任務，弟子就做什麼任務，可選擇的餘地極少。
如今其一句無心之問，反倒被自己誤會，憑白生出些許厭棄來。
心下轉變，其不禁收斂情緒，又看向下面那句評語：
【該弟子老成持重，可擔重任。】
【記錄人：文書房王璋】
陶成玉蹙起眉頭，看著評價沉默不語。半晌，突然向陳勝傳音道：
「你得罪過王璋？」
陳勝眼神明亮，暗道「那句評語果然有問題」，心中慶幸，面上裝作平靜的模樣，同樣用密語傳音，把剛剛的事情說了一遍。
得知王璋曾向其索賄，陶成玉眸色一閃。
宮主將自己安排進外務堂，便是想插一枚釘子，攪活這潭死水。
囧奈自己雖然在堂中工作，卻被堂主全志靈安排著只能發派些任務。
每天瑣事糾纏，哪裡脫得開身？
別說攪活死水，連她自己都快成為死水了。
此時陳勝之語，對她而言不亞於沙漠中得遇一汪清泉，只要把握住，不止是解渴，甚至能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