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貪眠
積雷山聚雲峰晨星殿前庭。
此時，晨時已過，陽光傾灑於殿前寬闊庭院。
積雷山外門弟子皆齊聚於此，人數足有五百之多。弟子中，半數為人族子弟，另一半則為各類妖怪。
游好閒與馬二也在眾弟子中最後一排。
大殿前方台階之上，一名內門師姐面對眾人，負手而立，引領眾人齊聲誦讀積雷山門派戒律。
「一戒殺生，一日一夜，心存慈悲，無殺意起，護佑眾生。
二戒偷盜，一日一夜，無貪無念，樂善布施，不求回報。
三戒邪淫，一日一夜，心淨無淫，持守正行，不為邪動。
四戒妄語，一日一夜，言辭必誠，語意安定，心口如一。
五戒饞酒，一日一夜，不醉於酒，心志清醒，不失德性。
六戒耽樂：一日一夜，不溺於樂，無求安逸，道心常存。
七戒貪眠：一日一夜，不貪睡眠，精進修行，勤勉不懈。
八戒縱慾：一日一夜，不為物累，持戒修身，清淨自在。」
游好閒卻心不在焉，濫竽充數，沒有隨其他弟子一起朗誦。
若是認真隨眾誦讀，便不算摸魚，無法提升經驗。
積雷山乃堂堂正道門派，自有一套嚴格的行為準則。
每日清晨此時，所有外門弟子皆須至晨星殿前庭簽到，並一同高聲誦讀宗門戒律。
前三戒，乃是鐵律。
無論人妖，一旦肆意違背，沾染因果業力，便會步入邪魔歪道，隨時都有可能成為正道修士累積功德的業績。
相較於前三戒的嚴苛，後五戒則更多聚焦於弟子個人的道德修養與心性磨礪。
它們是宗門對弟子的道德要求，而非硬性規定。
能夠全然踐行自然最佳，即便有所不足，也不至於被降妖除魔。
游好閒立於人群之中，眼神遊離，嘴巴一張一合假裝背誦，他心思顯然並不在此。
他目光穿梭於人群，搜尋著昨日新入門師弟步正道的身影，卻未能發現師弟的蹤跡。
他不禁心中暗嘆：「這小子莫非貪睡的習慣還沒改過來誤了時辰？我上學時都不敢第一天就遲到。」
三遍門規誦讀完畢，廣場陷入一片沉寂。
「人心生一念，天地盡皆知。善惡若無報，乾坤必有私。爾等須時刻銘記並恪守戒律，切勿心存僥倖，更不可輕易觸犯。」
隨著朱清微師姐訓導的結束，今日早課即將告一段落，弟子們正欲散去。
就在這時，庭院大門發出一聲細微的吱嘎聲，眾人目光瞬間匯聚於門口。
只見一位面容清俊的少年站在那裡，他身著舊麻衣，卻透露出一種與眾不同的清新雅致。
「來者何人？」朱清微師姐厲聲喝問。
游好閒往門口看去，來人正是步正道。
此刻，她正被庭院內千多雙眼睛緊緊注視。
這些眼神或好奇，或探尋，或不屑，或譏諷……
步正道自出生以來從未離開過摩雲洞，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場面，心中慌亂，一時不知道如何反應。
她不自覺地往門上靠了靠，下意識想要尋找依靠。
游好閒見他驚慌失措，不敢言語，心中暗罵一聲「膽忒小了吧」。
他隨即迅速從人群中走出，扶起步正道，穿過人群走到師姐面前。
他拉著步正業一同向朱清微師姐行禮道：
「清微師姐，這是昨日新入門師弟，姓步，法名正道。」
朱清微師姐從桌上拿起簽到名冊，仔細翻閱，翻到最後，新的一頁上果然多了一個名字。
她微微點頭，看向步正業，語氣中帶著幾分嚴厲：
「既是本門弟子，為何遲到？」
步正道臉色通紅，支吾著回答道：「回師姐，我……我睡過頭了。」
話音剛落，現場便響起一陣鬨笑，大多數弟子眼神變為戲謔，等著看熱鬧。
這新來的弟子竟如此實在，連編造個理由都不會，直接硬往門規上撞。
游好閒見狀，連忙上前為步正道辯解：
「清微師姐，師弟昨日才入山門，我尚未來得及告知他早課門規之事。
「且他住在山下，上山路途遙遠。師姐你向來寬宏大量，就饒過正道師弟這次吧。」
說服別人須講究正確方法，游好閒一口一個師弟師姐拉近關係，先表明師弟不知者無罪，再給師姐戴頂寬宏大量的高帽帽。
他不信師姐不迷糊。
遲到本是個小事，可不貪眠乃宗門第七戒，每日早晨均需誦讀三遍。
雖說是後五戒，並非鐵律，沒那麼嚴苛，可畢竟是放在明面上的戒律。
正道師弟當眾承認自己「貪眠」，清微師姐為了師門門規威嚴，肯定不能裝沒看見。
若朱清微師姐真要上綱上線，步正道師弟違背門規，至少要被扣除半個月補貼，並記大過一次。
錢倒是小事，游好閒知道這位師弟應該不怎麼缺錢，可這宗門貢獻被扣，便會耽誤修行進度，記大過兩次便會直接逐出山門。
朱清微師姐略作思索，做出決斷：
「步正業，你剛入山門，又是初犯，此次便饒過你，罰你抄寫門規百遍，以示懲戒。」
游好閒見師姐沒有按照門規處罰，鬆了一口氣。
他心想，門規不過兩百字，抄寫百遍就是兩萬字，我上學時罰抄課文，兩萬字也不過是小兒科。
清微師姐的確是放了水，這大庭廣眾下，她總不能一點也不罰。
他轉念又想到，現在可沒有原子筆鋼筆，本就書寫緩慢，還無法一隻手夾著多隻筆一同罰抄，恐怕也得抄上一整天。
朱清微師姐又轉向游好閒道：「你既是他領路師兄，便由你監督他完成抄寫。」
朱清微師姐沒有叫游好閒法名，游好閒估計這內門師姐可能都不知道他名字。
「步正道，你可有異議？」
「謝過清微師姐，謝過好閒師兄，我沒有異議，甘願受罰。」步正道心緒已平復下來，抱拳行禮。
朱清微師姐點點頭轉身向庭內眾人宣布：「今日晨會至此結束，你等散去，各自行事去吧。」
庭院眾人眾妖散去，游好閒也和步正業一同前往他們所種靈田走去。
游好閒見步正業一直低著頭不說話，問道：「師弟，你這是被嚇到了？」
步正業搖搖頭，她是心中愧疚，不敢面對師兄。
這師兄其實對她挺不錯的，教導她挺盡心，剛剛又為她說話，她卻偷偷去告狀。
她就是個出賣朋友的小人。
「好閒師兄，要是等下妙音真人要懲罰你，我一定為你說情。」
積雷山家大業大，養個懶蟲而已，也沒不是什麼大事，又不是養不起。
此時，晨時已過，陽光傾灑於殿前寬闊庭院。
積雷山外門弟子皆齊聚於此，人數足有五百之多。弟子中，半數為人族子弟，另一半則為各類妖怪。
游好閒與馬二也在眾弟子中最後一排。
大殿前方台階之上，一名內門師姐面對眾人，負手而立，引領眾人齊聲誦讀積雷山門派戒律。
「一戒殺生，一日一夜，心存慈悲，無殺意起，護佑眾生。
二戒偷盜，一日一夜，無貪無念，樂善布施，不求回報。
三戒邪淫，一日一夜，心淨無淫，持守正行，不為邪動。
四戒妄語，一日一夜，言辭必誠，語意安定，心口如一。
五戒饞酒，一日一夜，不醉於酒，心志清醒，不失德性。
六戒耽樂：一日一夜，不溺於樂，無求安逸，道心常存。
七戒貪眠：一日一夜，不貪睡眠，精進修行，勤勉不懈。
八戒縱慾：一日一夜，不為物累，持戒修身，清淨自在。」
游好閒卻心不在焉，濫竽充數，沒有隨其他弟子一起朗誦。
若是認真隨眾誦讀，便不算摸魚，無法提升經驗。
積雷山乃堂堂正道門派，自有一套嚴格的行為準則。
每日清晨此時，所有外門弟子皆須至晨星殿前庭簽到，並一同高聲誦讀宗門戒律。
前三戒，乃是鐵律。
無論人妖，一旦肆意違背，沾染因果業力，便會步入邪魔歪道，隨時都有可能成為正道修士累積功德的業績。
相較於前三戒的嚴苛，後五戒則更多聚焦於弟子個人的道德修養與心性磨礪。
它們是宗門對弟子的道德要求，而非硬性規定。
能夠全然踐行自然最佳，即便有所不足，也不至於被降妖除魔。
游好閒立於人群之中，眼神遊離，嘴巴一張一合假裝背誦，他心思顯然並不在此。
他目光穿梭於人群，搜尋著昨日新入門師弟步正道的身影，卻未能發現師弟的蹤跡。
他不禁心中暗嘆：「這小子莫非貪睡的習慣還沒改過來誤了時辰？我上學時都不敢第一天就遲到。」
三遍門規誦讀完畢，廣場陷入一片沉寂。
「人心生一念，天地盡皆知。善惡若無報，乾坤必有私。爾等須時刻銘記並恪守戒律，切勿心存僥倖，更不可輕易觸犯。」
隨著朱清微師姐訓導的結束，今日早課即將告一段落，弟子們正欲散去。
就在這時，庭院大門發出一聲細微的吱嘎聲，眾人目光瞬間匯聚於門口。
只見一位面容清俊的少年站在那裡，他身著舊麻衣，卻透露出一種與眾不同的清新雅致。
「來者何人？」朱清微師姐厲聲喝問。
游好閒往門口看去，來人正是步正道。
此刻，她正被庭院內千多雙眼睛緊緊注視。
這些眼神或好奇，或探尋，或不屑，或譏諷……
步正道自出生以來從未離開過摩雲洞，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場面，心中慌亂，一時不知道如何反應。
她不自覺地往門上靠了靠，下意識想要尋找依靠。
游好閒見他驚慌失措，不敢言語，心中暗罵一聲「膽忒小了吧」。
他隨即迅速從人群中走出，扶起步正道，穿過人群走到師姐面前。
他拉著步正業一同向朱清微師姐行禮道：
「清微師姐，這是昨日新入門師弟，姓步，法名正道。」
朱清微師姐從桌上拿起簽到名冊，仔細翻閱，翻到最後，新的一頁上果然多了一個名字。
她微微點頭，看向步正業，語氣中帶著幾分嚴厲：
「既是本門弟子，為何遲到？」
步正道臉色通紅，支吾著回答道：「回師姐，我……我睡過頭了。」
話音剛落，現場便響起一陣鬨笑，大多數弟子眼神變為戲謔，等著看熱鬧。
這新來的弟子竟如此實在，連編造個理由都不會，直接硬往門規上撞。
游好閒見狀，連忙上前為步正道辯解：
「清微師姐，師弟昨日才入山門，我尚未來得及告知他早課門規之事。
「且他住在山下，上山路途遙遠。師姐你向來寬宏大量，就饒過正道師弟這次吧。」
說服別人須講究正確方法，游好閒一口一個師弟師姐拉近關係，先表明師弟不知者無罪，再給師姐戴頂寬宏大量的高帽帽。
他不信師姐不迷糊。
遲到本是個小事，可不貪眠乃宗門第七戒，每日早晨均需誦讀三遍。
雖說是後五戒，並非鐵律，沒那麼嚴苛，可畢竟是放在明面上的戒律。
正道師弟當眾承認自己「貪眠」，清微師姐為了師門門規威嚴，肯定不能裝沒看見。
若朱清微師姐真要上綱上線，步正道師弟違背門規，至少要被扣除半個月補貼，並記大過一次。
錢倒是小事，游好閒知道這位師弟應該不怎麼缺錢，可這宗門貢獻被扣，便會耽誤修行進度，記大過兩次便會直接逐出山門。
朱清微師姐略作思索，做出決斷：
「步正業，你剛入山門，又是初犯，此次便饒過你，罰你抄寫門規百遍，以示懲戒。」
游好閒見師姐沒有按照門規處罰，鬆了一口氣。
他心想，門規不過兩百字，抄寫百遍就是兩萬字，我上學時罰抄課文，兩萬字也不過是小兒科。
清微師姐的確是放了水，這大庭廣眾下，她總不能一點也不罰。
他轉念又想到，現在可沒有原子筆鋼筆，本就書寫緩慢，還無法一隻手夾著多隻筆一同罰抄，恐怕也得抄上一整天。
朱清微師姐又轉向游好閒道：「你既是他領路師兄，便由你監督他完成抄寫。」
朱清微師姐沒有叫游好閒法名，游好閒估計這內門師姐可能都不知道他名字。
「步正道，你可有異議？」
「謝過清微師姐，謝過好閒師兄，我沒有異議，甘願受罰。」步正道心緒已平復下來，抱拳行禮。
朱清微師姐點點頭轉身向庭內眾人宣布：「今日晨會至此結束，你等散去，各自行事去吧。」
庭院眾人眾妖散去，游好閒也和步正業一同前往他們所種靈田走去。
游好閒見步正業一直低著頭不說話，問道：「師弟，你這是被嚇到了？」
步正業搖搖頭，她是心中愧疚，不敢面對師兄。
這師兄其實對她挺不錯的，教導她挺盡心，剛剛又為她說話，她卻偷偷去告狀。
她就是個出賣朋友的小人。
「好閒師兄，要是等下妙音真人要懲罰你，我一定為你說情。」
積雷山家大業大，養個懶蟲而已，也沒不是什麼大事，又不是養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