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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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王河臉色煞白,卻一動不敢動,一身力氣都隨著江尋攻擊卸去了,只能直勾勾盯著江尋。

  大意了。

  他至今不知道自己怎麼輸了的。那南瓜恰好砸起糞湯就潑在他臉上?還像活了一樣往口鼻里鑽。

  運起氣血刀劈江尋,卻恰好崩開傷口……那種感覺,就像刀口內血液造反攻擊他一樣。

  太久不運功,生疏了,氣血搬運居然出現這麼大的失誤。

  若非接連兩三次意外,就憑江尋這種才凝聚氣血的雛兒,他一個人能打仨!

  一輩子打雁,卻被一隻雛鳥啄了眼。

  王河一動不敢動。

  身後傳來一個威脅聲:「住手!」

  江尋薅著王河轉身看去,就見人群中另一個捕快一柄柳葉刀架在陸姮脖下。帶著幾分膽怯和後怕,卻死死盯著他。

  「江尋,我們懷疑你謀殺自家嫂子,又用賊人偽裝!不配合調查便罷了,還敢負隅頑抗。今兒證據在此,且看你逃得過逃不過城巡司三百捕快!」

  他說著話,一把向柳娘臉上撕去,要撕了這假柳娘的人皮面具,坐實江尋罪惡。

  江尋面色冰冷:「你敢!」

  他憤怒一聲,便要制止,耳中卻傳來一個機靈古怪的聲音:「別的呀!別阻止呀!這麼好的機會,讓他們給你嫂子驗明正身呀!」

  胡桃?

  這種直接將聲音傳入耳中的方法,昨夜陸姮用過。指點他凝聚氣血來著。

  江尋喘息著,身邊王河面色已經冷了下來,被江尋捏住腸肚,聲音還帶著幾分虛弱:「江尋,你不該……李三死了活該,沒證據,我們也懶得去找證據。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沒人會鳴冤。」

  「但……呼呼……但柳娘無辜,你殺她,你該死……」他說著,就聽到挾持了陸姮的捕快語調都變了。

  「捕…捕頭……沒,沒人皮面具。她是柳娘!」

  沒有人皮面具,面前的人就是柳娘!

  王河斷斷續續的聲音頓時被釘在喉嚨里,愕然怔住,不可思議的轉頭看去。

  他死死盯著陸姮,似乎不能接受這結果一般。

  沒有偽裝?是真人?柳娘與江尋廝混一起去了?

  他氣笑了:「怎麼可能!那血書印在桌面抹除不掉,那是往生淚的特性!服了往生淚,怎麼可能活著?!」

  他呼哧呼哧喘息著,絕不相信。

  江尋笑了起來:「很難麼?」

  從王河腹中抽出手指,沾著血直接在他刀鞘上寫下一個「蠢」字。

  「王捕頭抹掉一個試試看?」江尋冷笑。

  王河在刀鞘上一抹,那蠢字就像刻上去一般絲毫不動,他愕然怔住,怔愣看著。

  半晌才喘息著:「怎…怎麼會……」

  江尋冷笑,很難麼?一柄木質刀鞘而已,控制著血液拼命往刀鞘內滲透便是,看似血漬還在,其實入木三分,早將表皮泡透了。能抹去才怪。

  王河怔愣著,不可思議的看著陸姮。

  柳娘活著?柳娘跟在江尋身邊?

  比起柳娘的死,柳娘跟在江尋身邊對他的打擊才更大。

  江尋貼在他耳邊,道:「不跟著我,難不成跟著你?四五十歲的糟老頭子?」

  王河如遭重擊。

  江尋已經退開,一步步走到陸姮身邊,探手抓住搭在她肩上的柳葉刀,拿下、掰斷,扔在一邊。揮手一巴掌將那捕快抽出一丈。

  他拉著陸姮走向王河:「老百姓按時交珠課,按時納稅,是為了養著你們,找個名頭就來欺壓百姓?」

  陸姮小手微微一掙,想要掙脫江尋的手,卻沒掙脫。只咬著嘴唇嫌棄的看著他手上的鮮血。

  王河死死盯著被江尋拉住的柳娘,聽得江尋說話,抬眼看來:「你想做什麼?」

  江尋加入杜生一夥兒了。這是個地痞。按照地痞混混兒的規矩。打輸了就該付出代價。

  江尋不敢殺他,絕不敢!那就是要討價還價了。

  江尋哂笑:「從今兒起,不許靠近柳娘院子半步,更不許接近她人。敢接近,你我不死不休。」


  王河沉默,許久才道:「可!」

  「毀了我大蚌刀,那是從我太爺爺輩就傳下來,壓船的寶物。四代積累,照價賠償。」

  「可!」王河沒有爭辯。大蚌刀這種東西,其實沒有任何價值,就是一塊破鐵,放在船上圖個吉利而已。哪有人真用?

  江尋手中的大蚌刀大約是使用率最高的了。

  江尋不可能真要一塊破鐵,他在敲詐勒索,只是沒明說。王河知曉,賠江尋至少都得是稱得上好刀的刀。

  江尋平靜索要:「為了在你手下活命,強行學你運用氣血的方法,傷了自身……」

  「丹藥,我給!」王河面色平靜,回著江尋的話,卻在靜靜看著陸姮。

  「想多了。」江尋笑道:「丹藥自然要,我還要你運轉氣血的功法。這才是治療的根本。」

  王河倏地抬頭:「你不要得理不饒人!」

  江尋笑起來:「我都得理了,還要饒人?」那我特麼不白得理了?

  要不是柳娘真的死了,有點兒心虛。今兒要的更多!況且王河又是什麼好東西麼?做捕頭,哪兒來的好人!

  哪伙兒地痞不孝敬捕頭?沒他地痞能看得住賭場?能在河道強收抽頭?

  這都是捕頭們默許了的。

  真當捕頭就靠城巡司每月二兩銀子過日子?賭場、妓院、珍珠商,還有從南向北經過的海貨。

  秀江城不大,但這些捕頭,哪個收入少了?月收百兩都是相對保守的。

  「所有東西,午前會送到!」王河沉默片刻,死死看了江尋一眼,目光又在陸姮身上流過,轉身便走。

  陸姮站在江尋身後,:「你…將這位捕頭得罪死了!」

  師父出關她便要走了,江尋卻還要在這兒生活,得罪死一位捕頭,日後日子可想而知。

  江尋笑著捏了捏她的手:「不敲狠了,總還有人來騷擾你,不如一勞永逸。敲山震虎、殺雞儆猴——我知道你不喜這些麻煩事兒。」

  陸姮低著頭,沒有說話。

  江尋拉著她往家裡走去。

  得罪就得罪唄。不抓住一切機會弄來功法和資糧,怎麼修行?怎麼在三個月內定命成就武者?

  若做不到,大約就要回到獸皮裙的道場,繼續被切片研究了。還害怕得罪人?

  若能做到,那他江尋就是「武者大人」,到時候就要看看是他得罪了捕頭大人,還是捕頭大人得罪了他了。

  推門,進院。關了院門,就聽一個俏皮聲音傳來。

  「嘖嘖,我才走一天,手都牽上了?」

  這聲音突兀出現,手中葇荑嗖地縮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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