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3章 輕重緩急，凌煙閣上，再議進取
一夜之間，王元御名聲大噪。
不但那些個江湖豪客對他欽佩有加，重要的是軍營中不少兵卒也對他感激萬分。
當神醫薛鍾將其從柳樹中提取水楊酸的妙法公之於眾後，他的聲望簡直到達了頂點。
酒樓茶肆，街頭巷尾，不少百姓都在茶餘飯後議論著王元御，感慨他一個落第秀才，竟然活出了不一樣的人生。
一些好事者，甚至把他的妻子李南執也扒了出來，尤其是有關她招魂的傳聞，更是讓許多人感到新奇。
同一時間。
凌煙閣上。
城主謝縉站在欄杆後面極目遠眺，望著城南方向，似乎是在思慮五里溝邪祟的事情，可他的雙眸失神，明顯在顧慮其他事情。
「大概經過就是這樣。」
秦洛拱了拱手，將昨夜至今晨的戰事講述了一遍。遲疑了下，又補充道：「其中，王元御立功頗多，尤其是他提供的柳丹方，對外傷效果顯著。
今後若是推而廣之，必將深遠影響戰場上的局面。」
謝縉背著手沒有說話，依舊有些心不在焉。
倒是一旁的方學士合上一卷書簡，饒有興致道：「一個讀書不成器的小傢伙兒，稀奇古怪的點子倒是不少。
謝老弟，這回可讓你撈著了啊！
這王元御有膽有識，關鍵是胸中一片為國為民之心，難能可貴，栽培一下，必將前途無量。」
「唔。」
謝縉這才收回目光，點了下頭，隨口道：「既如此，就提拔他為大隊長，直接到城主府任職吧。」
秦洛拱著手，有些尷尬道：「啟稟大人，王元御早就辭了守城的職務，賦閒在家了。
甚至，上次的賞賜他也沒有領，說是安心讀書，待三年後再戰秋闈。」
「嗯？」
謝縉眉頭一皺，面露不悅，冷哼一聲道：「不識抬舉！」
秦洛欲言又止，低著頭不敢說話。
「誒，謝老弟！」
方大儒見場面冷下來，鳴不平道：「上次你說他不思進取，難堪大用；現在人家一心考取功名，駁了你的面子，你又說人家不識抬舉了。
好嘛，是人是鬼全憑你一張嘴。
那王元御也是夠無辜的……哈哈哈！」
謝縉怔了下，一臉無所謂的搖了搖頭。
見狀，方學士嘆了口氣，同樣來到欄杆前，面對城南的曠野，揣著袖子道：「老夫知道你在憂心什麼。
其實，不只是你，近幾日我也寢食難安。
那五里溝的鬼東西極為詭異，白天潛伏不出，晚上又魔焰滔天，引發各種邪異的景象，日後必成大患。
可由於黃泉惡土的特性，輕易又動不得，否則，恐怕要付出極為慘重的代價。
狗日的，講來講去，還真跟個膿瘡一樣，剜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
聽到他的話，謝縉臉上才終於浮現出一絲自得的笑，瞥了他一眼道：「老學究，這你可真是猜錯了。
區區一處黃泉惡土，無非是多傷亡些兵丁，我早晚必除它！
唯一令在下憂慮的是那柳宮裁。當年她鬧出的動靜實在太大，整個虢國都差點給她翻了天去，如今鎮魔峰破，京城裡不知有多少王公貴族盯著。
如今遲遲沒個結果，我才是被人架在火上烤一般吶！」
慈不掌兵義不掌財。
雖說一將功成萬骨枯，可聽到他略顯冷血的話，方學士臉上明顯浮現出一絲不喜，不太認同道：「事有輕重緩急，魔女柳宮裁確實是一個心腹大患。
可如今那黃泉惡土都蔓延到城門外了，城中百姓岌岌可危，咱們還是要先顧及眼下才好。
昨夜雖然沒出什麼大亂子，可都是那王元御天降奇兵，建了不少功績之故呀！」
不知怎的，一聽到王元御幾個字，謝縉就有些不舒服，甚至連一位大儒的顏面都不顧及了，不耐煩道：「早說了他只是個沽名釣譽之輩而已，方學士博聞強識，怎會看不出？
至於什麼黃泉惡土，方大儒，你是讀書人，應該聽說過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疥癬之疾，哪及得上心腹大患！」
見他一臉孤傲，方學士張了張嘴，卻怎麼也說不下去了，只得搖了搖頭，拱手告辭。
霎時間，凌煙閣上安靜下來。
秦洛站在原地，有些局促不安，也想告辭離去。
「等等！」
哪知，他剛轉過身，謝縉冷峻的聲音就傳了過來，「那柳丹方干係重大，頒布我的命令，城中的任何大夫都不可將其外傳。
此乃夜焱城一座無形的寶庫，必須妥善加以利用。
將藥方管控起來，統一製作，任何人想要使用，都得上報城主府領取。」
秦洛背對著他，整個人突然僵住，默默站了好一會兒才低聲道了句，「是！」
-----------------
再次回到家中，李南執卻不在。
王元御心下詫異，呼喚了幾句，才看到她從許嬸兒家走出，俏臉兒微微耷拉著，似乎有些不高興。
「南執，許嬸兒的幾位兒子還未歸來嗎？」
原來是去串門了，王元御心中寬慰，隨口問道。
「沒有，夫君。」
李南執低著頭，默默地答道。
「娘子，許嬸兒又跟你說了什麼，害得你不高興了？」
王元御微微皺眉，想起了昨日那些風言風語。
坊間傳言都是人云亦云，道聽途說，簡直愚不可及，硬生生將昨日的地震歸結到李南執身上，真是可恨至極！
「夫君，沒有。」
李南執木木地答道。
口不對心的樣子，瞅得王元御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直到進入家門，她才委屈巴巴地仰起小臉兒，捏著衣擺道：「其實，剛才許嬸兒也在安慰我。她見我不高興，還送了件手串給我。
讓我不要管外面那些事情。
她說，昨夜又有不少人被城外的髒東西勾去了魂魄，等日頭升上來，必定會有不少人求上門讓我叫魂兒。
她說那些人都是狼心狗肺，根本不知恩，即便我幫了他們，一樣會有人把罪責歸咎到我身上。
可是……」
王元御愣了下，想不到許嬸兒會說出這樣的話。
仔細回想了下，才有些恍然。
自己妻子李南執心地純善，性子又有些弱，當初在趙府做事的時候沒少受人欺負，每次都是許嬸兒仗義執言，站出來護著她。
如今能說出如此現實的話來開解她，也在情理之中。
可瞅了一眼嘟著小嘴兒的李南執，王元御嘆了口氣，搖頭輕笑，「可是，真要有人找上門，你還是抹不開臉想去救人家！
畢竟上天有好生之德，李南執小娘子從小就是位單純善良的姑娘，絕對是做不到見死不救。
只要能夠救人一命，哪怕被人罵了，也是值得的呀！」
王元御洋腔怪調，斜著自家小娘子，把她的模樣學了個惟妙惟肖。
撲哧兒！
見他搞怪調侃自己，李南執終於破涕為笑，紅著臉蛋兒輕輕搗了他一拳，端的是嬌媚可人。
「請問，李南執娘子在家嗎？」
哪知，事情果真如王元御所料，兩口子牽著手剛想耳鬢廝磨一番，外面就響起一道滿是哀求的問詢。
不但那些個江湖豪客對他欽佩有加，重要的是軍營中不少兵卒也對他感激萬分。
當神醫薛鍾將其從柳樹中提取水楊酸的妙法公之於眾後，他的聲望簡直到達了頂點。
酒樓茶肆，街頭巷尾，不少百姓都在茶餘飯後議論著王元御，感慨他一個落第秀才，竟然活出了不一樣的人生。
一些好事者，甚至把他的妻子李南執也扒了出來，尤其是有關她招魂的傳聞，更是讓許多人感到新奇。
同一時間。
凌煙閣上。
城主謝縉站在欄杆後面極目遠眺，望著城南方向，似乎是在思慮五里溝邪祟的事情，可他的雙眸失神，明顯在顧慮其他事情。
「大概經過就是這樣。」
秦洛拱了拱手，將昨夜至今晨的戰事講述了一遍。遲疑了下，又補充道：「其中，王元御立功頗多，尤其是他提供的柳丹方，對外傷效果顯著。
今後若是推而廣之，必將深遠影響戰場上的局面。」
謝縉背著手沒有說話，依舊有些心不在焉。
倒是一旁的方學士合上一卷書簡，饒有興致道：「一個讀書不成器的小傢伙兒，稀奇古怪的點子倒是不少。
謝老弟，這回可讓你撈著了啊！
這王元御有膽有識，關鍵是胸中一片為國為民之心，難能可貴，栽培一下，必將前途無量。」
「唔。」
謝縉這才收回目光，點了下頭，隨口道：「既如此，就提拔他為大隊長，直接到城主府任職吧。」
秦洛拱著手，有些尷尬道：「啟稟大人，王元御早就辭了守城的職務，賦閒在家了。
甚至，上次的賞賜他也沒有領，說是安心讀書，待三年後再戰秋闈。」
「嗯？」
謝縉眉頭一皺，面露不悅，冷哼一聲道：「不識抬舉！」
秦洛欲言又止，低著頭不敢說話。
「誒，謝老弟！」
方大儒見場面冷下來，鳴不平道：「上次你說他不思進取，難堪大用；現在人家一心考取功名，駁了你的面子，你又說人家不識抬舉了。
好嘛，是人是鬼全憑你一張嘴。
那王元御也是夠無辜的……哈哈哈！」
謝縉怔了下，一臉無所謂的搖了搖頭。
見狀，方學士嘆了口氣，同樣來到欄杆前，面對城南的曠野，揣著袖子道：「老夫知道你在憂心什麼。
其實，不只是你，近幾日我也寢食難安。
那五里溝的鬼東西極為詭異，白天潛伏不出，晚上又魔焰滔天，引發各種邪異的景象，日後必成大患。
可由於黃泉惡土的特性，輕易又動不得，否則，恐怕要付出極為慘重的代價。
狗日的，講來講去，還真跟個膿瘡一樣，剜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
聽到他的話，謝縉臉上才終於浮現出一絲自得的笑，瞥了他一眼道：「老學究，這你可真是猜錯了。
區區一處黃泉惡土，無非是多傷亡些兵丁，我早晚必除它！
唯一令在下憂慮的是那柳宮裁。當年她鬧出的動靜實在太大，整個虢國都差點給她翻了天去，如今鎮魔峰破，京城裡不知有多少王公貴族盯著。
如今遲遲沒個結果，我才是被人架在火上烤一般吶！」
慈不掌兵義不掌財。
雖說一將功成萬骨枯，可聽到他略顯冷血的話，方學士臉上明顯浮現出一絲不喜，不太認同道：「事有輕重緩急，魔女柳宮裁確實是一個心腹大患。
可如今那黃泉惡土都蔓延到城門外了，城中百姓岌岌可危，咱們還是要先顧及眼下才好。
昨夜雖然沒出什麼大亂子，可都是那王元御天降奇兵，建了不少功績之故呀！」
不知怎的，一聽到王元御幾個字，謝縉就有些不舒服，甚至連一位大儒的顏面都不顧及了，不耐煩道：「早說了他只是個沽名釣譽之輩而已，方學士博聞強識，怎會看不出？
至於什麼黃泉惡土，方大儒，你是讀書人，應該聽說過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疥癬之疾，哪及得上心腹大患！」
見他一臉孤傲，方學士張了張嘴，卻怎麼也說不下去了，只得搖了搖頭，拱手告辭。
霎時間，凌煙閣上安靜下來。
秦洛站在原地，有些局促不安，也想告辭離去。
「等等！」
哪知，他剛轉過身，謝縉冷峻的聲音就傳了過來，「那柳丹方干係重大，頒布我的命令，城中的任何大夫都不可將其外傳。
此乃夜焱城一座無形的寶庫，必須妥善加以利用。
將藥方管控起來，統一製作，任何人想要使用，都得上報城主府領取。」
秦洛背對著他，整個人突然僵住，默默站了好一會兒才低聲道了句，「是！」
-----------------
再次回到家中，李南執卻不在。
王元御心下詫異，呼喚了幾句，才看到她從許嬸兒家走出，俏臉兒微微耷拉著，似乎有些不高興。
「南執，許嬸兒的幾位兒子還未歸來嗎？」
原來是去串門了，王元御心中寬慰，隨口問道。
「沒有，夫君。」
李南執低著頭，默默地答道。
「娘子，許嬸兒又跟你說了什麼，害得你不高興了？」
王元御微微皺眉，想起了昨日那些風言風語。
坊間傳言都是人云亦云，道聽途說，簡直愚不可及，硬生生將昨日的地震歸結到李南執身上，真是可恨至極！
「夫君，沒有。」
李南執木木地答道。
口不對心的樣子，瞅得王元御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直到進入家門，她才委屈巴巴地仰起小臉兒，捏著衣擺道：「其實，剛才許嬸兒也在安慰我。她見我不高興，還送了件手串給我。
讓我不要管外面那些事情。
她說，昨夜又有不少人被城外的髒東西勾去了魂魄，等日頭升上來，必定會有不少人求上門讓我叫魂兒。
她說那些人都是狼心狗肺，根本不知恩，即便我幫了他們，一樣會有人把罪責歸咎到我身上。
可是……」
王元御愣了下，想不到許嬸兒會說出這樣的話。
仔細回想了下，才有些恍然。
自己妻子李南執心地純善，性子又有些弱，當初在趙府做事的時候沒少受人欺負，每次都是許嬸兒仗義執言，站出來護著她。
如今能說出如此現實的話來開解她，也在情理之中。
可瞅了一眼嘟著小嘴兒的李南執，王元御嘆了口氣，搖頭輕笑，「可是，真要有人找上門，你還是抹不開臉想去救人家！
畢竟上天有好生之德，李南執小娘子從小就是位單純善良的姑娘，絕對是做不到見死不救。
只要能夠救人一命，哪怕被人罵了，也是值得的呀！」
王元御洋腔怪調，斜著自家小娘子，把她的模樣學了個惟妙惟肖。
撲哧兒！
見他搞怪調侃自己，李南執終於破涕為笑，紅著臉蛋兒輕輕搗了他一拳，端的是嬌媚可人。
「請問，李南執娘子在家嗎？」
哪知，事情果真如王元御所料，兩口子牽著手剛想耳鬢廝磨一番，外面就響起一道滿是哀求的問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