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9章 村中驚變，踽踽老嫗，祠堂偶遇
宗祠內的燭火靜靜燃燒著，將一排密密麻麻的牌位拖出長長的陰影。
陰影搖曳，恍如無言的靈魂。
戚鳶兒滿臉錯愕，慌忙走上去，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卻不管不顧，直直的將那塊木製牌位抓到手中，挪到燭光下仔細觀察。
可等她看清上面的生卒年月日以及逝者的名諱，整個人都呆立住了，眼眸中滿是不可置信。
「鳶兒？」
注意到她的異常，王元御也連忙靠了上來。
「我，爹的牌位？」
戚鳶兒猶自不敢置信地把木牌舉到他面前，愣愣的重複了一句。
王元御不由眉頭緊皺，同樣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禁不住走到那排牌位前仔細翻看。可看著看著臉色就變了，喃喃道：「魔極宗立，魔極宗立，還是魔極宗立！
這些牌位都是魔極宗後人所立，說明這分明是村中的祠堂，可你爹怎麼會？
好奇怪，好奇怪……」
聽到他的話，戚鳶兒抿著紅唇，慌忙又撲上去尋找。
啪嗒！
等她又拿出一隻略小的牌位出來，仿佛受到了極度的驚嚇，自己父親的牌位失手掉在地上，卻出神地摩挲著手中略小的牌位，哽咽道：「柳雲輕！
我娘？
我娘，我娘也在這裡！」
話沒說完，美眸中便溢滿了淚水，驚恐而又無助地看向王元御，淚滴蘊在眼眶裡，流金一般悄然滑落。
王元御目瞪口呆。
娘子李南執跟他說過，戚鳶兒命苦，很小的時候便沒了娘親，是父親戚堅一個人把她帶大，所以她才會形成那種外冷內熱的性格。
就是因為她缺少母愛，以至於缺乏安全感，不得不用堅硬的外殼把自己包裹住。
在這種情況下，看到自己已故多年母親的牌位，不驚駭才怪了。
可怎麼會？
這不是村中魔極宗遺民的祠堂嗎？
戚堅和柳雲輕的牌位怎麼會位列其中？
這一天下來，戚鳶兒本就力竭，之前又受了傷，現在再遭受到如此變故，她整個人變得異常脆弱，抱著自己爹娘的牌位蹲在地上，嗚嗚哭個不停。
王元御怔怔站在原地，一陣麻爪。
正在這時，外面突然響起驚恐的叫聲：
「快去村口，快去村口！陣法要破了！那些出殯鬼馬上就要闖入村中了！」
「他媽的！這些個髒東西為什麼不往別出去，偏偏到咱們村子裡來？真當老子這裡天天出殯啊！」
「會不會……會不會是鄒祭祀為了墮掉那些個女子的魂魄，把殘魂獻祭給它們，它們形成了慣性，上癮了？」
「去他媽的！老鄒呢？鄒祭祀呢？」
「鄒祭祀死了……鄒祭祀死了！肯定是被剛才那對狗男女殺的！」
「完了……完了！他狗日的死了，那些個出殯鬼怎麼辦？咱們守得住嗎？」
……
繼而，外面一片慌亂。
奔跑的腳步聲響個不停，一團團火把在黑暗中遠去。
「鳶兒！」
王元御心裡一緊，連忙蹲在她跟前兒，急切道：「由晝入夜，陽明已盡，太陰將至，陰氣最盛的時間就要到來了。
村子若是被那些出殯鬼攻破，屆時群魔亂舞，村中人怕是要遭受大難。
咱們得趕緊想辦法把那些個女孩子保護起來，不然她們必死無疑！」
「可是……我爹娘……」
戚鳶兒嘟起嘴，抹了一把眼淚，而後才深吸一口氣，哽咽道：「好！」
王元御一時語塞。
那些女孩子是女孩子，她可也是女孩子，此情此景下卻還要跟自己出去拼殺，一句怨言都沒有，實在是讓人心裡有愧。
當即，他壯著膽子伸出手，為她擦了擦臉頰上的淚珠，動作輕柔。
戚鳶兒眸光閃動地盯著他，任由他施為，而後才抽了下鼻子，撇過頭去，卻少有的沒有責罵他。
「此處祠堂位置不錯，咱倆把那些個女孩子救出來之後，就藏匿在這裡。」
王元御見她已然平靜下來，講述著自己的計劃，「你我二人護在門口，撐到日出應該不成問題。
至於那些村中人，終究是他們咎由自取，就任其自生自滅好了。
你身上有傷，就跟在我身後，幫我留意村中巡視的人就行，我背她們進來。」
「嗯！」
四目相對，戚鳶兒點了點頭，兩人即刻又從祠堂里溜了出去。
或許是村口大亂的緣故，那些個搜尋他們的村里人全部跑去支援了，兩人一路上竟然沒有受到多少阻礙，往來了幾次，有驚無險的把那些個女孩子挪到祠堂當中。
閉上房門，王元御和戚鳶兒不由長出一口氣，可看著滿屋子痴痴傻傻的女子，又有些悵惘。
她們模樣美麗，出身高貴，眼下卻跟痴呆的孩童一般，或哭或笑，吵吵鬧鬧，不免令人唏噓。
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治好……
安頓好她們之後，戚鳶兒又抱著自己父母的牌位，蹲在角落裡發呆。
王元御不知該如何安慰，更不敢妄言其中的謎團，只能和她並排坐在一起，默默望著外面濃稠的夜色。
吱呀！
哪知，正在此時，好似一陣風吹過，祠堂的門卻突然敞開了。
王元御心裡一跳，忙持劍站起，以為是村中人或者出殯鬼闖進來了。
可門口出現的卻是一位瘦小枯乾的老嫗。
她駝著背，提著一根掃帚走進來，只是掃視了王元御等人一眼，便回過身去，慢吞吞的把房門關上。
口中卻抱怨道：「祠堂重地，乃是祖先靈魂安寢之所，怎麼什麼人都往裡闖？
像這些傻子、呆子、瘋子，平白污濁了這裡的空氣。
老身七老八十，腰疼腿疼，打掃一次容易嗎？都給我安生些，誰要是搗亂，全給你們攆出去！」
王元御和戚鳶兒對視一眼，怎麼看對方都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並未發現任何異常，禁不住有些奇怪。
可還是聽話的往旁邊挪了挪，坐得又規矩了些。
照理來說，這些個魔宗遺民心中有鬼，早早的就把村中老幼轉移走了，怎麼還會有這麼個老太太留下來？
當即，王元御便攀談道：「老人家，你是村里人嗎？」
「是，也不是。」
老太太抬起頭望了他一眼，繼續掃地。
王元御眉梢微挑，追問道：「那這些女孩子你認識嗎？」
「怎麼不認識？」
老嫗手中的掃帚一頓，陰惻惻望了過來，沒牙的嘴咧開，和藹的笑道：「她們不都是小姐的衣服嘛！
老身雖然兩眼昏花，但還沒到看不見東西的地步。
小伙子，多謝你把她們挪過來呀。如此殷勤地幫著打理小姐的衣裳，倒是省了老身不少工夫。
你可真是個好人吶！」
陰影搖曳，恍如無言的靈魂。
戚鳶兒滿臉錯愕，慌忙走上去，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卻不管不顧，直直的將那塊木製牌位抓到手中，挪到燭光下仔細觀察。
可等她看清上面的生卒年月日以及逝者的名諱，整個人都呆立住了，眼眸中滿是不可置信。
「鳶兒？」
注意到她的異常，王元御也連忙靠了上來。
「我，爹的牌位？」
戚鳶兒猶自不敢置信地把木牌舉到他面前，愣愣的重複了一句。
王元御不由眉頭緊皺，同樣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禁不住走到那排牌位前仔細翻看。可看著看著臉色就變了，喃喃道：「魔極宗立，魔極宗立，還是魔極宗立！
這些牌位都是魔極宗後人所立，說明這分明是村中的祠堂，可你爹怎麼會？
好奇怪，好奇怪……」
聽到他的話，戚鳶兒抿著紅唇，慌忙又撲上去尋找。
啪嗒！
等她又拿出一隻略小的牌位出來，仿佛受到了極度的驚嚇，自己父親的牌位失手掉在地上，卻出神地摩挲著手中略小的牌位，哽咽道：「柳雲輕！
我娘？
我娘，我娘也在這裡！」
話沒說完，美眸中便溢滿了淚水，驚恐而又無助地看向王元御，淚滴蘊在眼眶裡，流金一般悄然滑落。
王元御目瞪口呆。
娘子李南執跟他說過，戚鳶兒命苦，很小的時候便沒了娘親，是父親戚堅一個人把她帶大，所以她才會形成那種外冷內熱的性格。
就是因為她缺少母愛，以至於缺乏安全感，不得不用堅硬的外殼把自己包裹住。
在這種情況下，看到自己已故多年母親的牌位，不驚駭才怪了。
可怎麼會？
這不是村中魔極宗遺民的祠堂嗎？
戚堅和柳雲輕的牌位怎麼會位列其中？
這一天下來，戚鳶兒本就力竭，之前又受了傷，現在再遭受到如此變故，她整個人變得異常脆弱，抱著自己爹娘的牌位蹲在地上，嗚嗚哭個不停。
王元御怔怔站在原地，一陣麻爪。
正在這時，外面突然響起驚恐的叫聲：
「快去村口，快去村口！陣法要破了！那些出殯鬼馬上就要闖入村中了！」
「他媽的！這些個髒東西為什麼不往別出去，偏偏到咱們村子裡來？真當老子這裡天天出殯啊！」
「會不會……會不會是鄒祭祀為了墮掉那些個女子的魂魄，把殘魂獻祭給它們，它們形成了慣性，上癮了？」
「去他媽的！老鄒呢？鄒祭祀呢？」
「鄒祭祀死了……鄒祭祀死了！肯定是被剛才那對狗男女殺的！」
「完了……完了！他狗日的死了，那些個出殯鬼怎麼辦？咱們守得住嗎？」
……
繼而，外面一片慌亂。
奔跑的腳步聲響個不停，一團團火把在黑暗中遠去。
「鳶兒！」
王元御心裡一緊，連忙蹲在她跟前兒，急切道：「由晝入夜，陽明已盡，太陰將至，陰氣最盛的時間就要到來了。
村子若是被那些出殯鬼攻破，屆時群魔亂舞，村中人怕是要遭受大難。
咱們得趕緊想辦法把那些個女孩子保護起來，不然她們必死無疑！」
「可是……我爹娘……」
戚鳶兒嘟起嘴，抹了一把眼淚，而後才深吸一口氣，哽咽道：「好！」
王元御一時語塞。
那些女孩子是女孩子，她可也是女孩子，此情此景下卻還要跟自己出去拼殺，一句怨言都沒有，實在是讓人心裡有愧。
當即，他壯著膽子伸出手，為她擦了擦臉頰上的淚珠，動作輕柔。
戚鳶兒眸光閃動地盯著他，任由他施為，而後才抽了下鼻子，撇過頭去，卻少有的沒有責罵他。
「此處祠堂位置不錯，咱倆把那些個女孩子救出來之後，就藏匿在這裡。」
王元御見她已然平靜下來，講述著自己的計劃，「你我二人護在門口，撐到日出應該不成問題。
至於那些村中人，終究是他們咎由自取，就任其自生自滅好了。
你身上有傷，就跟在我身後，幫我留意村中巡視的人就行，我背她們進來。」
「嗯！」
四目相對，戚鳶兒點了點頭，兩人即刻又從祠堂里溜了出去。
或許是村口大亂的緣故，那些個搜尋他們的村里人全部跑去支援了，兩人一路上竟然沒有受到多少阻礙，往來了幾次，有驚無險的把那些個女孩子挪到祠堂當中。
閉上房門，王元御和戚鳶兒不由長出一口氣，可看著滿屋子痴痴傻傻的女子，又有些悵惘。
她們模樣美麗，出身高貴，眼下卻跟痴呆的孩童一般，或哭或笑，吵吵鬧鬧，不免令人唏噓。
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治好……
安頓好她們之後，戚鳶兒又抱著自己父母的牌位，蹲在角落裡發呆。
王元御不知該如何安慰，更不敢妄言其中的謎團，只能和她並排坐在一起，默默望著外面濃稠的夜色。
吱呀！
哪知，正在此時，好似一陣風吹過，祠堂的門卻突然敞開了。
王元御心裡一跳，忙持劍站起，以為是村中人或者出殯鬼闖進來了。
可門口出現的卻是一位瘦小枯乾的老嫗。
她駝著背，提著一根掃帚走進來，只是掃視了王元御等人一眼，便回過身去，慢吞吞的把房門關上。
口中卻抱怨道：「祠堂重地，乃是祖先靈魂安寢之所，怎麼什麼人都往裡闖？
像這些傻子、呆子、瘋子，平白污濁了這裡的空氣。
老身七老八十，腰疼腿疼，打掃一次容易嗎？都給我安生些，誰要是搗亂，全給你們攆出去！」
王元御和戚鳶兒對視一眼，怎麼看對方都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並未發現任何異常，禁不住有些奇怪。
可還是聽話的往旁邊挪了挪，坐得又規矩了些。
照理來說，這些個魔宗遺民心中有鬼，早早的就把村中老幼轉移走了，怎麼還會有這麼個老太太留下來？
當即，王元御便攀談道：「老人家，你是村里人嗎？」
「是，也不是。」
老太太抬起頭望了他一眼，繼續掃地。
王元御眉梢微挑，追問道：「那這些女孩子你認識嗎？」
「怎麼不認識？」
老嫗手中的掃帚一頓，陰惻惻望了過來，沒牙的嘴咧開，和藹的笑道：「她們不都是小姐的衣服嘛！
老身雖然兩眼昏花，但還沒到看不見東西的地步。
小伙子，多謝你把她們挪過來呀。如此殷勤地幫著打理小姐的衣裳，倒是省了老身不少工夫。
你可真是個好人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