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草莽和未來
環顧半晌，周凡發現自己未曾回到前世的出租屋，眼前也未曾出現穿越前的自熱火鍋和電腦，身邊的一切依舊。
周凡低下頭，面露失望之色。
莫不是，又出現幻聽了？
這已然不是第一次。
這半月，自己時常聽見類似的遊戲提示聲。
只可惜，除了這聲音外，並無其他事情發生，好像一切只是自己的臆想。
看了眼臉上滿是誠懇之色的監工，周凡苦笑著搖了搖頭。
先收下銀幣再說便是，若不是幻聽呢？
這或許便是自己回去的希望。
不再推辭，周凡手上有力的握拳，向監工道：「多謝大人，周凡受之有愧。
如若未來我成了六公子書童，各位所求，凡我力所能及之事，必不推脫，否則讓我三刀六洞，五雷轟頂。」
「神州」遊戲背景是華夏古國的封建社會，民間之人大多都吃歃血為盟、三刀六洞這一套。
「哈哈哈哈，小周大人不必如此，只要心裡能記著我們兄弟一二即可。
時日也不早了，小周大人想必還要回去看看妹妹吧，我等便不打擾了。」
監工滿臉的肉擠在一起，哈哈大笑，好似極其滿意周凡給的回應。
又遞給周凡一份打包好的肉麵，這是為周凡妹妹準備的。
周凡點點頭，面露複雜之色的看著眼前之人。
穿越半月來，這是他初次感受到陌生之人的善意與溫暖。
即便，這善意帶著些目的性。
半月的遭遇，他心中已是明了，這個社會，一切都是實力和地位給的。
明太祖開局一個碗亦可成天下至尊，大丈夫，當如是也。
一顆野心的種子在他這位兩世普通人的心裡種下。
心田中帶著星星之火，周凡往家的方向走去。
......
夕陽西下，黑暗逐漸吞沒整個世界。
採石場眾人回到休息區。
「李哥，他一個一點背景沒有的奴才，真能選上書童？」白日裡採石場監工邊上一個胖子向監工問道。
監工瞥了他一眼，眼神裡帶著冰冷：「你懂什麼，就因為他沒有任何背景，所以才被拉過去當書童。」
監工環顧了圈周圍的兄弟，慢慢低下聲音：「我與爾等說明白，六公子得了疫病，現今已經死了好幾批書童。
如今又要找一批去伺候公子，不找這種沒背景的，該找何人？」
「六公子？那個陳家嫡長子？」
「六公子得了疫病啊，難怪呢，我聽我那侄子說過，六公子已經有好些日子未曾去學堂了。」
「疫病，該不會傳染到我們此處吧？」
「主家還是有本事呀，書童死了幾批，公子竟能安然無恙。」
監工拍了拍桌子，厲聲道：「一個個的小聲些，我把爾等當兄弟，這才告訴爾等，出去了可別亂傳，掉了腦袋可別怪到兄弟我頭上。」
眾人皆是噤聲，連忙點頭。
良久後，那胖子心疼的又問了句：「李哥，按你所言，那小子明顯命不久矣，我等為何還要給那小子八銀幣。」
監工鷹眼環顧，看了一圈周圍人，冷笑道：「想必不少兄弟都有此疑問吧，為何我非要給這小子如此多錢。」
監工拿起桌上的茶水呷了一口，清了清嗓子道：「我等兄弟起於微末。可沒什麼資格結識大人物，這，便是機會。
一些銀錢，身外之物罷了，給便給了，據說公子身邊有一位書童便一直未死，誰知道這小子會不會成為第二個？
六公子可是府試名列前茅的秀才，能中舉的那種，一旦中了個舉人回來，那下一任家主板上釘釘就是六公子。
若這小子真活了，到那時候，這書童的地位，便不可同日而語了。我等兄弟靠著這層關係，自是有機會再往上走走，難道兄弟們就願意一輩子呆在這採石場不成？」
採石場眾人眼中冒光，似是被勾動了心中的野望，一個個下意識的點著頭。
「再換言之，這些日子爾等也應看得出，他很在意他那個妹妹，餓到此等地步，一些稀飯都要拿回去一半。
他一旦知曉六公子得了疫病，錢必然是放在他妹妹那兒保管。他若是真的沒了，這錢，我等難道拿不回來嗎？」
監工緊握著身側的短刀，眼裡的野心絲毫不做掩飾。
他本不想和這些人解釋太多，可這些人里，鼠目寸光的之輩不在少數，不解釋清楚，誰知會不會壞了事。
於他而言，銀幣，安有機會重要，他可不想一輩子待在這這地方，蹉跎一生。
草莽之地，亦能出龍。
......
採石場位於郊外，距周凡今生的家約莫有一個時辰的路程。
周凡臉上掛著汗，手上拎著肉麵，懷裡揣著八枚銀幣，小跑著往家趕去。
家中的妹妹還餓著。
雖說是穿越，可，原身這十多年的喜怒哀樂都好像他的親身經歷般。
對這個相依為命好些年的妹妹，周凡自是異常在意。
轉過一道巷口，一間土屋出現在視野中，一路小跑的周凡喘了兩口氣，臉上露出一絲溫暖的笑。
到家了。
屋子占地僅有十數平，屋頂上茅草堆積，一副破敗之景，可他卻感到格外溫馨。
抬手準備推門，耳邊傳來提示聲。
【財富值吸收完畢，商城系統開啟】
提示響起後，腦海里浮現出一個熟悉又陌生的數據面板。
【姓名：周凡
年齡：十四
身份：奴隸
財富值：八銀幣
技能：無
商城：可查看。】
本想推門的手懸在半空，周凡呆愣愣的感受著腦海中出現的面板，顫巍巍的拍了拍自己的臉，整個人不自覺的開始顫抖。
這，不是「神州」遊戲的遊戲面板嗎？
一股濕潤從眼中落下。
他就知道，這段時間聽見的提示聲不是自己的幻覺。
那麼清晰的聲音，怎麼可能是自己的幻覺？
念念不忘、必有迴響，終於有希望回去了嗎？
十五天，整整十五天啊，誰知道他這十五天是怎麼過的嗎？
周凡大口喘著氣，右手握拳，輕錘著猛烈跳動著的心臟，腦子裡全神貫注，一點一點觀察著面板，尋找著遊戲面板上「退出遊戲」的選項。
一遍，沒找到。
兩遍，依舊沒看見。
三遍，怎麼還是沒有？
遊戲面板明明一樣，怎麼會沒有退出遊戲的選項呢？
莫不是，更新後調整了位置，自己太過激動，看漏了？
周凡咬了口自己的舌頭，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閉上眼，在面板的各個角落仔細尋找著。
「草！」
周凡一拳錘在牆壁上，拳頭關節處滲出絲絲血跡。
真的只有面板，沒有「退出遊戲」這個選項。
所以，單純只是個遊戲面板而已？
自己還是回不去嗎？
「誰？」屋內傳來一聲有氣無力的稚嫩女聲。
周凡腦子裡雜亂無比，扶著牆，平復著自己大起大落的心情。
實在回不去便算了吧，前世自己也只是個孤兒罷了，沒什麼可留戀的。
這輩子，至少有個妹妹。
最難的半個月都熬過去了。
禍兮福所倚，現在至少有了個系統，指不定活的比上輩子還滋潤也說不定呢。
周凡努力說服著自己，青筋畢露的雙拳訴說著他的不甘。
良久過後，周凡擦了擦眼裡的淚水，把帶著血痕的手藏在背後，臉上擠出一絲笑容，推門而入。
木床上，一個臉上滿是污垢的瘦小身影顫抖著扶著床坐起，警惕的看著門口，看見來人是周凡後又躺了回去。
家裡已經斷糧很久，兄妹二人每日只能靠周凡從陳家帶回來的一點吃食活著，躺在床上都已是餓的不行，自然沒有力氣起來。
「來，起來吃飯，今天有肉。」周凡不甘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扶起妹妹，把帶回來的肉麵放在床邊。
自己則靠在床尾，繼續觀察著腦海里剛剛得到的面板。
他不甘心，還想再觀察看看有沒有「退出遊戲」的字眼。
研究許久，「退出遊戲」的選項依舊未曾找到，倒是發現了一些其他東西。
當他心念所指「商城」二字的時候，面板突然拓展開來，顯示出了另一個畫面。
畫面里絕大多數地方都是模糊的馬賽克，只有第一行第一列清晰可見。
【採石術：一金幣】
周凡眯著眼，心思轉動，也就是說，這個面板提供了購買功能，自己可以用金幣買技能？
就如同遊戲裡那般？
可，為何只有採石術這一個技能。
莫非，因為自己挖了半個月石頭，所以可以購買採石術？
也就是說，必須是自己接觸到，甚至是接觸了很久的東西，才能買對應的技能？
沒記錯的話，遊戲中採石術作用是提高石頭挖掘速度，增加稀有礦物出產機率。
倒也算一些作用。
或許自己可以通過這門技術挖一下礦物寶石這些，採石場管理並不嚴格，挖一些寶石帶出來售賣難度倒是不算大。
即便還缺些銀幣，憑著自己即將得到的書童身份，應該不難借到。
憑著這門技術，或可積累起自己亂世中的第一桶金。
不對，書童！
周凡心裡「咯噔」一下。
他居然忘記了，自己下一份工作是書童！
離開了採石場，採石術哪來的用武之地？
剛亮起一絲微光的未來，好像又暗淡了下去。
周凡低下頭，面露失望之色。
莫不是，又出現幻聽了？
這已然不是第一次。
這半月，自己時常聽見類似的遊戲提示聲。
只可惜，除了這聲音外，並無其他事情發生，好像一切只是自己的臆想。
看了眼臉上滿是誠懇之色的監工，周凡苦笑著搖了搖頭。
先收下銀幣再說便是，若不是幻聽呢？
這或許便是自己回去的希望。
不再推辭，周凡手上有力的握拳，向監工道：「多謝大人，周凡受之有愧。
如若未來我成了六公子書童，各位所求，凡我力所能及之事，必不推脫，否則讓我三刀六洞，五雷轟頂。」
「神州」遊戲背景是華夏古國的封建社會，民間之人大多都吃歃血為盟、三刀六洞這一套。
「哈哈哈哈，小周大人不必如此，只要心裡能記著我們兄弟一二即可。
時日也不早了，小周大人想必還要回去看看妹妹吧，我等便不打擾了。」
監工滿臉的肉擠在一起，哈哈大笑，好似極其滿意周凡給的回應。
又遞給周凡一份打包好的肉麵，這是為周凡妹妹準備的。
周凡點點頭，面露複雜之色的看著眼前之人。
穿越半月來，這是他初次感受到陌生之人的善意與溫暖。
即便，這善意帶著些目的性。
半月的遭遇，他心中已是明了，這個社會，一切都是實力和地位給的。
明太祖開局一個碗亦可成天下至尊，大丈夫，當如是也。
一顆野心的種子在他這位兩世普通人的心裡種下。
心田中帶著星星之火，周凡往家的方向走去。
......
夕陽西下，黑暗逐漸吞沒整個世界。
採石場眾人回到休息區。
「李哥，他一個一點背景沒有的奴才，真能選上書童？」白日裡採石場監工邊上一個胖子向監工問道。
監工瞥了他一眼，眼神裡帶著冰冷：「你懂什麼，就因為他沒有任何背景，所以才被拉過去當書童。」
監工環顧了圈周圍的兄弟，慢慢低下聲音：「我與爾等說明白，六公子得了疫病，現今已經死了好幾批書童。
如今又要找一批去伺候公子，不找這種沒背景的，該找何人？」
「六公子？那個陳家嫡長子？」
「六公子得了疫病啊，難怪呢，我聽我那侄子說過，六公子已經有好些日子未曾去學堂了。」
「疫病，該不會傳染到我們此處吧？」
「主家還是有本事呀，書童死了幾批，公子竟能安然無恙。」
監工拍了拍桌子，厲聲道：「一個個的小聲些，我把爾等當兄弟，這才告訴爾等，出去了可別亂傳，掉了腦袋可別怪到兄弟我頭上。」
眾人皆是噤聲，連忙點頭。
良久後，那胖子心疼的又問了句：「李哥，按你所言，那小子明顯命不久矣，我等為何還要給那小子八銀幣。」
監工鷹眼環顧，看了一圈周圍人，冷笑道：「想必不少兄弟都有此疑問吧，為何我非要給這小子如此多錢。」
監工拿起桌上的茶水呷了一口，清了清嗓子道：「我等兄弟起於微末。可沒什麼資格結識大人物，這，便是機會。
一些銀錢，身外之物罷了，給便給了，據說公子身邊有一位書童便一直未死，誰知道這小子會不會成為第二個？
六公子可是府試名列前茅的秀才，能中舉的那種，一旦中了個舉人回來，那下一任家主板上釘釘就是六公子。
若這小子真活了，到那時候，這書童的地位，便不可同日而語了。我等兄弟靠著這層關係，自是有機會再往上走走，難道兄弟們就願意一輩子呆在這採石場不成？」
採石場眾人眼中冒光，似是被勾動了心中的野望，一個個下意識的點著頭。
「再換言之，這些日子爾等也應看得出，他很在意他那個妹妹，餓到此等地步，一些稀飯都要拿回去一半。
他一旦知曉六公子得了疫病，錢必然是放在他妹妹那兒保管。他若是真的沒了，這錢，我等難道拿不回來嗎？」
監工緊握著身側的短刀，眼裡的野心絲毫不做掩飾。
他本不想和這些人解釋太多，可這些人里，鼠目寸光的之輩不在少數，不解釋清楚，誰知會不會壞了事。
於他而言，銀幣，安有機會重要，他可不想一輩子待在這這地方，蹉跎一生。
草莽之地，亦能出龍。
......
採石場位於郊外，距周凡今生的家約莫有一個時辰的路程。
周凡臉上掛著汗，手上拎著肉麵，懷裡揣著八枚銀幣，小跑著往家趕去。
家中的妹妹還餓著。
雖說是穿越，可，原身這十多年的喜怒哀樂都好像他的親身經歷般。
對這個相依為命好些年的妹妹，周凡自是異常在意。
轉過一道巷口，一間土屋出現在視野中，一路小跑的周凡喘了兩口氣，臉上露出一絲溫暖的笑。
到家了。
屋子占地僅有十數平，屋頂上茅草堆積，一副破敗之景，可他卻感到格外溫馨。
抬手準備推門，耳邊傳來提示聲。
【財富值吸收完畢，商城系統開啟】
提示響起後，腦海里浮現出一個熟悉又陌生的數據面板。
【姓名：周凡
年齡：十四
身份：奴隸
財富值：八銀幣
技能：無
商城：可查看。】
本想推門的手懸在半空，周凡呆愣愣的感受著腦海中出現的面板，顫巍巍的拍了拍自己的臉，整個人不自覺的開始顫抖。
這，不是「神州」遊戲的遊戲面板嗎？
一股濕潤從眼中落下。
他就知道，這段時間聽見的提示聲不是自己的幻覺。
那麼清晰的聲音，怎麼可能是自己的幻覺？
念念不忘、必有迴響，終於有希望回去了嗎？
十五天，整整十五天啊，誰知道他這十五天是怎麼過的嗎？
周凡大口喘著氣，右手握拳，輕錘著猛烈跳動著的心臟，腦子裡全神貫注，一點一點觀察著面板，尋找著遊戲面板上「退出遊戲」的選項。
一遍，沒找到。
兩遍，依舊沒看見。
三遍，怎麼還是沒有？
遊戲面板明明一樣，怎麼會沒有退出遊戲的選項呢？
莫不是，更新後調整了位置，自己太過激動，看漏了？
周凡咬了口自己的舌頭，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閉上眼，在面板的各個角落仔細尋找著。
「草！」
周凡一拳錘在牆壁上，拳頭關節處滲出絲絲血跡。
真的只有面板，沒有「退出遊戲」這個選項。
所以，單純只是個遊戲面板而已？
自己還是回不去嗎？
「誰？」屋內傳來一聲有氣無力的稚嫩女聲。
周凡腦子裡雜亂無比，扶著牆，平復著自己大起大落的心情。
實在回不去便算了吧，前世自己也只是個孤兒罷了，沒什麼可留戀的。
這輩子，至少有個妹妹。
最難的半個月都熬過去了。
禍兮福所倚，現在至少有了個系統，指不定活的比上輩子還滋潤也說不定呢。
周凡努力說服著自己，青筋畢露的雙拳訴說著他的不甘。
良久過後，周凡擦了擦眼裡的淚水，把帶著血痕的手藏在背後，臉上擠出一絲笑容，推門而入。
木床上，一個臉上滿是污垢的瘦小身影顫抖著扶著床坐起，警惕的看著門口，看見來人是周凡後又躺了回去。
家裡已經斷糧很久，兄妹二人每日只能靠周凡從陳家帶回來的一點吃食活著，躺在床上都已是餓的不行，自然沒有力氣起來。
「來，起來吃飯，今天有肉。」周凡不甘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扶起妹妹，把帶回來的肉麵放在床邊。
自己則靠在床尾，繼續觀察著腦海里剛剛得到的面板。
他不甘心，還想再觀察看看有沒有「退出遊戲」的字眼。
研究許久，「退出遊戲」的選項依舊未曾找到，倒是發現了一些其他東西。
當他心念所指「商城」二字的時候，面板突然拓展開來，顯示出了另一個畫面。
畫面里絕大多數地方都是模糊的馬賽克，只有第一行第一列清晰可見。
【採石術：一金幣】
周凡眯著眼，心思轉動，也就是說，這個面板提供了購買功能，自己可以用金幣買技能？
就如同遊戲裡那般？
可，為何只有採石術這一個技能。
莫非，因為自己挖了半個月石頭，所以可以購買採石術？
也就是說，必須是自己接觸到，甚至是接觸了很久的東西，才能買對應的技能？
沒記錯的話，遊戲中採石術作用是提高石頭挖掘速度，增加稀有礦物出產機率。
倒也算一些作用。
或許自己可以通過這門技術挖一下礦物寶石這些，採石場管理並不嚴格，挖一些寶石帶出來售賣難度倒是不算大。
即便還缺些銀幣，憑著自己即將得到的書童身份，應該不難借到。
憑著這門技術，或可積累起自己亂世中的第一桶金。
不對，書童！
周凡心裡「咯噔」一下。
他居然忘記了，自己下一份工作是書童！
離開了採石場，採石術哪來的用武之地？
剛亮起一絲微光的未來，好像又暗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