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朱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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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路上,姜姮忽然想到儲物袋裡的靈藥差不多吃完了,得再弄一些。

  於是,她放慢了步子,仔細搜尋著路旁是否有用得著的靈藥。

  雪鶴峰靈氣濃郁,是宗門內的寶地之一,故而山中有不少野生靈植。

  只是它們大多數都是些不值錢的種類,靈力雖有毒性也不小,煉丹用不上,吃完了運功排毒逼出雜質什麼的很耗費時間精力,性價比不太高,沒什麼人去採摘。

  就好比凡人世界裡難吃的野菜,生長在富裕人家的宅子裡,除了觀賞外沒有其他價值。

  姜姮忽然看到一叢茂密的紅朱果,不由得眼睛一亮,快步走過去採摘。

  這幾天她生吃靈藥吃出經驗來了,知道這紅朱果很清甜多汁,此時看到哪裡肯錯過。

  就在姜姮摘果子的時候,腳邊仿佛有什麼東西在碰她。

  她低頭一瞧,竟然是一個……蛋?

  這蛋和其他老老實實躺著的蛋不同,能立能滾,似乎有自己的意識。

  蛋見姜姮發呆,又咕嚕著撞了撞她。

  姜姮薅完果叢,把蛋拿起來放在手心,仔細用神識掃視。

  然而對方卻拒絕她的檢查,只在她掌心裡滾來滾去,像是在撒嬌。

  見此,姜姮的心微微一沉,當即把蛋放在地上迅速離開。

  能夠反彈她的神識,說明境界在她之上,可它明明還只是個蛋!這要是破殼還得了?

  這樣可怕的東西不是她能招惹的,若是被什麼高等妖獸或靈獸誤以為她綁架了它們的孩兒,麻煩可就大了。

  只是姜姮怎麼都想不到,她不惹麻煩,麻煩非要來惹她。

  回到洞府里打坐了一個小周天后,她睜開眼想要繼續吃靈藥,卻被床上的光景嚇得差點沒站穩。

  活幾百年,頭一次見到一顆蛋,側躺的那麼嫵媚。

  蛋見她看著自己,蹦蹦跳跳來到她身邊蹭她的手,賣力示好。

  姜姮深呼吸一口氣,問:「你為何要跟著我?」

  蛋是不會說話的,只能跳得越發激烈,急得就差開口說話了。

  忽然它仿佛想到了什麼,咕嚕嚕蹦到姜姮手上,然後……

  拉了一顆紅朱果在她手心。

  姜姮愣住了,問蛋:「這是給我的嗎?」

  蛋高興地上下跳了跳。

  姜姮試探著問:「你為什麼要給我這個,是要我用什麼和你來交換嗎?」

  她可不信天上有無緣無故掉餡餅的事。就算有,也輪不到她這種人。

  惡羅道雖霸道,可怎麼看都不太像是正派的功法,以後極有可能墮魔萬劫不復。

  她不過是飲鴆止渴,很難說是機緣或者氣運。

  蛋不高興地左右晃了晃。

  姜姮看出來了,上下跳等同於「是」,左右晃等同於「不是」。

  掌握了這個思路後,她和蛋的溝通順利了不少。

  在姜姮的盤問下,她大概明白了這個蛋是個破殼不成功的靈獸,雖然沒出來但有了靈識,而靈識覺醒後第一個看到的人是她,所以本能的和她親近。

  至於自己到底是個什麼靈獸,蛋也不清楚。

  它只知道自己很喜歡姜姮,想要做她的靈寵。

  姜姮輕輕撫摸著蛋殼,又看了看那顆果子,看看自己荒涼淒冷的洞府,心中微微觸動。

  她不是御獸類型的修士,可有一個靈寵對於修士來說明顯是利大於弊的,更何況這個蛋一看就是品級不低的類型。

  蛋生靈寵都有認主睜眼看到的第一人的習慣,算是她誤打誤撞撿了個漏。

  姜姮下定了決心:「行,等你破殼成功,我們就進行認主儀式。」

  蛋高興得一蹦三尺高,不住地蹭姜姮的臉。

  姜姮按住蛋,心想總是喊蛋蛋蛋的似乎不太像樣,應該取個名字。

  看著它給自己的那顆果子,姜姮試探著道:「以後,我就叫你朱朱?」

  朱朱很高興地答應了。

  有了朱朱的生活,和先前比變化並不大。

  它畢竟只是個蛋,並不會說話,而姜姮也沒有對著一顆蛋說心事的習慣。


  她每天都在打坐修煉,一遍又一遍默誦惡羅訣,領悟其中奧義精妙。

  儲物袋裡的靈藥吃完了,就趁著夜色去山上找,收集滿了便回洞府繼續修煉打坐,幾乎不與其他同門打照面。

  朱朱很乖,除了蹦蹦跳跳陪伴姜姮,什麼麻煩都不給她添。

  漸漸的,姜姮也習慣了這個小東西的存在,走哪都把它踹在懷裡。

  姜姮的銷聲匿跡,宣告著霍時傾先前的賭,徹底輸了。

  無論他再怎麼不甘承認,可事實很明顯擺在眼前:姜姮不再和以前一樣,想盡辦法製造和他們接觸的機會,小心翼翼地想要回到他們身邊。

  她的心,似乎真的是因為經脈被毀,而灰了。

  這天,霍時傾黑著臉衝到了姜姮的洞府,二話不說拎著她來到了藥堂找季師叔。

  在得知姜姮的經脈出現問題後,季師叔神情嚴肅不敢耽擱,當即用心為其診脈。

  姜姮一聲不吭,看似平靜實則有些忐忑,不知道那黑靈流能否騙過季師叔。

  季師叔是元嬰後期修士,又極為擅長煉藥診脈,還有相應的法寶助陣,這方面的實力堪比化神期,沒那麼好糊弄。

  漸漸的,季師叔的臉色變得有些古怪。

  霍時傾的心一沉,問他情況如何。

  季師叔收回手,思索許久,斟酌著道:「真是奇怪啊,姜師侄的經脈幾乎全廢了,可她體內的靈氣卻是很充裕,這是怎麼回事?」

  就好比一個地方幾年沒有雨,土壤卻比風調雨順的地方更加潤和……

  姜姮有些心虛,同時也吸取了教訓:以後記得把靈氣也遮掩一下。

  好在霍時傾沒有注意到後面的話,只一句經脈幾乎全廢,就讓他眼前一黑,心徹底沉到了谷底。

  本來他還懷著僥倖,姜姮是故意撒謊或者小題大做誇大傷情,可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經脈若只傷了部分還有可能救治回來,幾乎全廢的話,這個可能微乎其微。

  對一個修士來說,經脈不僅僅是運行體內靈力修煉的重要內徑,更是吸收外界靈氣的主要通道。

  說姜姮經脈幾乎全廢,和直接宣布她成了一個廢人,有什麼區別?

  就算靈根再好,身體再強橫,堵死了內外兩條路,她這一輩子也就止步於築基後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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