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偶爾聞聽春閨怨 朝夕且觀如玉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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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偶爾聞聽春閨怨 朝夕且觀如玉顏

  「娘……」

  「父親……女兒不願……」

  幾聲夢囈從身邊傳來,假寐的管殷睜開眼,只看見手裡還拿著繡繃子的劉姣安正枕著小臂伏案而眠。

  管殷有些心疼。

  想起自己當年通宵準備考研的時候,也是這樣深夜裡捧著書,坐在椅子上,不知什麼時候便睡沉了。

  窗戶關得並不嚴,窗外濕潮的氣息悄悄的潛進屋裡來。天氣已經暖了起來,原本就算不披蓋上,也不至於受寒。

  只是劉姣安日夜裡忙,現下看起來藏著排遣不開的情緒,最是容易讓風邪入體,管殷心頭泛起幾分擔憂,輕手輕腳的站起身,拎起搭在一旁椅子上的衣衫,走劉姣安身後,小心翼翼的搭在後者的肩頭:「不願意就算了,何苦強求?」

  「彤彤姐,為什麼……回不去。」儘管管殷搭上了這句話,劉姣安還是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問著每一個不在場的人,問著那些管殷想要尋找答案,卻根本不知道從哪裡開始的問題。

  彤彤姐?是原身麼?管殷想借著這個機會問下去,畢竟夢裡的人醒來多半不會記得自己在朦朧中回答的那些問題。

  「相公,你做不好,姣安不覺得麻煩。」

  「當初你說會照顧好自己,為什麼騙了我?」

  「是彤彤騙了你麼?騙了你……什麼?」眼見著劉姣安抿了抿嘴,看樣子是睡得深了,管殷帶著試探的話也隨之聲音越來越小,終於隨著前者綿長的呼吸聲一同停了下來。

  「也罷,好夢。」

  原本自己是為了什麼站起身的?管殷忽然覺得自己有些自私。自己嘴裡說著不想干擾歷史,可一直在利用身邊每一個人的善意達到自己的目的——回家。

  星月有情,常伴無眠人。風雲有義,不肯要星月空照自討苦吃的人。推開門的管殷,看到的便是萬籟俱寂的夜。

  絲絲縷縷的風搖動樹葉,像是一陣冷笑刮過耳畔。走了幾步,孤獨的夜好像一直掩藏著什麼能夠吃人呃東西,逼得管殷又重新回到了屋子裡。

  原本搖曳著忽明忽暗的燈燭已經亮了起來,管殷猜是劉姣安醒了。

  「三恆?這麼晚了你還沒有睡下麼?」迎面照見的卻是剛從屋裡面走出來的三恆,管殷不免有些驚訝,「你明日尚且要忙,為什麼不多休息休息?」

  管殷記得劉姣安這裡沒有什麼守夜的規矩,三恆即便是再得主人家信任,也畢竟是男兒,深夜裡走到夫人入寢的屋子裡,到底算不上合適。

  三恆沒有直接回應管殷的話,只是轉過身去要到廚房給後者準備些暖身子的熱水:「這麼晚了,相公出門披上些衣服,不然受了風寒便不好了。」

  「哦,好。」下意識的總覺得三恆像是有什麼事情一直在瞞著自己。包括鄰家大漢來到這裡最開始叫的也是三恆……這當中真的只是瞧不起原身出自教坊麼?

  「三恆?」

  三恆剛才走到勉強搭起來的新廚房門口,聽見自家相公呼喚,當即轉過頭來:「相公有什麼事麼?」

  「相公,三恆先去給相公準備些熱湯。」回過頭來了,自家相公又不說話了,三恆一時間也有些摸不著頭腦,「如今新砌的灶小了些,燒起水來也慢,改日三恆再修個大些的。」

  聽見有關廚房的事,管殷不免羞赧。自己不想影響一絲半點的歷史,可自己的存在或許早就造成了不知不覺的影響——至少原身應該干不出一把火燒了廚房的事情來,不然三恆也不敢放心的離開。

  「嗯……」

  「我的意思是你先不必忙了,我有些話想要和你說一說。」管殷嘆了口氣,打算旁敲側擊的從三恆這裡下手,「我記得你是和夫人一起的?從劉家?」

  「是。」自家相公自打落水之後腦子就不好,這一點三恆是知道的,只是這無關痛癢的問題,也不知道管相公問來做什麼?

  「那你知道我曾經……」

  「相公放心,三恆不會另眼相待的。」難道說相公是受了什麼刺激不成,當初意氣風發娶了夫人的時候,可沒有如今這般支支吾吾……不然想必自家夫人也不會看上相公的,三恆怕是自己不在的時候發生了什麼,「是那家人胡亂說了些什麼麼?」

  「相公不必往心裏面放的,只要是夫人認定了的,便是三恆認定了的。」

  三恆表了表忠心,可這並不是管殷想要聽到的答案。

  「況且旁人家都說管相公乃是賣身葬父,無奈才淪落教坊,三恆佩服相公的孝心。」

  終於也偶一兩句是自己真正想要知道的了。

  「只是相公這些年都沒有帶夫人去拜過先老爺……」

  這當中果然不出自己所料的有情況。只是劉家知道原身是教坊出來的,難道就查不到原身女扮男裝的事麼?

  「相公?」

  「時候不早了,相公還是早休息罷!」

  三恆當然是希望自家夫人過得好的。之前哪怕是相公的身份要人詬病,可好歹一身的本事不至於埋沒了夫人的一片真情。倒是近來相公這般模樣,不由得讓三恆擔心起夫人和相公的未來。

  管殷點了點頭,卻知道自己必然是今夜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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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一一看!

  「啾啾啾……」

  「咕咕!」

  「啾!咕咕咕……」

  不知那棵樹的樹枝上,已經有早起的鳥兒蹦跳著喚醒清晨。管殷覺得自己的頭有些疼,就是天靈蓋那裡有些悶悶呃疼,可整個人清醒得根本沒有睡意。

  天邊一線白,吞噬著藍紫色的夜。屬於太陽的新的一天的橙紅一點點盤剝著黑暗,管殷眼見著劉姣安伴著第一聲雞啼一同醒來。

  「夫人早。」

  緩緩立起身來的劉姣安感受到了身上披著的衣衫,知道三恆一般是不會在晚上進屋的,側頭看見提著眼皮的管殷,就更明白是怎樣一回事:「相公沒有睡麼?」

  「我……」

  「相公休息休息罷。」

  「我睡不著。」

  管殷說是睡不著,可是等到劉姣安到集市上不久,管殷對著書案發著呆的時候,不多久還是沉沉睡下。

  雨聲淅瀝,總潛人夢,悄聲聽著管殷呢喃。

  「你可來了!」

  「是那裡的索命鬼?」管殷一驚,猛地睜眼,又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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