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神莓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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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一次交手與之前相比漫長而又短暫,聖武士異常困難地挪步到了狐女的身前,終於將劍刃洞穿了她的胸膛。隨著生命的逝去,整個伊莎貝拉的牧師卻沒有任何怨懟的意思,反而流露出來的唯有釋然和解脫。

  終於……結束了。

  「你真的應該立那什麼復仇之誓的,」雷斯勞弗走上前來,揮劍割下獸化人神官的頭顱確保她死透,而後才伸手一把扶住派屈克的手臂,「別倒下了,不然你是站不起來的。」

  聖武士此刻的狀態雷斯勞弗再熟悉不過,全憑一口氣撐著,這口氣鬆懈之時,便是其死亡之刻。

  「我儘量……」派屈克勉強地笑了下,「不過,已經沒關係了,都結束了。」

  「……包括我的誓言。」

  他用左手覆向自己腰間的傷口,光明的力量在他掌心湧現了一霎那,但旋即便消失不見:「我違背了誓言,險些錯殺好人,只不過是因為還有不得不完成的使命才能繼續運用力量。現在已經結束了。」

  「但你其實也不算錯殺好人啊,」黛西連忙道,她朝雷斯勞弗擠了擠眼睛,「你們聖武士應該有能分辨善惡的能力吧?老雷也不能算是好人吧!」

  雷斯勞弗對此沒有回應,不過依舊扳住聖武士那越來越沉重的軀體。

  「我的力量來源於我自己的誓言,姑娘,」派屈克閉上眼睛想喘口氣,但眼皮便無法再睜開,「你不能欺騙自己的心,倘若此志蒙塵,力量也自會消逝。如果淪落至此,我寧願去死。」

  黛西顯然還試圖說服他,這位詩人似乎知曉不少看起來可以迴避誓言的辦法,但無論她怎麼說,派屈克都不願再做回應。直到,某個似圓非圓的東西被塞進了他的口中。

  聖武士一愣,下意識地便將其吞下,口腔之中只留下淡淡的酸甜滋味,然而緊接著,卻有一股難以言說的偉力自小腹煌然升起,溫暖著他的四肢百骸,就連精神都清明了起來。

  這是什麼?當有一枚物體被塞進來的時候,他不由得將其咬碎,一股美妙的滋味立刻便在口腔中蕩漾了開來,連帶著那股力量也從頭到腳地將他洗滌了一番!

  派屈克重新鼓起力氣豁然睜眼,正瞧見那紅髮的德魯伊手中正攥著一把莓果,準備往他嘴裡塞第三顆。

  「請、請讓我來吧。」聖武士忙站穩身形,尷尬地從貝拉手中接過那些看起來像是水果的東西。儘管超凡的力量已經離他而去,派屈克依然能夠認出,這些實際上是某種法術的產物,因此才能夠同時滋潤身體和靈魂,不然的話,單憑尋常的治療法術是無法將他救回來的。

  那個拿著琴的女人此刻表情驚訝中帶著失落,似乎正說明了這一點。

  「這就是我之前跟你們講過的,」貝拉看向雷斯勞弗和安格麗塔,「但……但我也沒想到居然會在這個時候掌握它。或許是因為我實在不想這個人就這麼死掉。你們看,我的魯莽行徑只不過讓我被踢出了結社的家門而已,但他卻要付出生命的代價——這不公平。」

  「不同程度的行為當然會導致不同程度的後果,朋友,」一口氣將十枚漿果接連吃下,這些每一顆都能頂人一天營養所需的神奇食物卻無法給派屈克帶來飽腹感和滿足感,只不過是勉強從瀕死線上被拉了回來而已,「像你這樣善良的人,當然不會犯和我一樣愚蠢的錯誤。」

  「貝拉姐當初試圖讓所有肉食動物吃素。」安格麗塔撇了撇嘴,毫不留情地拆了德魯伊朋友的台。

  「……啊。」

  聖武士眨了眨眼,覺得自己還是不要繼續加入這個話題比較好。

  「菲特,你在做什麼呢?」馮達爾並沒有參與進去,而是將注意力集中到了那個之前被忽略的狼人薩滿身上,趁著眾人忙活聖武士的事情,他狗狗祟祟地摸到了狐女無頭的屍體旁。

  「我知道你們部族現在缺食物,但這是不是還是不要帶回去的比較好?」

  「馮、馮達爾先生!」菲特被嚇了一跳,連忙站直了身子,「我不打算把它帶回去,我只是在想神啟的事情。」

  「那不是已經被證實,是狐人神明的惡劣陷阱了嗎?」

  「我不這麼想,先生,」狼人猶豫著道,「就算這真是伊莎芭拉的神諭,但如果那兩位神明的命運相互勾連的話,那些畫面說不定也是達拉格爾神的意思——我是說……」

  「想做就去做吧,孩子,」矮人拍了拍菲特的肩膀,「你是為了你的部族,無論做什麼都沒有問題,唯一的問題,就是你要不要做。」

  「當然,為了我和我同伴們的安全著想,如果我發現你的行為會引發危險,我也會毫不猶豫地阻止你。」

  菲特連忙搖頭:「不至於不至於,只是剛才……好像有一個什麼儀式突然出現在了我的腦子裡,也許那就是神明的旨意。」

  兩人的對話也引來了其他人的注意,在說明原委和儀式所需要的事物後,覺得應該沒問題的眾人任憑其拖著狐人的屍體,徑直到了那來路上的諸多石柱之間方才停下。

  菲特從隨身的獸皮口袋裡摸出了一把小刀,旋即又找到了一個不知是石質還是骨質的器皿,在盛了滿滿一碗狐人已經幾乎凝固的血液後開始了他的儀式。

  血液在他的身上留下一道道稀奇古怪的紋路,他一手舉刀、一手端碗,開始以屍體為中心,在石柱之間用一種特別的嗓音半笑半哭似地唱了起來,一邊唱一邊舞蹈,只是眾人為了安全離得較遠,聽不太清具體的內容都是些什麼。

  「薩滿……是吧?」黛西瞪著眼睛,安哥拉神殿的牧師給她治療的時候並沒有這種步驟,他們的動作專業迅捷。而那邊菲特所舉辦的儀式,則充滿了一種原始而野蠻的異樣美感。

  「薩滿。」

  雷斯勞弗肯定地點了點頭,他也不懂那狼人到底在搞什麼,但至少看起來,和他以前見過的是差不多的調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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